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回頭,卻發現霍岐城不見了
哦?”
她猝然靠近,身上淡淡的香味鑽進霍岐城的鼻子裏,觸動他全身的感覺細胞。被戳穿的感覺并不好,他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身體,含糊不清的點頭:“我還要見人,你躺在那裏我能怎麽辦?”
“你不用解釋的,我都懂。”阮阮笑眯眯,盈盈的大眼裏帶着笑容:“現在幾點了?”
霍岐城露出兩顆白牙:“北京時間,下午三點整!”
阮阮炸毛:“三點?!我睡了多長時間?”
“一個半小時!”
“一個半小時?”阮阮尖叫:“我不是讓你半個小時就叫我的嗎?!”
“我答應了了嗎?!”霍岐城好整以暇的看她。
阮阮磨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算你狠。”
慌不疊的收拾了東西套上鞋子就往外跑,秘書室的一衆人看着她火燒火燎的背影,不約而同的往霍岐城緊閉的辦公室大門看了一眼。
毫無意外的,霍岐城的身上又多了濃重的香豔一筆。
快下班的時候邵勵勤來了,沖着秘書室裏一衆小姑娘抛了個媚眼,笑的格外騷包:“你們霍總在嗎?”
邵勵勤遺傳了他媽媽的基因,白淨的白皮,配上一雙上挑的大眼流光溢彩,是标準的女性殺手。每回來,秘書室的小姑娘都要臉紅耳熱一番。
他大喇喇的沒避諱,霍岐城從辦公室裏聽見他的聲,揚聲道:“來了就滾進來!”
邵勵勤摸了摸鼻子,轉身之前仍不忘留下一個令人心碎的眼神。
他把自己個兒往沙發裏一摔,好不滿意的讨伐霍岐城:“好好的說話不成,每回都夾槍帶棍的,就是小爺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
霍岐城瞪他一眼:“你當我這裏的秘書室是你後宮呢?沒事少過來禍害人!”
淡淡的酒味在辦公室蔓延,霍岐城蹙起眉毛:“喝酒了?”
“嗯,一點。”邵勵勤擰了擰眉道,看見霍岐城不贊同的看他,貧道:“你別這麽看我呀,咱小門小戶不能跟你這大鱷比,不把身段放低點怎麽成?!”
小門小戶?京裏邵家,提起來也是跺一跺腳震動一方土地的,他也真敢?!霍岐城也不理他,直接按下內線讓秘書送蜂蜜水進來。
邵勵勤抱着蜂蜜水縮在沙發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霍岐城聊天,期間Mark推門而進看見他,也沒避諱,直接向霍岐城彙報工作。
邵勵勤抖着耳朵聽見了F&M,心裏驚訝,脫口而出:“F&M?”
霍岐城看他一眼:“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阮······”吐了一半,邵勵勤才驚覺不對,着急忙活的截話,差點把舌頭咬掉。
又見霍岐城和Mark同時看着他,讪讪的解釋:“聽說過,聽說過。”
霍岐城收回視線,和Mark叮囑幾句。等到Mark出去,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阮阮什麽時候回來的?”
“沒幾天······”這回真咬到舌頭了,邵勵勤淚眼汪汪的看霍岐城眯着眼睛打量自己,驚到:“你怎麽知道的?”
“怎麽知道的?”霍岐城冷笑:“我倒要問你,瞞的夠緊的,什麽時候知道的?”
已經被發現了,邵勵勤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直接解釋道:“她回來那天我就知道了,剛巧在機場碰到了。不過她不讓我說,我也就沒說。”
“你倒是聽話。”
“阮阮好容易求我這麽一回事,我能不幫忙嗎?再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哎,你是怎麽知道阮阮回來的?她跟你說的?”
