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起碼也得五六十兩銀子,這兩個小炕屏可是娘子的陪嫁,給了我那同窗絕對是綽綽有餘的禮物,我還怕,就因着這一點小忙,便送了她呀,這麽好的禮物,他會心虛的不敢收,所以,如果跟他借銀子,他才會心裏平衡一些。”
淩雲澈一點兒都不擔心,對于自家娘子的手藝絕對是抱着最大的自信,當初自家娘子把這一對小炕屏拿出來,淩雲澈簡直是不舍到家。
只是他也知道這确實是該送的,他們家這條件,如果再買房,确實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只是家裏自制的一些腌菜,松花蛋,鹹鴨蛋,還有些零碎種的菜,雖說自己腌制的腌菜,松花蛋和鹹鴨蛋倒是都挺特別的,淩雲澈也自信,別人家絕對沒有他們家做的好吃。
雖然自家娘子做一次失敗一次,但是說的這食譜卻絕對不是平常百姓家能夠觸摸到的,不過想來堂堂的國公府收藏的食譜也确實不是,他們這小門小戶裏能夠比拟的。
只是,國公府有這麽好的菜譜,卻不知道拿出來用,還真是他們夫妻倆撿了便宜。
只是,自己覺得好,要是送禮卻确實有些薄了。
尤其自家恩師給了自己如此大的機會,淩雲澈也老想着回報自家恩師一二。
所以即便再怎麽不舍當自家娘子把炕屏拿出來的時候卻也同意了。
而送給陳仲叔,淩雲澈知道這是自家娘子給自己鋪路呢。
畢竟德元書院人才濟濟,聽說裏面鄉試解元也不是沒有,他一個略略有些聰明,還沒有功名,靠着後臺推薦進來的,如果沒有人帶領,是甭想在半年之內打進圈子裏的。
可是,陳仲叔不同,雖然不知道為何放着堂堂的德源書院不上,偏偏要去留先生的私塾,但是,如果有陳仲叔代為引薦,最起碼比自己一個人要來的輕松。
蘇暢聽了淩雲澈的話也覺得有理再說只要一個月,自己便能夠把剩下的錢拿到手,到時候便有450兩銀子,不說還錢,就是再把其他幾處買下來也不是問題。
想到這裏便也不再擔心,祟又躺下想要補眠,只是,剛剛躺下就聽見外面有聲音。
“哎呀!你們知道不?就咱們村兒裏的那個淩狗蛋兒,聽說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竟然跟暗巷子裏的花姐兒跑了!”一道粗豪的婦人聲音傳了進來,直接震得蘇暢坐了起來,沒辦法,這聲音太大,吓了她一跳。
只是本來是因為婦人的聲音太大才坐起來的,蘇暢在聽清了婦人話裏的意思,更是睡不着了。
蘇暢蹭蹭快速的挪動屁股,湊到了車窗邊,借着車窗向外看去,耳朵豎的高高的,想要聽聽那兩個婦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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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只聽到另一個婦人一臉驚訝地反問。
“不是吧?就算她再怎麽偷雞摸狗的,也看不上一個花娘啊,而且還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還不知道有什麽病。”
“哎呦,我的話你還不信,這我可是聽我七大姑家的表姐的小姑子的夫家的堂侄兒說的,他可是親眼看到的!”剛開頭說話的那個婦人急切的說道。
“這麽說是真的,親眼所見?哎呦,你那個親戚該不會也是那裏的常客吧,要不然他怎麽可以看見?更何況就算看見了,她怎麽認識?”另一個婦人斜了一眼,第一個婦人有些懷疑的說道。
“你這個人怎麽認死理呢?分管那拐彎抹角的親戚是怎麽知道的,跟咱也沒關系,我就說這個事,你還會不會聊天!”聽了婦人的話,頭一個婦人本來得意洋洋的臉色,這時候卻惱羞成怒,漲得通紅,瞪着對方不悅的說道。
“哎呀,裘嫂子,我錯了!你說你說我聽着呢。”看裘嫂子真生氣了,另一個婦人連忙抱住了裘嫂子的胳膊,撒嬌的說道。
“你甭來這套,哼!往後甭想我跟你說八卦。”裘嫂子是真惱了,根本無動于衷。
淩雲澈有些無奈,看着這兩個婦人無動于衷的邊走邊說,可能是說八卦說的太過興奮,竟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這驢車。
竟說着說着便來到了路中央,本來就因為兩個人已經把驢車趕到最慢,生怕撞到了兩人,可沒想到現如今兩人已經堵住了去路。
沒辦法淩雲澈只好把驢車叫停,本以為兩人過去了,就在起步,卻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站在路中央開始争執。
“咳咳!兩位嫂子,這個可否借個地?”淩雲澈沒有辦法,只好尴尬地打斷了兩人的話問道。
兩人還在一個求饒,一個不理的說這話,這時候忽然聽到淩雲澈的話,兩人都停了動作,正惱怒,到底是誰打斷兩人的話,這一擡頭卻看到了淩雲澈,不是應該說看到了淩雲撤架的驢車。
“哎呦呦,這不是淩家兄弟嗎?今兒個你怎麽沒去學堂?”裘嫂子率先開口,那表情十分熱情。
“今日休沐。”淩雲澈只是解釋了一句并沒多說。
另一個婦人眼珠子一轉,笑呵呵的上前幾步。
“你們今兒個學堂裏沒課啦?這天天天不亮就去,到了傍晚才回,好不容易休息一回,怎麽不在家裏歇一歇,你這是駕着車去幹什麽呀?”
