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風賊攻霍家堡
“大哥，若他們向霍震天……”
鷹王不屑冷笑，道：“霍震天老了，沒有年輕時的那股子豪氣，瞻前顧後，就算他知道我們的計劃又如何？”
“大哥英明！”
衆人紛紛點頭。
鷹王有此氣勢，也不是沒有根據，他尚處四十多歲，氣血正盛，霍震天年老體弱，力拼起來，最後敗的一定是霍震天。
但，鷹王就算勝，也一定會是慘勝，他不需要慘勝。
在這世上，殺一個人，不一定要親自出手。
“毒寡婦混進霍府了嗎？”
“大哥放心，王文遠和霍震天有過命的交情，毒寡婦将王文遠那個老東西迷得言聽計從，要靠近霍震天十分簡單。”腰挎雙刀的漢子說道。
“嗯，本來我想讓毒寡婦扮成厲萬海僥幸逃生的妻子，可惜司徒空辦事不利，只能讓她臨時犧牲下去勾引王文遠，等化龍草到手，我一定不會虧待她。老五，你跟她接頭，讓她盡快動手，免得橫生枝節。”鷹王沉聲道。
“好……”
霍府。
燈火通明。
霍家堡建築粗犷，有北域風格，霍家也是如此，家中簡樸、大方，沒什麽瓶瓶罐罐的裝飾，飲宴吃的也都是大塊肉、大碗菜，喝的是燒刀子，大碗酒。
灌下一口酒，霍震天抹掉白須上的酒漬，拍下碗，抱拳道：“幾位老哥哥能來，實乃老夫之幸，寒舍簡陋，沒什麽招呼的，肉是山裏的老虎肉、野豬肉，河裏的魚肉，菜是河邊的芹菜，山裏樹頭菜、老苦菜，酒是自家釀的濁酒，比不得老哥哥們錦衣華食，瓊漿玉液，但數量管夠，盡量吃，盡量喝！”
霍震天今年七十五歲，白發白須，面龐卻紅潤，目光清明，挺拔的坐姿，更顯不俗，氣勢不凡。
桌上幾人，卻都是霍震天年輕時結交的好友。
“霍大哥請酒，誰不喝就是不給我王遠山面子，來，喝！”瘦小白發的老叟擡碗道。
“喝！”
喝一陣，一人道：“霍大哥，黑風賊到底想要個啥玩意，現在外面都傳霍大哥得到一株化龍草，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也給我們開開眼，雪山的三寶、東海的六珍、北域的四奇、南陵的五藥，每一件，可都是稀世珍寶啊，有錢也買不到。”
霍震天一捋胡須，笑道：“蕭老哥別聽外面人胡扯，我要是有化龍草，早就自己用了，早就是先天了，哪兒還輪得到他們瞎說？黑風賊霸占這條幽、齊的路線，看上霍家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是他們的陰謀詭計罷了。”
“哈哈，我就說霍大哥不是小氣的人，有好東西一定會跟大夥兒分享，你們多慮了！”王遠山笑道。
“就是，誰都知道霍大哥俠肝義膽，豪氣沖天啊！”
幾位老人相互吹捧，這時，霍家的管家走進來，在霍震天耳邊低語兩句。
霍震天眼睛一眯，不悅道：“把他趕出去，沒看見老夫在和老哥哥們喝酒？”
王遠山道：“霍大哥怎麽了？”
霍震天揮手讓管家離開，然後擡酒笑道：“沒事沒事，就是一些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想借老夫之手揚名，還上門發什麽挑戰書，哈哈……”
蕭姓老者愠怒道：“年輕人，總想投機取巧，不勞而獲，寄希望挑戰成名前輩，無論勝負，都是揚名的最快途徑，勝了自不用說，即便敗了，也是敗的光榮。借着虛名，去江湖上騙些不懂事的女娃子，真是可恨。”
提到這事，衆人都是義憤填膺，不為別的，因為他們都是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不得已退出江湖的。
即便霍震天，也曾被磨砺歸來的淩如玉一刀擊敗，那一敗，是淩如玉刀聖之路的起點，從名震江湖的老英雄，變成別人的踏腳石，霍震天心灰意冷，之後，他便很少接受晚輩挑戰。
前車之鑒啊！
如今，他們就只剩最後一點名氣，越發珍惜羽翼，哪兒還敢随便接受挑戰？
心一老，人已老！
“走吧走吧，像你們這樣，每天來給老爺遞挑戰書的太多了，老爺要個個都接，不得累死？老爺已經退隐江湖，就別來打擾了！”管家把挑戰書還給宋老伯。
宋老伯無奈，只得回轉。
客棧，陳無邪燒掉挑戰書。
“公子，這個老匹夫太可惡，竟然敢不接公子的挑戰！”夏竹氣憤的握拳。