霍岐城想到她一天三頓往他辦公室裏鑽的樣子,有些頭痛的擰了擰眉毛:“恒雲和F&M有合作項目,F&M那邊由阮阮負責。”
“哦,是嗎?”邵勵勤意味深長的點頭,看向霍岐城的眼神裏,帶了些探究和了然。
正好晚上阮阮有事給邵勵勤打電話,邵勵勤就把白天他沒兜住的事告訴了阮阮,末了一個勁的強調,這事真不是他沒管住嘴,實在是霍岐城問的太猝不及防,他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阮阮聽了倒是大方的緊,說知道了就知道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然後又跟邵勵勤說,這事也不用瞞了,讓他以他的名義幫她攢個局,都已經回來了,要正式的跟大家見個面。
這事對邵勵勤來說太拿手,想也沒想的答應,說回頭把這事定下來了,給阮阮電話。
邵勵勤動作快,把這場局定在了周五,回頭場地和時間都确定了,給阮阮電話。
周五這天阮阮沒有去恒雲,一直待在F&M和小可大劉看片子和之前拍的照片。
小可和大劉是王嘉和配給阮阮的助手,小可比阮阮小幾個月,大劉卻比阮阮大幾歲。
開始的時候他們看着阮阮,其實心裏是打突的。但是接觸之後,發現阮阮雖然在工作上要求苛刻了些,生活中還是一個非常好接觸的上司。年紀輕輕,性格開朗大方,長得又漂亮,相處沒有壓力,工作起來簡直不要太美好。而大劉更是對阮阮産生了某種崇拜的情結,一點沒有上司比自己小而不自在的心理。
可是霍岐城,一天沒有看到阮阮,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直等,等到了午餐時間,原本這個時候,阮阮一定會到他的辦公室吃午飯。無論是叫外賣也好,還是到樓下的公司餐廳打包也好,都會上來纏着他吃午飯。但今天,到了午飯時間,她還不見人影。
他掏出手機,盯着屏幕看了許久,猶豫着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豈知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阮阮給他的信息:“我今天不過去你那裏了,你一個人好好吃飯,不要太想我哦。”
後邊,跟着個跳動的小人飛吻的動圖。
霍岐城心頭一松,唇角忍不住上揚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午飯之後邵勵勤打來電話,說晚上他攢了個局,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過去。
他想也不想,直接答應。
倒是邵勵勤有些驚悚,抱着手機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麽給面子?不像你啊?!”
他這兩年過的清心寡欲的,出來的次數少的可憐。有時候拗不過他,才會答應。像這次這麽主動的,兩年來可算是首次。
霍岐城心情好,也懶得跟他計較:“怎麽,有意見?”
“小的哪敢有意見啊,您老開心就好。”
上井料理的老板是地道的京都人,二十歲西渡來京,開了這家日本料理店,如今也有十多年的歷史了。
接到邵勵勤的電話,說要他把頂樓的包間空出來,晚上要招待朋友。上井心裏明鏡似的,回頭挂了電話和廚下細細囑托了一番,務必晚上不能出一點差錯。
按着邵勵勤定好的時間點,大家夥陸陸續續的都來了。
李立夫來的晚,進來看見坐了十多個人,這位爺耙了耙最近剛理的寸頭,對着邵勵勤就是一拳:“今兒個你這是擺的什麽宴?”
邵勵勤沒好氣的回了他一拳:“鴻門宴,專招待你的,行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李立夫沖霍岐城點頭,在他身邊坐下:“只是我說,沒有美人,爺沒有興致,怎麽辦?”
邵勵勤還沒有開口,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把李立夫在內的一衆人,全都定在了當場!
“立夫哥,你腦子裏除了女人就不能裝點別的嗎?!”
☆、chapter33
和式推拉門豁然推開,阮阮身着翠色掐腰連衣裙,俏生生的立在那裏,像是夏日水邊初生的青蓮。
包間瞬間就炸了!
呼啦一下子把阮阮圍起來,七嘴八舌的就開始了。
哎喲我去,這位是誰呀?哥幾個幫我看看,這人瞧着有點眼熟!
喲,葉阮阮,你丫還知道回來呀?咱們當你留在美帝建設資本主義了呢?!
姑娘你誰呀,是不是走錯門了啊?!你家在哪呢?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
······
阮阮雖然早就知道回來後會被埋汰的不要不要的,但是真到這時候了,她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一個個的都是金尊玉貴的主,擠兌起人來都不見眨眼的,她抱着頭一路擠到霍岐城身邊坐下,纖手一揮:“停!”
