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鄉知青之迷途知返
白皙昏睡過去,王學洗完澡出來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這邊聞子吟回了暫住的招待所, 細細地調出幾縷仙力調養剛剛施法所消耗的身體。
聞子吟閉目打坐了一夜, 比睡一夜還精神。她起身下樓去買早餐吃, 一邊想着今天就把這事兒給了結了。
至于徐林, 聞子吟從白皙的記憶中得知,徐林自她走後,又被白皙給逃婚了之後,便更加放縱自己,他的老母親也管不住他。
徐林現在工也不上了,田也不種了,整日裏不着家, 家裏的僅有的幾十塊錢也讓他搶走拿去花用, 沒錢就跟着周圍游手好閑的小混混當起了打手。
常在河邊走, 哪有不濕鞋呢?徐林身板并不算結實,因為不愛幹活,寡母溺愛,他被養得甚至可以說有點瘦弱。
因此在當了混混小弟半年後就讓人給打斷了腿給扔家門口, 也沒錢醫治, 東拼八湊不過是去診所開些藥消炎,保住那條命罷了。
至于腿,先不說有沒有那醫療條件,就是拖了老長時間也早已壞死不治,那張好歹還有些俊俏的臉,也在打架過程中也被劃了幾下子, 現在是癱瘓在床雙腿不能行動,一張臉也算毀了容,也沒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嫁。
這算是為民除害了,省得以後禍害好人家的姑娘,不得不說這是因果循環了。
而原主曾經的惡毒婆婆,徐林的老母親整日裏以淚洗面。
她拖着瘦小的身板,不僅得種田,還得養雞喂鴨種菜,順便給別人縫縫補補洗衣服撿垃圾,總之什麽能掙點錢,就幹什麽,畢竟她要還給徐林看傷吃藥所欠下的錢,還得攢錢給徐林買藥吃。
想起原主記憶力那個在家嗑瓜子吃大肉,等媳婦伺候,心情不爽了還能打罵媳婦出氣的惡婆婆,聞子吟的身體就傳來一陣痛快的感覺。
徐母偶爾聽人講起新聞上,那個大文學家的事跡就悔恨不已,恨不得時間能倒流,也不要得罪人家,平白失去這麽好的親事。
要是兒子能娶到這個女人,就是要了她命她也願意給了,瞧人家那麽出息也有錢,兒子下半輩子也就不愁了,
有一次這麽想,給不小心漏了口風,徐大娘立馬遭到了群嘲,那些看不過眼的人,嘴唾沫子把她噴得體無完膚!
“瞧瞧,這個老不要臉的蠢婦,真是丢盡了咱們村的臉!”
“就是,要不是這個刻薄的,人家聞子吟當年怎麽會被氣走呢,如今看她上新聞也沒提過咱們村,想來也是氣狠了。”
“可不是啊,徐大嬸和她兒子當年幹得那些缺德事誰不知道啊,貪墨人家的錢財不成,還想毀人名聲把錢給騙到手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最不要臉的還有呢,還想人家給你當兒媳婦,別說現在了,就說是當年那個孤零零的小姑娘也不會看上你家那個又瘸又毀容的醜兒子呢!”
邊上有個慧眼如炬的這麽說。
“她現在還這麽想,說明這人病到根子裏去了,你想啊,以前這麽說貪圖人家錢財,現在還不是她家那個廢物蛋兒子,家裏沒錢也沒進項,怕給餓死在床上了,指望着能有個冤大頭給她兒子養老送終呢!”
“散了散了,這種人咱們說了都是髒了嘴,走走走,回家吃飯!”
旁邊洗衣服的徐母,形容枯槁,比兩年前還瘦了許多,面色蠟黃,一張老臉因為生活不順心,瘦下來的皮膚全皺在一塊,看上去比同齡人老了一二十歲。
她愣愣地洗着衣服,神色麻木,手腳僵硬,連旁人明目張膽的嘲諷都不敢反駁,哪還有當年那個刻薄潑辣的樣子?
這些都是從白皙記憶裏看到的,白皙逃了婚之後就跟家裏說找了個城裏人,她家裏都是泥腿子哪有什麽見識,只一心覺得城裏人有錢,女兒/妹妹要享福了,不好好巴結着對待,怎麽沾光?
因此後來倒和家裏還有些來往,也有時回家炫耀好生活,她享受村裏當年嘲笑她議論她的人的羨慕嫉妒的眼光,和家裏父母兄嫂當年二話不說把她關在家裏的有眼無光,現在可不證明她是對的?