“我說桃花他娘,你問這個幹什麽?”聽着桃花他娘的話,裘嫂子有些不自在的拽了拽對方的胳膊。
“哎呀,嫂子,你別拽我。”擺脫了對方的手,還對着裘嫂子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
裘嫂子有些慌張地四下看了看,發現道上并沒有別人,這才不甘不願的松了手,站到了身後。
“去縣城。”淩雲澈老實的回答。
“哎呀,這不是趕巧了嗎?我和嫂子呀,正好也想去縣城,正想着怎麽去呢?你說巧不巧你就來了,你這車裏沒啥貴重東西吧?我們倆搭個順風車,不知道行不行?”
嘴上這般說着,手卻已經拽着裘嫂子向着淩雲澈的驢車而去。
“這…”淩雲澈和還沒來得及說拒絕的話,兩人便已經來到了淩雲澈的面前。
“兄弟,讓個空,讓我們倆上去。”桃花他娘笑嘻嘻的對着淩雲澈說道。
淩雲澈被桃花娘迅捷的行動力,驚得張口結舌。
看兩人馬上就要貼到自己的腳面,連忙連滾帶爬的爬上了車架站了起來,只是一時沒注意,一下子頭磕在了車銮上。
086 決裂
看到淩雲澈慌慌張張的樣子,桃花他娘忍不住捂着嘴哈哈大笑。
“哎呦,求大兄弟這樣子,還真是純情!”
“嫂子,我家相公面皮薄,你可別在這裏逗弄他了。”蘇暢也坐不住了,更何況眼見着這兩人馬上就要上驢車了,自己還在裏面坐着不出來打招呼就不對了。
這般說着,把車簾子撩起來,笑眯眯地看着兩個人。
桃花娘本來看着淩雲澈俊俏的臉上面紅耳赤,覺得好笑,也心裏忍不住感嘆,這麽俊俏的男人怎麽就沒讓自己遇上了,自己真算是生的不對勁兒啊!