這一聲脆喝倒是鎮住了場子,一雙雙眼睛盯着她,就看她準備說出什麽一二三來!
阮阮瞬間又慫了,舉手讨饒:“哥幾個,姐幾個,咱們慢慢來嘛,一人一句慢慢罵,都一塊我聽不清!”
“滾~~~~~~”
李立夫被阮阮擠開,旋即站了起來,伸手撈過桌子上的一瓶清酒,就往阮阮面前的杯子裏倒:“小阮阮,別怪哥哥心狠,誰讓你出了國門就跟沒你這個人似的,大家心裏可都憋着火呢!你呢,怎麽的也要有個表示,是不是?”
阮阮看着杯子裏的清酒,沒說話。而是一把扯過李立夫手上的酒瓶子,随手又拿過兩個酒杯,一字排開,正好三杯。
她站起來,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先自罰三杯,給大家夥去去火。”
說完,也不含糊,端起酒杯就往嘴裏送。一連三杯,滴酒未剩,全都進了她的肚子!
因着阮阮的動作,包間裏一群人嗷嗷的叫,氣氛瞬間燃至最高點。
阮阮是放軟了身段給大家夥表示歉意,大家夥也領她的情。再說本來就沒什麽,只是大家夥許久不見在一起鬧騰兩下,完了這事也就過去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嘛事也沒有。
上井這裏的料理做的出色,京裏也是有名的。阮阮以前跟着邵勵勤來過一次,愛吃這裏的刺身。霍岐城拿着盛滿了沒字清酒的酒杯,也不喝,只看着阮阮微酡了臉頰吃東西,嘴裏塞得滿滿的,像一只小松鼠,唇角慢慢的揚了起來。
吃的差不多了,時間還早,大家鬧着要續攤。阮阮今晚上的目的就是讓這群少爺小姐們高興,自己也好久沒有和他們一起玩了,興致也高的厲害。
阮阮這兩年不在,京裏好玩的地方添了不是一兩家。最近邵勵勤他們愛去的會所,是一家仿古式的園林性質的會館。
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長長的回廊上挂着大紅燈籠,将這夜色籠罩在一片氤氲的光影中。一步小心,便有一種時光倒轉的感覺。
進了門,大家三三兩兩的坐下,閑閑散散的聊天。
李立夫手癢,招呼着邵勵勤他們開了麻将桌。阮阮就和翠翠還有程家一位姑娘在一旁坐着聊天。
姑娘們聊天什麽都聊,從當季最流行的衣服到最經典的首飾,從娛樂圈新竄起的小鮮肉到微博上最流行的話題,基本上屬于無所不聊。
聊着聊着,不知怎麽的,就聊到了關于戀愛的話題。
程家姑娘這些日子戀愛了,對象在商務部工作,年少有為又家世顯赫,兩家對倆小年輕的戀情很是看好,已經商量好年底訂婚。沉浸在戀愛中的程家姑娘眉眼之間都帶着藏不住的甜蜜。
她被阮阮和翠翠追着問了好多問題,問的一向溫柔的她都受不住了,紅着臉推笑的一臉賊兮兮的翠翠,把炮火轉向了阮阮:“你們也別笑我,阮阮姐姐這麽漂亮,我就不信身邊沒有人追。”
她這麽一說,翠翠眼睛一亮:“對啊對啊,你去美國這兩年,學校裏也算是彙聚了全世界的同胞。阮阮,不可能沒有人追你的喲。快點快點,和我們說說嘛!”
翠翠八卦起來的樣子,讓阮阮想到了打雞血似的毛豆,一樣的瘋癫。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份瘋癫,使得她聲音大了許多,惹得旁邊麻将桌上的四個男人都不約而同的朝她們這邊看來。
阮阮的視線從穿白色襯衣的男人臉上移過,翹了翹嘴唇:“你們問哪個?”
翠翠和程家姑娘對視一眼,尖叫:“還哪一個?每一個都說!”
