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跳槽風波
何老和葉主任将參加試鏡的事宜和冷慕彤交代清楚後, 便與墨容亭一同告辭離開了墨氏娛樂公司。
冷慕彤受到邀請參與國家紀錄片的試鏡的消息, 也不胫而走，很快就傳到了顏汐的耳朵裏。
尋思來尋思去，顏汐也知道這個角色有多麽重要的意義。她委婉地向汪姚表達了自己也會彈奏琵琶, 也想要參與試鏡的想法。
汪姚聽了後直捏鼻梁, 他從未發現, 顏汐竟然心思這麽糊塗。
國家級紀錄片的試鏡, 是你想參與就能參與的嗎？
“別想那麽多了, 最近我這兒有不少優質的資源, 你可以去挑選挑選。”汪姚也十分委婉地拒絕了顏汐，言下之意，其他資源随意挑選, 但國家紀錄片的事兒您就趁早歇了那個心思吧。
“我……”顏汐抿了抿嘴唇, 她雖然不甘心，但卻也知道察言觀色，看得出來汪姚是鐵了心不會在這件事上幫助自己，所以她只好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果然，大家說得沒錯，最好的資源只會給冷慕彤那位大小姐, 她憑什麽與她搶呢？
留在這裏，她還有什麽未來可言？
顏汐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的人來人往，最終她還是捧起了手機, 撥下了那個讓她不敢碰觸的號碼……
墨容軒剛剛開完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手機恰到時機地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臉上頓時有一絲陰霾。他拿起手機，直接按下了挂斷鍵，這才讓辦公室恢複了寧靜。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再會去想那個小女人，那個表面上看着很柔弱，內心卻充滿了黑暗和固執偏見的女人，自從她說出第一句侮辱彤彤的話來，她在他心裏的形象就徹底破滅了。
顏汐失望地放下了手機，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被墨容軒厭惡了。
就因為上次她說了一句冷慕彤的不是。
以後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下去……她必須為自己找到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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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了無人的角落，再次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吳經紀人您好，是我，之前您說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見個面讨論一下……”
這天傍晚，一條爆炸新聞一下子占據了熱搜排行榜的冠軍位置。
起因是墨氏娛樂公司旗下當紅藝人顏汐發的一條微博。
顏汐V：雖然很感謝墨氏娛樂對我的栽培，但我實在忍受不了公司資源的嚴重傾斜，因此決定跳槽齊歡娛樂。謝謝愛護我的廣大影迷，我會在新的環境中為大家奉獻更多精彩的作品。同樣，也由衷地希望墨氏娛樂公司能将精力多放在栽培更多的新人上，別再“孤注一擲”。
這下，吃瓜群衆們也不怕把事兒鬧大，積極參與轉發，很快就把這條消息推上了熱搜。
然而，讓這條消息變成熱搜冠軍的，卻是來自墨氏娛樂公司的反擊。
對于顏汐的跳槽，雖然很意外，但墨容樓似乎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
墨氏墨容樓V：感謝顏汐小姐的提議，事實上我們也的确是這麽做的，公司今年以冷慕彤工作室的名義，招攬了一批既有演技又有人品的優秀演員。我們也祝願顏汐小姐能夠在新公司獲得更美好的前景，最好是一炮而紅，創造票房奇跡，這樣才能償還得清您的巨額違約金，兩千萬應該不是什麽小數字呢：D
于是，今天的熱搜第一條是：
#顏汐違約金兩千萬#
看到這條消息的瞬間，齊歡娛樂的總裁辦公室裏傳出了一聲怒吼，以及東西被摔落的七零八碎的聲音。
“墨容樓那個混小子，放他媽的狗屁！說大話也不怕塞牙！”齊歡娛樂總裁付榮斌是一個大腹便便，有着三高的中年男子，他猛地把煙頭戳進抽屜，狠狠地沖面前的下屬吼道：“兩千萬？簽約一個新人，違約金填兩千萬？他當我們都是傻子啊？好啊，他不是嫌事兒還不夠大嗎？我給他鬧大！”
