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帝後的住處
此時的白淺正在折顏的十裏桃林裏,與她的四哥白真談風弄月。
倆人一人撫琴,一個吹簫,偶爾停下來喝喝小酒,當真好不快活,完全沒有“悶得慌”。
“已經第三天了,鳳九應該見到帝君了吧?”白淺心中,還是有些許愧疚的,畢竟是在坑自家傻侄女。
“應該已經見到了,”白真閉目養神,似是聽出了小五話裏的隐憂,口中幽幽地說着:“你就放心好了,咱們家小九呀,只有她欺負旁人的份兒,吃不了虧的。”
“那倒是。”白淺心中漸安,指上琴音,竟變作了一曲凡間的《鳳求凰》。
“過不了多久啊,那帝君就要成咱們的侄女婿了。”那白真喝了口折顏新釀的玉人羞,心中合計着,得了帝君這個天下無雙的侄女婿,這事兒怎麽看,都是他們青丘合算。
這廂談笑宴宴,說着鳳九跟帝君的喜事,那廂的主角,卻感到無比的尴尬。
小鳳九邊走邊在吐槽:這老帝君走路怎地這般快?說是帶我回九重天,卻一點都不顧念我法力低微,跟不上他的步子……
那帝君似是聽懂了小鳳九的腹語一般,竟真的停了下來。
小鳳九只顧着低頭走路,一個不留神,便撞上了上去。
“我素日一個人走路慣了,以後,會将就你的。”那帝君淡定地說着,任那鳳九撞了上來。
“唔……”帝君的後背挺直,撞得鳳九的小腦袋瓜兒有些眩暈,而她卻不敢吱聲。畢竟這男女授受不親的,他們二人是抱也抱過了,撞也撞過了,此時氣氛真是尴尬極了。她倒是想發聲應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好,只好閉緊了嘴巴,裝死人。
不知走了多久,這一老一少,總算來到了九重天。
鳳九年紀尚幼,這九重天她不過來過二次,上一次只在南天門晃了晃,便逃回了青丘狐貍洞。
這一次,她打算好好将這九重天上游覽一番,當然,也是為了避着跟那老帝君單獨相處的機會,于是,一溜煙兒沒了人影。
帝君見狀,也不在意,他喜歡見到她青春活潑的樣子。
凡人常說,強扭的瓜不甜,是這個道理,因而,他不強扭,他栽培,他等待。
既然鳳九已來到了太晨宮,來到了他身邊,他便有信心,等到瓜熟蒂落,落到他掌心裏的那一天。
他回到太晨宮,招來司命:“司命,你待會兒回去,派人清掃一間房間出來,備齊日常用品。”
司命跟了帝君十幾萬年,從未見他對太晨宮裏的什麽人如此上心,便問:“帝君可是要迎什麽貴客?”
帝君掃視了一番這偌大的太晨宮,緩緩說着:“這位姑娘……可能要來我的太晨宮常住。”
“常住?”這時,剛巧路過的小鳳九從門柱後探出了腦袋,一臉懵懂。
“小仙眼拙,不知這位姑娘是……”其實,她的身份,司命已猜出了七八分,畢竟,她額上那朵鳳羽花,可是天下無雙的一朵。
“在下青丘白鳳九。”鳳九見這小仙一臉忠相,憨态可掬,甚是可親,心下便多了幾分好感。
“哦,原來是狐帝的孫女……鳳九小殿下!”司命持禮一拜。
“正是在下!”鳳九回拜。
司命這才想起,這鳳九與帝君的關系,想必,那将要在太晨宮長住的姑娘,就是眼前這位了,忙問道:“不知小殿下……想要什麽樣的房間?”
見這小仙憨厚親切,問的極為誠摯,鳳九也不客氣,當真就說了:“房間嘛,我喜歡大的、寬敞的。”
那司命看了看鳳九,又看了看帝君,不敢擅自做主:“這太晨宮最大的……不就是帝君的房間了?”
那帝君一眼掃來,不知是個什麽表情,他意思是在說:小仙兒,就你懂的多是吧?可懂的是不是也忒多了點兒,活着不好麽?萬一吓跑了小鳳九,唯你是問……
那司命心領神會,忙去撫慰鳳九:“沒事兒,咱們太晨宮大房間多着呢。”
這鳳九到底是年紀尚淺,心思單純,方才還在覺着那司命話裏有話,不像是好話,又見他這麽一說,便放了心:“真的嗎?”
“真的,”司命一本正經地圓着謊:“那正殿偏殿東南西北殿,都是又大又好的房子!”
鳳九一聽,便喜上心頭,總算不用再住那陰氣重、潮氣濃的狐貍洞了,嘴上說着:“又大又好……那我就要偏殿好了!”
“也不錯,偏殿景色好……”司命忙應道,卻無意中冷落了帝君。
二人有商有量,有說有笑,只聽那帝君輕咳一聲,似是還有別的想法。
司命忙走了過來,問道:“帝君可還有何吩咐?”
“既然她決定了住偏殿,就快點回去派人打掃吧,不要耽誤了時辰,讓本帝君這帝後在天宮第一晚,就沒個好印象。”帝君說這話時,似是在說着一件十分正經的事,他的眼睛看向的是遠處八荒名山,心中在想着誰,就無人曉得了,這九重天上,可沒人敢對帝君他老人家使讀心術。誰膽敢讀帝君的心,離誅心之日,也就不遠了。
“帝君說的是,”那司命力求周全,邊沉思邊道:“那偏殿離帝君的正殿最近,帝君平日也常過去坐坐,裏面的物件和布局……是否要更換?小仙怕換了,讓帝君您瞧着不甚習慣。”
“這些都聽鳳九的,她喜歡換,就換,不想換,便留着。”
帝君的臉上,瞧不出歡喜悲憂,跟了他十幾萬年的小司命,卻十分明白他的心意。
他為帝君感到高興呢,三世的情劫,這一世,總算是緣不是劫了,不枉帝君當初自廢九成功力,換得那前世的陳九兒投了一個好胎,方能與帝君再續前緣。
但,瞧那鳳九小殿下的樣子,似是投胎時孟婆湯喝的太多,竟把她前世對帝君種種情意,忘了個幹幹淨淨,這可怎生是好?
不得已,司命他只好來一波兒助攻了:“看來帝君,還真是待小殿下與衆不同。”
話一說完,只見那小殿下低垂着腦袋,臉上飛霞一片,似是已有了些許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