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仇恨的萌芽（二）
“我叫塗小莊，是绫羅宮宮主，我娘親叫塗寧寧呢，是千面一族的傳人。”
“一口氣說這麽多，可都與我無關。”蘇墨麟白了她一眼，“你為什麽叫他舅舅。”
“笨。”塗小莊站起身來，往血影對面一坐，雙手撐着下巴，看着血影說到，“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娘親是千面一族的傳人，他也是，我不叫他舅舅，難道叫叔叔啊。”
“千面一族……”
沈書咳了幾聲，解釋到，“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就在寒妖門破滅前，這個部落就已經不複存在了。滅族之人，更是直接将整個部落的存在給掩蓋掉，不讓世人知道。”
蘇墨麟坐在床邊，握住舅舅的手，“是寒妖門滅掉了千面一族？”
沈書輕輕颔首，“我雖出身千面一族，卻是寒妖門的門徒，就因為我才讓寒妖門門主發現了這個部落的存在，于是派人滅掉了我整個族。
那時候帶人找到我們部落的，正是楚恤，他當時只有十五歲，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把我們部落的人都迷惑住了，再一一殺掉。還搶走了我們的鎮族之寶。
我趕回來的時候，只剩唯一活口，就是奄奄一息的寧寧。我本來也姓塗，我們部落是塗氏，從那之後就改名換姓，千面之人，也從此在寒妖門消失。”
蘇墨麟認真聽着，“寒妖門為什麽要滅掉你們的部落。”
“因為，千面一族擅長變臉，易容如換頭，而且人人都會縮骨術，要模仿一個人就會徹頭徹尾地模仿。寒妖門是個極其霸道的門派，否則也不會穩坐江湖第一邪派的位置。
他們容不得其餘威脅，總是在暗中鏟除隐患。哪怕是個安分的門派，安分的部落，只要他們覺得有威脅，就會立馬鏟除。
楚家的人心狠手辣，光是養人喂花一事就足以證明。他們沒有一個是好人，包括楚恤，包括楚楓言。”
沈書握着蘇墨麟的手，愈來愈用力。
蘇墨麟明白了舅舅的苦衷，雙眼泛着淚花，“舅舅，對不起。”
沈書拍拍他的手背，“沒事，是舅舅沒能提早告訴你一切。因為舅舅本不想把牽扯進這段恩怨當中，不想讓你的餘生留下什麽陰霾。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免得麟兒對我們還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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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寒妖門破裂，也是舅舅暗中……”
“對。當年作為寒妖門的千面之人，原本受到了門主的器重。誰知他會發現我的出處，還讓楚恤派人剿滅。自那之後，我就退出寒妖門，千面之人，從此消失。
不過，只是形式上的消失。我經常裝扮成楚恤去看望你爹，試圖把他從牢籠裏救出來。可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
蘇墨麟眉頭一皺，“給父親吃下寒焰珠的人是舅舅你？”
沈書搖頭，“不，是楚恤本人。他确實對你爹很好，也多次救過你爹爹，可都沒有成功。直到他把最後一顆寒焰珠給你爹服下的時候，我知道機會來了。
我假扮成你爹，宣布自己已經恢複正常，想脫離寒妖門牢籠的人就跟我走，沒想到，還真帶走了一半的人。那時候，你爹還在昏迷，等他醒來，我也沒料到，他确實已經神志清晰了。
可是，沒過幾天，他又變回傻乎乎的樣子。反反複複，一個月才醒來兩三天，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折磨。”
“他認識千漓月嗎？為什麽會在簪子上刻着千漓月的名字。”
“是我假扮成楚恤，讓他刻的。因為他總惦記着他的師兄，我就讓他刻楚恤愛人的名字。”
蘇墨麟抿抿唇，有個問題他一直想問，又不敢。“我也叫你舅舅，那我娘親也是千面一族的人？”
沈書搖搖頭，無力的手探向蘇墨麟的臉，“寧寧，也就是上一任宮主，就是你的生母。”
吓死蘇墨麟了，是就是，幹嘛還搖頭。“可是，舅舅跟父親才是一對，為什麽要別人來生孩子。”
塗小莊一口水噴在了血影的臉上，“噗……天吶，什麽怪人，這種想法都有。”
“嗚嗚嗚。”血影嫌棄地擦着，都快哭了。
沈書神情自然地附到蘇墨麟耳邊說着，“麟兒，确實是這樣的。可你父親不會生小孩，他又必須有傳人，只有寒焰珠才能救他。”
“天吶，那是怎麽辦到的。”
“你爹與你娘都沒見過幾次面，也不投緣，更沒有發生過什麽事。至于他們的小孩是怎麽來的，就得問君天憂的父親了。但他早已不在人世，不知君天憂能不能解開這個迷。”
“天吶。”蘇墨麟很不可思議，天下間怎會有如此微妙的事！還不都是怪人多！
“你娘親生了兩個小孩，第一個是景将軍的，景将軍娶了四位嬌妻，家中只有一個撿來的兒子，與宮主一夜生情後，宮主竟然懷上了。
不過，宮主不願随他，只把孩子生了下來，這個孩子便是你現在的姐姐，小莊。”
蘇墨麟深吸一口氣，哪個景将軍，他家裏只有一個撿來的孩子，是賞天侯景堯嗎？
“麟兒，別亂想。绫羅宮其實沒有外人想的那麽污穢不堪。你母親這輩子恐怕也就只愛過那位将軍，她為他生了一個孩子，而你，是神醫的老父親用醫術保下來的。”
蘇墨麟不是不相信舅舅，就怕舅舅被人忽悠了。身體沒有任何接觸也能生下孩子？
“麟兒？”
“咳。”這件事，得問問他的生母，“神醫都這麽厲害，他父親應該也很厲害。”
沈書和塗小莊齊齊點頭，血影看了後也學着點頭。
蘇墨麟捂着腦袋，“我想見我娘親。”
塗小莊喝了口茶，“你先去見見外面那位祖宗吧，免得他等急了把我的樓給拆了。”
“那我什麽時候能見到我娘親。”
“你什麽時候把那位祖宗趕走，就什麽時候帶你去。我實在怕了楚楓言，你姐姐我剛接任宮主之位不久的，可不想鬧出事來。”
“為什麽怕他。”
塗小莊悠悠地看過來，搖晃着杯子，“寒焰門，怕他需要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