看着淩雲澈忍不住想起淩雲澈他爹,他爹年輕時,可是他們這幫小姐妹兒心中的理想夫婿。
只是怎麽也沒想到,不過出去一趟,竟然帶回了個病秧子。
心裏想入非非,再加上自己又比淩雲澈大便,嘴上忍不住帶着幾分調笑,想着反正就他跟裘嫂子兩個人,也沒有外人,誰知道他說的什麽。
只是怎麽也沒想到這調笑的話剛說出口,就被別人打斷,而這別人還不是別人,正是這淩雲澈的那個丫鬟妻子。
這跟人家向拱條校正好,碰到妻子,這是直接讓桃花她娘張口結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等反應過來,便是惱羞成怒。
“哎呦,我說呢,怪不得以往都是騎着驢子走的人,今兒個竟然駕着車,原來是弟妹呀!弟妹就是命好啊,不愧是大戶人家的丫頭,金貴得很,出門都得坐車,哪像咱們啦,就是勞碌命,來來回回,無論去哪都得靠兩條腿,命苦哇。”
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
“嫂子這話說的,什麽命苦不命苦的,這還不是因為我嫁了一個好相公,相公疼惜我,擔心我去縣城走路去腿疼,非要駕車帶我去,我說不行,這樣有炫富嫌疑,可是,你也知道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娘也常常教導人家一定要以夫為天,因此夫君的話,莫敢不從,便只能乖乖的坐在驢車上了。”
蘇暢故意裝作沒有聽懂對方的話,反而是十分贊同,還滿臉苦惱,卻帶着幾分甜蜜,臉頰通紅,卻故意炫耀道。
直氣恨的桃花他娘嫉妒的捂着胸口直哆嗦。
淩雲澈一旁看着蘇暢演戲,想到以往蘇超彪悍的樣子,再看看現如今一副嬌俏賢淑柔弱的表情,連忙低下了頭,死死地抿着嘴,這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蘇暢,也許察覺到了淩雲澈的目光,借着嬌羞低頭的瞬間,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淩雲澈感覺到了蘇暢的目光,連忙把手攥成拳頭放在了嘴邊咳嗽了兩聲。
“啊!對了!剛剛嫂子是不是說想要搭個順風車?沒問題,沒問題,這點主我還是做的了的,嫂子們趕緊上車吧,要再耽誤下去,縣城裏的急事可就趕完了。”
蘇暢故意裝作沒有看到被自己的話氣的大喘氣的桃花他娘,仿佛剛剛想起,連忙熱情地邀請兩人。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小兩口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哪能沒那個眼力勁兒,再說了,今兒早上吃多了,我和桃花他娘溜達溜達。”裘嫂子在桃花他娘還沒開口之際,便把桃花他娘拉到了一旁,連連搖頭,嘴裏說着讓到了一旁。
“這……嫂子說什麽呢!這離着縣城可不近,我們也是去縣城,正好順路,咱們都是一個村的,捎帶嫂子們一程正好,要是不順路,嫂子不用說,我們也會拒絕的不敢耽誤了嫂子們去縣城的時間。”
蘇暢連忙聲攔住了兩人,可不敢就真的這樣這兩人走了,要真的就讓這兩人這般走了,說不定過一天謠言就滿天飛了。
本來他們兩個邊在村子裏是話題人物,這要是沒把這兩人帶上,就憑剛剛桃花他娘那一副做派,還不知道,把他們倆編排成什麽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人呢。
反正他們也是去縣城,不過是捎帶一路,遇到了,攔下了,要真的不帶上,也确實說不過去。
想到這裏,蘇暢忍不住埋怨的看了淩雲澈,艾眼怨怪淩雲徹實在是太過老實,不會扯個謊飛說去縣城,這下可好了吧,兩個牛皮膏藥,甩不脫了。
“這…”裘嫂子其實也不想走路去,廢話,有車不坐,誰也不是傻子,只是…裘嫂子忍不住看了一眼桃花他娘。
要不是桃花他娘這話說的太過,自己早就厚着臉皮上車了。
“嫂子看我幹什麽?有車不搭是傻子呀!既然弟妹這麽熱情的邀請咱們不做豈不是不給弟妹面子?”桃花他娘看到裘嫂子看着向自己,立刻說的只是語氣依舊陰陽怪氣。
淩雲澈聽到蘇暢的話,早就從車上跳了下來,随後從車廂後面拿了一個一板凳放到了車廂前面,示意兩人上去。
桃花他娘直接踩着凳子上了車,蘇暢揚着笑臉,想要說什麽,卻被對方無視,直接進了車廂占據了正宗的位置,那是蘇暢剛剛坐的地方,鋪着軟墊。
裘嫂子這時候也上來了,看到桃花他娘竟然大咧咧的坐在了正中央,臉色都變了。
剛想要張嘴說話,卻被蘇暢拉住了。
蘇暢溫和的對着裘嫂子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嫂子也快坐下吧!時辰也不早了,即便坐驢車到了縣城也不早了。”
說着便把裘嫂子拉到了車廂裏,有些歉意地對裘嫂子說道:“只帶了一個軟墊,所以,還請嫂子湊合湊合。您別擔心,車廂裏每天我都有擦,還算幹淨。”
“不用不用,以往那牛車不也是坐在車板上嗎?那板車拉圖拉和啦什麽都有,咱們鄉下人家沒那麽多事。”裘嫂子不在意的坐在了車板上。
