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甕中捉鼈

等山匪都進了洞,董奎和魏遠厭惡的一抹臉上的血痕,一左一右站在山門外,如兩尊冷面閻羅,看着裏面的人瘋一般的向着地獄奔去。

此時一扇鐵門被踢開,初曦帶着十幾人跑出來,對着董奎二人遠遠的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快速的向着東面山壁下的一個洞窯跑去。

半個時辰後,第一個沖出山門的山匪,看着伫立在門外的一尊冷神,和他身後重重人影、寒光凜冽的箭鋒時,頓時褲裆一濕,跌坐在地上,緊接着便感覺自己飛了起來,而身體卻以跪坐的姿勢留在了原地。

他此生最後一眼,便是看着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們從山門裏蜂擁而出,瞬間便都被射成了刺猬。

景洲長劍支地,鋒利的劍刃上一滴鮮血流入泥土中,他目光寒冽,聲音仿似從地獄而來,

“不要活口,全部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是!”

常平高聲應道,手執長劍,對着躲過箭雨沖過來的山匪,擡手揮去。

長空無月,天地混沌,幾百個山匪堵在山洞中,前面的哭叫着死去倒下,後面的卻不知前面什麽狀況,一股腦的跟着往前湧,推桑着前面的人去送死,于是一窩山匪前仆後繼的進了閻羅殿。

山中的寂靜被打破,刀光劍影,鮮血飛濺,一層層屍體在山門前堆積起來,鮮血滲進山石,将草地染紅,厮殺聲、慘叫聲、怒罵聲、劍戈聲,在每個人耳邊嗡嗡乍響,新兵們殺紅了眼,以萬夫不擋之勢将山匪阻隔在山洞內。

這已經不是交戰,而是單方面的屠殺,正義對邪惡的屠殺。

那邊殺的熱火朝天,後山卻寂靜如常,初曦帶着人進入山洞後,避開那些粗糙的機關,一炷香後便隐隐見到洞口。

“噓!”初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們留在洞內,拔出綁腿上的薄刀,輕步向外走去。

洞口處果然有兩個山匪,懷裏抱着一把長刀倚着山壁睡的正香。

刀放在山匪的脖頸上,手突然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然而,想到那女子被拖進洞時的樣子,初曦目中狠色一閃,重重的将刀劃了下去。

溫熱的血漿濺在初曦的手背上,那人一聲未哼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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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掉另外一人,初曦轉身回到山洞将衆人領了出來,洞外是條河流,隐隐約約的厮殺聲自右方傳來。

跟着她出來的十幾個人見真的平安出了山谷頓時喜極而泣,抱頭痛哭,對着初曦砰砰下拜,“大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願做牛做馬,報答恩人!”

“起來,都起來,小爺太不習慣。聽我說,可能會有漏網的山匪在山上流竄,你們先不要下山,藏身在山石後等在此處,我去找人接應,很快便回!”

“是!是,全聽大人差遣!”

初曦交代完,全力施展輕功,身影如貍貓般幾個縱躍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中。

且說洞中,山匪上去十個,死十個,上去一批,死一批,鮮血倒流進洞內,染濕了鞋底,躲在衆人之後的鮑定六終于覺悟了,猛然一拍山壁,冷喝道,“中計了!退,兄弟們不要打了,全部退回谷中!”

“撤退!”

“往山谷裏退!”

被殺了幾乎一半的山匪一聽大當家的發令,呼啦全部向洞中退去,比來時更急更猛,哭爹喊娘的瘋跑,頓時又将自己人踩死了數十個。

“不必追了!”景洲一身普通百姓布衣,站在上千士兵前,勢氣淩人,如冷神一般。

“老大!”遠處一聲清喝傳來,景洲黑眸一閃,猛然轉身,見少年飛身縱躍而來,轉瞬間越過衆士兵到了面前,急聲道,“我已找到出口,派兵給我,馬上返回谷內,堵截山匪。”

“末将願領兵前去!”常平率先一步上前道。

“不!”景洲依然看着初曦,沉聲道,“分兵一半,由我親自去。常平守在此處,不可放過任何一人!待我将山匪堵在洞中,以火攻之!”

“是!”

初曦領着景洲和五百士兵,從來路返回,已最快的速到到達另一出口,迅速的向谷內疾奔。

山谷內,董奎和魏遠守在洞口,許久不見動靜,董奎向裏看了看,不耐的道,“怎麽還不出來,讓老子趕緊殺個痛快!”

魏遠冷哼一聲道,“某人不要被殺了才好!”

董奎立刻瞪眼過來,“不要光說俺,你那兩下三腳貓功夫,能護的了自己就不錯!別被人一刀就給殺了,俺可不會給你收屍!”

魏遠剛要反駁回去,突然眉頭一皺,湊身對着山洞聽了聽,頓時雙目一睜,冷聲道,“來了!準備好!”

