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白瞳驚世（二）

楚楓言右眼掙紮地擡了一下，看到是蘇墨麟才沒有施加力道，握住他的手腕也沒有松開。

蘇墨麟眉頭一凝，他躺在楚楓言身旁，楚楓言不可能不知道啊。難道，楚楓言是因為太痛苦才突然糊塗了？

剛剛楚楓言說的那句話還帶着撒嬌的語氣，在母親面前，他才會把自己當成小孩子。

蘇墨麟再次擡起手，撫摸着他的臉，“你怎麽了？”

楚楓言喘着粗氣，嘗試用內功緩解眼睛的痛，“沒事。”

比起剛剛撒嬌的語氣，楚楓言現在是如此的平靜。蘇墨麟一陣失落，還想聽楚楓言撒嬌的呢。

小心翼翼地扒着楚楓言的左手，一邊安慰着，“我看看，是不是進了什麽東西，我幫你吹吹。”

楚楓言心裏清楚得很，不是外物影響，而是寒冰破月的劫難。在他內力的調解下，才敢放下手。

蘇墨麟盯着他的左眼，在楚楓言将手放下的那一刻，他看到楚楓言左邊的眼珠子是白的。随着楚楓言的垂眸與擡眸之間，眸色漸漸恢複正常。

蘇墨麟不知道他是受寒冰破月的影響，還以為他瞎了。擔憂的表情不經意浮現出來，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楚楓言，你能看見嗎？”

楚楓言握住他的手，“傻瓜，我又沒瞎。”

蘇墨麟長松一口氣，“哎，你吓到我了。”

看到眼前的人還一如既往地關心他，楚楓言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小墨，你擔心我。”

“我什麽時候不擔心你！對了，你的眼睛，剛才怎麽變成白的？”

楚楓言輕輕搖頭，“我也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不知道。”

“我聽說巫術用多了會遭反噬，不會是報應降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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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楓言無奈地笑了聲，“我又沒用過巫術。”

蘇墨麟撇撇唇角，還想吓唬他來着，結果一點用都沒。想要讓楚楓言改邪歸正，還得慢慢地跟他鬥智鬥勇，不急在一時，只要控制着不讓他亂殺人就好。

蘇墨麟以前做事沒分寸，現在可不敢貿然行事了。只能乖乖地潛伏在楚楓言身邊，找到楚楓言的缺點。

一不小心就成扮豬吃老虎了。

“你娘親呢？”

“去找驀河了。”

蘇墨麟咬咬下唇，“派多點人去保護妹妹。一來你挑釁了江湖白道，二來招惹了小魔頭。妹妹在小魔頭爺爺那裏，很不安全啊。”

楚楓言不以為意地冷說到，“難不成他還敢綁架我妹妹？”

“那可不一定，小君君什麽人啊，胡攪蠻纏不是假的。而且他年紀小，不會考慮太多。”

楚楓言無奈一笑，“小墨，自我醒來之後你就一直吓我。”

“小墨是擔心你被報複。”

蘇墨麟說着便撅起嘴，委屈的模樣讓楚楓言難辨真假。楚楓言只好把他抱進懷中，沒再提這些事，“小墨，确定要回血影宗？”

“嗯。”

宋堂主不讓蘇墨麟回去，血影宗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越是這樣，蘇墨麟就越不該逃避。血影宗不是他父親弄起來的，因為父親從頭到尾都是個有腦疾的人，怎有能力建立起血影宗？

那麽，六大堂主是何時過來的？是寒妖門分裂時跟過來的，還是後來才加入的？所以，這件很重要的事蘇墨麟一直沒有想到。而且是很容易查到的事，蘇墨麟以前真的很松懈。

如果堂主們也是寒妖門餘孽，必然能從他們口中得知什麽。

蘇墨麟出來一趟，腦子都變靈活了。或許說，以前腦子被悶壞了吧。

楚楓言見他思索完畢，說到，“我陪你。”

蘇墨麟也想讓楚楓言陪着，可是把這麽壞的一個人帶進宗裏，會對他們不利嗎？“那你答應我，絕對不能傷害我血影宗的所有人。”

所有人，包括千面之人。楚楓言不需要太多考慮，他本就打算生擒千面人。“我答應小墨。”

“拉鈎鈎。”

楚楓言只好無奈配合，比他想得美好多了，小墨并沒有不要他，就連責備都沒有。恰巧是這樣，才顯得異常。

早膳過後，蘇墨麟帶着師兄的骨灰出發。前往血影宗還需要幾天，抄最近那條路，還得經過繁榮昌盛的梁城。

蘇墨麟有一件事墊在心裏，沉甸甸的。在馬車上直接問楚楓言，“我回去主要是把寒焰菊養出來，我們想方設法地幫你渡過寒冰破月的劫難，你怎麽一點都不在乎？從來沒問過我寒焰菊的事，那可是你救命的唯一方法呀。”

楚楓言雙眸極其淡定，仿佛置身于劫難中的人壓根不是他。只平靜回到，“天意難違。”

蘇墨麟眯着眼睛打量他，就像楚楓言癡傻時那樣。“你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自己不想活也要來個魚死網破吧？那可慘了，抱着必死之心的人什麽破事做不出來。”

楚楓言冷笑着，“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寒焰菊能幫你渡過這個劫難，你就不要再鬧事了好嗎？”蘇墨麟被楚楓言吓到了，只好苦苦哀求。

楚楓言卻輕輕搖頭，唇角勾起的笑極其妖孽，“不好。”

蘇墨麟瞪了他一眼，随後瞥開眼睛不去看他，氣鼓鼓的。

楚楓言垂下雙眸，撫了下左眼。他是左撇子，一直以來都是左邊發力猛過右邊。

寒冰破月連父親都看不懂，可他參透了。寒冰破月到達第十層時，眼睛會變白。不是兩只眼睛一同變白，是有分順序的。

如果，擅長發力那邊的眼珠子先泛白，那就是成功到達第十層了。反之，則是走火入魔所致。

開創寒冰破月的人大概隐隐覺得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卻不能完善，導致自己以及後來練功的人都被凍死。可這一切并不代表，将來沒有人能把寒冰破月完善。

楚楓言不在乎寒焰菊，他破壞武林也不是因為自己時日不多。他不僅參透了寒冰破月，還能把其中的漏洞填補，他即将成為第一個練完寒冰破月的人，刀槍不入，揮手即是殺招。

即便這樣還是要忍受很大的痛苦，過程不知多長。寒焰珠，還是可以減輕他很多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