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如其來的靈光

“虛……虛拟世界？”凱瑟琳明顯更加迷惑了。

“如果你讀過威廉·吉布森的《神經浪游者》，你就知道虛拟世界離我們有多近，這本小說開創了賽博朋克類的科幻小說。”阿德裏安繼續說道。

凱瑟琳的嘴角抽動了下，看起來像是在笑：“聽起來……好像……很深奧。”

“沒關系，初次接觸這些概念的确會感到糊塗，只要多看些這類小說就不會奇怪了。”阿德裏安擺了擺手，“你不需要在意那些，說說對這個故事的感覺就行了。”

“僅從故事的角度話……”凱瑟琳偏過腦袋想了想，撅着嘴巴看起來很是可愛，“因為都是片段，兩個故事都還沒有完全展開，所以無法從整體上做評論。只是片段的話，我覺得那個關于喪屍的故事在描寫方面更吸引人，比如……”

她伸手拿過稿子翻了翻，然後念了起來：“吉兒就地一滾，躲開了撲面而來的流着口水的利齒，無數次的訓練讓她條件反射的一腳狠狠踢在了對方下颌骨上。那條一身爛肉的喪屍犬雖然發出了幾聲哀鳴，可摔在地上後馬上彈了起來，流着口水咆哮着再次撲上來。

呯！吉兒的槍響了，千鈞一發的時候她終于撿起了自己的手槍，瞬間瞄準并扣動了扳機。連續不斷槍聲之後那條令人惡心的喪屍犬終于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可沒等她松口氣，嘩啦數聲，又有幾條喪屍犬撞破玻璃躍進了走廊。大吃一驚的吉兒趕緊轉身往來的路跑去，她一路狂奔到走廊門口，重重地關上房門後才靠在了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和背心都已經濕透了。”

凱瑟琳念到這裏就結束了，然後擡頭看向了阿德裏安：“你的描寫很具有畫面感，所以具有大段動作描寫的喪屍故事片段要比那個……虛拟世界故事的片段更吸引人。我想，這個特點大概和你的導演工作不無關系。”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貝琴薩小姐。”阿德裏安贊許地拍了拍手，“而且在小說上面有着自己的見解，我很驚訝。”

“我在‘高登芬和賴特梅爾’女子學校上學的時候，曾兩次獲得W·H·史密斯寫作競賽獎，第一次是三篇短文，第二次是三首詩。”凱瑟琳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毫不在意，可略挺的胸膛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世界，阿德裏安啞然失笑的微微搖了搖頭。

凱瑟琳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過頭了，不由尴尬地輕咳了聲：“當然，和你這樣随便寫故事的人是不能比的——坦白地說，你就不怕引起思緒混亂嗎？這樣同時寫兩本書。”

“這個怎麽說呢……”阿德裏安思考了下，“你說的确實有可能，不過并不嚴重，我寫的只是一些片段，而這些片段在動筆之前就已經構思好了。更重要的是，這樣幾種不同的概念在腦海裏回來碰撞後，說不定就會靈光一閃的冒出許多新的有價值的念頭，比如……”

他忽然停住了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凱瑟琳，一直等着他講下去的凱瑟琳半晌後才反應了過來，有些惱火地翻了個白眼：“比如什麽？”

“等等！”阿德裏安豎起手指搖了搖，依然緊緊盯着凱瑟琳。

凱瑟琳縮了縮脖子，皺起眉頭用莫名其妙的神色打量起了阿德裏安。

“站起來。”阿德裏安做了個手勢，“站起來，轉上一圈。”

凱瑟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但她出奇的沒有生氣，依言站起來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阿德裏安摩挲着下巴忽然站了起來，也在房間裏轉起了圈，時而看上凱瑟琳兩眼時而捏着下巴緊皺眉頭的喃喃自語，最後對凱瑟琳做了個手勢：“可以嗎？”

凱瑟琳嘆了口氣，将自己的頭發掠到腦後，用一只手捏住弄了個不倫不類的馬尾。

“我可以知道，你到底想要做……”她看着他有些無奈地問了道，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德裏安打斷了：“勞拉！”

“勞拉？抱歉，我以為你應該記得我的……”

“勞拉·克勞馥！”

“科威爾先生，如果你再這樣，那麽請容許我……”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她應該有些男性化有些野性，她應該是個孤兒，然後被一位考古學教授收養，在那位教授的培育下她對……不不不，這樣的話，那些冒險行為就顯得被動，而且和印第安納·瓊斯過于相似……對了，貴族，她應該是一個貴族，這樣她能得良好的教育也能有更多的時間用于探險，最好是一個有着考古傳統的貴族家庭……”阿德裏安一邊轉着圈子一邊急促地說道，仿佛已經完全落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凱瑟琳終于有些不耐煩了，她深吸了口氣後大聲說道：“科威爾先生，我可以離開了嗎？”