餘光裏看到那個男人抿下去的唇角,阮阮抱臂窩進沙發裏,蹭了蹭道:“那我就說一個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就是有一天下雨,我從教室裏出來,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哥。長的很帥!像年輕時的布拉德皮特。個子很高,身材很棒,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型的。就是撞了一下嘛,我就趕緊道歉。可是小哥和我對視一眼握住了我的手,說,因為上帝,讓我遇見你。美麗的姑娘,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我就跑了嘛!”阮阮笑道:“當時被吓到了,連傘都忘了,可狼狽了!”
“(ˉ▽ ̄~) 切~~”翠翠和程家姑娘不約而同的嫌棄了一聲,故事就這樣結束了?也太沒有意思了!
“不過,他後來送了一個月的花!”阮阮吃吃的笑,眼睛裏藏着的全是狡黠。
散的時候已經近午夜了,阮阮出包間之前絆了一下腳,一直留意她的霍岐城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帶起來。
而阮阮直接攀上他的胳膊,仰着一張小臉看他:“你送我回家!”
霍岐城蹙眉:“我今天回春漾裏。”言外之意,就是我不回大院!
“那你帶我回去好了!”
“阮阮!”他加重了聲音!
阮阮投降:“那你要把我交給誰啊,讓誰送我回去呀?”
把她交給別人?霍岐城下意識的拒接這個提議。他看着這個攀附在他臂膀間嬌嫩的小女人,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只能認命的選擇送這個鬧心鬼回家。
從這裏回大院有一段距離,原本阮阮是安靜的窩在座椅裏,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捂住胸口叫難受,說想吐。
霍岐城把車停在路邊,降下半個車窗,連聲問她怎麽樣。
阮阮把頭探出窗大口大口的呼吸幾口,這夾雜着霧霾的空氣讓她胸腔裏的悶氣驅逐一空,舒服了好多,她重新退回座椅裏,接過霍岐城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
“怎麽樣?還難受嗎?”霍岐城問她。
阮阮搖搖頭,視線卻不能從他臉上移開。
道路兩旁的街燈映照在他的臉上,眼睛裏一片流光,緩緩的流動着,帶着驚心動魄的瑰色。
阮阮耳朵裏嗡的一下子,她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見她愣愣的盯着自己,霍岐城有些疑惑,以為是她哪裏還不舒服,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怎麽了?”
阮阮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長,帶着屬于他的灼熱,食指和中指間有些粗糙,應該是常年握筆的緣故。
心裏一熱,阮阮握住他的手用力往後一扯,霍岐城冷不防被她拽到了面前。阮阮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勾上他的脖子,不管不顧的對着他的唇親了下去。
兩唇相貼的瞬間,霍岐城是有些懵的。
阮阮的動作來的猝不及防,讓他來不及反應。但是很快,屬于她唇瓣的嬌嫩和柔軟使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向大腦湧去,而阮阮笨拙的親吻動作也讓他失去了理智,立刻反客為主扣住她的腰肢,把她緊緊的禁锢在懷裏。
細細的描繪她的唇瓣,帶着誘哄般的撬開她的牙關,舌尖交纏在一起。她唇齒間有今夜喝過的梅子酒的清香,交雜這淡淡的酒味,不夠,還是不夠,霍岐城像是不知滿足似的深深的與她交纏在一起,只想獲得更多更多。
親他只是出于一時的頭腦發熱,誰讓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她對他圖謀不軌,讓她沒忍住。原本只想親一下,親完就撤的。沒想到他的反應太過熱烈,以至于她壓根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深陷在他制造的熱情裏,由着他為所欲為。
懷裏的女孩太過香甜,霍岐城在阮阮暈倒之前離開了她的唇瓣,卻輾轉而下,噬咬着她精致的鎖骨和柔軟的胸前肌膚。
這種陌生的戰栗讓阮阮幾乎承受不住,她含糊着聲音,小貓兒般的泣道:“霍岐城。”
軟綿而顫抖的聲音,帶着點點的泣音,卻像一盆涼水似的,兜頭澆在了霍岐城的身上,他猛地清醒過來,一把推開阮阮,大口大口的呼吸。
發鬓蓬松而散亂,裙角被推至大腿,露出瑩白而修長的大腿。衣領也亂的厲害,隐隐看見深深的溝壑,映着車窗外透進來的燈色,清晰的看見她胸口一朵朵綻放的痕跡,于這夜色之後靡豔盛開。
而她,大大的眼睛裏含着一汪水色,眼波流轉處盡是媚意,菱形唇瓣像是染了血色一般,紅的能滴下水來。
霍岐城眼睛通紅,猛地別過頭去,卻怎麽都忘不了這一幕。
有小手顫抖的撫上他的手臂,他幾乎觸電似的移開,嘶啞着喉嚨低吼:“葉阮阮!”
