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槍客身中子彈,惠子找內奸
槍客回到住地時,才感覺自己到自己左臂疼痛,原來是受了傷,有一顆子彈打在了他的左膀子,鮮血一直在流,當時他沒有發現。此事,方芳進來,她一看,吓了一跳。“景大哥你受傷了?”
“嗯,不礙事。”槍客說。“她們還沒有回來嗎?”
“可能是吧,我也去了春喜樓那邊。”方芳說。“我沒有起到什麽大的作用。”
“感謝你。”槍客由衷的說出這話。“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忙?”方芳問。她要給槍客包紮。槍客說:“不要包紮,先幫我把子彈剜出來,那兒有剪子。”
“這我下不去手啊。”
“現在的情況是,我不能去任何醫院,你就下手吧,這點膽量都沒有,你的黨員怎麽當得?那兒有酒,把剪子消消毒。”正說着,金釵和阿卡捷琳娜回來了,天也朦朦胧胧地亮了。槍客趕緊說:“丫頭你來做吧,把子彈頭剜出來。”金釵看看方方顫抖的手裏拿着一把剪子,接過來,對槍客說:“咬緊牙!”
她就皺着眉頭,用剪子給槍客挖子彈頭,開始時,小心翼翼,越這樣越疼痛,槍客把牙都咬得咯嘣嘣響。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不要手軟!”
金釵也咬着牙,憋足了一口氣,狠狠地把剪子的尖剜進深肉裏,碰到了子彈頭。她再一用力,子彈頭往外出了一點。此時的槍客太陽穴的青筋暴突起來。阿卡捷琳娜過來給他擦汗,不斷地說:“謝謝景先生,謝謝你救了我。”
吧嗒一聲,金釵把子彈頭扔到桌子上。然後用白紗布包裹,狠狠地纏繞,鮮血還是從中沁出來。但流的不那麽快了。
槍客忍痛對阿卡捷琳娜說:“皮貨店你是回不去了,你也很快會和我一樣被通緝。現在你必須離開奉天,否則安全不保。”
“可是我的皮貨店裏邊還有重要的東西呢。”阿卡捷琳娜說。
金釵說:“什麽東西也不能和命相抵啊。”
“我出去看看吧,看看探長那邊會不會有什麽辦法幫你把東西去回來。”方芳說。方芳其實是想去請示一下洪民。她決定自己先去彙報工作。
方芳到警察局找到了洪民,彙報了情況。洪民很快和哈爾濱紅團總部派來的人接上了頭,他們趕緊來到了槍客的住處。
紅團總部的人要求阿卡捷琳娜撤回哈爾濱。阿卡捷琳娜說:“還有很多的任務沒有完成,一切都在進行當中,現在撤了,那是前功盡棄。”
紅團總部的領導說:“你的想法也可以考慮,但是現在但是現在安全問題很難辦得到。”
“還有發報機沒有拿出來呢。”阿卡捷琳娜憂心忡忡。紅團領導問:“一些重要文件是否落入日本特務的手裏?”
“沒有,我們臨時處理了。”阿卡捷琳娜很擔心地說:“還有幾名同志在櫻田惠子的手裏,不知會發生什麽事情。景先生就是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紅團領導向槍客鞠了一躬說:“謝謝。”
“別客氣,阿卡捷琳娜是我們的朋友,理應這樣做。受傷時常有的事情。”槍客說。“現在面臨着馬上就要全城戒嚴了,也和能會有大搜捕的可能。我們的先想辦法躲一躲,避開鋒芒。”
洪民說:“景先生,你先和金釵妹妹到我的警察局下邊一個分局躲一躲吧。”
槍客說:“不用了,我和金釵方芳自己想辦法,你安排一下阿卡捷琳娜和這位蘇聯朋友吧。我有絕對的安全地方。”
“好,事不宜遲,你們做我的車,趕緊離開這裏邊。”洪民對阿卡捷琳娜和紅團的領導說。“時間很緊迫。”
洪民帶着阿卡捷琳娜等人開車走了。槍客也趕緊和金釵方芳離開了這個住處,他們前往金大牙的司令部。
金大牙沒有想到槍客現在還敢往他的住處來躲身,始料不及。金大牙嚴肅至極,他在他的辦公室裏對槍客下逐客令了。“景先生,我對你不薄,但你現在到我這裏來,是給我出難題,我也承受不住這災難。”
“金司令,我們三人不是給你找難題來的,是幫助你的。”槍客心平氣和地說。“我們三人在你這,是要保護你的。我們在這裏邊,你的司令部就不會爆炸,炸上天空。你的小地牢,你的暗道,都有炸彈,随時有飛上天空的可能。”
“你按了炸彈?”
