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日
“小笨蛋, ”這時候, 冷玉溪輕笑着摸了摸冷慕彤的腦袋瓜子，“這周日是你的生日啊，你爸爸給你準備了一個生日宴會, 雖然他還沒來得及和你提, 但你總不會忙到連生日都忘記了吧？”
“啊……哈哈, 原來是我的生日啊！”冷慕彤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尴尬地笑了兩聲。
這可是系統給她人物設定的時候添加的, 她就看過那麽一兩次, 哪裏能記得住！
當然只好把過錯歸咎于忙碌啦！
“你爸爸說，既然你不願意公開身份，這個生日他就只邀請了家裏人來。在墨家宅子裏小範圍地聚一聚。”冷玉溪點了點她的鼻尖, 笑道, “你要是不滿意，回頭媽媽再給你補一個隆重的二十歲生日！”
“不用不用，但是……”冷慕彤瞥了瞥身邊這位媽媽，幽幽開口，“難道……你不打算和爸爸哥哥他們一起給我過生日嗎？”
冷玉溪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好一會兒，她才收回手, 酸澀地苦笑了一聲：“你們好好玩兒，我就不去了。”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臉面去見孩子們？十八年了，她從未履行過一日當母親的職責……她的孩子們已經長大, 也已經過了需要母親的年齡，此時她再出現，又有什麽意義？
“媽媽，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冷慕彤深吸了一口氣，冷不丁地道。
冷玉溪微微一怔，沒有回應。
“當年你究竟為什麽抛棄他們，我想，你欠了他們一個解釋。”
“彤彤，我……”
“你怕他們恨你，怕他們厭惡你，但是你想過沒有，這些都是因為你當年什麽都沒有說清楚，就把他們三個撇下的緣故。”冷慕彤沒有因為媽媽露出了柔弱的表情就停下說辭。
她要說，她要為三個哥哥開這個口，她不想眼睜睜看着一個好好的家庭，因為那個可笑的凱撒家族而分崩離析。
“你走的時候，三哥才三歲，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從未感受過母愛，明明對你的印象最淺薄，但卻比誰都盼望着你回來。大哥雖然都知道，但是沒有了你，他的肩頭責任就變重了，他悶不做聲的扛下了責任，照顧着家人，又不敢向爸爸傾訴苦惱怕給爸爸增添負擔，只會默默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他也變得越來越不擅長表達，總是遭人誤會。不過，最慘的是二哥……”
“小彤！”風藜彰于心不忍，急忙拉了拉冷慕彤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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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怎麽了？你說下去，你二哥怎麽了？”冷玉溪卻不甘罷休，揪着心問道。
冷慕彤看了一眼風藜彰，又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冷玉溪。
“鐘叔說，你帶着我離開墨家後，二哥他……”冷慕彤将之前鐘叔給她講述過的，有關墨容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包括他的自閉、失眠、不願信任任何女人。
“我想，解鈴還須系鈴人，你這道關卡不過，他永遠不會痊愈。”
冷玉溪嘆了一口氣，眼中流轉着萬般情緒。
她本來只是想保護孩子們，卻沒想到，她卻成了傷害孩子最深的兇手。
作為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她現在唯一能為他們做到的只剩下……
