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戀
“沒見過這麽花的花瓶，那也是你眼見短。”
不用回頭，初薇都知道是誰。
她看着自己手指都在發抖，在心裏直直罵着自己真是沒出息！
“這發|票有什麽問題，我怎麽也看不出來呢？”蔚舒陽握着薄薄的紙，笑的畜生無害的看着小王同志。
而就在這笑容裏，小王同志的臉猛地通紅，低着頭連一句象征性的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發|票自然沒什麽問題，若是別人問自己還能随便騙騙，但是騙蔚舒陽？
借她幾個膽子都不敢。
雖然說蔚舒陽剛剛來到財務部沒多久，頂着的也是財務總監的名號，但是誰都知道，這個男人很可怕。
一個在美國華爾街混得風生水起的男人，一個能玩的了資本，搞得垮公司的年輕男人，易老總又怎麽可能大材小用呢？
随着蔚舒陽的回來，整個馥亞一夜之間大換水，各種因為財務問題而被辭退離職的元老級員工就數不勝數，多她一個小王，真真不算什麽。
“小兒科的問題我都看不出來了，果然是老了啊……”蔚舒陽仍舊笑着，眼神裏絲毫感情都沒有的看着小王同志，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般的眼神。
初薇是怕的。
很怕。
但是，她也不想要牽連他人。
“沒問題就請王姐幫忙批了吧。”初薇快速從蔚舒陽手裏拿過發|票，遞給了小王同志，小王同志抖着手接過發|票，立刻開始工作，一眼都不敢看蔚舒陽。
而蔚舒陽的眼神，早就從小王同志的身上，轉到了初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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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絲毫不顧及周圍那麽多雙眼睛，他的手突然就伸到了初薇的衣領前面，一拉。
“啊——！”
初薇吓了一大跳，立刻朝後退了一大步，和蔚舒陽拉開距離。
她按着衣領，一臉警惕的看着蔚舒陽。
她知道他是想要看自己鎖骨上的吻痕，大熱天的穿着高領裙子也只有蔚舒陽能夠一眼就明白過來。可是你明白就明白呗，動手動腳的幹什麽。
蔚舒陽眼神沉了一下，很快消失，又換上極其溫柔的目光看向她，喊道：“初薇啊——”
又打了一個顫，初薇努力平複心情，就這麽死盯着蔚舒陽。她也明白過來，這個人是真的不在乎在大庭廣衆之下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你說為什麽自從我回國之後，”蔚舒陽靠近一步，初薇就後退一步，蔚舒陽笑了一聲，上前一把猛地抓住初薇，力氣極大的落在了肩膀上，手掌抵着初薇的下巴，硬生生逼着對方和自己直視，他問，“你總是這麽怕我呢？”
“蔚……蔚舒陽。”舌頭打了好幾個圈，周圍那麽多雙眼睛，就算不敢直勾勾的看着，也在看着。
好久，好久沒有這麽喊着他的名字了。
“嗯。”蔚舒陽似乎很高興，尾音上揚，笑的一臉陽光，就像此刻強拉着人家姑娘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放開我。”帶着顫音，她真的真的不想離他太近。
蔚舒陽嘴角上斜，放在下巴上的手一松，握緊肩膀的手也放開，為了表示誠意，還後退了一步，然後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帶着點天真的表情問：“這樣可以麽？”
初薇忙着點了點頭，自己又後退了好幾步。
在她後退第三步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蔚舒陽的不高興，于是一腳後退，一腳沒後退的停在了那裏，想了想，還是後退了一步，站穩，看着蔚舒陽。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現在怎麽這麽怕我了呢？”蔚舒陽就像在回憶，“以前，你還會挽着我的手臂，喊舒陽哥，不是麽？”
就像是被抛棄的小孩般。
混蛋！
初薇在心底唾罵，面上還要假裝自己做錯了一般。
蔚舒陽是什麽人，她楚初薇真的是領教夠了！
畢竟，是她的初戀。
第一次見到蔚舒陽，是在一家超市。
那天晚上人并不多，下着大雨。
初薇拿了超市的最後一把傘，蔚舒陽正好在她後面排隊，頗為委屈的嘆了一口氣，就是這麽一嘆氣，初薇于心不忍的問了一句他要去哪裏？
剛好順路，兩個人打着一把傘在雨裏走着。