蘇暢也笑了,緊随着對方,坐在了車板兒上。
看着蘇暢坐在自己身邊,裘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坐在墊子上故意閉着眼睛裝沒看見已在車廂上的桃花他娘,嘆了口氣。
“弟妹,你別跟你嫂子一般見識,她就是這麽性格,其實心腸不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小聲的湊近蘇暢耳邊說道。
看裘嫂子跟自己說話,還時不時的看一看身後桃花他娘便知道,這是生怕被桃花他娘知道。
“嫂子你放心,我不會跟張嫂子一般見識的,真的記恨,就不可能讓你們倆上車了。”蘇暢也小聲的說道。
兩人相視一眼,随後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你們說什麽呢?說我壞話了?嫂子,咱們這麽好的情面,你竟然跟外人說我壞話,我真是看錯你了。”桃花他娘,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只是即便他臉皮再厚,憑着一股怒氣做了主人家的座位,要在大咧咧的等着人家主人家上來,實在做不出來,便只好閉着眼睛裝睡。
即便在場衆人都知道他這樣子明顯就是裝睡,但是如果對方不依不饒,拆穿了自己,那麽也是自己占理。
卻沒想到這個淩家的小媳婦倒是挺沉得住氣,穿着這麽一身鮮豔的衣裳,竟然敢往車板上坐,而且還拉攏了裘嫂子。
看着這兩人鬼鬼祟祟的湊到一起,也不知道說什麽悄悄話,說完還不算,還看了自己一眼,并且一塊兒笑起來,這明顯就是在嘲笑自己嗎?
“我說臘梅,你也說了,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嫂子是那樣的人嗎?”聽了張臘梅的話,裘嫂子也是臉色大變,十分難看的瞪着對方說道。
“誰知道嫂子是不是怨恨,我剛剛說錯了話,我知道我這張嘴不饒人,但是我對嫂子的心,可是真真的,就因為說錯話,嫂子就這般在別人面前诋毀我,枉我拿嫂子當好人!”桃花兒他娘看着裘嫂子臉色大變,更是篤定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
這樣認為對方壞,那即便對方百般解釋也是不相信的。
“臘梅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說你的壞話?”裘嫂子當然不承認了。
“嫂子甭在這裏抵賴,就憑嫂子這張嘴,我還真不信嫂子。”
“這位嫂子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好心好意邀你坐車,你覺得我真的跟你一樣傻,做了好人還要當着面诋毀,你讓你不僅不感激,我還要在背地裏罵我,你覺得我腦子真這麽蠢,竟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蘇暢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般蠢,而且看那樣子不依不饒的,不過自己也不過是路過,反正他們馬上要搬家,得罪不得罪的,也沒差別,但是自己旁邊這個嫂子可一直替她擔着心,只是卻沒想到對方不僅不識好人心,還口出惡言。
“我自認我的人品還是說的過去的,臘梅呀,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我雖然嘴碎了一些,可是自認為對你十分的好,怎麽也沒想到到了你嘴裏竟然成了這般。”裘嫂子是真的傷心了,雖然他确實是碎嘴子,但是八卦的,那也是人盡皆知的,村兒裏的事兒他可是從沒有多嘴,而且每一次八卦也知道分寸,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才是他雖說愛張家長李家短,确從不得罪人。
087 買房
到了縣城,一進城門,兩人便迫不及待的下了驢車,只是上車之前沒有遇到靈雲澈兩口子,兩人真是好的是一個人,但是下了驢車卻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眼神都不在看向對方的,一副我根本跟對方不熟,不認識他的樣子。
淩雲澈看到這裏,嘆了口氣。
“怎麽了?怕什麽氣?”蘇暢也跟淩雲澈站在車銮上看着走遠的兩人分到淩雲澈的嘆氣聲問道。
“沒什麽,只是有些感慨,明明剛剛兩人還好的是一個人,現如今卻因為幾句話,兩人便形同陌路,只能說人心善變。”
忍不住便想到了自家,自己爹娘活着的時候,族人們哪一個看到自己不誇贊自己,讨好自己,只是爹娘前腳走後腳變換了臉色。
“我倒覺得挺好,早點認清對方是個什麽樣子,省的到将來被坑了,還要給人家數錢,現如今看清楚了對方是個什麽樣子,早點兒遠離了,省的往後害人害己。”
蘇暢不在意的說道。
聽了蘇暢的和淩雲澈簡直哭笑不得:“這是哪裏來的歪理?”