而她,也僅僅是微微頓了一下,繼而又不輕不重的安撫似的拍着他的手臂,婉轉如水道:“霍岐城,我喜歡你!”
☆、chapter34
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太過妩媚,或許是今晚的清酒太過醇厚,也或許是面前的男人太過撩人,阮阮一下子就沒有了心防,只想把那些隐藏的少女心事,一點點的呈現在這個男人面前,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
這一晚,阮阮帶給霍岐城的震驚究竟太多了,但都沒有這一句來的猛烈,以至于他這一瞬間忘記了反應,連她的手什麽時候撫上他的臉都沒有發覺。
阮阮前傾着,大半個身子都陷進了他的懷裏。她慢慢摩挲着他的臉龐,眼睛裏有癡迷,有委屈,還有點狐貍般的狡黠。
“吓到了吧?”她吃吃的笑:“你不要害怕,我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她的聲音裏帶着點誘哄的味道,像是摻雜着蜜糖的□□:“霍岐城你知道嗎?在湘河的時候,我沒有答應你,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而是因為我在害怕。”
怕什麽呢?有人說,少女懷春總是詩。
她懵懂少女之際沒有嘗過戀愛的味道,因為那個時候身邊有周佑生。她和周佑生在一起在外人看來是那麽的水到渠成,連她自己都這麽認為,也想當然的認為,他們會走很遠。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并不算很長,但是那種初嘗戀愛的感覺讓她感到神奇。她喜歡和他約會,和他一起看電影,吃飯,玩游戲,甚至兩個人什麽都不做,也覺得很美妙,很幸福。但這并不是戀愛的全部。
兩個人的戀愛裏會有矛盾,會有摩擦,會有不如意的一切。但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仗着周佑生的喜歡,恃寵而驕。所以才會在周佑生瞞着她和秦楚楚見面的時候,大吵大鬧,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婦。
其實那個時候,如果她不是太驕傲,太執拗,又太天真,如果她能靜下心來好好的和周佑生坐下來談一談,結果或許不一樣。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她和周佑生只能分手。
于很多人看來,周佑生是個渣男。和葉阮阮戀愛的時候,還和秦楚楚相親。但是時過遷境,再一次回首往事,阮阮知道,其實她做的也不夠好。
驕傲如葉阮阮,周佑生和她分手摧毀了她心底的自信和驕傲。于情場之上她只是個初學者,初初嘗試一番便受此打擊,她表面上一如既往,內心卻敏感而自卑。
所在在面對霍岐城強勢入侵,她下意識的反應便是逃避。
因為她不确定,霍岐城會不會是下一個周佑生。而她葉阮阮,還有沒有勇氣再去開始一場愛戀。
她夢呓一般,繼續道:“你說我和周佑生不清不楚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你怎麽能這樣呢,都不問一問我,就給我判刑了。我都哭了,哭了好長時間。”
霍岐城垂在一側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湘河那次争吵,使他将她遠遠的推開,再也沒有找回來。
“但我那時候還想着,或許第二天你會來和我道歉。但是第二天你竟然走了!走了哎,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所以,我也走了,直接去了紐約。”阮阮想到那時候,眼底多了一層水霧:“但我現在有些慶幸,我當初離開,給了我時間确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愛情和感冒,是騙不了任何人的。
那段時間,她幾乎被逼瘋。睜開眼睛是他,閉上眼睛是他,幾乎每一秒,只要有空閑,有關他的一切就會瘋狂的在她腦海裏呈現。她只能不停的給自己找更多的事情做,試圖用這一切來掩藏她的心事。
那個時候,她也終于明白,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那個叫霍岐城的男人。痛徹心扉,輾轉難眠,不謂如此。
“後來也就想啊,你什麽時候來找我呀。我想,你一定回來找我的,可是我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等到你。”阮阮的手指頭都指到了霍岐城的鼻尖,指控道:“你不來找我!”