蔚舒陽很會和別人聊天，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就摸透了這個女孩。分開的時候，很自然的交換了聯系方式。
再後來，順理成章的在了一起。
而後來初薇才知道，蔚舒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司機就在門口等着，他根本不需要那把傘，更不需要那一聲嘆氣。
而且，他也不是看上了初薇這個人，只是看上了她的鎖骨。
她楚初薇，只是蔚舒陽準備給易尋南的回國禮物。
“蔚舒陽，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麽怕你麽？”初薇冷笑了一聲，接過那邊剛剛批完□□不知何去何從的小王同志手裏的單子，低着頭一邊假裝翻看，一邊說了一句，“你以為誰會傻到讓自己再次接觸你？”
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她的腳步都已經走不穩了。
僅僅把她作為禮物送給易尋南也就罷了，畢竟後來和易尋南在一起的時光實在快樂，可是……世界上為什麽非要有蔚舒陽呢？
偏偏沒有這個人，易尋南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楚初薇。
蔚舒陽的臉色變了又變，他低頭擺弄手上的手表，周圍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蔚舒陽嘆了一口氣，對着小王同志說：“你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蔚總您不能這樣！”小王同志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淚直直往下掉，“我這就去給楚小姐好好道歉，蔚總我求你別開除我！”
“你看你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蔚舒陽擡手擦掉小王同志臉上的淚水，又将淩亂的頭發順了順，夾在了耳後，溫柔的讓小王同志都傻掉了，直直的看着他。
蔚舒陽說：“我和她說話的時候，你為什麽要遞東西呢？”
他笑着，就像是在說情話。
蔚舒陽坐在辦公室裏發呆，他不太确定，小王同志能不能讓初薇心軟，然後讓初薇主動過來找自己說說話。
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再次看到初薇，蔚舒陽都快不記得這個人了。
可是再次見到，所有關于她的事又一次浮現出來。
不得不承認，她比想象中的更能影響自己。
實際上，初薇也是他的初戀。
或者準确地說，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場打從心底承認這段相處可以稱之為情侶關系。
超市初見她，那副漂亮的鎖骨讓他眼前一亮，想着阿南一定會喜歡，所以接近。
一路聊天，覺得姑娘單純善良，有繼續接觸的價值。
然後多次溝通，直到默認為情侶狀态，所有的一切，蔚舒陽只是想更好的确定，這個女人可以作為一個合格的禮物，送給易尋南而已。
超市見到她之前，為了阿南的回國禮物，蔚舒陽連着幾個月都沒有睡好。
見到她之後，就一心想要确定這個女人，日後不會成為大患。
而事實上，她不僅僅是易尋南的大患，也是他蔚舒陽命裏自找的一劫。
他還記得第一次約她出去的時候，大冷的冬天，她穿着一件紅裙，兩腿光着，站在路邊瑟瑟發抖的模樣。那天蔚舒陽故意站在角落裏，盯着她看了十幾分鐘，看着她冷的直打哆嗦，然後穿着高跟鞋還蹦蹦跳跳取暖的模樣。那個時候他就在想，這個女人，似乎也挺可愛的。
想着，她就摔到在了地上。
蔚舒陽趕緊過去，扶起了她。
少女低着頭，臉紅個透，還嘀咕着：“太丢臉了太丢臉了！”
手上的筆落地。
蔚舒陽被自己吓了一跳。
五年過去，他竟然還能記得那個冬天她低着頭的模樣，想起來的時候竟然還帶着笑意。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難不成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
“我太想你了。”
“看到你，都甜到心底去了。”
“怎麽辦呢？初薇啊——你離開之後我發現，好像更愛你了……”
有些話，真的是不經過大腦，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那天下班，他都沒有等到初薇來找他。
不過蔚舒陽想：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