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禮

“你說了我想說的話。”

邢辰修回抱住對方,體會這一刻心底的踏實, 對一個人如此依賴, 是他活過二十多年從未有過的感覺,但他竟莫名的享受。

兩人就這樣靜靜抱了許久, 還是衛衍先回過神來:“先随我去侯府吧。”

“嗯, 我備了禮。”邢辰修說着招來了管家吩咐道, “一會兒你跟着我們的馬車便可。”

“是, 王爺。”

邢辰修與衛衍一同上了侯府派來的馬車。

“走。”衛衍看了一眼還傻着的車夫,冷聲道, “回去後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不需要本将教你吧?”

衛衍不笑時看着本就十分威嚴, 被他一瞪, 那車夫吓得差點沒從馬車上摔下去,坐穩後立刻連連點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小的剛剛什麽都沒看見。”

而馬車內的邢辰修, 在十分新奇的欣賞完衛衍恐吓人後好笑道:“沒事, 要是這些下人真對你父母說了,就當提前給他們做個心裏準備吧。”

“還是該按你的計劃一步步來。”衛衍眸色暗了暗,又道, “子穆,我很怕他們一時難以接受, 委屈了你。”

“一時難以接受,讓他們慢慢接受便是, 我不委屈。”邢辰修笑了笑,打開随身攜帶的折扇替他扇風。

近日入了伏,天氣愈發的炎熱,衛衍體質偏熱,進了馬車額上便開始沁出了些汗珠,但他哪裏舍得讓邢辰修替他做這些,坐穩後便接過了扇子。

車隊緩緩在銮城的街道上行駛而過,前方有侯府的下人開路,後方還跟着三輛堆放賀禮的馬車以及王府護衛,可謂排場十足,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圍觀。

不多時,馬車到達侯府,事先得到消息的衛林攜夫人楊芸菲已經候在門外,身後跟着已經先一步到達侯府的大臣們。

邢辰修在衛衍的攙扶下邁出馬車時,就聽衆人跪地齊聲道:“參見輔政王。”

“免禮。”邢辰修回頭,示意下人将賀禮搬入府內,主動上前對為首的衛林與楊芸菲淡笑道,“不知侯爺與夫人喜歡什麽,本王備了些薄禮,還望二位笑納。”

說是薄禮,但四個下人足足搬了三趟,才将所有物品搬入侯府。

衛林都有些被這陣仗驚到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王爺...這,您能來已經是末将之幸,怎麽還帶這麽多賀禮,這讓末将......”

“侯爺不必客氣,聖上不在銮城,本王如今是即代表自己,也代表了聖上來這侯府道賀,賀禮自然不能少,只是不知合不合二位意。”

“合意,合意,王爺送的,自然都是珍品。”

衛林說着又想下跪道謝,但還未躬身,已經被邢辰修伸手攔下:“侯爺不必多禮。”

“多謝王爺,王爺快請裏邊就坐吧。”

“嗯。”邢辰修應了聲,卻未馬上動作,而是從袖中又掏出一個十分華貴的錦盒來,轉頭遞給身後半步的衛衍,“恭賀衛将軍升遷。”

“我也有?”

衛衍話音剛落,那就聽一旁衛林呵斥道:“衍兒,不得無禮。”

衛衍這才發現自己與邢辰修相處慣了,一時間竟忘記用敬語,他有心想補救,結果剛張口,就聽那頭邢辰修又道:“侯爺前邊帶路吧,本王還是第一次來侯府做客呢。”

“是是,王爺裏邊請。”

衛林躬身走在前,楊芸菲原本候在一旁,打算待邢辰修進府之後再入內,卻不料邢辰修等在原地比了個請的手勢,笑道:“侯爺夫人先請吧,素聞二位連枝比翼,故劍情深,本王很是羨慕呢。”

他說完,含笑的目光飄到一旁的男人身上,衛衍注意到了,上前不着痕跡地輕輕觸了觸他的手背,順勢對楊芸菲道:“既然王爺有心,母親便與父親一道吧。”

“诶,诶好,多謝王爺。”楊芸菲行了禮,心中對這位王爺的好感更濃。

衛衍之前與他說了不少邢辰修的身世,此時對方這麽說,她便想起邢辰修喪母後在宮中經歷的那些爾虞我詐。

深宮之中,後妃數以千計,得寵都不過只是暫時,一旦母妃失寵或是病逝,皇子的日子也會跟着不好過。

加上邢辰修又為了替聖上穩定朝堂,裝病多年,受夠了前朝後宮的猜忌與冷眼,身為一個母親,楊芸菲不免有些替他心疼起來。

但這些情緒只隐藏在心中,自然不适在此刻表現出來。

待侯爺夫婦入內,邢辰修才邁步跟上,其後是衛衍與其他大臣。

那錦盒拿在手中,衛衍迫不及待想看其中之物,但才剛伸了手放在盒蓋上,便被一直注意着他的邢辰修輕按住,側頭輕聲道:“一會兒你回房再看。”

衛衍猜這盒中之物大概不方便被旁人看去,趕緊收了錦盒,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

到了正廳落座時,又是一番互相謙讓,最後在邢辰修的堅持之下,還是身為主家的衛林坐在了上桌主位,楊芸菲坐在他的左側,而邢辰修在他左手邊。

邢辰修坐下前,先對着宰相拱了拱手:“師相,本王形單影只,不知可否讓衛将軍陪本王就坐。”

此次宰相也在侯府宴請之列,按照官階,本該由宰相與邢辰修坐主賓位,但衛衍身為主人家,又因着此次升遷,本就是衆人恭賀的對象,邢辰修這麽說也不算違了禮數。

邢辰修暫代朝政以來,展現出的才能有目共睹,他也未表現出絲毫對權勢的渴求,一直恪守本分的處理着各項事物,宰相對他的戒心也放下許多,聞言便走到副賓位,對他回了一禮道:“任憑王爺安排。”

邢辰修便順理成章地領着衛衍就坐。

待所有人都依次坐下,衛衍起身道:“王爺,末将這就去吩咐廚房開席。”

這種事吩咐下人去傳就是,本不需衛衍親自來做,但邢辰修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并未說破,看着他起身往後廚去。

再回來時,他腰間已經多了塊細膩水潤的阗羊脂玉。若仔細去看,還能清晰地分辨出那玉佩上經過精工雕琢的紋飾。

白頭鳥,并蒂蓮。

在冉郢向來是用以贈予有情人的對玉,而衛衍僅收到了其中一塊,另一塊在誰手中不言而喻。

邢辰修偏頭,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笑問道:“阿衍就這麽迫不及待拆這賀禮?”

“子穆送的,我自然一刻也等不了。”衛衍的手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掌,“知道你沒佩戴在身上,确認不會暴露我才戴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有沒有一種背着父母偷/情的趕腳,還是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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