白皙家和徐家近,因此經常看見類似畫面,想避也避不了,她也懶得管,就想着算是為以前的白皙報仇好了。
白皙之前想給聞子吟制造的醜聞就是來源于這,諸如聞子吟抛棄未婚夫,沖着回城和沽名釣譽去了,留下未婚夫被人打斷了腿,藥也吃不上。
瘦弱婆婆整日以淚洗面,聞子吟那麽多錢,到處捐學校,手指頭裏漏點給這對被抛棄的母子,都沒有,還想說呢,聞子吟當年下鄉都是徐林在幫她,如今卻是忘恩負義刻薄寡恩無情無義的女人。
聞子吟都要為她編故事的能力拍案叫絕了,如果她沒到的話,想必過兩天,那些小報裏,到處都是她的醜聞了。
聞子吟将白皙的這些事,整理了一份資料匿名放王縣長家裏的郵箱裏,那郵箱平時都是縣長在用,倒也不擔心他看不到。
這些資料就包含白皙從陷害無辜知情女子到逃婚到如何給他兒子下蠱勾引她兒子離婚的事,保證王縣長看到了會大吃一驚。
這個年代少有人離婚的,更何況他們這種公職人家,他兒子現在也沒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因此倒還沒人知道,想必今天一大早這兩人會迎來一個驚喜。
聞子吟恢複了仙力,又順手将王學身上的蠱蟲解開了,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兩人,施然然地離開了。
也不去想白皙醒來會遭遇什麽,一個被算計且不愛自己的男人,可想而知了。
聞子吟不擔心白皙還能繼續下蠱,一來那只毀掉的百蠱之王要培育出來不容易,更何況白皙家傳的蠱術,一生只能喂養一只百蠱蟲。
第一次以心頭血喂養方能使喚,只要是這種類型的蠱蟲,只要主人不死,百蠱蟲除了受外力打擊外,也不會輕易死掉。
現在白皙沒了那只蠱蟲,是沒有辦法再培育一只了,而普通的蠱蟲容易反噬,一不小心就會被毒死,白皙膽小惜命想必也不敢去搞。
這個女人,想必王家會好好料理了,現在她該去找找霍淵了,她可是對這個名字好奇了許久。
還沒等聞子吟去找,霍淵就找上門來了。
大中午的,聞子吟打算下去吃飯,剛出了門,就碰見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人,攔住了她。
他禮貌的點頭,做出請的姿勢。
“聞女士,您好,我家少爺請您喝杯茶。”
聞子吟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你家少爺?姓霍?霍淵?”
張伯驚訝了下,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心裏尋思着,難道這個聞女士真的和自家不近女色的少爺有個什麽關系?
那可是太好了,他在考慮要不要禀告自家老爺夫人,省得還為着霍家的下一代香火憂心。
聞子吟走到邊上的黑色轎車,敲了敲車窗。
過了一秒,車窗搖了下來,一章年輕英俊的臉龐露了出來,一雙深邃的眼睛複雜難辨地看着她。
“子吟?”
聞子吟笑彎了眉眼,她問:“你認識我?”
“認識也不認識。”他苦笑着皺了皺眉頭,有些遲疑。
“不介意聽聽我的故事的話,可以請你喝杯茶嗎?”
聞子吟欣然答應,她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對這個男人感到好奇和同情。
霍淵的臨時住所,簡單幹淨,沒有多餘的東西,看起來格外利落。
屋子面積不大,一房一廳,他請聞子吟在客廳的木質沙發上坐下,轉身燒水,拿出大紅袍,動作慢條斯理,一點也不像剛才車裏那個急切,莫名有些脆弱的男人。
“我可以叫你子吟嗎?”
見聞子吟點頭,他難得露了一絲笑意。
“我爺爺是霍将軍,我爸你應該也知道,而我剛執行任務回國,剛見了你,這兩天夢裏全是你。”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補了一句,“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可能有什麽,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這種匪夷所思的夢,讓感到困擾極了,如果你知道什麽的話,能為我解惑嗎?”
