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徐錫嘉要了一個标間，地方不大，進門路過浴室就是床。床上鋪着白被單，夏曦往上面看了一眼，太暧昧了，她沒敢多看，直接繞過床尾，來到窗口，在圈椅上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浴室門打開，徐錫嘉擦着頭發出來。
夏曦擡頭看去，見他只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未幹的水珠順着他腰腹的肌理沒入浴巾之中。
夏曦連忙別開眼，皺着眉道：“你幹嘛不穿衣服？”
“都濕了。”徐錫嘉說了聲，他頭發短，很快就擦得半幹。他随手把毛巾往桌上一扔，又看向夏曦，“坐那麽遠做什麽，過來。”
夏曦飛快地瞄了一眼他結實有力的大長腿，又瞥開眼，說：“才不要。”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試探，“你特地來酒店開房間洗澡？”
徐錫嘉半靠着床頭坐了下來，看向她，開口：“不是已經猜到了？”
夏曦裝糊塗：“猜到什麽？”
“沒猜到？”
“沒有。”
徐錫嘉笑了聲：“原來我找了個這麽大方的女朋友。”
夏曦聽出他話裏的笑意，對上他的眼睛，小聲又帶着一點雀躍地說：“你嫌棄馮馨啊？”
徐錫嘉哼了聲。
夏曦歪了歪身子，兩手墊在腿下，嘴角的弧度稍微大了些：“剛才吐了也是因為嫌棄她？還扒了錢川的衣服，是嫌棄她碰了你吧？”
徐錫嘉沒說話，只當默認，腦海中卻又浮現出剛才馮馨那張臉。
她身邊的男人又換了一個，從幾年前再次見到她開始，他就猜到她辍學之後做的大概是些皮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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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心痛那是假的，畢竟他們擁有過彼此最單純最熱情的年歲。
然而心痛之後，又是無盡的歉疚和害怕。當年馮馨辍學除了她爸癌症急需要錢之外，還有他的一部分原因，而這原因正是讓他這些年來時常重複那個噩夢的罪魁禍首。
夏曦說他吐了是因為惡心被馮馨碰，事實上，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一部分是當馮馨真實地觸碰他時，一直被他壓在心底的歉疚與害怕當即刺激了身體應激反應，轉化成最為直接的腸胃痙攣。
夏曦見他兀自出神，不滿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徐錫嘉回神，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裏，拿到唇邊親了親，說：“想我待會兒怎麽出去。”
夏曦歪了歪腦袋。
徐錫嘉說：“衣服。”
夏曦另一只手在他面前一攤，笑道：“給我錢，我幫你去買新的。”
徐錫嘉在她掌心打了一下，哼笑：“小氣鬼。”
夏曦搓着手指給他算賬：“你看，我本來就沒錢，現在有的那一千來塊錢都是之前在明湖給你洗衣做飯賺的。來姚市之後你都沒發過我工資，我哪有錢？”
“你沒錢？”徐錫嘉掐了一下她的臉，“現在連我都是你的，你還沒錢？”
他什麽時候變成她的了？真不要臉。
夏曦垂下頭，卻偷偷彎起嘴角笑了起來，心裏瞬間像被什麽東西填得滿滿的。
徐錫嘉湊過去親她，笑道：“小東西，這麽好哄，嗯？”
夏曦臉頰上被他親了兩下，雙頰紅撲撲的，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他，說：“你在哄我？”說完又輕笑起來，“哄我也沒關系，我沒怎麽被人哄過，我喜歡被你哄。”
徐錫嘉聞言，嘴角笑容一滞，掐了掐她的腰，沉聲說：“以後把你以前缺的都給你補回來。”
“真的？”夏曦滿臉期待。
“假的。”徐錫嘉笑了聲。
這人真讨厭！
夏曦撅起嘴，在他胸膛推了一下，過了會兒她的目光又落在他的唇上，小聲說道：“我幫你消毒。”
“什麽？”徐錫嘉不明所以。
夏曦在他身邊坐下，俯身湊到他唇邊，雙唇試探地噘了噘，很小的幅度，沒碰到他。
唇邊是她溫熱的呼吸，偏偏她磨蹭得要命，明明雙唇與他的只剩下兩公分距離，卻僵在那裏不肯在貼近。
徐錫嘉半躺着靠在床頭，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不直接翻身将她壓下。他兩手放在身側，握了握拳，對上夏曦的眼睛，故意激她：“怎麽，不敢了？”
夏曦沒說話，卻暗地裏咬了咬牙，閉上雙眼，兩手搭住他的肩膀，傾身吻了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艱難。他剛洗過澡，大概還刷了牙，唇上有淡淡的薄荷味。
夏曦想了想，微微張開嘴，舌尖在他唇上來回掃了一圈，像是标記領地一般，留下她的氣息。
唇上一陣酥麻，徐錫嘉腦中有什麽東西轟然炸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擡手将夏曦往自己懷中一按，随即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夏曦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她睜眼時，徐錫嘉那張俊臉已經在她的上方。
