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說是辦流水席,其實真正的倒是沒有花多少錢。
就是一些材料和油的錢,因着辦流水席,廚房裏也另外給蘇暢準備了一份兒,本來蘇暢還不願意,畢竟她就一個人,卻沒想到正好趕上蘇嬷嬷他們來。
“既然這樣,那我去做飯,你跟娘好好說說話。”淩雲徹聽着蘇暢的話,把淩玉放在地上,讓他去找蘇嬷嬷,便挽着袖子就要去廚房做飯。
蘇暢點點頭,對着淩雲徹說道:“好!你去吧!”
他也有事情要跟自家娘說,剛剛在街上要不是因為自家娘親給自己使眼色,蘇暢早就把問題問出口了。
“這像什麽話?君子遠庖廚,哪有讓秀才公去廚房給娘們兒做飯的,你這孩子怎麽這個樣子,女婿你站住!領着孩子去你書房,孩子這麽大了,是啓蒙的時候,你去教孩子認幾個字兒,廚房的事情交給我。”蘇嬷嬷聽到蘇暢和淩雲澈的話立馬不幹,狠狠地瞪了蘇暢一眼,伸手攔住了淩雲徹把孩子抱給了對方說道。
“不用,不用,我去就行,娘別說他,這是我願意的,再說娘這一路奔波勞累也累了,什麽君子遠庖廚,咱們家不興這個,您跟娘子好好說說話,也嘗一嘗女婿的手藝。”
淩雲徹連連擺手攔住了蘇嬷嬷,對着蘇嬷嬷說道。
“娘!您就讓相公去吧,別跟相公見了,相公早就說想讓你嘗一嘗他做的飯菜好不好吃了呢?”蘇暢也在勸看兩口子真心實意這般,說蘇嬷嬷最終也沒有再堅持。
“行我也想享清福嘗嘗女婿的手藝!蘇嬷嬷笑着說道。
淩雲徹前腳走,後腳蘇暢又被蘇嬷嬷狠狠地點着額頭。
“你呀你,幸虧女婿對你好,結了婚的人怎麽能這般任性?你看有哪家當家做主的男人去廚房,你怎麽這麽任性?要讓別人知道了,你讓你男人的臉面往哪擱?更何況他現如今已經是秀才公了,還去廚房,不是讓人笑話嗎!”
我嬷嬷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怎麽就不能去了?說什麽?我這麽大的肚子,你放心我去廚房?再說了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情,相公都不生氣,也沒覺得哪裏不好,關別人什麽事,還有怎麽就丢人了,你看皇宮的禦廚還有各大酒樓主廚的不都是男人?我看他們也沒有說丢人,這不過就是男人自尊心作祟,說到底就是想逞威風。”蘇暢噘着嘴不滿的說道。
“哎呦!翅膀硬了,我這一句話,你十句在這裏等着我呢!”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蘇嬷嬷卻是心裏松了一口氣。
看着蘇暢這個樣子也知道過的十分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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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說這個了,這個孩子到底怎麽回事?”