“彤彤，你說的沒錯……”思量了片刻後，冷玉溪挺直了腰板，臉上的表情又恢複了堅毅，“我不該逃避責任！”
哪怕那個孩子不肯原諒自己，她也要去見他一面，将他心裏的結給解開。
日子很快就到了周日，此時已是7月底，天氣越發的炎熱。
這一天，冷慕彤終于迎來了她在這個劇本世界的二十歲生日。
十歲、二十歲這樣的整歲生日對華國人來說非常重要，不少人都會将這個生日舉辦得非常隆重。
但是礙于威倫特的人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這個生日，墨家辦得十分低調。
墨家三兄弟顯然是早有準備，送豪車的送豪車，送股票的送股票，甚至有人險些想把銀行搬來給冷慕彤了。
而墨家爸爸更是一出手就送了一棟大別墅，據說，他還把之前那些刺眼的粉色小裙子和玩偶，都放進了那棟大別墅裏，現在整個一好好的別墅，成了刺瞎人雙眼的粉色夢幻王國。
冷慕彤哭笑不得地收下了土豪爸爸和三個土豪哥哥的禮物，這些禮物随便一個拿出去，都夠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用上一輩子。
風藜彰一大早便給冷慕彤送來了一份生日大禮——那把名貴的紫檀木琵琶。
“這不是……”冷慕彤瞪大了眼睛，接過琵琶後，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它的琴弦。
琴弦微微震蕩，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仿佛是在回應着她。
“喲，風老爺子這一次大方了？你該不會是搶了老爺子的心愛之物吧？”墨遠明看見女兒對自己送出的小房子沒什麽興趣，卻這麽喜歡這把琵琶，不由得心裏泛酸，把自己變成了一棵lemon tree。
“怎會呢，”風藜彰坐在了冷慕彤的身邊，笑道，“爺爺知道小彤喜歡音樂，特意選了這把琴當生日禮物交給我，讓我親手送給小彤的。爺爺說，想為上次的言語冒犯向小彤和您說一聲道歉。”
“哼！”墨遠明氣鼓鼓地撇開頭去，不說話了。
送一把破琵琶又怎麽樣！回頭他就去買個大劇院來，專門給女兒開個人演奏會！
冷慕彤不知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疑惑地看了這對翁婿一眼。
“這把琴，不僅名貴，而且對爺爺來說很有意義，所以一直是爺爺的心頭寶……”風藜彰湊到了冷慕彤的耳邊，低聲道：“這是我爺爺和奶奶的定情信物。”
“啊！”冷慕彤吃驚不小，急忙将懷中的琵琶捧起，小心地遞給風藜彰，“我不知道這把琴這麽貴重，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還給風爺爺吧。”
“傻丫頭！”風藜彰按住了琴，将它又塞回了冷慕彤的懷中，“既然爺爺發話給你了，那就給你了，這說明他認同你是他的孫媳婦……”
聽了這話，冷慕彤紅着小臉收下了琵琶，又偷偷戳了戳風藜彰的心窩窩，嘟着小嘴問道：“這是風爺爺的禮物，那你的呢？”
風藜彰的嘴角一揚，湊到了冷慕彤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晚上等我……”
“湊！湊不要臉！”也不知冷慕彤腦補了什麽，她的臉頓時變得更紅了，口齒不清地罵道。
“咳咳！”墨遠明狠狠瞪了風藜彰一眼，兩個小輩頓時偃旗息鼓，只是依然眉來眼去的，哪怕有墨容樓在旁搗亂，都阻隔不了兩人膩膩歪歪的愛情電波。
沒過多久，墨家二叔一家和墨老爺子也一起來到了墨家。等到了下午五六點，餐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肴，廚房裏也冒出了飯香，整棟屋子充滿了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然而冷慕彤卻時不時地往窗外張望着，期盼着，等候着……
“還有什麽朋友要來嗎？”墨容軒察覺到冷慕彤的坐立難安，不由得問道。