“啊，貝琴薩小姐，真是對不起！”阿德裏安終于醒悟了過來，“我為我的失禮道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很有意思的點子。”

“一個很有意思的點子？”凱瑟琳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是的，女版的印第安納·瓊斯。”阿德裏安做了個手勢，拿過一張白紙和一支筆，然後邊畫邊解釋了起來：“勞拉·克勞馥，克勞馥家族中的第十一代女伯爵。1547年，愛華德六世将薩裏郡阿賓頓地區的房屋産權及居住權授予克勞馥家族。勞拉從小接受貴族式的教育，是位公認的天才，如果這樣保持下去，她也許會成為一位英倫淑女，但是9歲的一次遭遇改變了這一切。她和母親坐飛機回國的時候，飛機在喜馬拉雅山墜毀了，母親當場死亡，而9歲的勞拉卻憑借自己的努力花了10天時間從冰天雪地走到了加德滿都……似乎有些誇張，畢竟只是9歲的小女孩……不過這也适合她的天才頭銜，而且還有主角光環……”

“等等，等等！”将這些盡收耳中的凱瑟琳打斷了阿德裏安的說話，她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這些都是你在這麽幾分鐘內想出來的？！”

“嗯……算是吧，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設定。”阿德裏安聳了聳肩，然後将手中的紙張遞到了凱瑟琳的手上。這是張設定畫稿，雖然沒有五官，手和腳也很簡略，但是寥寥幾筆依然将這個穿着短袖體恤和熱褲、和軍靴，背着背包挎着槍梳着大辮子的女性的大體形象勾勒了出來，一種吸引人的特質躍然紙上。

凱瑟琳怔怔地看着畫中的女性形象，不知道心裏在想着什麽。

“你的五官太柔和太精致，而勞拉需要一點野性和不羁，不得不說是件遺憾的事情。”阿德裏安這時嘆息地說道。

“那些安排你看過了？沒有意見的話我就給哈吉斯先生拿過去了。”凱瑟琳忽然問道，随手将畫稿放在了桌上，仿佛不值一提。

“當然，我沒有什麽別的意見。”阿德裏安也不多話，将那疊薄薄的行程安排遞了過來。

“謝謝。”凱瑟琳簡短地說了一句，匆匆離開了房間。

阿德裏安雙手交叉的安靜地看着門口，一直看了許久。

“做得不錯，哈吉斯。”他最後輕聲說了句。

一切都在他計劃之內，讓哈吉斯找個借口讓凱瑟琳到房間裏來，然後好好談談融洽下關系——除了最後那個《古墓麗影》的構思。這個的确是因為凱瑟琳才想起來的。

最開始想把《生化危機》和《黑客帝國》先寫成小說，是出于一種玩玩日本人的心理。雖然《神經浪游者》早就提出了虛拟世界的構思，而《銀翼殺手》也從另外一個方面提出了真實的定義，可大多數人依然津津樂道于那部《攻殼機動隊》，畢竟兩位司機承認這部還有幾年才會出現的動畫給了他們許多靈感。

對于《黑客帝國》這部劃時代的電影，阿德裏安是肯定不會放過了——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是他現在的既定策略——于是幹脆将小說版先寫出來，免得被人聯系到《攻殼機動隊》。反正前世也沒少分析《黑客帝國》的劇本，稍微修改下寫成三部曲的小說絕對沒問題，至于《生化危機》，那個算添頭。

他在寫小說片段的同時也在完善着自己的計劃，不斷修改和思考之後忽然發現，将《生化危機》和《黑客帝國》寫成小說的話會對自己的計劃有不小的幫助，于是從洛杉矶到倫敦，他總會抽時間寫上一些，為此還抱怨過旅館的臺燈。

現在因為凱瑟琳，阿德裏安又想到了一個可以寫成小說的題材，在6年後才會出現的游戲《古墓麗影》，不得不說自己運氣不錯。而且這個突然冒出的電影不僅對他的計劃有着和《生化危機》、《黑客帝國》同樣大的作用，同時還徹底緩和了與凱瑟琳的關系，實在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這才剛剛開始而已。”阿德裏安重新再打字機前坐了下來。

凱瑟琳很吸引人，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好了。至于自己的計劃，除非解決了一個大前提，否則只會是紙上的東西。

“克勞，別讓我失望。”敲擊着字母的阿德裏安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