于是很快，網上便傳來了各種□□，有人說墨氏娛樂用不正當手段逼迫藝人簽下兩千萬巨債；有人說墨氏娛樂的确資源傾軋得厲害，所有碰到墨大小姐的人都得翻船；還有人說……
墨容樓很快就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在招待會上，墨容樓拿出了當初有顏汐親筆簽名的合同，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墨氏娛樂公司将全力栽培顏汐，但如果顏汐單方面想要離開公司，必須賠償公司之前的全部損失，共計兩千萬元整。
“對于這件事，我們也很惋惜。”墨容樓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顏汐不是科班出身，是公司将她從一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一步步培養起來的。當初，我們十分看好她，只是出于擔心她紅了後會翻臉不認人，所以才簽下了這麽高的違約金。可沒想到，真的有用上的這一天……”
言下之意，顏汐不念公司栽培之恩，跳槽別家不說，還倒打一耙，簡直神人共憤！
墨容樓一邊裝模作樣，一邊在心裏偷着樂，這合同當初還是多虧了大哥。墨容軒當時擔心顏汐走上演藝圈飛黃騰達後翻臉不認舊賬，故意把違約金填了個天價，讓她無力償還，好乖乖留在他身邊。
現在看來，幸好大哥早就跟這個小白眼狼斷了來往，他自然也不會再對顏汐客氣。
“可是樓總，顏汐方面認為，是您資源傾斜不公，因此她才會選擇跳槽。請問，貴公司是否真的将資源傾斜于墨大小姐身上？”有記者發問道，這個問題提在了骨子眼上，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來了，全場變得鴉雀無聲。
“資源傾斜？”墨容樓冷笑了一聲，“這只是顏汐小姐單方面的感觸。”
他似乎早已有所準備，打開了大屏幕，上面列舉的是這兩年顏汐和冷慕彤接受公司資源的對比。
對比圖上，兩人幾乎勢均力敵，身為墨家千金的冷慕彤自從出道以來，也不過就在公司接了一部《冷宮娘娘》，一部《青青校園》和一部《你好範先生》，而這些，都有顏汐的份兒。
“直到我們和風氏集團、華氏集團聯合打造了冷慕彤工作室。”墨容樓攤了攤手，“三方注資，打造了一部《夜黑》，而顏汐那邊也有《花開花落》，這兩部都是她們以自己的實力獲得的資源，哪裏能談得上公司資源傾斜？”
看到這些數據，記者們都無言以對，光從數據上看，顏汐确實沒有哪裏輸給冷慕彤，墨氏娛樂也沒有哪裏對顏汐不公平。
被公司如此精心栽培，還能反咬一口，讓這個叫顏汐的賠償兩千萬真是應該的！
“啊，我想起來了。”這時候，墨容樓突然又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想，顏汐小姐一定是對我們小彤即将參與的新試鏡産生了一些誤解。”
“請問冷慕彤小姐的新試鏡是？”
“前不久，□□門聯合幾個部門合力打造一部紀錄片，片中有一個角色，據說十分适合小彤。于是，□□門的有關領導找到我們，希望能讓小彤去參加試鏡。”墨容樓略帶得意地道，一邊又皺起了眉頭，“大家都知道，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不是我們這種影視公司說給你求就能求來的。小彤能去試鏡，是因為□□門的領導看過她的表演，認可她的演技和琴法。可是顏汐小姐也希望去參加這個試鏡，找到我們的經紀人，迫切想要得到這個機會，但對不起，我們真的無能為力，這不是公司能左右的事情。”
“但是顏汐小姐似乎對我們誤解頗深，随即便選擇了齊歡娛樂。我想，大概齊歡娛樂公司更能為她辟開這條路吧，如果真這樣，我們也很歡迎她與小彤同臺競技，促進演員之間的良性競争。不管怎樣，我還是祝福顏汐小姐能夠如願以償，并再次慎重地提醒她，早日還清違約金……”
消息當晚就登上了各地晚報和網站，看到這些，顏汐只覺得頭腦一陣陣發暈。
雖然齊歡娛樂的人承諾會幫她償還違約金，并且幫她得到試鏡的機會，讓她在網上高調跳槽，并反咬墨氏娛樂一口。但她忘了，當初墨容軒給她簽字的那份合同上，竟然簽了這麽高的違約金！
她當時因為全心依賴着墨容軒，也沒仔細去想，現在想起，不由得覺得可怕，墨容軒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就這麽……這麽不信任她嗎？
“嘀嘀嘀……”電話輕微地發出了鳴響，顏汐拿來一看，是齊歡娛樂的人打來的。