192 玉兒
只是話剛說出口就被蘇嬷嬷狠狠地拍了一下頭。
嗷的一聲,蘇暢不滿的看着蘇嬷嬷。
蘇嬷嬷卻根本就沒理會蘇暢,反而是滿臉慈愛的看着淩玉:“玉兒去跟爹爹玩好不好?娘親跟外祖母有話要說。”
小孩子乖巧的點點頭,惹得蘇嬷嬷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忍不住臉紅紅的看了一眼蘇嬷嬷嬌羞的跑了出去去找淩雲徹。
看着扭着小屁股跑遠的小孩,蘇嬷嬷臉上露出狼外婆的笑容,笑的蘇暢打了個寒顫。
“娘!”蘇暢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蘇嬷嬷回了神,看到蘇暢的樣子嘆了口氣,小心的攙扶着蘇暢做到座位上,這才認真的看着蘇暢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是,阿暢,阿娘只想告訴你阿娘不會害你,你只要記住你當年救的确實是個小男孩兒,你只要記住他就是你想要收為兒子的人,更何況我看女婿是個明事理的,他也同意那就行了。”
蘇暢聽了蘇馍馍的話,簡直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什麽叫那就行了,她倒不介意養一個孩子,而且淩雲徹也不會介意他們兩個本都是孤兒,看淩雲徹那樣子也喜歡孩子,更何況他們現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為自己的孩子積福,也不在意多養一個,可是看蘇嬷嬷這話裏有話的樣子,明顯這孩子身份不簡單。
蘇暢忍不住猜測,難不成這孩子是世子的私生子?世子夫人容不下他?不對,雖然,自從離了國公府并沒有在見過世子夫人,但是,以前作為世子身旁的大丫鬟,也是去做過客的,對于世子夫人還是了解幾分,世子夫人是難得的大氣之人,絕不可能容不下一個孩子。
看舒暢這個樣子,蘇嬷嬷便知道蘇暢心裏想的是什麽。
“我只想說這個孩子在你們身旁待不了多長時間,閨女啊!好奇心害死貓,你就當他是你的兒子,好好地待他,其他的不要多問,娘不會害你,這孩子身份,我無法明說,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孩子對你們沒有壞處,也絕對不會害了你們,娘只有你一個親人,娘會害了你們嗎?”
蘇嬷嬷連續說了好幾個害了你們,蘇暢不好再問,也知道這孩子身份應該很敏感。
正如蘇嬷嬷所說,好奇心害死貓,還是不要多問。
而且這孩子也十分乖巧懂事。
“只是看到孩子就像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小少爺,娘也看到了桃花縣的場景,我是擔心那孩子住不慣。”蘇暢忍不住有些擔憂。
“有什麽住不慣的,他是你們的兒子,又不缺她吃,缺她穿怎麽就住不慣了。”蘇嬷嬷不在意的說道。
看蘇嬷嬷這個樣子,蘇暢也沒有話說。
晚上淩雲徹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有糖醋裏脊,紅燒茄子,肉沫豆腐,炝土豆絲,油炸小河蝦,還有一個排骨湯,這些都是蘇暢愛吃的,不過,很明顯,淩雲徹不僅照顧到了舒暢,還照顧到了蘇嬷嬷和淩玉,肉沫豆腐,滑嫩軟爛酥馍馍,十分喜歡吃。
而糖醋裏脊還有小河蝦,糖醋裏脊酸甜可口,小河蝦香脆,看着靈玉恨不能扒在碗裏的表情,便可知道他也吃得十分歡快,最後一碗排骨湯,仿佛整個心都暖了起來。
蘇嬷嬷驚嘆道:“沒想到女婿的手藝這般好,唉!吃的我都忘記要養生了。”
蘇嬷嬷因為跟着老夫人每天晚上都只吃七分飽,平常吃飯也是注重養生,還頭一次這般敞開腮幫子吃。
而淩玉正在小口小口的喝着淩雲徹替他鮮榨的果汁臉上都是一臉幸福,聽到蘇嬷嬷的話也連連點頭。
蘇暢看着小家夥這個樣子忍不住有些好笑,走到小家夥面前聊起了肚子摸了摸小家夥的肚子說道:“這肚子這麽圓,可別積了食,果汁喝半杯就好了,別喝多了,要不晚上肚子疼,你可沒辦法睡覺了。”