“甭管是不是歪理是理就行,更何況人家的事情跟咱們又有什麽關系?天可不早了,雖說你跟你那同窗教好,但是也沒有讓人家等的道理,趕緊去吧,回來你不是說還想去夫子那裏看看嗎?”
淩雲澈聽了點點頭,兩人便相攜着去了福滿樓。
陳仲叔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他們帶着城管事變一起去看相中的幾間宅子。
第一處離着德源書院十分近,跟德元書院的宿舍只相隔了一堵牆,只是也許正是這個原因,這第一處的宅子便十分逼仄。
統共就三間房,院子竟然只有一米,更別說大門了,不過是一張一米來寬的木門,在外面屋裏做點兒什麽事,即便是稍微說話大點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
蘇暢第一眼看到便皺了眉,雖說離着書院十分便宜,但是,這簡直是一點兒隐私都沒有。
第二處宅子倒是個農家小院兒,半泥半磚的結構,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1間,院子也十分大有個五六米的樣子,距離德元書院也不是太遠,附近住的都是富裕人家雖說比不上大戶人家,但是在平民裏也算是數得上的。
不過也難怪,緊挨着德源書院的又哪有窮人。
只是,因着這裏也算是個小巷子,所以三教九流的人都挺多的,有那走街串巷的貨郎,也有那衙門捕快,雖說安全倒是安全,但是有一點不好,這院子裏沒有井,而他們這裏離着護城河又有些遠,洗衣做飯用水都挺難的。
第三處在蘇暢看來卻是最好的。
三間正房,左右兩間廂房,湘房挂耳,耳房大約有半斤廂房那麽大,進去看了看,裏面有兩個空了鍋的大竈,想來是主人家把這耳房做了廚房。
院子裏有井,更妙的是,有個月亮門把院子分成了前後,後院有井,前院則是馬棚和一個小花池子,過了小花池子便是打通的三間正房,這竟然可以分成二進院子。
“這宅子真是頂頂好的,雖說比不上真正的二進院子,但是有這垂花門在這裏一擋,完全可以分作二進,更何況我看兩位還有驢車,那不更好,正好修建了馬鵬,夫人一看就是惜花愛花之人,這花池正好夫人在閑時打理,最主要的是這院子臨街,前面這三間是打通的,不拘做些什麽小買賣,總不至于虧了,有陳少爺在這裏,小的便說句大實話,淩少爺要考取功名,想來也要許多錢財,這。村裏有村裏的好,現成有現成的好,村裏有村裏的難處,縣城當然也有現成的難處,就說這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得花錢買?要是什麽都不做,到時候可真就要坐吃山空。”
官伢子是個能說善道的,看出了,淩雲澈和蘇暢對這間宅子的滿意,便立刻隸屬買這處宅子的好處。
而且還挂上一副為你們好,推心置腹的樣子,讓買主有一種對方确實在為自己打算的錯覺。
不過兩人對視一眼,這個花伢子說的确實有道理,這處宅子修建得十分好,青磚瓦房,院子也很大,而且院子裏有井,有馬棚,有花池,甚至垂花門裏面還種着一棵桃樹,看到桃樹就想到了自家院子裏的那棵桃樹,蘇暢是十分滿意,尤其是前面臨街的門臉,确實,正如官伢所說,部車做個什麽小買賣都可以。
只是唯獨有一點,這處宅子正好背對着德元書院。
其實要說這處宅子比那兩處都離着德源書院近。
只是,因為背對着卻要足足繞一大圈兒,按理說,即便不挨着德源書院,其實這房子也不愁賣,畢竟有鄰街門臉兒做個小買賣還是可行的。
可是正因為它緊鄰着德元書院,可以說是跟德元書院兩牆相隔,這就不好做買賣。
按理說,即便是兩牆相隔,其實也沒什麽妨礙,中間還有一條路,距離德元書院還遠着呢。