“啊……還有……”冷慕彤戳着自己的腮幫子，不知道該如何向大哥解釋。正猶豫着，就看見自家老爸突然急急忙忙地沖下了樓去。沒過多久，又看見自家老爸風度翩翩地，攜着一名女眷從山莊外走了進來。
終于來了！冷慕彤眼睛一亮，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墨容軒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一瞬間，那深黑色的眼眸中迸射出一道異樣的光彩，手指也不自然地蜷縮了起來。
冷玉溪穿着一身修身旗袍，挽着墨遠明的胳膊，儀态萬千地出現在了墨家門口。
她一如當年般年輕貌美，氣質非凡，就好像是從民國書卷中走出來的大家閨秀，一時間驚豔了所有人。
“嫂子，你終于回來了！”墨遠清第一個開口，他抛棄了他的長輩包袱，瞬間變成了當年那個跟在哥哥嫂子身後轉悠的小屁孩兒，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直直地奔了上去。
然後，就被自家兄長擋蒼蠅一樣地擋住了。
“去去去，你嫂子好不容易才回來，別又被你吓跑了！”墨遠明毫不留情地推走了弟弟，遭到了墨遠清強烈地抗議，然後被自家媳婦兒揪着耳朵拽走了。
冷玉溪款款上前，彎下身子，輕輕地握住了墨老爺子的手，喚了一聲：“爸……”
“玉溪啊，回來啦？回來就好……”墨老爺子笑呵呵地道，目光依然是那麽慈祥，也不怪罪兒媳婦當年狠心抛下一家老小，仿佛他什麽都知道了似的。
與墨老爺子寒暄了好一會兒，冷玉溪又和墨家嬸嬸問了好，接着便轉而看向自己一直記挂在心裏的三個兒子。
墨容樓是最沉不住氣的一個，冷玉溪的目光一掃過來，他便眼淚汪汪地喚了一聲：“媽！”
“小三兒……”冷玉溪輕聲喚道，墨容樓立即撲進了她的懷裏，仿佛一只見到主人的小狗，一點兒不見十八年的隔閡。
冷玉溪哄了哄小兒子，又看向老大和老二。墨容軒高大的身軀微微顫了一下，用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冷玉溪，面無表情地喚了一聲：“媽。”
“小軒，你都這麽大了。”冷玉溪欣慰地看着大兒子，剛要伸手去摸摸大兒子的臉，墨容軒卻突然避讓了開來，帶着一份生疏，令場面頓時變得尴尬起來。
墨容軒的耳朵尖微微發紅，眼神閃躲着退到了一邊。
不過，冷慕彤知道，墨容軒的心裏對母親其實并不排斥，只是這麽多年過去，突然被媽媽當孩子一般對待，這位霸總閣下一時間有點兒無法适應。
最難搞定的，果然只剩下……
冷慕彤偷偷看向了墨家二哥，墨容榭的臉色果然已經變得很難看，在冷玉溪看向他的時候，他擡腿轉身就要走人。
“站住！”墨遠明喝住了墨容榭，他轉過頭來，目光冰冷至極，這讓冷慕彤想起她最初見到墨容榭時，他的模樣。
冰冷，陰暗，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媽已經把她當年離開的原因告訴我們了，你聽我說……”冷慕彤急忙勸道。
“別為她解釋。”墨容榭狠狠地道，又轉過頭去，幽幽地說了一句，“我不想聽。”
說完，他又要走，冷慕彤急忙上前去扯住了墨容榭的胳膊。墨容榭微微一滞，停下腳步，冷冷地命令道：“放手！”
“不放！”冷慕彤死死抱着墨容榭，“你別想逃避！”
“是我逃避？”墨容榭冷冷一笑，挺直了腰板，“笑話，我為什麽要逃避？”
“那你別走，留下來聽媽媽解釋啊！”冷慕彤固執地道。
墨容榭的臉上寫滿了冷漠和不屑，目光冰冷而充滿了恨意，狠狠地刮着冷玉溪的心：“我沒有媽媽！”
說罷，他猛地一甩手，險些把冷慕彤給摔出去，幸好有風藜彰在她的身後，穩穩地接住了她，将她攏入自己的保護圈中，還瞪了墨容榭一眼。
墨容榭避開了目光，轉身邁開他的兩條大長腿。
“小二！”冷玉溪急切地喚了一聲，墨容榭卻一點兒都沒打算理睬她，直接走出門去。
“哎，那個混小子！玉溪，你別急，我回頭罵他！”墨遠明拉回了愛妻，繃着臉，臉上滿是不悅。
“別怪小二，都是我不對。當年若不是……”冷玉溪的心隐隐作痛，當年她騙了墨容榭，卻沒想到給這個孩子帶來了這麽大的心理陰影。從女兒口中得知她害得墨容榭患上心理疾病時，她的心都快碎了。