小家夥聽到蘇暢的話,臉上露出了委屈,可憐巴巴的看着淩雲徹。
淩雲徹想要說什麽卻被蘇暢瞪了一眼:“還沒說你呢,剛剛吃飽了飯,你邊又給他榨果汁,吃的小肚子圓咕隆咚的,要是吃的積了食,到時候受罪的還不是孩子。”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淩雲徹聽到蘇唱的話連連告饒。
小家夥本來以為自己撒撒嬌便能夠把這一整杯喝了,可是看着因為自己不僅沒能躲過了懲罰,反而惹得。爹爹都被娘親責罵。
忍不住吓得一抖喽,看了一眼娘親,又看了一眼西瓜汁,委屈巴巴的把剩下的半杯放到了桌子上,那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不過就是一杯西瓜汁,哪就那麽容易積了食,這一路上跟着我風餐露宿的也沒吃好,你就讓他任性一回又如何?你這做娘的,剛剛見了孩子不說跟孩子好好相處,反而處處管着,看等他不跟你親了,你怎麽樣?別聽你娘的,喝完了一會兒外祖母領着你出門逛逛,遛一遛,消消食就行了。”
看着孩子這般委屈,蘇嬷嬷瞪了蘇暢一眼,随後走到孩子面前,把剩下半杯果汁放到了孩子的手裏,慈眉善目的說道。
“娘!”蘇暢無奈。
“喊什麽喊我聽得到。”蘇嬷嬷又瞪了蘇暢一眼,眼裏都是責備。
蘇暢覺得自己冤枉死了,自己難不成不想跟孩子搞好關系?難不成真的想當壞人這般還不是擔心孩子真的吃壞了肚子。
可偏偏自己在這裏教育孩子,自家娘親不僅不支持,反而還在這裏搞破壞。
“行行行,您老說的對,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可是老人家一副你想怎麽樣的表情根本不容舒暢反駁收場,沒有辦法只好妥協。
“外祖母你別跟娘生氣,娘這麽說都是為了我,我今天吃的太多了,肚子現在還鼓鼓的,我不該貪嘴,要不然晚上睡覺肚子會疼的。”淩玉看到自家外祖母責備自家娘親,連忙伸手拉住了蘇嬷嬷的胳膊,搖晃着說道。
蘇嬷嬷怎麽也沒有想到淩玉竟然會替蘇暢說話,有些驚訝,心裏卻很高興。
其實蘇嬷嬷也不知道淩玉到底是誰家的孩子,但是想到當初世子爺還有國公大人鄭重的把這孩子交給他,并且,雖然明面上沒有派人,但是蘇嬷嬷跟了老夫人一輩子,當然知道國公大人背後還有一只暗衛,雖然他沒有看到人,但是,這一路走來,蘇嬷嬷總覺得有人背後在保護他們,便知道這孩子的身份不簡單。
尤其是國公大人,當初把這孩子交給蘇嬷嬷的時候那種鄭重其事的态度,以及小玉兒脖子上帶着那只玉牌,那玉牌明顯是一只五爪金龍,蘇嬷嬷當時就是一驚,這五爪金龍可不是誰都能帶的,可是偏偏小玉兒便帶了,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皇家的,但是一定跟皇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
因此當時蘇嬷嬷便把這只玉牌收了起來,生怕孩子不知道事情,把這雨牌丢失到時候可不知道得發生什麽大事。
蘇嬷嬷想到這裏連忙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只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孩子是他女兒跟女婿收養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的孤兒。
晚上淩雲徹替蘇暢端來了水,蹲下身把蘇暢的腳放到了水裏,一邊替她洗腳,一邊替他按摩。
因為懷的是雙胎,五個多月的肚子跟七個多月得差不多,舒暢也避免不了雙腿浮腫,因此淩雲徹在家的時候都會替蘇暢按摩腿腳。
蘇暢,看着淩雲徹認真的替自己揉捏腳底,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看着認真的替自己揉捏着雙腳的淩雲徹,蘇暢心裏又酸又澀又甜蜜。
