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吻

陶沐出了口氣，心情好了許多，回去的一路上蹦蹦跳跳，很是歡快，路過書鋪，進去挑了幾個話本子，出來天已經黑了。

街道上的小攤大都收了，路上空空蕩蕩，行人寥寥，陶沐急着回去看話本，走的飛快，牛瓊一聲不吭在她身後跟着，見她拐了彎突然停住，以為出了什麽事，疾走幾步過去，卻發現她定定盯着巷子口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垂涎欲滴，望眼欲穿。

“想吃？”

陶沐咽了口唾沫，“恩。”

“等着，我去買。”

牛瓊二話不說走了過去，陶沐驚訝不已，他竟然沒有說“沒錢！”真真是長進了。

這巷子有些幽暗，路上還有不少臭積水，陶沐找了個略微幹淨的地，借着月色一邊随意翻話本一邊等着牛瓊回來。

突然跟前想起腳步聲，緊接着聽到一句，“呦，這小妞不錯。”

陶沐擡起頭，就見三個小混混打扮的男人朝她圍了過來，嘴裏說着不三不四的話，笑的很是yin 蕩。

陶沐自下山以來一直都是主動去勾引別人，除了上次有個仁兄朝她抛媚眼外，還從未被調戲過，是以遇到這事，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激動的不行。

小混混見她不驚不懼，從容淡定，只以為她是吓呆了，團團将她圍住，其中一個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下，“喲，這皮膚，細膩光滑，吹彈可破，比迎春閣的姑娘都要好呢，”靠近聞了聞，“好香，我骨頭都要酥了。”

其他兩人争先恐後的也貼上來，用力一嗅，“極品啊，剛哥，我們今日撿到寶了。”

“哈哈哈，”被稱為剛哥的混混伸手摟住她的肩，“今兒個晚上讓哥幾個好好疼疼你。”

他的身上一股子臭汗味，陶沐被熏的頭昏眼花，再沒有興趣觀察下去，正欲反擊，突然聽到他驚嚎了聲，肩膀一松，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落入一個近來剛剛熟悉的懷抱。

那剛哥不知怎的坐到了地上，手腕軟軟垂着，竟是已經斷了，其他兩個小混混見狀，叫嚣着沖上來，被牛瓊三兩下撂翻，連滾帶爬的跑了。

陶沐今日在白衣姑娘處受了點挫，本還想試一試自個身手是不是真的如此不堪，可還未動手便被牛瓊解決了，不免有些失望，暗嘆了聲，回過身從他手裏拿過糖人，一句多餘話也沒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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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瓊本來心情很好，買完糖人回來就見她被又摸又抱，偏偏她還一點反應都沒有，當下怒不可遏，恨不得将那些狗崽子的手都剁下來，對她更是氣怒交加，如今見人被自己打走了，她竟然略有失望的樣子，而且一句解釋也沒有，只覺得胸口像有一把火在燒，出口的聲音不覺就提高了幾分。

“你傻嗎？被占便宜也不知躲！”

“第一次遇到，沒經驗，下次就知道了，”陶沐無所謂的道。

牛瓊聽她這樣說，胸中那把火燒的更旺，用力捏住她肩膀，“你還想遇到多少次，你是不是就喜歡被男人環繞的感覺。”

陶沐覺得他說這話忒過分了些，自己是喜歡勾搭小青年，可對待感情一向是認真專一的，絕不會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更惶論被環繞了，是以語氣也沉了下來，“奇怪，被占便宜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生那麽大氣做什……”

後面的話淹沒在口中，因為牛瓊突然俯下身來堵住了她的嘴，陶沐先是一驚，然後一呆，等到唇上溫軟的觸感微微動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只覺得心跳如雷，腦子裏迷迷瞪瞪的，兩人隔着鼻尖，能看到彼此眼中染了同樣的驚色。

牛瓊一腔憤怒在碰到她柔軟的雙唇時瞬間土崩瓦解，他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伸手環住她的腰，将她往懷裏一帶，感受着指尖傳來的異樣感覺，不由自主摩挲了幾下。

陶沐覺得一股酥~麻從腰間蔓延至全身，忍不住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揪住他的衣襟，唇剛移動了下，就發現他似是突然驚醒，一把松開了自己。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陶沐迷糊的腦子裏響起幾聲炸雷，天啊，我竟然又被大胡子強吻了，不是說好我來掌控節奏的嗎？這這這，兩次都是我吃虧，不行，得親回來。

牛瓊剛平定了亂跳的心，就見陶沐又撲了上來，下意識環住她，聽見她嬌笑了聲，“你現在可是抱習慣了，”然後唇被她覆住，竟然生出失而複得的感覺。

因為是讨回本，陶沐是打算将兩次算在一起的，所以親的時間頗久，後面起了壞心，輕輕咬了下他的下唇，心滿意足的準備撤退，突然發覺他呼吸一窒，還未動作，他已輕柔的撚~轉~厮~磨起來。

