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騎馬

一千人零一人整頓行李,半個時辰後在營門口集合。

主帳內,副将郭練、中郎将田馳同時請命帶兵前往泸興剿匪。

景洲背對衆人而立,身前是一副巨大的行軍圖,上面山水城鎮皆畫的十分詳細。他伸手在玉劍峰和泸溪城上方劃過,最後目光停在泸興西南的鳳尾橋。

“郭練。”

“在!”

“東淵使臣現在到了何處?”

郭練一怔,景洲一心撲在軍中,從不過問朝廷之事,這個時候為何問起此事。揣測不過片刻,忙恭聲回道,“回大将軍,使臣依舊在鳳尾。”

景洲眉峰輕皺,“東淵使臣一個多月之前已到鳳尾,為何滞留如此之久?”

“回将軍,聖上派夏世子前往鳳尾迎接東淵使臣,世子不知因何故耽擱了三日,東淵六皇子等的不耐,去了他處游玩賞景,十日後方回,并帶回一女子。不料,六皇子剛回鳳尾,那女子突染重病,六皇子執意要等那女子病好後再去盛京,一拖又是十日。誰知那女子病還未愈,又另生枝節,六皇子說他自東淵帶來要獻給聖上的寶物被人盜走,鳳尾太守不得不派官兵四處搜查盜寶之人,一時間鳳尾人心慌慌,六皇子更是不依不饒,要夏世子給他一個說法,因此才耽擱至今。”

景洲微一點頭,看着地圖上的鳳尾和泸興,面色凝重,他自新兵中選人去剿匪,本是想給新兵一個實戰鍛煉的機會,此時聽到東淵使臣依舊在鳳尾徘徊,頓時心生異樣,一個念頭蹦出,又很快否決,不可能!沒人敢這樣做。

然而內心的憂慮卻無法壓下,思忖片刻,方道,“此次由我親自領兵前去泸興,田馳留守軍營,每日操練不可懈怠。”

“将軍,此等小事何須您親自前往?部下願意代勞。”郭練急忙道。

景洲搖頭,“我另有要事派你去查!”

此時營門口一千新兵已騎在馬上,唯有一人站在最後,看着比毛驢高大了許多的大馬,端着一副笑臉,商量的語氣道,“馬兄,我有一頭驢,跟我關系特別好。你倆是親戚,看在驢的面子上,別摔我哈!”

馬一閃長睫瞥了她一眼,打了個噴嚏,扭過頭去。

這麽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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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曦正待繼續游說,就聽身後傳來清冷的一聲,“張初曦,為何還不上馬?”

初曦回頭,見景洲一身黑色衣袍,暗紅色披風,身下坐騎也是一匹通體漆黑的高馬,墨發高束,加上他冷峻的面容,整個一閻羅騎士。

景洲話一出,一千人頓時都回頭看了過來,初曦忙點頭,“是,将軍!”

說罷,一手抓住缰繩,一腳踩在馬镫上,剛要起跳,突然馬向後退了一步,初曦左腳登時卡在了馬镫裏,單腳跟着馬蹦了幾步,狼狽的喊道,“嗳,別動啊!喂!”

“砰!”

只聽一聲巨響,初曦仰面倒在地上。

片刻的安靜後,營門口處頓時響起一片哈哈大笑聲,魏遠站在最前方,眼睛一掃,嘲笑道,“果然是一個營帳的,都是蠢貨!”

旁邊的董奎立刻雙目一瞪,指着他道,“小子你說誰?”

魏遠正要接話,被身後同營帳的人拉住,指了指景洲,“魏兄,大将軍最忌軍中不和,別另生事端。”

魏遠輕哼一聲,卻真的不敢再同董奎争吵,看着躺在地上的初曦,目露嘲諷。

初曦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摔散架了,卻不敢叫疼,更敢去看景洲的臉色,聽着衆人的嘲笑,面容一凜,咬牙翻身而起,縱身一躍,穩穩的落在馬背上。

衆人一靜,目瞪口呆,之前初曦射到石旭那次,衆人只知他臂力驚人,然而方才少年那一翻,一躍,非是常人可為,沒想到他竟有這般功夫,頓時目光由嘲笑變成欽佩。

初曦坐在馬背上,腰杆挺直,仰視衆人,爺不發威,爾等猖狂!

心中越發得意,雙腿一踢馬腹,馬兄,給他們走兩步看看。

卻不防馬突然前腿跳起,高聲嘶鳴,初曦本就得意之下忘了握住缰繩,驚慌之下,仰面向着地上跌去。

“砰!”

初曦這次是直接趴在了地上,雙手推了個土堆将臉埋進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衆人靜了一瞬,再次笑瘋過去,連董奎都不忍再看下去,恨聲道,“比俺還蠢的笨蛋!”

景洲深吸了口氣,冷沉道,“整軍出發!”

初曦繼續趴在地上裝死,想等衆人都走了以後再偷偷溜回營去,突然身形一輕,初曦震驚的看着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身體騰空而起,落在颠簸的馬背上。

男人俊顏緊繃,瞥她一眼,“坐穩了!”

說罷,一甩馬鞭,黑馬頓時如離弦的箭蹿了出去,“啊!”初曦身體一晃,差點落下馬去,忙緊緊抱住男人的腰身。

待逐漸适應了馬上的颠簸,初曦才穩下身體,只覺風呼嘯在耳邊吹過,完全不同于自己施展輕功時的飛躍,心生縱馬飛揚,馳騁天下的豪情,讓人痛快淋漓。

然而坐在他身後的景洲卻沒那麽悠閑了,少年抱住他那一瞬,莫名的,身體猛然僵住。

他從軍十年,十年征戰的生涯,除了操練便是打仗,孤身一人,無牽無挂,更從未與人如此親近過。

身前的少年看上去瘦弱不堪,身體卻極其柔軟,随着馬身的颠簸,時不時的撞在他胸上,竟讓他有片刻的心窒。

若有若無的香氣自少年的身上散發出來,在他鼻端萦繞不去,該死的!一向厭惡男人塗粉的他竟覺得這香氣十分好聞。

難道在軍營裏呆的時候太長,久不碰女色,自己對這種柔弱少年有了他想?

此念一出,男人臉色越發冰寒,身體往後靠了靠,運氣屏念,專心駕馬。

然而男人越是壓制,心裏那股悸動越是不受控制的瘋長,身體變得更加敏感,偏偏少年過了最初的害怕之後,似乎很是享受,迎風張臂,左右張望,沒有片刻消停。

男人深吸了口氣,一把拉下初曦的手臂,将她緊緊按在懷中,怒道,“再亂動,本将就把你扔下去!”

初曦肩膀縮了縮,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忘了您在身後!”

男人喉中一口腥氣湧上,半晌,才冷着臉道,“張初曦,此次回來,你馬上給我滾回家去!”

初曦仰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天,一臉惆悵的道,“要是一滾就能滾回家去,我都滾了千百回了!”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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