她做了指甲,碎鑽反射着燈色璀璨異常。但霍岐城卻感受不到任何一點光亮,黑沉如墨的眼睛裏有傷痛劃過,張了張嘴,也沒吐出任何內容。
“可是後來我等不及了,你一直不來找我,如果你喜歡別人了怎麽辦。我想着,我要給你點提示啊。可是沒想到,會遇到政·變。”想起那場往事,阮阮現在還心有餘悸:“你知道當時真的吓死我了,什麽不好的想法都冒出來了。如果我死了,那該怎麽辦。我有好多的事情還沒有做,我還沒有親口對你說我喜歡你呢!可就在那個時候,你打電話來了,你來接我了!”
層層的水光潋滟,阮阮小女生似的捧住臉,脆生生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開心啊,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似的,我突然間什麽都不怕了。看到你來的時候,我就想,葉阮阮,這個男人踏過了千山萬水來找你,你一定不能再失去他了。我那個時候都想好了,我一定要和你表白。可是,等我醒來,你走了。”
“我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但是你已經離開了。我給你打電話,你那麽冷淡。但是你去找我的時候,還有在車上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我不傻,我能感覺得到,你在擔心我,你還喜歡我。雖然這句話說得晚了點,但是,”阮阮揚起頭,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着霍岐城,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給自己鼓勁:“霍岐城,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如果是兩年前,葉阮阮對霍岐城說,我們在一起吧。
霍岐城一定欣喜若狂,瘋狂的點頭。
而這一刻,他卻只能沉默不語。
他無法用語言來言說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心情跟着她一下子飛到最高點,一下子又跌落到谷底。
“你不願意嗎?!”她靠的更近了些,眼睛裏帶着忐忑和不安,還有屬于她自己的嬌羞。
天知道,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有多麽的緊張。
而霍岐城只是嘶啞了聲音,慢慢的抽回自己的身體,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阮阮,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她鼓着紅撲撲的臉頰反駁,像一只生氣的河豚。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回!”阮阮一下子按住他欲發動車子的手,氣哼哼的盯着他:“霍岐城,我這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是死是活的你也給句話呀!你這樣顧左右而言他算什麽?!”
他抽回手:“別鬧!”
“我沒鬧!!”
“葉阮阮!”霍岐城揚起了聲音!
車廂裏一時膠着起來,兩個人像角鬥的小獸一樣,彼此盯着彼此,眼睛裏都閃爍着不過一切的光芒。
“你既然想聽,那我告訴你,我······”
“停!”阮阮猛地揮手叫停,她深深的看他一眼,縮回座椅裏:“你還是別說了,萬一答案是我不想聽的,我怕我會掐死你。”
“開車吧,送我回家。”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再也不看他。
她是個女孩子,帶着天生的矜持和羞澀。借着酒意和盤托出了自己的心事,看似大膽,內心卻也害羞無比。
她期待能得到他的回應,但他眼睛裏的掙紮讓她心驚,也有點無地自容。
夜色已深,只有頭頂和燈光和屹立的白楊在這夜晚,顯得格外寂靜。
霍岐城把車停在了外面,徒步陪着阮阮往裏面走。
這一路兩人寂靜無言,明明咫尺親密,卻又像隔着汪洋大海。
到家門口的時候,霍岐城叫住她:“阮阮。”
阮阮站在臺階上,與他平視,在他深黑色的瞳仁裏看到小小的自己。
“今晚上,我只當你喝醉了,什麽都沒聽到。以後這些話,都不要再說了。”他的聲音裏像含着一口沙子,沙啞的厲害。
阮阮微微側頭看他,收斂了之前所有的情緒,瑩亮的眼睛裏平靜一片。她緩緩的搖頭,堅定的拒絕:“不!”