陶沐清醒了不到半柱香的腦子又迷瞪起來，微閉上雙眼睫毛顫了顫，感覺到唇上的力道慢慢加深，吸~吮~舔~舐了片刻，雙唇被迫開，一個軟滑的物什滑進口中，引導着她的舌飛舞流轉，陶沐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是什麽，轟的一下渾身發熱，喘不過氣來，環住他脖子的雙手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許久之後，牛瓊才呼吸沉重的放開她，幽深的雙眸中映着她的臉，面若桃花，粉腮如暈，她很是平複了一會，驀地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讨回本嗎？怎麽似乎又吃虧了。

牛瓊也是面紅耳赤，默了默，不知哪根弦搭錯了，突然問她，“是這樣沒錯吧？我還沒試過，只是依着本能，應該，大致，估摸着就是這樣吧。”

陶沐強自鎮定，紅着臉一派淡然的點評，“唔，還不錯，就是要再溫柔一些。”

“是嗎，我還不夠溫柔？”牛瓊喃喃自語，“下次再試一試。”

陶沐偷着直樂，主動牽上他的手，“我們親過了，是不是可以熱戀了？”

牛瓊紅着耳朵，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不惹我生氣就可以。”

陶沐嘻嘻笑了兩聲，“我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麽舍得讓你生氣。”

這話說的牛瓊心花怒放，一直緊繃的臉上帶了笑意，“走，回家。”

兩人手牽手往言府走去，沒走幾步，陶沐突然想到什麽，“诶，我糖人呢？我話本呢？”

牛瓊指着積水裏的黑乎乎的一堆東西，“那不是。”

陶沐投以肅穆的一瞥，為了我的愛情犧牲，你們是光榮的，我會永遠記住你們，安息吧，轉身，“牛哥，你重新給我買。”

*****

今夜之後，陶沐豁然開朗，糾結了多日的問題迎刃而解，回到言府第一件事便是給離恒回信，半是威脅半是懇求的讓他不要打牛瓊的主意，否則就與他絕交，永世不相往來，同時提醒他妖王有什麽舉動随時彙報，最後的最後，暗示他《招搖榜》的尾款還未結清，讓他随信附上。

這封信發出去，卻是等了半個月才收到回信，暗示許是未看明白，并沒有附錢，只有一個字，“然，”彼時陶沐已經在樞陽山下賣了三天的鳥糞，正開第一張，随手用那張紙包了一包換來了一文錢。

熱戀的甜蜜總是短暫的，陶沐沒想到自己的竟會如此的短，一個晚上的功夫便退熱了。

和牛瓊回到言府後，她猶舍不得走，不斷自我提醒着矜持，同時又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被他強行送回屋後，興奮了一夜，天将破曉時才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哭，抽抽搭搭聽着頗是凄涼，陶沐心裏咯噔一下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看時辰約莫已快到午時。

丫鬟見她起身，端着水盆過來，竟像是一直在等她醒似的。

陶沐看着她紅腫的眼眶，“你哭什麽？”

她這一問，丫鬟原本止住的淚又湧了上來，“公子，公子快不行了。”

陶沐剛睡醒，腦子還有些迷糊，反應了一瞬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當下心裏一緊，也顧不上洗臉了，披上外衣就往外沖。

言瞻的屋外圍了一大群丫鬟，都哭哭啼啼的，聽得人心慌，陶沐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牛瓊，随手拉了個丫鬟過來，“霏霏姐如何？”

“夫人，夫人在屋子裏和公子話別，讓我們都出來了。”

陶沐繼續問，“牛瓊呢？”

“牛道長出去給公子找續命的藥了。”

“去哪找了？”

“好像是在中曲山。”

陶沐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照顧好夫人，”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

丫鬟說的藥陶沐聽牛瓊說過，是一種很少見的木，名曰杯木，只有木瓜大小，食之可延緩一個月壽命，但卻是要在最後一刻服用方可，實乃強行将魂魄留在體內，以杯木滋養，待木的靈氣耗盡，便再無回天乏力，而且因着這杯木靈氣純澤，離開生長的土壤必須一個時辰內使用，否則它被凡間濁氣所侵，便會失了靈性，是以這杯木雖然乃續命神藥，卻是沒幾人能真正用得上，要麽是死也找不到，要麽是找到了還沒拿回來便已支撐不住，要麽是拿下來的時辰過久，杯木失了靈性。

雖然聽說那木只有修為高深靈力純厚的人才能看得到，但陶沐仍是存着一絲僥幸，心想着多個人多份力量，許會幫上什麽忙也說不定，不過還真如她所想，确實幫上了忙，可那忙卻是她一點也不想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