聞子吟拿起茶喝了一口,笑着道:“香,這茶葉不錯。”
霍淵不是個愛笑的人,但是見着她這麽輕松,他也難得放松了眉眼,把積壓在心裏的事說出去,如同多了一個人分擔一樣,感覺輕松多了。
他笑道:“喜歡的話回去給你包點。”
“子吟,不瞞你說,我執行任務的時候,心裏一直想着趕緊回國,但是其實并沒有什麽值得我盡快去做的事,那種感覺卻不容忽視,似乎完了片刻就會後悔的急切。心緒不寧對我們執行任務不好,于是我就順着心意回來了。”
他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霍淵無意是個優秀的男人,長得英俊高達,軍人世家背景不錯,待人接物也都禮貌分寸,即使是在自己急切不解的情況下,也沒有硬來,脾氣也頗為不錯。
聞子吟對他印象還不錯,再加上那點莫名奇妙的同情,也就幹脆地把事情給說了。
她把關于他的來龍去脈說了,簡單的講,就是你有一個天作之合天注定的未來老婆,然而因為某某原因,多了個攪局的,老婆沒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感覺,那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和預感,這個世界已經輪回了三次了,也許下一次輪回,他們能再相見也說不定。
她沒說自己的事,也沒說原主去了哪,也沒說自己不是,但是霍淵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他也沒問,他慘淡地扯扯嘴角,試圖禮貌地送走客人。
白皙攔住霍淵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了,這時候聞子吟已經出發去了原定的貧困縣考察去了。
“霍淵,你還記得嗎,上次你來過這個縣城的,還倒在那邊垃圾回收站的後門,是我救了你。”
“滾!”
外表有些狼狽,還帶着個巴掌印的女人,試圖撲上去抱住男人的胳膊,卻被男人躲了去還踢了一腳。
白皙伏在地上起不來,有些哀求地看向霍淵:“霍淵,你救救我啊,王家要殺人了!”
霍淵擰了擰眉,臉上的肌肉緊繃,眼神極冷,冷的刺骨,幽幽地刺向白皙。
他這次來這個小縣憑着心裏的感覺來散散心是一回事,給這女人送錢回報上次的救命之恩也是一回事。
本來他打算讓張伯送去,呆兩天就走,沒想到這錢還沒送到,就被聞子吟告知這女人就是害自己害自己老婆的兇手。
自從被那個聞子吟點醒了之後,霍淵現在陸陸續續做的一些夢都能回憶起來了,他能感覺到夢裏的片段是真的,是真實發生過的。
那些子吟沒有他的日子,被人欺騙欺辱的日子,那些他們在一起過過得甜蜜美好的日子,甜蜜痛苦交織在一起,都讓他的心片片成碎,拼不成樣。
他不知道為什麽能想起這些,大約是他那可憐的愛若至寶的子吟讓他為她張目,為她報仇的意思吧。
現如今,他還沒找着這女人,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出來找死了!
霍淵并不打算放過她,心裏的恨綿延無盡,怒火一陣陣的高漲,霍淵的面色陰沉的吓人。
白皙已經僵住身子,如果不是好好地站着,她都懷疑自己已經被霍淵給殺了,那一閃而過的殺意她不會看錯的。
白皙混慣了交際場,向來最會看男人臉色,一時之間竟有些吓住了,那種見過血的煞氣,叫她如何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張伯,帶走。“
冷酷無情的聲音從霍淵性感的薄唇裏吐出,聲音冷得掉渣。
霍淵扭頭就走,沒再看一眼,他也沒打算上那輛車子了,和那個女人多待一秒,就控制不住想動手,霍淵告訴自己,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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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子吟到了當地,受到了熱烈的歡迎,縣裏的領導領着人親自來迎,那些百姓們抱着孩子圍觀,都笑容滿滿,熱情不已,七八歲十來歲的光屁股的小孩子們都有。
大家都知道,這個善心的漂亮姐姐要他們建學校了,他們也能上學咯。
小孩子們天生就容易對長得好看的人産生好看,更何況這個漂亮的姐姐還能給他們上學的機會,叫他們如何能不感激呢?
“姐姐,漂亮姐姐,你是仙女們?”
一個三四歲的小女童邁着小短腿兒,沖進人群中央,像個小炮彈一樣,抱住了聞子吟的大腿,小胖手抓得緊緊地,聲音軟軟糯糯,可愛極了。
聞子吟停住了腳步,身邊一大群人也跟着停了下來。
她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女孩的頭頂,對着女孩笑了笑,聲音柔和親切,她向來對小孩兒這種軟體生物沒有抵抗力。
“姐姐不是仙女,姐姐也是從你這麽小長到現在這麽高的哦!”
小孩搖了搖:“那姐姐,我以後長大了也會像你這麽漂亮嗎?”
“當然會的,每個可愛善良的女孩子,都是漂亮的小仙女哦!”
“仙女姐姐,我明白了,仙女姐姐是你,我以後是漂亮姐姐了,姐姐,我哥哥說你是最漂亮的,我只能排第二,因為你最好的!”