“我說過,你殺不死我的,你斷了這個念想吧。能幫助我時,你幫了,我會記你的好。我可是禮尚往來的啊。”槍客咄咄逼人。
電電話急驟地響起來。金大牙去接。是櫻田惠子打過來的,說要召開緊急會議,必須馬上前去參加,金大牙一個勁地哈咿哈咿。金大牙放下電話說:“我去開會,你們要好自為之。”
“金司令你可要想好了,不要再動邪念想。”金釵走過來,她靠近金大牙說。“何去何從你心裏會明白的,櫻田惠子不好惹,我們也不好惹,你都不要惹了。”
金大牙沒有說話,去穿他的官服。
槍客和金釵方芳,和金大牙道個別,就出了司令辦公室,金大牙帶上馬副官,坐他的豪車去特務機關開會了。
特務機關開會了。櫻田惠子鐵青着臉,說:“我們要開個秘密會議。昨夜發生了春喜樓的槍戰事件,性質很嚴重,鑒于事态沒有繼續擴大,這件事情保密,有警察局做治安事件處理去吧。我們在座的大家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了,這件事情限于內部知情,對外封死消息!大家知道嗎?”
在座的人多數喊道:“知道。”
櫻田惠子又問了一句:“能做到嗎?”
在座的多數人又喊道:“能做到。”
坐在櫻田惠子身邊的木吉野夫一言不發,臉色異常的難看。看得出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一個特務機關長,沒有實權,實權被副機關長把持,倒也罷了,關鍵時候關鍵事情背着他私自進行,出了大事,還要他幫助承擔責任,背黑鍋。這是一口咽不下的氣,但他幾次三番地咽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她敢于綁架虐待,自己成什麽了,還要受她的性虐待性侮辱。木吉野夫曾經也叱咤風雲過,特務間諜行當裏混,也名氣赫赫。都是這個女人來了,搶了他的飯碗不說,還總是把事情辦得砸鍋。木吉野夫決定發難了,要讓櫻田惠子這驕傲的女人看一看,自己不是傻子。他站了起來,有話要說。
“大家辛苦了。”木吉野夫環顧一下左右,說道。“我們機關裏邊有內鬼!這次阿卡捷琳娜被劫走,是有內部人員洩露了消息所致!”
他的一句話,震動了在座的所有人。他接着說:“我內部的奸細,今天必須揪出來,否則,我們今後所有的行動會遭到破壞。”
在座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叽叽喳喳。小聲地議論。木吉野夫的發難,關鍵不是這幾句話的問題,他的目的在後邊。“現在從我開始,交代與這件事情的關系,因為所有人都是懷疑的對象。”
櫻田惠子說:“我們不需要這樣,內部還是很和睦的,沒有什麽內奸。”
“不,有內奸!”木吉野夫反擊很穩健也很有力度。“我,特務機關長木吉野夫,在這件事情上,我很負責任地說沒有洩露機密,因為抓了阿卡捷琳娜的事情我不不知道,這是其一,其二,在春喜樓設堂審訊她,我也不知道。我是可以排除嫌疑的。我說完了,下一個接着說。”木吉野夫坐下了。他身邊的特務站起來,說:“我們內部一直都懷疑我是內奸,我可是告訴大家,這件事情我不清楚。”
一個接一個地說:“我不知道。”“我不清楚這件事。”
到金大牙,金大牙左右看看,說:“這是皇軍的事情,我當然不會知道了。”
最後又輪回來了,到了櫻田惠子這兒了。櫻田惠子也不得不站起來說:“這件事,是我操作的,由于受到關東軍司令部秘密指示,所以沒有通報大家。難道說我知道,我就是內奸嗎?”
木吉野夫說:“當然不是,只是想證明一下他們中間有誰會是內奸。”
櫻田惠子氣得不輕,木吉野夫從來沒有敢這樣和自己對着幹,而且今天幾乎要讓她喘不過起來。今天開會的目的是要把阿卡捷琳娜被劫的事情瞞報下去,封鎖消息,不想木吉野夫來了這麽一手,使她措手不及,很被動。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瞧了這老特務了。自己對他也是某些地方過分,櫻田惠子曾經在床上被窩裏這樣想過。可是想歸想,一閃念就過去了,該利用時還是要利用他,讓他背黑鍋吃瓜烙,他也得認了。
坐在最尾部的金大牙心裏邊惶惶亂亂的,在來的路上,他就想,讓櫻田惠子把槍客一舉端了算了,哪怕把他的司令部炸飛了炸上天,他也願意。可是,不知為什麽,每次他要加害于槍客時,總會有意外發生。這不,木吉野夫和櫻田惠子這對嫖客幹上了,他們哪還會有心思去剿滅槍客啊。再說了,槍客也不是那麽好剿滅的,否則早就落網了。幾次三番的,槍客把櫻田惠子這毒辣的女人都治得死不起活不起的。要殺槍客,還真不能霸王硬上弓,要等天意,一旦天意要他死,在順勢出手也不遲。金大牙壓下了這念頭。金大牙剛定下思緒時,櫻田惠子突然對他說話了:“金司令,你的副官曾經和槍客有過聯系,這次槍客偷襲春喜樓,可不是一件孤立的事件啊。”櫻田惠子被木吉野夫的突然襲擊打懵了,她這是要抓個墊背的替她做擋箭牌啊。
“報告機關長,我并不知道這裏邊的事情。野夫機關長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金大牙的話也不軟弱。金大牙怕槍客怕得要死,可是她并不真的怕櫻田惠子。只是在人檐下,屈尊于整個戰争的形勢罷了。
“槍客可是和你有染的,你的馬副官認識槍客,這說明問題。”櫻田惠子是要轉移焦點,而且她要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無中生有的事情她都願意做。
“你要是硬要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你是機關長,抓阿卡捷琳娜這件事情上,也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只有你一個人操作、審訊。”金大牙的話也是火藥味道很濃的,帶有頂撞的意思。
“金司令,你什麽意思?”櫻田惠子啪地一拍桌子。“你想推脫責任?你還敢指責我?”