畢竟,即便是他的前世,也基本上沒有聽說有男人會替懷孕的妻子洗腳還替他按摩腳底,更何況在這個以夫為天的古代。
可是淩雲徹自從自己嫁給了他,蘇暢覺得自己仿佛泡進了蜜罐兒裏,他敬她愛她,為她洗手作羹湯,甚至在她孕育子嗣的時候,在他因為懷孕而腿腳浮腫的時候。
并沒有因為自己變形的身體和腿腳露出嫌棄的神色,反而是憐惜心疼,每晚自己因為伸腿兒抽筋的時候,淩雲徹總是第一時間醒來替自己按摩。
就拿現在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認真的詞語,自己揉捏着腿腳的淩雲徹,蘇暢心裏甜滋滋的。
“好啦!你都累了一天了,更何況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別按了。”蘇暢掙了掙腿,柔聲說道。
淩雲徹聽了蘇暢的話,小心地把蘇暢的腳放到了床上,這才把水端出去倒了。
回來看着蘇暢還沒有睡。
淩雲徹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神色:“怎麽了?怎麽還不睡?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今天睡得夠多的了,到現在還不困呢。”蘇暢搖搖頭說道。
“不困也好好的躺一躺,帶着這兩個,你不是說腰疼嗎?側着身子我來替你按按!”淩雲徹說道。
“沒事!不用了,你趕了一天的路,回來又做飯又收拾家的,累壞了吧,早點兒歇着。”蘇暢臉上露出愧疚心疼的神色。
“沒有,其實也就是飯是我做的,剩下的都是岳母做的。”淩雲徹笑着說道,不過确實聽話的乖乖的鑽進了被子裏。
兩個人好不容易瞌睡了一床被子,可是自從蘇暢有了身孕,兩人便分被而睡。
一個是淩雲徹,擔心自己壓到了蘇暢的肚子,第二個則是蘇暢的肚子越來越大,兩個人在一個被子裏實在有些擠。
看着躺下的淩雲徹,蘇暢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
“怎麽了?”淩雲徹一愣,反手回我走,蘇暢的手滿臉笑容的說道。
“我覺得挺對不起你的。”蘇暢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讓聽到這話的淩雲徹愣在了當場。
有幾分疑惑的說道:“這話是從何說起?你跟我說是不是做了什麽錯事?”
還以為蘇暢是跟自己開玩笑,淩雲徹帶着幾分調笑的問道。
蘇暢擡頭看着淩雲徹認真的說道:“自從你娶了我以後,總是你在照顧我,人家都說娶妻娶賢,我卻發現我真的稱不上賢妻,最起碼廚房裏的活計我是一竅不通,明明你這雙手就是寫字做學問的,可是為了我卻要下廚做飯,甚至家務活現如今都是你在做,甚至我忽然發現我替你洗腳的次數都很少,反而是你替我洗腳,替我按摩,明明都是秀才公了,可是,卻依舊照顧伺候着我,你說我是不是挺任性的?”
聽了蘇暢的話,淩雲徹有些哭笑不得。
“做這些事情都是我自願的,更何況你肚子裏還孕育着咱們的孩子呢,自從娶了你,我才覺得自己有了一個家,你也知道我這天煞孤星的名聲,當初我已經做好了孤苦一輩子的想法,甚至如果不是你小時候幫助了我,說不定我連長大都不可能,更遑論娶妻生子,你是不是聽了外人說的什麽話?別聽他們的,我做這麽多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雖然現如今爹娘的面容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記憶之中,爹總是給娘打水洗臉洗腳,要說呢,這應該是家教好。”
淩雲徹笑着說道。
“你待我這麽好,我總覺得要是你哪天離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你不知道你走了這一個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蘇暢撅着嘴說道。