“你……唔！”不等她說話，徐錫嘉急促的吻已經落下。這次他并不滿足于僅僅在她唇上徘徊，而是在她下巴上一捏，成功讓她張開了嘴，随後将自己的舌尖抵了過去。
夏曦腦中一片空白，任由他在自己嘴裏掃蕩。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她，高挺的鼻尖碰了一下她的，喘着粗氣說：“這才是接吻，知道了嗎？”
夏曦唇上濡濕，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然後點了點頭。
徐錫嘉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忍不住又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這才起身往浴室走，過了會兒，從浴室地上的褲子裏翻出錢包塞到夏曦手裏：“附近有個德勝商場，認得路嗎？”
夏曦已經從床上起來，紅着臉戳在地上。徐錫嘉又問了一遍，她才點了點頭，說：“知道。”
徐錫嘉說了一個男裝品牌，又報了自己的尺寸，問她：“記住了嗎？”
“記住了。”夏曦擡手摸了摸臉。
“記住了還不快去？”徐錫嘉戳了一下她腦門。
夏曦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繞開他，逃似的往門口跑去。
直到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徐錫嘉這才轉身看向門口，然後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腿間，大步走進了浴室。
浴室裏很快傳出水聲。
夏曦一直跑進德勝商場，才逐漸冷靜下來。她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唇，想到他剛才居然把舌頭……
這才是真正的接吻？那她以前看的偶像劇算什麽？
夏曦覺得匪夷所思，拍了拍臉頰，順利找到徐錫嘉說的男裝品牌，在裏面挑了一件白襯衫一條黑西褲，讓櫃臺開了票之後，去收銀臺付錢。
結果付錢的時候，遇到了徐念。
“念念姐？”
“小曦？”徐念見到她一愣，“你怎麽在這兒，錫嘉呢？”
夏曦解釋道：“徐老師剛才有點不舒服，在酒店休息。他的衣服髒了，我來給他買衣服。”
徐念問她：“他沒事吧？”
夏曦沒多想，說：“沒事。”
徐念見她一切正常，終于放下心來。正要開口，卻不想錢川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女壯士，你付個錢這麽慢……咦，小曦曦，你怎麽一個人，你徐老師呢？”
夏曦又把跟徐念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錢川來到徐念身邊，與她對視一眼，這才看向夏曦，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你買完趕緊回去，別讓他等急了。”
“嗯。”夏曦付完錢，臨走之前又想起什麽，看着眼前兩人，問了句，“你不是還在會所唱歌嗎，怎麽跟念念姐出來逛街了？”
錢川聞言，一臉嫌棄地看了徐念一眼：“要不是她弟扒了我衣服，我至于臨時出來買？這筆賬徐錫嘉跑了，總得有個人擔着吧，弟債姐償。”
徐念哼了聲，将小票往他臉上一甩，道：“付完了，接下來的自己搞定，我就不奉陪了。”
她說完，拿着手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錢川看着她的背影，磨了磨牙根，轉頭去往剛才買衣服的櫃臺。
夏曦抓了抓後腦勺，見兩人一言不合就分道揚镳，嘆了口氣，繼續做自己的事。
拿好衣服之後，她又去地下超市買了一包姨媽巾，這才回去酒店。
開門進去的時候，徐錫嘉正好從浴室出來，他身上還帶着潮意，夏曦把衣服交給他，順口問了句：“你又洗澡了？”
徐錫嘉嘴角翹了一下。
夏曦走進浴室換了姨媽巾，等她出來時，徐錫嘉已經穿戴整齊，挺括修身的衣褲襯得他更加肩寬腿長。夏曦看着他，晃了晃神，這才問他：“可以走了嗎？”
“走。”徐錫嘉對着全身鏡扣好最後一粒扣子，朝她擡了擡下巴。
晚上吃飯的時候，徐錫嘉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他放下筷子接起，那頭說了一聲：“錫嘉，是我。”
徐錫嘉身子一僵，手背上青筋凸起，不等那人說第二句話，他便直接挂斷。
下一秒，手機卻再次響起。
徐錫嘉按掉。
又響起。
再按掉。
……
來回了幾次，終于恢複安靜。
坐在對面的夏曦歪着頭問他：“誰啊？”
“嗯？”徐錫嘉愣了下，擡頭看向她，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說，“推銷的。”
“哦。”夏曦應了一聲，夾了一塊魚肉送到他嘴邊，說，“吃一口，補腦的。”
徐錫嘉心不在焉地張開嘴。
電話被他拒接了幾次後，就再也沒打進來，徐錫嘉稍稍放下心。
兩天之後，是他去出版社簽新書扉頁的日子，夏曦要做習題練琴，沒跟他一起出去。
徐錫嘉剛剛開到小區門口，一個女人的身影突然闖進他的視線。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