“不敢,我只說來了句實話。”金大牙的火氣也上來了。
木吉野夫站起來說話了:“這件事,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槍客襲擊的,再說認識槍客的也不僅僅是金司令,還有我也認識,還有惠子機關長也認識,這說明不了什麽。我們的要證據。”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我是第一個應該被懷疑的對象。”特務站起來說。“因為以前就被懷疑了,可是這件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
這個會議,櫻田惠子本來是想打招呼的會議,壓下這次阿卡捷琳娜被劫的一幕。因為她再也沒有辦法回報給關東軍司令部,就連奉天憲兵司令部她也不想讓他們知道。一旦洩露,那她就徹底底完蛋了。這是關東軍司令部督辦的案子,他們要撬開阿卡捷琳娜的嘴,了解蘇聯方面的動向,這對日軍很重要。櫻田惠子大包大攬,想請功邀賞,沒想栽了,徹底底栽了。
她要封住知情人的嘴,所以召開了緊急會議。她始料未及的是,木吉野夫突然發難,她有些蒙。在無奈之舉,她想要陷害金大牙,轉移矛盾。可是這金大牙也不含糊,敢于頂撞她。木吉野夫也不向着她,都是平時有些飛揚跋扈慣了。她的秘密武器大胡子現在也幫不上她的忙,只有自己應對了。她來的晚,木吉野夫經營起來的特務機關,還是有幾個人員的。其他的特務們,考慮到櫻田惠子的背景關系,也不得罪她。有幾人向她靠近,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畢竟是跟着木吉野夫幹的起來的。
櫻田惠子說:“金司令,你的配合調查。”
“随便了。”金大牙賭氣說。
木吉野夫說:“這件事,我自始至終沒有參與,也不知道,所以也不參加調查。如果要封鎖消息,我同意,我也不會向司令部彙報。”
櫻田惠子聽到這裏,心想好啊,就要你的這個态度。木吉野夫的這個态度,也表示了出現任何後果他概不負責。
櫻田惠子說:“這個事件重大,絕對保密,如果有人走漏了風聲,軍紀處之。金司令留下協助調查,其他人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別人都走了之後,櫻田惠子說:“金司令,你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我知道,也為大日本帝國做了一些事。”
“機關長,你就說吧,怎麽處置我。我是江湖中混大的,不怕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瘌,你看找辦。”
“金司令受驚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你呗。”櫻田惠子笑臉相迎的。“野夫君說的對,認識槍客的人多而又多的人不少,我也見過,他也見過,不能說見過他的人就是內奸,就是通匪。”
金大牙不摸底了。這女人怎麽又變了腔調,她想幹什麽?櫻田惠子什麽也不想幹,她知道這件事與金大牙不會有關系的,但她這樣做,是為了找個臺階下。那些人都是資深的特務,又都是日本人,她要抓個墊背的,就只能是皇協軍的司令金大牙了,這裏邊就只有他一人是中國人。是可以随意差遣的。
“這麽說,你不懷疑我是內奸?”金大牙問。
“當然不懷疑啊。你為大東亞共榮做出了貢獻啊。”
“那你為什麽說我和槍客有聯系,要協助調查啊?”
“特殊情況特殊時期就得特殊方法特殊處理。”
“我明白了。”金大牙不便再點破櫻田惠子的伎倆。她笑笑說:“明白就好,不過當時你就該明白,現在明白稍晚了那麽一點。聽說你喜歡收藏,我會給你機會的。”
“喔?”金大牙有點茫然,摸不透這日本女人的古怪脾性。
“聽說你有一對玉球和不錯。”
“是有啊,你要喜歡就送給你。”金大牙掏出那對玉球來,遞給櫻田惠子看。櫻田惠子接過玉球,拿在手裏看過來看過去,說:“好球好球。”
“機關長喜歡就送你了。”金大牙說。
“不,不不不,我是不會奪人所愛的。”她把球又遞回來。“我不要你的東西,還要給你一件寶貝呢。”
“喔。”
“你是我們的左膀右臂。你喜歡古董,我們得替你着想啊。”
金大牙很迷糊地離開了特務機關,在車上他把今天的會議,草草收場的及櫻田惠子的一系列舉動,說給馬頭聽。馬頭輕蔑地笑笑,說:“司令,她這種外國女人,沒什麽好的心眼,她這是要逐步給你設套,讓你鑽。”
金大牙想也對,幸虧沒有告訴她槍客在他的司令部藏身,要是說了,真就上他當了。槍客也不會坐以待斃,會早作準備,一旦殺其不死,自己兩頭尴尬。回到司令部,金大牙開始滿身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