“咱們可是夫妻,我去哪裏都要帶着你,離不開我才好呢,我恨不能你天天挂在我身上。”淩雲徹聽到蘇暢的話,伸手擱着肚子輕輕的攬住了蘇暢嘴裏說道。
“你怎麽這麽霸道?”蘇暢有些。不高興的撅着嘴。
“是呀!沒辦法,誰叫我家娘子太過優秀,我要是不看緊了,你被別的不懷好意的狼叼走了可怎麽辦?”淩雲徹一邊說着松開了摟着蘇暢的右手刮了刮蘇暢的鼻子。
“我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好?也就你能忍受我,我廚房家務樣樣拿不出手,誰會像你這般寵我。”
193 流水宴
幾天之後,淩雲徹家裏就熱鬧了起來。
不僅僅是桃花縣,就連臨縣的縣令大人也派人過來送禮。
甚至,商家富戶都派了人過來。
蘇暢因為大着肚子便被勒令在屋裏等待。
除非有那不得不出面招待的人家,蘇暢才會招待。
即便是這樣,也是大家把人領進屋內,衆人坐在屋內說話。
幸好,蘇暢他們這宅子雖然當初很是破舊。
也很是荒廢,但是到底是前縣令住過的府邸,是個兩進的院子。
青磚瓦房,風吹日曬,十年之久卻依舊能夠屹立不倒。
可見這房子修的有多堅固,即便是這樣,淩雲徹買下來的時候也是大修的一回。
要不是因為正趕上蘇暢身懷有孕,當初淩雲徹的算是推了重修的。
畢竟當初桃花縣那般艱難,這些人膽兒大的都能把縣衙拆了。賣出去以換得溫飽,卻偏偏留下了這處宅子。
倒不是他們不想賣,而是當初的縣令大人因為村民的暴動直接打死在了這宅子裏,所以大家都覺得這宅子是兇宅。
當初淩雲徹和蘇暢選擇這處宅子的時候,好些人來勸。
當時還不知道蘇暢身懷有孕淩雲徹和蘇暢,覺得這宅子地方确實是個好地方,更何況淩雲徹覺得自己是天煞孤星命,要天下還真沒有幾個能夠比得上他這命格的,因此倒不怕什麽鬼神。
其實說到底還是書生意氣不相信天下有鬼,蘇暢更是不相信了。
可是等到知道蘇暢身懷有孕淩雲徹變有些後悔了,只是聽說有孕的人諸多忌諱,其一便似不宜搬家,甚至不宜大動工。
所以沒辦法便執好裏裏外外的整修了一回,到底沒有動大概。
本來雖說是兩進的宅子,但是住人家只有兩個人。
雖然裏外都修繕了,可是淩雲徹和蘇暢兩個人便只住在了前院兒,後院是一只鎖着門的。
這還是頭一次打開…不!應該說這應該算是真正的正式打開。
院子裏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看的,畢竟桃花縣貧窮,更何況蘇暢又身懷有孕,裏裏外外就他們兩個人哪裏有精力打理。
還是因着打算要辦流水宴,本來依着雲瑞的意思是到縣衙裏去辦,但是因為雲瑞沒有成親,縣衙後堂沒有人,再加上蘇場大着肚子也實在不好。出門到時候出了什麽事,豈不是喜事變喪事?
還是蘇暢提了辦法,他們雖說沒有種植什麽花園,但是深山老林裏面卻也不缺乏花草,因此前一陣子桃花縣的大老爺們兒,可是好好的做了一回拈花惹草的事情。
無論是什麽花,只要看着稀奇漂亮便全都挖出來送到了蘇暢家裏。
也多虧蘇暢前十年在唐國公府待過,其他的不敢保證,對于花草卻是認識一二。
還真看到了幾株稀罕的蘭草菊花,種在盆子裏,也算是一處景致。
甚至還有那原先住在山上的山民,看着蘇暢後院十分的大,卻十分空曠,只這幾朵花實在是有些禿。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挖來了許多果樹,李子,栗子,梨,核桃,桃樹,雜七雜八的,甚至還有幾顆梅子樹。
在蘇暢的指揮下往甬道兩邊移中還真有那麽幾分野趣。
沒辦法,即便再怎麽裝扮,也确實不如人家那常年累積下來的花園,也只能說有幾分野趣。
好在這到底是縣令大人家的宅邸,雖然其他的花草都已經枯萎了,但是這縣令大人也不知道在哪裏引來了活水,在這後院之中有荷花池,池子裏的荷花長的泛濫,但到底在衆人的修容下有了幾分模樣,蘇暢又把荷花池裏的枯草爛泥清理出來,緊挨着荷花池的涼亭咧,修容的一番,到底能夠見人了?