果然，她就不該回到這裏來，給他們徒增痛苦嗎？
冷玉溪忍着心痛，将自己離開家的緣由簡單講述了一遍，墨家衆人皆沉下了臉色，合計着要怎麽對付那個凱撒家族。
說完了自己的故事，冷玉溪強行收回自己眼眶裏快要落下的淚，轉頭笑着對冷慕彤道：“好了，今天是彤彤的20歲生日，我們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彤彤，媽媽也沒什麽好送給你的，不過你從小就喜歡彈琴，我想你應當會喜歡這份禮物。”
冷玉溪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古舊的檀木盒子，盒子裏放着的，是一些泛黃了的宣紙。
冷慕彤伸手接過禮物仔細一瞧，上面似乎是琴譜！
“《山海騰雲》古琴譜，雖然這是後人臨摹版，但也很難弄到，媽媽可是花了一番心思，才從史密斯教授那兒搶來的呢。”冷玉溪強顏歡笑，看着有些令人心疼。
“謝謝媽媽！”冷慕彤顧不上什麽古琴譜了，直接上去摟住了冷玉溪，輕輕在她耳邊道，“不用擔心，哥哥們會理解你，慢慢接受你的。”
“……”冷玉溪的身子輕輕顫動，心有所觸。
竟然讓女兒擔心了？她真是一個沒用的媽媽啊……
不過，女兒說的對，逃避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一次，她再也不能逃避了！她必須把事情在此終結，如果威倫特還不知道收斂，敢傷害到她的孩子們，那就別怪她不講過去的情面！
這一晚上，墨家晚宴的氣氛着實有些詭異，墨容榭出去後便沒再回來，哪怕打了他電話，他也不加理會。
冷玉溪總是微微笑着，但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在勉強自己。見她如此，墨遠明自然也沉下了臉，少不了嘀咕幾句墨容榭。
于是護短的墨老爺子也就沉下了臉，又用拐杖敲了好幾下墨遠明的鞋面。
冷慕彤知道，墨容榭的事情無法勉強，他本身就是一個心思細膩，敏感的人。冷玉溪離開了十八年是事實，當年欺騙了他也是事實，要讓墨容榭接受她，需要一定的時間和耐心。
不過，能成功讓在外躲藏多年的冷玉溪走進這個家門，已經算是不錯的進步，至少墨容樓和墨容軒已經敞開懷抱，接納了媽媽的回歸。
接下來，目标，只有一個！
這頓不算圓滿的生日晚宴結束後，墨遠清帶着一大家子離開了山莊，墨遠明則護送愛妻回了禦龍山莊。冷慕彤本來也不放心地想跟過去陪着，卻被老父親勒令留在了家裏。
好吧好吧，要給老爸老媽留一定的個人空間，今晚媽媽最需要的人，反正肯定不會是她這個飛利浦大燈泡。
于是冷慕彤十分善解人意地退居二線，住回那個給改造過的閨房中。
夜半時分，月上柳梢，牆上的鐘滴答滴答快要走到12點時，冷慕彤偷偷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推開屋門，外面一片漆黑，就連平日最晚睡覺的鐘叔都歇下了。
冷慕彤這才松了一口氣，提起膽子，蹑手蹑腳地上了頂樓，打開了樓頂小花房的窗戶，向外張望。
早上風藜彰說，讓她晚上等着他，結果直到一個小時之前，她幾乎快把這茬兒給忘記的時候，突然收到了風藜彰發來的消息，讓她12點準時到頂樓來，他要親自把生日禮物送給她。
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冷慕彤心裏暗自冷笑。
這個小章，還整了一出神秘來？可是這有啥好猜的，按照大多數言情劇本的慣性，等到了12點的時候，四面八方估計會放出絢爛的煙花。考慮到風大總裁霸總的屬性，沒準這煙花還能綻放出文字，什麽LOVE之類的。如果再往深處想，風大總裁或許還會放飛一些孔明燈什麽，然後出現在這美如畫的夜幕中，對她說：
我把我自己送給你……
“啪”的一聲，冷慕彤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連累這個劇本世界被河蟹清理，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機的屏幕上。