但是,從這間宅子翻過去,在走不多遠便可以翻過德元書院的圍牆,導致這座宅子成了某些不思進取的學生偷溜出來,甚至一些別有心思的人,借着這房子搬進德元書院的事情時有發生。
蘇暢一眼就看中了這處宅子,只是聽了官伢介紹之後便十分猶豫。
“這…想來你也知道,我家相公是要去德源書院讀書的,聽說在德源書院讀書是要長期住校的,那麽這家裏便只剩下我一人,真有那學生翻牆而入,我就是有多少張嘴也說不清啊。”
即便再怎麽滿意,那也是建立在安全條件上面,現如今聽了官伢的話,蘇暢皺着眉說道。
“哎呀!夫人顧慮的是,咱們安撫做買賣可不是那私伢,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絕不能作出危害主顧的事情,小的能跟你說這話,那當然是以這個問題解決了。”
花牙子笑呵呵的說道。
“兩位跟我來,我帶兩位去看看,當初啊事情能成也是這你的主人想出來的馊主意,哦。兩位不要有疑慮,這宅子主人現在在京城居住,陰着宅子空着,覺得十分可惜,便把這宅子租憑了出去,卻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個厚顏無恥的,因此這事情事發之後,主人家雖說把宅子要回來了,可是卻覺得有些不好,這才把這宅子賣了,因着這事,所以這宅子才會要130兩這麽點兒錢,要不然了500兩,這宅子也是麥得的。”
一邊領着兩人去後面看,一邊說着這宅子為何會這般便宜。
“兩位,我是看兩位實心想買,這才有話說話,說到底也就是大戶人家愛惜面子,其實啊,叫我說有時候啊,面子還真不如裏子,更何況這事兒早就過去800年了,到時候兩位一句不知情便也就打發了,也絕對不會損害了兩人的名聲,到了,因着這事情,後院圍牆全都又加蓋了半米,并且在圍牆上都豎着插了一層碎瓷片,兩位看看,這只插了外面一圈兒裏面是沒插的,這也是為了防止傷了自家人。”
一邊說着,一邊指着圍牆,讓蘇暢兩人去看。
“還有!為了防止再有學子或者不明人士翻牆而入。”說着伸出左右手拇指,一個指着德元書院一個指着這處宅子交叉指了指,表示自己說的是兩處。
“所以呀,德元書院便在這邊挖了一個荷花池,還把院牆往裏靠了靠,兩位要是不信,可以站到梯子上向德元書院瞅一瞅,那荷花池修建得十分漂亮,亭臺樓閣,假山什麽的也十分的有意境,倒是深得學子們喜歡,成了學子們經常吟詩作對的地方,而買了這處宅子的人也不用擔心會有不明身份的人從哪邊越牆而過,畢竟這邊荷花池可十分的深,再加上密密麻麻的荷花,想要郵過來都難。”
蘇暢聽到花牙子的話,十分好奇,因此便踩着梯子上了院牆。
“你小心一點兒,別被瓷片紮傷了手。”
“淩少爺放心,裏面這層是沒有磁片的,只要夫人小心些,絕對不會紮傷的。”花牙子連忙說道。
“真的有一個很大的荷花池,好漂亮。”蘇暢驚喜的說道。
“小的沒騙夫人吧!”聽到舒暢驚喜的聲音,花牙子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說道。
“确實!相公,你覺得呢?不過不能翻牆而入。你要是來回可就遠了。”蘇暢看向淩雲澈說道。
“這有什麽?咱們不是還有小灰嗎?再遠有去先生那裏遠嗎?你要喜歡咱們就定下來。”淩雲澈仰着頭,雙眼緊緊的看着梯子上的蘇暢,雙手更是小心的護着她,一邊小心注意着蘇暢一邊回答。
“那就這麽說好了,花管事的,就這一口價,不能還價了呀?”雖說覺得130兩确實十分的值,但是對方一口價,他們便答應下來,說不定會讓對方以為他們有多有錢呢?