“我哥哥說了,以後讀了書就教我寫名字,我學會數數了,以後阿媽去賣菜我就能幫她數錢,阿媽再也不會被人騙了!”
小孩兒的聲音清脆軟弱,雖然說話斷斷續續,但是表達意思還算清晰,周圍聽的人,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聞子吟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下,她這樣的人最容易被這些簡單又質樸的東西所打動了,心硬似鐵,又軟若棉花。
她的神色更加柔和了,幹脆彎下腰身,将小孩抱起來,和她說話。
只見滿身柔光美麗少女抱着一個衣着撲舊,還帶着幾塊污漬的小小女孩,偶爾低下去的眉眼都帶着幾絲柔和,讓人看了忍不住會心一笑。
小孩兒短胖的手指指着不遠處,湊到聞子吟耳邊似乎在跟她說些什麽。
聞子吟順着視線看過去,見到了一個紮着頭巾,身着樸素,笑得腼腆的年輕婦人。
那婦人手裏還牽着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男孩猝不及防對上聞子吟溫柔的眼睛,鬧了個大紅臉,傻愣愣的連步子都不會走了。
他偷偷藏到母親身後,不時偷看過來,又忍不住對着在聞子吟懷裏的妹妹投以羨慕的眼神。
聞子吟拒絕那些領導安排酒宴的,只住進了當地唯一的一家招待所。
這裏的人都知道聞子吟是來幹什麽的,對着她很是熱情周到,即使是在招待所裏,也每天都有人送上家裏做的吃食,都是做好了的熟食。
這裏是真的貧窮,即使是縣裏,大多數人家也都沒有好的東西,為了表示尊重和愛戴,這些樸實的百姓們,能送來的多半都是咬了牙做出的好東西。
比如是摻了粗糧的白面饅頭,河裏捉的魚熬得魚湯,和自家包的餃子,裏頭是加了薄薄的些許豬肉配着素菜的餡兒。
而那些住在山裏的人家,更是靠山吃山,啃窩窩頭粗糧雜面的都是好的了。
都是做好了的,瞧着那些人殷勤期盼的臉,聞子吟試圖拒絕過一次之後,再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照單全收,但也跟她們說好了,別浪費糧食,家裏留着好好好吃,她的飯量并不大。
前面幾次聞子吟就讓周圍幾個流着哈喇子圍觀的孩子們一起吃,小孩們很禮貌,不敢上前說不餓,聞子吟耐心地哄着,說姐姐吃完了,再不吃就浪費吃食了。
一聽到漂亮姐姐說吃飽了,還說倒掉要浪費了,這些小孩們當了真,還真怕姐姐給倒掉了,他們一擁而上,生怕被姐姐浪費了這麽好吃的吃食。
這樣幾次下來,當地的人就約好了,今天你家做飯,明我家做去,為搶着給給大夥兒眼裏的大善人做飯,大家都搶破了頭,搶到的人家更是高高興興地,仿佛一件大喜事似的與有榮焉。
如果被聞子吟随口誇贊幾句好吃,那更不得了,能周圍的炫耀好幾天,天天不帶嘴停的說。
那大善人是誰啊,那是天上來的仙女兒,漂亮的跟啥似的,人家說好吃的能不好吃?那當然是最好的啦!
等結束了這邊的考察行程,聞子吟回去的時候,還是一堆的人在送,這回比來的時候人還多。
尤其是小孩子,大約是大半個縣城的小孩子們都來了吧。
也許是聞子吟對着小孩子的時候,向來最是溫柔和善,也許是天生讨着這些軟體生物的喜歡,聞子吟的孩子緣異常的好。
這些小孩子們從見到聞子吟的時候,就喜歡,相處了幾天更加喜歡了。
這幾天天天跑到聞子吟的住所玩,圍着漂亮姐姐撒嬌說話玩耍,誰被抱了下,還會被嫉妒,互相瞪眼的,着實有趣極了。
聞子吟也确實很縱容這些孩子,跟他們相處得很好。
這不,一聽說仙女姐姐要走了,這些個小孩們哭得稀裏嘩啦,各個哭唧唧地要往聞子吟身上擠,往她身上爬。
聞子吟有些哭笑不得,邊上的大人們,受此影響也有些低落不舍。
“寶寶們乖哦,小花,翠翠,二狗,還有你小肥仔,乖乖的,姐姐以後還來看你們,記得長大了好好讀書,知道嗎?”
“長到像祥子哥哥這麽高的時候,就可以去上學了,等以後上了學,考上了好大學,就能去找姐姐了。”
“仙女姐姐,你在哪裏呀?以後去哪裏找你?”