“阮阮?!”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來不及了。”阮阮微微擡高了些聲音:“時候不早了,我先進去了。晚安。”
說完,不再給霍岐城任何開口的機會,輕盈的躍上臺階,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而霍岐城城,僵立當場,良久,才轉過身,緩緩的消失在夜色裏。
阮阮明顯的感覺到,霍岐城在躲避她。
她去恒雲,十有八·九他不在辦公室。就算在辦公室,看見她,也會立刻找各種理由離開。看見她就像老鼠看見貓似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那架勢,以至于阮阮以為,她是病毒攜帶者。
但是葉阮阮是誰,她都敢強吻強表白,這種躲避她自然是有所準備。她認準的事情,向來只會義無反顧的去完成。
但對于霍岐城這麽不配合,她也是有必要采取措施的!
當霍岐城再一次以有公事為由帶着Mark消失在阮阮面前的時候,阮阮冷哼兩聲,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坐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然後攔到了霍岐城的車前。
尖銳的剎車聲在停車場回蕩,Mark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小祖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這姑娘是不是太不要命了點?!他這要是剎車不及時,沒的可是她的一條小命啊!
霍岐城臉色鐵青,嘭的一下甩上車門,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來不及打量她是不是受傷,氣的渾身發抖:“葉阮阮,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chapter35
他這樣臊眉耷眼的罵她,阮阮竟然不合時宜的感到懷念,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揚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上回捏過後手感太棒,她一直懷念不已。
“霍岐城,我告兒你,以後你再給我出躲着我這些幺蛾子,看我怎麽收拾你。不怕告訴你,我瘋起來連自己都怕!”
這小東西,下手越來越狠了,這會臉上竟然火辣辣的疼。面對她這張倔強的小臉,他只能狠下心:“葉阮阮,我也告訴你,命是你的,你自己作我不攔着,但你別往我這邊杵,特麽這個責任我不背。還有,誰說我是躲着你的?!我怎麽做還用不着你來置喙!”
“行啊!你怎麽做用不着我置喙,我怎麽做也用不着你指點!”阮阮高傲的看了他一眼:“不就告個白嘛,看你躲我跟躲細菌似的。霍岐城你是不是男人?!”
看着袅娜而去的背影,霍岐城一圈砸在了車前蓋上,吓得裏面一直裝死的Mark渾身一哆嗦。
他不是男人?沒試過的也敢質疑他是不是男人?!
阮阮出了恒雲,熱辣辣的太陽兜頭曬下來,熱浪堵的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去。反正今天的活已經幹完了,她直接攔了輛車往後街去。
Old time 還是老樣子,六子迷瞪着眼睛看到阮阮的時候,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阮阮妹子?”
“六子哥,好久不見。”阮阮在一旁的高櫈上坐下,自己往櫃臺上一趴,好不沮喪的樣子。
這會酒吧才剛開門,也沒幾個客人,六子甩了甩手上的抹布,往旁邊一坐:“阮阮妹子,咱可是許久不見了?最近在哪發財呢?!”
阮阮失笑,支楞起小頭顱側着臉看他:“什麽發財不發財的,混口飯吃啊!”
阮阮太上道,六子樂不可支:“怎麽的,瞧你心情不是很好,來來來,和哥哥說說,想喝點什麽?!”
“随便吧。”阮阮的指尖從大理石桌面上劃過:“好喝的就行。”
“這你可是說着了,我這裏能有不好喝的嗎?!你等着,我馬上給你準備!”
等酒的空隙,阮阮想了想,給邵勵勤打了個電話。邵勵勤一聽這小姑奶奶在酒吧,當時就炸毛了,一路驅車到這邊,進門就看見了那個趴在吧臺上的姑娘可不是葉阮阮。
伸手奪過她手上的酒杯,邵勵勤在她身邊坐下:“我說小姑奶奶,這是做什麽,借酒消愁?!”
要說借酒消愁,阮阮還真沒有。她只是心裏有些不痛快,想找個合适的地方冷靜一下。也不知道當時怎麽想的,腦袋裏突然冒出了old time ,所以直接過來了。
她橫了邵勵勤一眼:“說什麽呢?我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嗎?!”
“行了,甭在哥哥面前裝大尾巴狼了!就你現在這樣,”他伸手隔空描摹了一下她的眉眼:“到底怎麽了,和哥哥說說!”
阮阮癟癟嘴:“不告訴你,心情不好!”
“嘿,小丫頭。我這急赤白臉的接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