陰着大着肚子,蘇暢便直接領着孩子待在了。荷花池的涼亭裏等候來往的夫人。
李嫂子繡娘,還有幾家小吏家的夫人,都是李嫂子提前叫來替蘇暢一起招呼客人的,蘇嬷嬷并沒有出現,畢竟怎麽說這也是淩雲徹的大日子,總要有人總攬全局。
不愧是老夫人的得力人,只是一個上午便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牢記于心,誰該幹什麽,誰在什麽崗位上都是清清楚楚。
只露了一手,便把桃花縣衆位婦人都收服了,全都心甘情願的在蘇嬷嬷手底下幹活。
也替換下了李嫂子,因此李嫂子這才有了空閑坐在蘇暢面前竟等着客人來。
幾人坐在荷花池旁,一邊享受着微風習習一邊吃着盤子裏的瓜果。
這些果子都是桃花縣的漢子們去大山裏找來的。
按理說山中的野果又酸又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桃花縣土地貧瘠,所有的營養都跑到了山裏,可是桃花縣緊鄰的幾座山中的水果雖然小确是十分香甜。
瓜子果盤也擺上了,蘇暢把淩玉抱到凳子上,幾個人說着話,等着客人上門。
今天在後院。頂多也就四五桌,都是蘇暢的同科好友,還有富戶人家的夫人。
李嫂子一邊嗑着瓜子,一邊也不耽誤他說話。
“聽說除了臨縣的縣令大人不來,其他的夫人能來的都來了,聽說鄰縣的逐步打人是舉人老爺,他那夫人聽說還是富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我還聽說人家那夫人出門是坐八擡大轎進門有丫鬟攙扶,每次出門前後左右最少是四個丫鬟,聽說出門做客是身上穿一身兒還要帶一身,就是那視頻也是一天只帶一回,這可是真的。”
李嫂子很明顯有些緊張,一邊說着,一邊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聽了李嫂子的話,蘇暢一邊給淩玉拿了一塊兒桂花糕,一邊面帶笑容的說道:“确實如此,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出行都要有丫鬟跟着。”
衆人聽了蘇暢的話,都忍不住砸了咂舌。
書吏家的姓劉,衆人都叫他劉家的,忍不住驚呼:“哎呦!養這麽多人那得花多少錢?”
蘇暢聽了笑着說道:“是挺多的。”
“啧啧!這大戶人家養這麽多吃閑飯的,真是有錢呀?”忍不住有些羨慕嫉妒恨。
“他們出門做客真的要帶好幾身衣服呀?”這說話的十分年輕,是趙捕頭家的娘子,這趙捕頭還是雲瑞來的時候提拔上來的。
是位山民,在山名之中威望極高,無翼也十分高強。
“可不是咋的,我記得原來的縣令家的夫人小姐除非是在家中宴客,出門都是帶兩個丫鬟,一個丫鬟專門服侍,另一個便專門替夫人小姐捧着衣衫首飾。”
這位縣丞大人家的夫人姓左,因為在這裏就他家大人年紀大,所以被大家親切的稱為左姐姐,她也是唯二一位經歷了前任縣令任職的夫人。
所以對于這些富裕人家舉辦宴會的規矩如數家珍。
聽了這位左姐姐的話,衆人忍不住咂舌。
“我倒是知道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聽說每天都是一身衣服,那衣服多的每天換都換不完,聽說那小姐們衣服最多八成新便不要了,哪像咱們一件好衣服能穿一年。”李嫂子嘆了口氣,語氣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