屏幕上的時間顯示，已經顯示出晚間11點59分，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就在冷慕彤心中默默數了三十幾秒後，顯示屏上的時間終于跳到了12點整，在墨家小樓的東北方向亮起了一片紅色的光暈。
果然要開始煙花表演了……
冷慕彤轉過頭，看向了東北方向，然而沒有她想象中那絢爛的光芒，沒有天女散花般的星光點點，卻只有一顆巨大的，忽明忽暗的愛心緩緩從黑暗之中冒了出來，漸漸地，慢慢地，向着她的方向靠攏過去……
看清那顆巨大的愛心到底是什麽後，冷慕彤默默地在心裏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真是低估了風大直男的想象力啊！
巨大的閃爍着的紅色巨心，就好像被超能力者釋放出的愛心形的光波，搖搖擺擺慢慢騰騰地晃悠到了冷慕彤的上空。
原來，那竟是一個熱氣球！
暗色的氣球上，固定着一片紅色小燈泡，拼出了一個愛心的形狀，遠遠望去，就只能看見這顆紅彤彤的心。
“紅心”的下面，挂着載人的吊籃，風藜彰迎着夜風，凝望着她，一邊駕馭着熱氣球，一點一點地下降，最後竟然搖搖晃晃地停靠在了小花房外面。
“要上來坐坐嗎？”
“當然！”冷慕彤迫不及待地拎起睡裙裙擺就爬上了窗戶，吓得風藜彰急忙靠攏過來，伸手扶住了她。
“慢點，別急。”他一點兒也不敢大意，直到冷慕彤“通”的一聲上了吊籃。
這丫頭以前是不是當過賊啊，怎麽連爬窗戶的事情都幹得這麽利落！
風藜彰松了一口氣，摸了一把冷汗，這才回到熱氣球的加熱器下。
紅色的愛心又一次駛離港口，向上升空，仿佛要飄向那缥缈的空中宮闕。
夜風習習，清清涼涼，從上空俯瞰，整座城市映着萬家燈火，條條大路宛若鎏金刻畫的筆痕，唯有那片空曠幽暗的湖面時而泛着零星的銀光，好似破碎了的月亮。
等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風藜彰停止了繼續升空，轉而拿了一件衣服給冷慕彤披上，一邊在她耳邊問道：“這個禮物喜歡嗎？浪漫嗎？”
風藜彰的聲音向來很清冷，但是話意之中，卻裹挾着暖暖的情意。
“還，還湊合吧。”冷慕彤死鴨子嘴硬，才不承認自己一開始就被風藜彰的這份大禮給驚吓到了呢！
“湊合？”風藜彰一挑眉毛，冷慕彤急忙道：“真虧你這個直男癌能找到我這麽好的女朋友！連一束花都沒送過，也好意思說自己浪漫？”
“你看看那邊！”風藜彰笑着扶着冷慕彤的雙肩，将她轉向了另一邊。
只見前方不遠的地方，靠着禦龍山莊的附近，突然亮起了燈來。那兒似是一片花田，裏面種着一株株花苗，綻放着一朵朵雪白的花朵。
“那該不會是你承包的花田吧？”冷慕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果然是霸總作風，不過，還好不是魚塘。”
“魚塘？”風藜彰不懂這個梗，疑惑地皺起眉頭，“難道你喜歡魚塘？”
“不，”冷慕彤朝着風藜彰偷偷地挪了一小步，然後飛快地踮起腳尖，在那皮膚細膩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又馬上紅着耳朵低下頭去，無比羞燥地撩道，“我喜歡……”
“嗯？”風藜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冷慕彤卻突然又覺得難為情了，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裏，發不出聲來。
她目光閃躲着，又閉上了嘴，可風藜彰卻不允許她三番五次地逃避這個問題，伸手将她圈在了自己的包圍圈中：“你喜歡誰？說清楚。”
雖然在幹某些事情的時候，她大膽又奔放，熱情又積極，可是到目前為止，他還從未聽她開口說過一句“我喜歡你”。
今天還敢再挑起這個話題，他又怎能饒得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