“兩位,咱這絕對是最低價,而且這130兩底面還包括去衙門的手續費。”
088 賀喜
經過讨價還價,最終以120兩把這處宅子拿了下來。
本來打算如果錢不夠便跟陳仲叔借錢,不過到底這錢也沒借,陳仲叔聽說了淩雲澈,家裏還有糧食,便帶着淩雲徹以及糧鋪的管事去淩雲澈家把糧食收了,賣了糧食得了20兩,這樣一來,整整好帶的銀子花了個一幹二淨,買下了這棟宅子。
只是也因為買下這棟宅子,家裏連個應急的錢都沒有了。
“子辰兄有魄力,不知你跟嫂夫人打算什麽時候搬家,搬家的時候可一定要告訴我,到時候我可要來賀喬遷之喜。”陳仲叔看到一切已經打理妥當,房契也已經拿了下來,不過房契上的名字卻是蘇暢的,因為蘇暢打算做過小買賣。
可是淩雲澈将來是要考科舉的,如果做了小買賣,雖說不大,但是如果真的進了官場,被人揪出來也是會斥責他是商戶。
雖然說現如今商戶之子也可入朝為官,但是,基本上只要商戶家裏出了一個學子,家裏産業不是分家,便是挂在媳婦們下充做嫁妝,除非做的是跟筆墨紙硯相關的買賣,要不然依舊當做家業,卻是要招人嘲笑的。
最最主要的則是淩雲澈覺得這所有的錢財都是自家娘子掙的,這房契上的名字當然要寫蘇暢的。
本來蘇暢不同意,但是因着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主意,想要賣什麽,所以到最後便點點頭同意了。
只是現如今錢花光了,雖說我自己那副繡品賣出去了,便可以再入450兩銀子,但是那也是一個月之後的,即便緊趕慢趕也要半個月之久,這半個月他們可就無米下鍋了。
“不用擔心,我會繼續接一些抄書的活,你別着急,一個月時間總能對付過去。”仿佛看出了蘇暢擔憂的事情,淩雲澈悄悄地借着衣袖抓住了蘇暢的時候小聲說道。
他們已經把房契拿了回來,現如今正在新宅子裏四處看看,宅子的鑰匙也已經交給了他們夫妻倆手裏,這宅子便是他們兩個的了。
就在這時候陳仲叔走了過來,豪爽的拍了拍淩雲澈的肩膀說了開頭那段話。
“我打算這回去便去先生那裏去一趟,問一問什麽時候去德元書院,如果确定了時間,便打算這些日子,把家裏處理好了,便搬過來。”
淩雲澈說着四處看了看:“我看着這宅子,院子,主家都保管的十分的好,不用在整修了,只帶一些細軟便可直接入住,實在是省了我不少的心。”
淩雲澈确實對這宅子十分的滿意。
“你可得好好謝謝我,我知道你要宅子要的急,住當然也是住的急,因此在吩咐陳叔的時候,便說過,讓他找個四角俱全的,能夠買下來直接入住,不需要收拾的。”陳仲叔立刻表功。
“不過雖說不用大整大修,但是畢竟沒人住過,還是應該好好打掃一翻,這宅子對一家子人來說不算大,但是對你兩口子來說可夠大的,這樣吧,這兩天我派我家一下人丫鬟來替你家先把屋子打掃出來,到時候你們再來住便方便很多。”陳仲叔提議。
“那感情好,還是陳兄想的周到,我也正為打掃屋子煩憂呢,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陳兄。”淩雲澈驚喜的說道。
“謝什麽,這不是應該的嗎?如果你真覺得過意不去,等到哪天嫂夫人得了閑,再給我娘繡條手帕就可,今兒個送的那炕屏直喜的我娘恨不能吃飯的時候都抱着。”陳仲叔說道。
“妾身的手藝能被伯母看進眼裏是妾身的福氣!沒有問題。”蘇暢笑着說道。
“哈哈,這可是嫂夫人說的,咱們可都聽到了,嫂夫人絕不能賴賬。”陳仲叔高興的說道。
“絕不賴賬。”蘇暢斬釘截鐵地回道。
“唉!對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搬家,可一定要告訴我喬遷之喜,我是一定要來的,到時候咱們也不去別處,我帶幾壺好酒,咱們就在這宅子裏暖房,對了對了,這個給你,這是我賀喜喬遷之喜的禮物!”
陳仲叔說到最後,猛的用手裏的折扇一拍腦袋,一副剛剛想起的樣子,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直接砸進了淩雲澈的手上。
淩雲澈被對方這一動作吓得手忙腳亂,何寶在手上翻過來調過去的。翻了好幾個跟頭,這才被接住。
“你這是幹什麽?要是掉到了地上,可如何是好?這是什麽東西?竟如此之沉?”淩雲澈嘴上這般說着,便當場打開了荷包等看清和包裏的東西,臉色一變。
“這不行!這我不能收。”連忙搖頭,立刻把手裏的荷包遞給了陳仲叔。
“唉!我說子辰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是什麽關系,咱們可是同窗好友,如果你不收就是沒把我當好友。”陳仲叔臉色拉了下來,一臉的不高興。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