董奎拾起一把長刀站在洞口中央,忽然又覺得自己似是聽從了魏遠的命令,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俺早聽到了,俺這叫處驚不亂!”

“蠻夫,你站那等着被砍啊!”

“你叫誰蠻夫?”

“叫你!”魏遠大喝一聲,一刀揮過去,将射向董奎的一只羽箭砍斷,大聲道,“先殺山匪,咱倆的帳留着命以後再算!”

董奎赫然回頭,罵道,“這群崽子真他娘的夠快!”

說罷将腳下被景洲殺掉的山匪守衛提起擋在面前,提刀對着湧上來的山匪沖了上去。

兩人身材魁梧,持刀站在洞口,兩尊兇神一般,最先湧上來的幾個山匪頓時被吓破了膽,哆嗦着向後躲。

大黃頁一腳踹在一個山匪屁股上,怒吼道,“上,都給老子上,誰敢逃,老子立刻殺了他!”

衆山匪咬牙閉眼往上沖。

董奎一刀砍掉一個山匪的半個腦袋,一抹臉上的鮮血,喊道,“痛快,都來!老子今日便殺光了你們這幫畜生,為無辜百姓報仇!”

魏遠出刀更有章法一些,守住半個山門,殺人防衛兩者兼顧,絲毫不亂。

濃濃的血腥在谷內彌漫,嘶喊聲在谷內回蕩,震耳欲聾。

被關在洞窯裏的百姓,顫顫巍巍的扒着鐵門往外看,看着勇猛的兩人漸漸變成血人,看着山匪一個個死去,在谷內堆積成山,眼中漸漸露出希冀,突然一人帶着哭腔聲音嘶啞的道,“殺!殺了他們!”

一人呼百人應,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也紛紛咬牙站了起來,一起用力撞開鐵門,向着正厮殺的地方跑去。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不懂武力,身體虛弱,此時眼中卻無懼怕,只有滔天的仇恨,拾起地上死去山匪手中的刀,瘋了一般的向着洞中的山匪砍去。

砍不死就砍腿,一旦山匪倒下,頓時幾刀插進胸口。

董奎和魏遠滿身是血,有自己的,有山匪的,血腥氣最刺激人的神經,二人殺的越發起勁。

然而他們人數實在有限,那些百姓本是憑着一腔熱血,卻畢竟不如身強力壯的山匪,一個個漸漸倒下去,再沒力氣爬起來。

董奎一邊殺一邊怒吼,“都回去!不要送死,全部都回山洞裏去!”

“噗!”一把長刀刺進他的左臂,鮮血噴濺,董奎豹眼一瞪,揮刀砍斷山匪的手臂,一把将刀拔出來,握在手中,震吼一聲,雙臂齊舞。

“小心!”魏遠大喊一聲,驚恐的看着長刀即将紮進董奎的心口,他自己卻被十多個人纏住,無力救援。

“砰!”

長刀在紮進董奎後背的那一剎那被跳開,董奎猛然轉身,就見一少年騰空而來,手執長刀,身形如豹,沖進山匪中,一刀下去一串血線飛起,立刻倒下一片。

身後一山洞中,數百人呼喊着,攜帶者驚人的氣勢沖了出來。

董奎哈哈大笑,“伍長,小心!”

這是董奎第一次沖初曦喊伍長,初曦飛起一腳,踢飛了一個山匪,回頭擠眉笑道,“黑兄,注意身後!”

魏遠跟着大喊,“對!某人注意身後!”

“少廢話!有能耐跟俺比比誰殺的山匪最多!”

援軍已到,局面立刻成了壓倒勢的厮殺,斷肢殘骸橫飛,哭喊聲響徹山谷,久久不絕。

有山匪被殺破了膽,舉刀跑回來,“我投降!不要殺我!”

初曦一刀砍過去,“不接受!将軍說了,一個不留!”

将初曦等人抓進山洞的大黃牙被擠在人群中,雙目大瞪,高聲喊道,“誰他娘的敢投降,老子先殺了他!都跟着老子往前沖,帶着大哥突圍出去,活着的賞銀千兩!”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數十個人和他一起往外沖去,拿着死去的同伴做掩護,這些人竟真的沖出洞外,眼看就要沖出包圍。

景洲站在衆人之後,冷眼一縮,旋身而起,長劍橫掃,十幾顆人頭直直飛了出去,方才還叫嚣的大黃牙,目瞪口呆的看着景洲,捂着脖子上的血痕,震驚的道,“原來是、你們!”

說罷仰身倒去,瞪着大眼死不瞑目。

洞中鮑定六更是吓破了膽,連連後退。

他一退,其他山匪也紛紛向山洞深處撤退,有的人甚至吓軟了退,哭喊着向山洞裏面爬。

“發令,火攻!”

景洲冷喝一聲,身後的人立刻響應,取出一支響箭點燃,“嗖”的一聲,火箭蹿上天空,在漆黑的夜色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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