林如煙略松一口氣，卻也替陳無邪遺憾，她聽李浩然說過，天下純論刀法，霍家堡霍震天可排前十。
習武之人，挑戰高手，磨砺自己，是一個必經的修煉過程，就好似蠶繭破蛹，刀劍開鋒。
在刀法上，霍震天的經驗必定能給陳無邪帶來啓迪。
“心老了，刀便鈍了，既然霍震天不接挑戰，那我們明早便離開。”陳無邪淡淡道。
霍家堡現在就是一個是非之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陳無邪不希望被霍家堡、黑風賊的明争暗鬥牽扯進去。
至于化龍草，古有懷璧之罪，例子無數，笑得最大聲的，往往笑不到最後。
酒宴散後，衆人醉得一塌糊塗，霍震天回到房內，洗一把臉，略微清醒一點。
“這群老家夥，虧我往日待他們那般，聽到化龍草，一個個都試探起來。”
霍震天哼一聲，放下毛巾，他鼻子輕動，疑惑道：“哪兒來的香氣？”
他往裏走去，就見一個女人背對着他，坐在床邊。
女人披一件黑紗，遮住身體，散發垂落，擋住豐腴的屁股，僅從背影，便讓霍震天嘴巴幹燥。
女人聞聲而轉，一雙眸子烏亮，清澈如水，眉宇間有兩道皺紋，已經是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尤其黑紗下的白嫩胸脯，兩顆拇指大小的黑幽幽的葡萄聳立。
“老爺……”女人似嬌似魅，像極了霍震天曾經深愛的妻子。
翌日！
陳無邪沒能離開霍家堡，他們被氣勢洶洶的霍家堡青壯趕回客棧，且不允許任何一人離開霍家堡。
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客棧內，四處都是抱怨聲，許多趕路的商旅都被困住，有貨物保存時間短的，更是急得屁股冒煙，上下活動，大把銀子撒出去，卻都被粗魯拒絕。
出去打探消息的夏竹回來，喝了口水，道：“霍家藏得嚴嚴實實，不過，還是有消息流傳出來，原來是霍震天得了癫症，霍家害怕黑風賊趁機而入，便封閉堡壘。”
“癫症？”
陳無邪笑了笑，道：“昨晚他還在和老友喝酒，一晚上就得了癫症？”
“奴婢也不信，不過一定是老不死的出了事，才會引得霍家堡大動幹戈。”夏竹道。
陳無邪點點頭，道：“你們小心點，盡量不要外出走動，以免走散。若無意外，黑風賊要向霍家動手了。”
果不其然，午時剛過，堡壘牆邊傳來黑風賊的號子聲，霍家堡內青壯聚集到那邊。
每天一次的攻防戰開始，只是今天，黑風賊的攻擊力度比前幾天更猛、更烈，沒一會兒，牆體那邊就傳來求援聲。
“走水了……”
忽然，不遠處的客棧冒起濃煙，許多客人跑出來，木質結構的房屋很快就被濃濃大火籠罩。
“公子，我們怎麽辦？”看見大火，冬梅擔憂道。
陳無邪道：“再等等，宋伯、陳大，去看好馬匹。夏竹，你出去探探情況，不要走遠。”
“殺！”
夏竹還沒走遠，下方一樓的兩個客人突然出手，砍向旁邊的客人，措手不及的客人立即就被砍倒在地，刺眼的鮮血，讓客棧大亂，誰也不知道身邊的陌生人是不是黑風賊，會不會像剛剛一樣突然出手。
制造混亂後，那兩個漢子悄然退走。
此時霍家堡魚龍混雜，來自各地的江湖漢子聚集，相互都不信任，在黑風賊可以挑撥下，不亂才怪。
陳無邪嘆一口氣，道：“我們殺出去，必須離開了！”
毫無疑問，霍家堡的陷落已經是板上釘釘，除非，有一位扭轉戰局的人出現！
那個人是誰？
陳無邪腦海劃過一個名字！
“嚯，好美的小娘子，大爺來保護你！”江湖之中，總會有不長眼的無賴。
兩個看見夏竹姿色的漢子堵在樓梯口，戲谑的笑，目光瞟在她壯觀的胸脯上，嘿嘿直笑。
“滾開！”夏竹叱道。
“小娘子這脾氣，大爺喜歡，這種在床上才夠味道啊！”一個大漢伸手抓向夏竹。
他的手掌寬大，一掌抓出，幾乎要将夏竹罩進去，實力卻也不差。
夏竹長劍出鞘，往前一遞，劍比掌快，手掌才來到半路，就被劍光削斷，掉在樓梯上，鮮血狂噴，夏竹以袖擋住，卻還是被濺到臉上，令她一陣反感，擡腳就把那大漢踹下樓梯。
眸子掃向旁邊的大漢。
只見他汗如雨下，面色蒼白，跪在地上，不住求饒。
“姑奶奶饒命，小人知錯了！”
“自己滾下去，別擋道！”夏竹冷道。
大漢果真照做，把身一圈，咚咚咚滾下樓，摔得頭破血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