“做這麽多衣裳,一個人哪裏穿得完?要是我。寧肯省下錢來買些糧食,真是搞不懂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姐是怎麽想的,還有去宴會竟然還帶衣服,頂多在人家呆一頓飯的功夫,難不成他吃飯之前穿一身兒,吃完飯還要再換一身?”捕頭娘子一邊說一邊在身上比劃,話說的俏皮,逗得大家哈哈笑。
蘇暢看着衆人說說笑笑也跟着笑。
聽着捕頭娘子的話,笑着解釋道:“要說吃穿住行,确實咱們是比不上人家那真正的富貴人家,但是我寧肯過着現如今的日子,溫飽足夠,衣裳也夠穿,日子也過得去,那些小姐倒是不想帶一身衣裳,但是他們規矩森嚴,像咱們要是喝了水或者撒的茶,頂多拿帕子擦拭幹淨,并也不去管了,可是那些小姐卻不行,行要有型,坐也要有型,那規矩仿佛是用尺子量的行,差踏錯一步都不行,更何況身上有個泥點子,那都是失儀,所以為了避免出現這種事才會多帶一套衣服。”
“原來是這麽回事。”衆人聽了蘇暢的話,恍然大悟。
蘇暢笑着喝了一口茶,并沒有告訴這些單純的人,那些小姐都是金貴的,一腳擡八腳邁的人物,都是柔弱無骨的,而且那裏的人都是當面笑容滿面背後卻陰謀算計。
這些小姐嬌貴的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規矩森嚴,即便是帶着前後四個丫鬟,有時候都很可能受到算計。
哪裏如他們平民百姓,看到外男說說笑笑也沒什麽,可是那些小姐就是面見自己的親兄弟,還有父親,都要身後跟着人,要不然就是道德敗壞。
蘇暢想到自己在國公府裏遇到的龌龊,不願意再去回想。
“好了,好了,人家愛過什麽樣的生活,咱們說說笑笑就好,馬上客人就來了,可不能當着客人的面丢人,到時候丢的不光是你自己,還有咱們秀才公的人。”
194 臨縣來人
說話的功夫,來了幾位貴婦人,雖然蘇暢看來也不過就是平常婦人,但是對于桃花縣這些連棉衣都沒有見過的婦人來說,這幾位就簡直是高大上的貴夫人。
來的是臨縣的主簿大人以及大人家的夫人小姐,還有其他幾位富裕人家的夫人小姐,以及榮安客棧的夫人小姐。
當初淩雲徹在鄰縣參加科舉,居住的地點便是榮安客棧,所以依着這點關系,融安客棧的夫人小姐便也跟着一塊兒來了。
自從山路修通,臨縣跟桃花縣便拉近了距離,疾病是如此,來此也要三個時辰,可見這幾位的誠意。
幸好蘇暢知道便已經提早把家裏安排好了。
這是要留着幾位在家裏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的。
本來以為這幾位來了,便已經出乎預料,卻沒想到縣令大人家的夫人竟然也攜着小姐來了。
這位夫人到場,衆人這才見識到了什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
夫人氣場頗大,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可以看到良好的教養。
滿臉矜傲,一副餘尊降貴的樣子。
不過這位夫人确實也有驕傲的資本,自己本身便是縣令家的嫡小姐,夫君又是兩榜進士,雖然跟桃花縣挨得近,可是兩縣的處境卻完全是天差地別。
一縣是有名的富饒之地,另一縣卻是有名的貧瘠之地,不應該說根本是默默無聞,就連地圖上都沒有的貧瘠之地。
這位縣令夫人是蘇嬷嬷親自引領進來的。
也早就派了人跟蘇暢說了一聲。
本來相談甚歡的,衆人聽了來報的話,哦!來說話的是繡娘的女兒蘭兒,至于李嫂子家的妮子,則是被委派了招待來往的小姐。
聽說臨縣縣令大人的家眷竟然也攜帶着女兒來此,蘇暢十分驚訝。