這個主動聯系她，誘惑她跳槽的男人，原本也是墨氏娛樂的經紀人，姓吳，曾經是黃文松的經紀人。黃文松入獄後沒多久，他就離開了墨氏娛樂，仿佛像是要報複似的，進了墨氏娛樂的對手公司。
也是他，在她面前說了不少墨氏娛樂的壞話，說他們故意把優質資源留給了冷慕彤，有冷慕彤在，誰都混不出頭雲雲，這才誘使她走出了最壞的這一步。
“顏汐啊，”吳經紀人在電話裏有些尴尬地笑道，“這個事情你都看見了吧，有點不太好辦啊……”
“你們想毀約？”顏汐頓時緊張了起來，她已經得罪死了墨氏娛樂，如果現在失去齊歡娛樂這座靠山，她就徹底完了。
“哦，不不不，當然不是，我們怎麽會做出那種沒道德的事情來呢。”吳經紀人急忙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管你。只不過嘛，公司也沒料到你的違約金那麽多，哦，當然，公司會幫你墊付，但是你要知道，公司看重你，為你付這筆錢，是因為你有這個價值。你應該很清楚，你現在能實現的價值，就是幫我們一起扳倒墨氏娛樂。”
“你們還要我做什麽？”顏汐有些不耐煩，事實上，她有些後悔走出了如此沖動的一步，只可惜，她已經回不了頭了。
“你想要的機會，我們好不容易給你争取來了。”吳經紀人道，“這一仗，只許勝不許敗，你必須擊潰你的對手，獲得這個紀錄片的角色！否則……”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的。”顏汐說完，便直接挂斷了電話。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房間角落裏，那早已蒙塵的琴匣子，不由得感到煩躁……
為了準備試鏡會，冷慕彤也在家裏重操舊業，練起了琵琶，把琴弦撥得噌噌響。琴架子上擺放着一本臨摹的古琴譜，正是之前過生日時，冷玉溪送的那份禮物。
生日宴會上，她一門心思放在調和冷玉溪和墨容榭的母子關系上了，沒有仔細研究這份大禮。現在，靜下心來，仔細在網上查閱了資料後，冷慕彤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雖然在現實世界根本沒有這本《山海騰雲》古琴譜，可是在劇本世界中，它的地位就像是那伴随着嵇康摔琴而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廣陵散》，真本早已失傳，臨摹版本也少之又少，基本都在各大歷史博物館裏珍藏着。
她想起冷玉溪的身份——一個研究歷史的考古教授，那麽這份琴譜或許真有可能是真的。
她撥弄着琴弦，全心全意沉浸在那宛若高山流水般的古曲之中，全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麽。
看她如癡如醉地練着琴技，冷玉溪轉而擔心地對墨遠明和風藜彰道：“去首都真的沒關系嗎？我怕威倫特的人在途中埋下什麽埋伏……”
“放心，我們全都安排好了。”墨遠明摟着愛妻的肩膀，自信地道，“他若敢在首都那種地方亂來，就讓他試試看……法治國家的力量。”
“噗……”冷玉溪沒忍住笑了，拍了一下他的胸膛，“都這麽大了，沒個正經。”
“冷姨，墨叔叔可不是在開玩笑。”這時候，風藜彰笑道，“首都那種地方守備森嚴，是絕不可能允許外國勢力肆意亂來的，您就放心吧。倒是您這裏，我撤出了一部分人手，禦龍山莊的守備可能有所不足，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回墨家老宅，那座山莊的安保絕對萬無一失……”
“我不用，不需要。”冷玉溪搖了搖手，“如果威倫特能通過直接綁架我達到目的，他早就在A國這麽做了。但是他知道，這是毫無意義的，所以他的目标只有孩子們。遠明，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放心。”墨遠明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只要他敢伸手，我就剁了他的爪子！”
時間很快就飚到了八月中，首都持續高溫了好幾日，外面看起來猶如蒸籠一般。
冷慕彤乘坐飛機抵達了首都機場，然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哪怕地表溫度高達四十多度，也依然阻擋不了粉絲們的熱情。他們汗流浃背，夾道相迎，高舉着牌子和鮮花，在機場外迎接他們的偶像。
知道粉絲們已經在這裏等待了很久，冷慕彤又怎能抛下他們不露面？她站在大太陽下，給自己的粉絲簽了幾個字，結果還沒被熱浪熱暈，就險些沒被狂熱的粉絲們淹沒，英哥急忙調動人手，把風家和墨家派來保護冷慕彤的人都調了過來維護現場的秩序。
