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黃金眼8
楊昭一拳将章偉揍翻,走過去一腳重重踩在章偉的腹部,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章偉腦子裏嗡嗡直響,他被摔懵了,恍惚間看到一個黑影逆着光高高在上,似乎在說些什麽,不遠處,他心中那抹白月光正蹙着眉頭望着他,眼中似乎帶着嫌惡,周圍許多人指指點點,拿出手機對準他們……
他似乎能看見每個人都帶着惡意的笑容,仿佛能聽見他們心底的輕視和不屑,這與他記憶中最想抹去的那幾年漸漸重合,在他擁有異能以前,他不過是那樣無足輕重地存在。
一種無形的恐懼籠罩着他,章偉腦子裏一片空白,也不知是痛苦還是害怕,竟然張嘴幹嚎起來。
楊昭見他醜态畢露,終于舍得收回腿:“起來吧,以後離我老婆遠點,否則見你一次打一次。”
章偉感覺身上一松,聽到頭頂傳來的話,忙喊冤:“我真的是妙、俆小姐的同學,我們一個高中的,還是同桌,我叫章偉!真不是流氓!”
楊昭轉頭看向俆妙君,她恍然狀:“哦……好像是有這麽個同學,你剛才怎麽不早說?”
“我真是!那時候一對一小組你還輔導過我。”章偉勉強站起來,身上沾滿了塵土,外套上粘着兩片玫瑰花瓣,扣子也掉了一顆,襯衣的下擺被扯出來一半,腹部還有個灰撲撲的鞋印,哪裏還有一開始的春風得意。
楊昭的眼神在他衣袖上停留了一會兒,陰測測地笑道:“哦,那還真是誤會了!對不起啊。”說完拍了拍他的袖子,一片粘着的花瓣旋轉着掉落在地上。
章偉緊張地身子一僵,迅速道:“沒、沒什麽,都是誤會。”臉上擠出個笑容。
俆妙君見楊昭明顯不想繼續和章偉耗着,便也假意道歉,裝作十分無辜的樣子,随了章偉的意願體貼地不去問他為什麽知道自己在這裏上班,還帶着花來。
章偉硬撐着說了幾句場面話,匆匆上了車子落荒而逃。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人群漸漸散了,俆妙君随着楊昭一起回車裏:“真沒想到所謂的逆天之子竟然這麽慫?他的傷不會很嚴重吧?”
“就是隐痛幾天罷了,我可沒使暗勁,什麽也檢查不出來。”畢竟是曾經的皇帝,雖不能像古裝片中那樣飛檐走壁,施展幾套拳腳功夫卻不在話下。
俆妙君問:“那他會不會報警?”
楊昭嗤笑一聲:“他要是敢報警,我這幾十年皇帝也白做了,就是看準了他慫才沒什麽顧忌,放心吧,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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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這件事還是在微博上曝了光,當時拿手機拍攝的圍觀路人不少,俆妙君和楊昭都沒管,其中個別人不太厚道直接将沒打馬賽克的照片po出來,還有人開了#昭明君當街揍流氓#的話題,不過沒引起多少關注和水花就被微博和諧了。
俆妙君見人抱怨,随口問道:“章偉找人删微博了?”
楊昭:“就他那自卑又自負的性格,怎麽願意讓自己的醜态暴露在大衆之下被人品頭論足?”