雖然不知道為何對方會來,畢竟不過就是個秀才試,聽說臨縣縣令可是二甲進士,就是縣令夫人也是官宦人家小姐,按道理來說,不過是個秀才,而且還是臨縣的秀才,真的不至于要登門到訪。
主簿夫人攜帶女兒上門已經讓蘇暢十分驚訝,這時候竟然縣令夫人也攜帶着女兒上門,這就不是驚訝能夠表明的了。
不過無論心裏怎麽想,蘇暢卻依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繡娘和李嫂子的攙扶下去迎接。
剛剛走到垂花門,便已經看到了縣令夫人和她的女兒這一大幫子人在蘇嬷嬷的帶領下往後院而來。
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鄙視。
蘇暢看着縣令夫人臉上的表情,只是眼中劃過一抹沉思,面上卻依舊一臉熱情,向前迎禮。
走到兩人面前恭敬的行禮問好。
縣令夫人看到蘇暢到來,只是矜持地站在原處高昂着頭,直到蘇暢把李行權這才滿面笑容伸手讓身旁跟着的嬷嬷去浮蘇暢。
“哎呀,這就是咱們案首夫人吧!快別多禮,你還懷着身孕呢,我是上門道喜的,哪裏有讓你行禮的,快快起來!咱們啊,不論官職,我是上門做客的客随主便。”
依附于尊降貴的樣子。
李嫂子卻是憤憤不平,雖然不知對方什麽意思,暫時對方不讓蘇暢行禮這句話李嫂子卻聽出來了。
只是既然不讓蘇暢行禮,為何不在?蘇暢彎腰行禮的時候說卻偏偏等人家行完了這才說。
憤憤不平就要張口說話,卻被蘇暢拉了拉衣袖。
“夫人上門,畢舍蓬荜生輝,夫人還請上座。”蘇暢笑了笑,并沒有在意縣令夫人的态度。
畢竟自己不過是小小的秀才夫人,連授官任職都不可能,不過是剛剛踏入,門檻,在官場上是真正的學生,頂多是見官不拜,其實說到底也依舊是白身,縣令夫人可是七品孺人,可不是他這等無品無級的娘子能比的。
縣令夫人看着蘇暢恭敬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
“秀才娘子倒是個懂禮的。”
說着就要上前,只是還沒行動主簿夫人便斜着女兒,趕快上前對着縣令夫人行禮。
“夫人怎麽以過來了?早知夫人也過來,咱們就等着跟夫人一起走了。”主簿夫人笑着說的。
其他鄰縣的富戶也是連忙點頭,口裏稱着:“是啊!是啊!沒想到夫人竟然會來咱們早知道夫人會來,早跟夫人一塊兒來了。”
如果說剛剛縣令夫人對待蘇暢是于尊降貴,那麽面對逐步大人雖然也依舊高高在上,但是到底帶了幾分真心?
臉上帶了幾絲真心的笑容對着主簿夫人說道:“你們都來了,縣裏實在太過冷清,我一想便也來了。”
這話說的,要是別人聽了,絕對會感到難堪。
原來人家縣令夫人上門根本就不是為了真心實意的來祝賀,而是因為其他人都來了,自己在家裏待着煩悶。便是出來散心。
你心裏幾點郁悶,可是誰叫人家是縣令夫人,你也只好滿面笑容,你把人家當作上賓,還要處處伺候周到。
主簿夫人聽了縣令夫人的話,臉色一僵,不過也是瞬間便恢複了正常,滿臉笑容的說道:“是是,是妾身的錯,只是縣令大人對淩秀才更是贊不絕口,聽了桃花縣縣令大人竟然要特意替淩秀才設宴三天,心裏還忍不住後悔,只因公務繁忙無法親自到來,又想着夫人金尊玉貴,畢竟這道路剛剛修通,實在是難走,便特地派我夫妻來此,再加上我家夫君也跟淩秀才相談甚歡,所以便欣然同往。”
這位主簿夫人一看便是一位聰明的,雖然他明白縣令夫人這話,不過是随口一說。
但是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