原本在禦龍山莊站門崗的保镖小李（之前攔住英哥等人的那名），此時也在這群保镖之列，和大家統一服裝，穿着深色西裝戴着墨鏡，看着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帥氣身姿，小李還有點飄然得意。
“快點，跟上！”帶隊的保镖大聲招呼道，隊伍的移動速度也立即加快了不少，小李一個不留神，便落了隊。
“啊，等等我……”小李眼看着隊伍跑向了通道出口，急忙跟了上去，然而這時候，從另一個通道忽然也沖出來一隊身穿同樣款式的深色西裝戴着墨鏡的保镖隊伍。
兩支隊伍在同一個門口相遇，又迅速分開，小李在後面追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看見隊伍在前面停了下來，急忙快步跑過去，排在了最末位。
這時候，就聽前面傳來一個陌生的外國人的聲音：“Attention！”
黑衣保镖們頓時一個個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活像一只只驕傲的大公雞。
幾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簇擁着一人從另一邊的vip通道裏走了出來，被擁在中間的外國男子留着一頭金色的短發，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身姿挺拔，氣質非凡，宛若中世紀歐洲的王室皇族。
他那雙碧綠的眼睛，射出了犀利的光芒，只是橫掃一眼，便讓人心生敬畏。
小李此時瑟瑟發抖，在心裏暗叫不妙。
他，他好像跟錯隊伍了啊啊啊啊！QAQ
當天晚上的新聞，便出現了有關A國著名企業家威倫特凱撒來華國協商合作業務的消息，這條消息悄然震動了M市的各大家族和財團，卻并沒有影響到此刻正在首都的冷慕彤。
冷慕彤的試鏡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的上午，地點在國家電視臺。
她背着那把紫檀木琵琶，穿着一身雪白的漢服，挽着一個古風的發髻，又讓系統給畫了一個适宜的淡妝，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遠遠看去，就像是從那遙遠時代中走出來的古代女子，肌膚細膩骨肉均勻，姿态端莊，氣質淑雅，如夢如幻。
走過一個拐角，迎面卻撞上一人，和她的打扮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竟然還是一個熟人。
“顏汐？”冷慕彤早已聽說了顏汐跳槽的事情，為此她還獲得了改變劇情的200點劇情值，卻沒想到真的會在這裏碰上她。
“我、我……”顏汐捏緊了自己的裙角，每當看見冷慕彤那淡漠的目光，她就莫名地心虛氣短。但是又想到因為冷慕彤，自己所受到的各種挫折，她又鼓足了勇氣，沖着冷慕彤大聲道：“我不會再輸給你！”
“好吧，你加油！”冷慕彤對現在的女主大大沒什麽興趣，也懶得搭理。
過去的顏汐，雖然柔弱嬌小，卻心思單純，總是能激發出她過度的保護欲。而如今，面前的這個，早已不再是最初相識時的那個顏汐，只是一個不值得費心的陌生人罷了……
她淡淡地說完這一句，便大步走上前去，迎着顏汐故作堅定的目光，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等冷慕彤帶着她的人手離開視線範圍後，顏汐才感到一陣後怕，捂着胸口，深吸了好幾口氣，委屈得想要哭出來。
“小汐，哎呀，你怎麽還在這裏！”這時候，吳經紀人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一看到顏汐，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化妝室拉，“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塞進試鏡會，而且還安排在了一個絕佳的順序上，你可千萬別給我們丢臉！這是試鏡腳本，我看了一下，演奏的曲目可以随意挑選，就按公司之前給你選定的曲目來，總不會有錯。”
“哦……”顏汐木讷地點了點頭，随即拿着試鏡腳本去旁邊參透了。
今日試鏡這個公主角色的人不多，所以大家的腳本都一樣，所演的這一段，是公主在即将出發前往塞外之前，坐在故鄉的城樓上，和友人喝酒告別，并彈奏了一曲作為送別之曲。
在這部戲中，公主彈奏琵琶的戲份特別多，所以琵琶就成了十分重要的道具。
顏汐手裏的這把琵琶，是齊歡娛樂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名貴樂器，被保養得非常好。