俆妙君笑了笑:“那還真是謝謝他了。”
盡管章偉這次十分丢臉,但俆妙君心裏清楚,對方一定還會聯系她,果不其然,一周以後,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章偉這次吸取了教訓,一上來就自爆身份,俆妙君非常配合地同他聊了一會兒,并答應了老同學的晚餐邀約。
地點定在郊外一處山莊,是市裏頂級的消費場所之一,俆妙君明白這是章偉想顯擺自己的財富,她假作不知地連連贊嘆,望向章偉的眼神也刻意帶着幾分意外和驚喜,這讓章偉十分受用,稍稍緩解了上次留下的心理陰影。
兩人在花園一角的餐桌旁坐下,不遠處栽種着一排桂樹,正逢花開時節,桂花香氣随着夜風習習傳來,仿佛一切都靜了下來。
俆妙君充滿歉意地看着章偉:“那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代我老公和黃阿姨再跟你道個歉,哦,黃阿姨就是上次那位保潔,她只是太擔心我才會——”
“沒關系!”章偉迅速打斷俆妙君的話,他實在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那天的事了,特別是從俆妙君口中。那天離開時還不覺得,回去後腹部痛得厲害,可外表不見一絲傷,他請私人醫生過來看過,對方竟懷疑是他心裏作用,氣得他直接把醫生炒了!就這麽整整痛了一星期,什麽都做不了,哪兒有空去報複任何人?也不知道那姓楊的究竟用了什麽辦法,還真有點兒邪性。
章偉微微眯眼,不過,那又如何?再邪性能比得上自己這一雙眼睛?他的異能帶來的遠不止金錢,他想到那位白發蒼蒼卻滿目威儀的老人,不禁一笑,還有地位和權利。等自己登上高位,姓楊的又算什麽?就算他的小說名滿天下,自己揮手間也能讓他身敗名裂。
見俆妙君表情真摯,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多麽善良,不願意違了她的心意,便承諾道:“你放心,上次只是誤會,都已經說開了我就不會再計較。”說着,又顧做為難:“只是,你今天和我一起吃飯,不知道你老公他……”
“他知道啊,還讓我替他道歉呢。”俆妙君笑着解釋。
章偉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是俆妙君背着楊昭過來,畢竟上次雖沒明說,但誰也不傻,姓楊的不可能感覺不到他的企圖,居然還敢讓妙君跟自己接觸?莫非對方有什麽算計不成?腹部又隐隐作痛,在楊昭眼皮子底下搶人他還真有點兒心虛,先前約妙君出來還以為能來個暗度陳倉呢。
管他的!章偉咬咬牙下定決心,他能帶給妙君的楊昭現在根本做不到,如果他能引得妙君動心,楊昭又能奈我何?如今他在同齡人中怎麽都算得上佼佼者,手中的財富和人脈根本不是楊昭可比,等俆妙君漸漸了解他,又怎麽可能不動心呢?
章偉想到此處,笑容變得有些猥瑣,俆妙君敏銳地察覺到,又是一陣心塞。
進餐期間,她耐着性子聽章偉誇誇其談,大肆吹噓自己的成就。在章偉的敘述中,他高中畢業就拜了一位隐士高人當老師,學了七年才出師,下山後在古玩市場賺取了第一桶金,接着便被朋友邀請去緬甸賭石。因為他學識過硬,幾乎能點石成玉,短短時間就在緬甸名聲大噪,跟當地不少大佬也有交情,他還笑說:“如果妙君有興趣,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他們不敢怠慢,一定會拿出最高的規格招待我們。”
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以手拍額,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錦盒:“這是上次我在賭石場跟人鬥石得到的戰利品。”章偉打開錦盒,裏面躺着一塊淡紫色的玉石,有如水晶般剔透,以俆妙君的眼光立刻判斷出玉石的水頭絕佳。
章偉以為俆妙君什麽都不懂,他謹慎地取出玉石,從質地、色澤、透明度等各方面論證了這枚玉的稀有,“這枚玉石是老坑玻璃種,雖然稀有,但它的價值并不在玉石本身,而是這枚玉對我意義重大,見證了我賭贏了緬甸玉皇的徒弟。”章偉略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淡紫色象征着高貴與純淨,我想把它送給你。”
章偉将玉石放入錦盒中,推給俆妙君,兩手交握于桌上,自信一笑。這是一份價值八位數的禮物,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
“謝謝,你真的太客氣了。”俆妙君十分真誠地将錦盒推還給章偉:“但我不能收。”
章偉一愣,說道:“如果你是擔心它太過貴重——”
“不是的。”俆妙君擺擺手:“玉都有靈性的,如果佩戴的人降不住它,很可能會招來厄運。”俆妙君瞥了章偉一眼,見對方臉色不佳,她無辜又緊張地說:“我是不是太迷信了?”
“不是……”他還能說什麽?章偉一陣無語。
俆妙君聞言松了口氣:“而且我已經帶着一枚玉了,是阿昭送我的,我養一枚玉就足夠了。”說着不自覺摸了摸脖子。
章偉見她脖子上隐隐露出一截紅繩,襯得修長的脖頸更加雪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想到對方所言,心中氣悶,也不知是否話裏有話?
直到章偉将玉石默默收起來,俆妙君才又笑了笑,那枚玉石在她看來不過爾爾,皇宮裏珍貴的東西多了去,這章偉明顯不懷好意,上千萬的禮物她一旦收了,那可就很難說清了。
“看來妙君對玉石也有興趣?再過一陣我會代表古玩收藏協會,參加國家電視臺的《國寶品鑒》節目,到時候應該有不少嘉賓會準備玉石,妙君到時候可以看看。”章偉平複了心情,主動換了個話題。
“國寶品鑒?”俆妙君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經攀上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