小肥仔很機智,淚眼朦胧的抱住聞子吟的腿不放。
“仔仔,姐姐在京市,我們國家最大最好看的大城市了,有好多好多個這裏這麽大!”
聞子吟笑着比劃了一個大圈圈,彎下腰,摸摸這些孩子們細軟又枯燥的頭發。
“以後好好讀書,長大了才能見到姐姐,知道嗎?”
身後是小孩子們脆生生的應答聲。
“姐姐,我們記得了,你不要忘了我們,姐姐再見!”
聞子吟笑着拭去眼角不小心滑落的淚花,這種心酸感動的感覺,多久沒體會過了?
回到京市的時候,聞子吟心有所感,發表了一篇文章,名為《為你們,值得!》
裏面講述了她每次去參加考察遇到的一些平凡的人,平凡的孩子,貧窮的縣城,貧窮的村落,但不貧窮的品格和可貴的樸實。
也描寫了遇到的一些所見所聞,親身經歷的各種性格的人,有為人父母的大人,有年過花甲的老人,也有可愛小孩。
他們或張揚潑辣,或腼腆膽小,或貧窮交加,或天真無邪,但無一例外,都給聞子吟帶來了各種意義上的震動和感動。
語言是神奇的,她能夠将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有感受都用文字描寫出來,能夠讓那些局外人士,讓那些沒有經歷過的人體會到當事人各種酸甜苦辣。
聞子吟描述功力很好,那些場景和人,或是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或是令人憂心不已,也或是讓人跟着心酸掉淚,跟着會心一笑,跟着為憂而憂,為喜而喜。
這些簡單樸實的人和事,在她的筆下展現給了她的那些讀者們,展現給了世人。
所有人都知道,在同一片藍空下的某個小縣城,有這麽一些人,他們很窮,卻可愛到讓人心生感動!
這篇文徹底将聞子吟的慈善事業,推向了高潮。
大批的人,有那些在城裏工作的,有剛做了老板的,也有還在上學的最是容易受情緒影響的學生們,紛紛寫信到報社到雜志社。
希望通過他們轉交給聞子吟,他們希望能夠有一個捐款渠道,能夠和聞子吟一起去幫助那些人。
聞子吟一篇呼聲下,考慮了許久,終于理出一套透明化制度化的慈善管理制度,然後在國家公立機構的認證下開放了捐款渠道。
這篇文章的意義廣大,聞子吟一直以來就以感染力強著稱,這片樸實的趣見所聞反而最受歡迎和震動。
大家紛紛行動起來,有捐書捐物的,有捐個飯錢的,一塊兩塊,一毛兩毛,三分五角的,也有家裏有錢的多捐幾十塊幾百塊的。
在短短時間內,聞子吟的吟光基金會的公立捐款賬戶,短短時間內就累計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這些錢來自全國各地,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都有,傳播極遠。
聞子吟每天都會收到來自各地的讀者們的信件,男女老少的都有,其中在校大學生中學生最多。
有一封信這麽寫道:
“聞姐姐,按理說我跟你同齡,也是二十歲,不該喊您姐姐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聞姐姐,我心裏就滿懷敬意和崇拜,再也無法按照平常稱呼去直視您。
請您允許我無禮的稱呼,我是南大的大一學生,今年剛上的,看吧,您這個年齡已經研究生了,而我卻還剛剛上大學,所以該喊您姐姐的。
寫的這封信,不知道能不能到您手裏被您榮幸閱讀,從高中起,您的每一篇文章我都仔細閱讀過,我對外界的所知所想,深受您的影響。
聞姐姐,我叫江溪,因為您選擇了文學系。我成績不大出挑,沒能考上京大,但是希望有一天能夠讀研繼續深造的時候,也許能夠有幸遇到您,成為您的學生也說不定。”
諸如此類的信件很多,聞子吟對這個世界的感覺愈加真切,可愛慈和的父母,嘴毒心軟不會說話的奶奶和心大每天樂呵呵的爺爺。
可愛真誠的讀者們,那些受到一點幫助就高興感激地不得了的人,和天真可愛的小孩子們,這些構成了聞子吟在這個世界,生命最重要的地方,感染着她,讓她更真實地活着。
以前那些替罪生涯中的不适,最初的茫然不解和委屈,後來練就的銅牆鐵壁,好似都離她遠去了,讓她一點點地真實起來,感覺自己還活着,意識到之前那一切真的離她遠去了。
現在的她會快樂會高興會笑會掉淚會心酸心疼,不必掙紮着求生存,不必擔負着不是自己的罪孽,這一切已經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