她捧着這把名貴的琴，細細研讀着腳本，直到有人來喚她去試鏡。
“各位評委老師好，我是顏汐，試鏡角色是——昌平公主。”
報上姓名後，顏汐便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之中了。
眼前仿佛出現了古代的城牆，她正迎風站在城樓上。她輕輕撫了撫耳邊的亂發，轉過頭，對身後想象出來的友人凄凄地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良辰佳景，莫要辜負……這一杯，我便飲了。”顏汐動作柔美，模樣楚楚動人，飲完了杯中之酒後，她便抱起了琵琶，向友人凄然笑道，“今日這最後一曲，與君相別，從此天涯海角，再……無相見。”
她眼中含淚，輕撫琴弦，急急切切的琴音傾瀉而出，赫然是一曲《出塞》。
經過這些時日的突擊練習，這一曲她彈奏得爐火純青，音色飽滿，節奏穩當，竟沒出什麽差錯。
一曲終了，接下來的這一句臺詞，腳本上是個讓人疑惑的空白，似乎是要試鏡的演員們自己填補。
顏汐在化妝間裏尋思了許久，也想不出什麽好臺詞，于是此時便收了琴，轉過身去，道了一聲：“望君保重！”
表演完，她又轉過頭來看向了臺前的評委老師們。
參與試鏡的評委們，除了之前去邀請冷慕彤的何老之外，還有這部電影的總導演王落生、藝術指導柯雪、著名琵琶演奏家姜月濤……在座的，皆是老藝術家、老文藝工作者，而這群頭發花白的老人們，此時臉色上都有幾分凝重，讓顏汐忍不住地緊張了一下。
“請問，我演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顏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弱弱地問了一句。
“不對的地方？”王落生皺着眉，一臉無奈地看着她，“你應該問，你有什麽對的地方嗎？”
“我……”顏汐險些沒被王導這一句給嗆着，她眼圈一紅，死死盯着王導，像是有一肚子意見要反駁，卻沒那個膽量。
“唉，這是昌平公主嗎？這是哪家即将和情郎分離的小娘子吧？”王落生丢下了腳本，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剛剛看見的是一場污染他心靈的表演。
顏汐的臉頓時紅得像個大蘋果，她十分委屈，緊緊掐着自己的皮肉。
分離的場面，不就是這麽演的嗎？難道分離還能演出別的樣子來嗎？
“小姑娘，你的琴彈得不錯。”這時候，姜月濤發了話，也算是給顏汐一點撫慰。
然而，還沒等顏汐感激地謝過老人家，姜老卻又道：“可惜，你選的曲目不對，又或許你選的曲目是對的，但你演的不對……”
曲目不對？怎麽可能！顏汐瞪大了眼睛，這曲目可是公司千挑萬選出來的，十分應景。
“《出塞》體現的是公主不怕險阻，不辭辛苦，千裏迢迢前往塞外。可是你這昌平公主，只能看出離時之愁，卻看不出一點兒她的豪邁英勇。”姜老笑道，轉而又突然問一旁的何老，“何老，這是那個你推薦的，說能把《十面埋伏》彈得比我還好的小姑娘嗎？”
“當然不是。”何老笑道，看了看手裏的名單，“哦，那個小姑娘正好是下一個，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好好好，那我拭目以待。”姜老笑道，多看了顏汐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顏汐是吧，如果你還不能理解我們說的，那你就先過來，坐在我們後面，和我們一起來看看別人是怎麽演這個昌平公主的，怎麽樣？”何老和藹地沖顏汐招了招手，顏汐滿腹委屈，卻也只能順着何老的意思，坐在了他老人家的身邊。
這時候，她才想起剛剛何老和姜老的對話。
何老推薦的？該不會是說冷慕彤吧？
冷慕彤是下一個？怪不得吳經紀人要說，給她塞在了一個好位置上，原來是指望着她直接一舉拿下角色，斷絕冷慕彤的後路，就和《你好範先生》那時候一樣？
只可惜，這場演出她似乎演砸了，而且，她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演得不夠好，哪裏演得不對。
她花了那麽多心思在這個角色上，怎麽可能會演砸演錯呢？該不會，是大家看在何老的情面上，故意貶低她，好給冷慕彤鋪路的吧？
顏汐懷着各種心思，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沒過一會兒，房門再次被人敲響，傳來了她十分熟悉而铿锵有力的聲音。
“我是冷慕彤。”
作者有話要說： 讓彤彤用演技和琴技，好好給顏汐清洗清洗腦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