第2章

藍哲宇原以為祁天遠把他綁起來,是要對他做什麽。雖說現在的他和廢人無異,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不過有些人就是有特殊癖好,尤其像祁天遠這種長期被他壓迫的人,心裏肯定早已扭曲變态。如今一朝翻身,自然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藍哲宇已經做好被折磨的準備,可等了半晌,祁天遠卻只是雙手抱胸立在床邊,靜靜的看着他,什麽都不做。

藍哲宇心中莫名不安,他剛想說些什麽,這時,身上忽然傳來一陣疼痛,開始時很輕微,就像被針輕輕的刺了一下。藍哲宇常年受魔蠱折磨,每次魔蠱發作他都痛不欲生,這種針紮一樣的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片刻後,疼痛逐漸向丹田轉移。藍哲宇的丹田早已破敗不堪,多少年都不曾有感覺了,此刻竟然感到疼痛。他心中驚疑,忙探出神識查看。不看還好,這一看,藍哲宇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在他的丹田上,一個肉眼可見的褐色小蟲子此刻正慢慢的蠕動着,似乎在尋找合适的地方下口。

因為長期受魔蠱折磨,如今藍哲宇的丹田已經破碎的如同篩子一般,一絲靈氣都存不住,經脈也裂紋遍布。這些并不可怕,因為修仙界有修複丹田的靈丹妙藥,藍父就是去幫他尋找修複丹田的丹藥。

一旦丹田修複,丹田中能存儲靈氣,經脈得到靈氣滋養,自然會恢複如初,那時他便可繼續修煉。可現在,他的丹田裏竟然跑進來一個小蟲子,還是活的。

丹田和識海一樣,是修士最重要的地方,不能有其它異物入侵,不然十分兇險。若是這個蟲子不小心将他的丹田吃了,那他就徹底和仙道無緣了。

這一刻,藍哲宇忽然明白祁天遠為什麽讓自己喝他的心頭血了。他的心頭血裏藏着毒蟲,他的目的就是把這蟲子送入自己的丹田,徹底毀了自己。

藍哲宇又驚又怒,“祁天遠,你到底想做什麽?!”

祁天遠抱胸觀察了一會,不疾不徐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随着祁天遠話音落下,藍哲宇的丹田內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眼前一黑,險些沒昏厥過去。現在不用看都知道,那蟲子肯定在啃噬他的丹田。丹田是人身上對疼痛最敏感的地方,此刻他所承受的疼痛,比魔蠱發作時還要強烈數倍。

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噬骨蝕心!

藍哲宇疼得冷汗直流,他想蜷縮起來減緩一下疼痛,可四肢被綁在床上,根本動不了。

藍哲宇喘息了一會,才氣息微弱道:“你要毀我丹田!”

“你現在落在本座手裏。”祁天遠眸中幽光一閃,“本座想毀你哪裏就毀你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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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哲宇一雙美目燃起熊熊怒火,“要殺要刮痛快點,別用這般下作的手段折磨人。”

祁天遠直直地看着的藍哲宇,嘴角微微勾起,“你照顧了本座那麽多年,本座怎麽可能給你痛快?!”照顧兩個字,祁天遠咬的極重。

知道和這人多說無益,藍哲宇幹脆閉眼不搭理對方。

丹田中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強烈,最後藍哲宇的理智徹底被吞噬,他開始口不擇言的咒罵祁天遠,罵一陣後,又開始求饒,可不管他說什麽,祁天遠都無動于衷的立在一旁,眸中毫無波瀾。不過負在背後的雙手卻緊握成拳,指甲深入掌心。

直到後半夜那蟲子消停下來,藍哲宇才暈睡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他環顧四周,身下是舒适的大床,身上是柔軟的棉被,這裏已經不是之前那間石室。

“公子,你可醒了。”

藍哲宇轉頭,便見一個十五六歲,模樣周正的小丫鬟推門走了進來。

和藍澤宇目光對上的一剎那,丫鬟心弦微微一震,她急忙收回視線。

藍哲宇現在渾身酸軟無力,他勉強掙紮着坐起,問道:“這是哪?”

“回公子,這裏是春棠院。”聽到藍哲宇問話,丫鬟這才徹底收回心神,怪不得主上連一個沒有修為的人都收入院中,這人長得也太妖孽了,欲|女坊裏的女人都沒有這等出色的容貌。尤其是這雙眼睛,修為低、自控力差的人怕是都能被他蠱惑了。

藍哲宇自是不知丫鬟心中所想,他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這裏不是天元宗嗎?”

“不是啊,這裏是羅剎門。”

藍哲宇微微蹙眉,昨天那間石室和他以前住的那間一模一樣,他還以為自己回到天元宗了呢。不過想想也是,羅剎門的門主怎麽可能随意出入天元宗。

天有些冷,藍哲宇周身沒有靈氣護着,丫鬟怕藍哲宇冷着,幫他拉了拉棉被,“奴婢叫檀香,以後就服侍公子了。”檀香剛說完,就聽藍哲宇的肚子‘咕’的叫了一聲。“公子,餓了吧?奴婢去給你弄點吃的。”

藍哲宇點了點頭,折騰了一天一宿,确實有些餓了。

檀香離開後,藍哲宇探出神識查看丹田,那小蟲子還在他的丹田中,可能是吃飽了,此刻正趴在他丹田裏酣睡。藍哲宇用神識輕輕的刺了它一下,那小蟲子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不過藍哲宇知道它并沒有死,不但沒死,還活的好好的,比剛進入他丹田的時候還大了一點點,肯定是因為吞了他一塊丹田的緣故,藍哲宇在心裏把祁天遠罵了一遍。

檀香回來的時候,手中端着四菜一燙,有葷有素,夥食還不錯,吃飽喝足後,藍哲宇又在床上修養了幾日,身體恢複一些後,藍哲宇便開始去外面走動。

春棠院外被下了禁止,只有有令牌的人才能出去。藍哲宇沒有令牌,所以他每次都只在春棠院裏走動。

這日,藍哲宇正在亭子裏曬太陽,便見一個青年走了過來。

檀香低聲對藍哲宇介紹道:“公子,這位是寧公子,春棠院的護衛。”檀香的話剛說完,就聽寧公子驚訝道:“藍少主?”

藍哲宇的頭像貼的到處都是,能認出他來并不奇怪。藍哲宇對寧公子點了點頭,便懶洋洋的收回目光,繼續曬太陽。

無視藍哲宇的疏離,寧玉上前一步,坐到藍哲宇對面,笑吟吟的說道:“藍少主,我是天元宗的弟子,你不記得我了嗎?”

聽到青年的話,藍哲宇這才側頭仔細打量寧玉,眼前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青衣,墨色長發用一根玉簪松松的挽起,膚色白皙,眉眼溫潤,看着便讓人覺得舒服。

藍哲宇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青年,不過看到對方嘴角的痣,他倒是想起來了,“你是那個照看靈獸的小童?”

“對啊。”見藍哲宇還記得自己,寧玉眼睛一亮。說起來,他們也只有一面之緣。雖然說修士的記憶力都很好,幾乎可以稱得上過目不忘。但當時他們見面的時候,他也才十幾歲,如今十多年過去,他已經從那個稚嫩懵懂的少年變成了成熟穩重的青年,差距還是很大的,沒想到藍少主還記得他。

對天元宗的人,藍哲宇自然覺得親切,他笑了笑,如實道:“你變化很大,若不是嘴邊的痣,我還真沒想起來。”

藍哲宇的容貌本就極好,這一笑更是格外動人,寧玉晃了晃神,恍惚間,似又看到了桃花樹下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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