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讓你陪，你就得陪 (1)
視頻中的女人臉色一凝。
景瑟瞪大了雙眸，呆若木雞的看向視頻中，又看了看霍亦斯的臉。
卧槽，什麽情況？
蘇笙也炸毛了，氣的喘氣，“臭小子你是要氣死我？你就不能讓我和人家姑娘好好聊會兒，她可是你第一個帶回家的人，你……”
“讓我來。”視頻中又出現一個英俊男人，十分嚴厲的看着霍亦斯，淩厲的眼神好像穿破了屏幕，“霍亦斯，你惹到我女人了，你給我等着。”
霍亦斯神色不太好看，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視頻通話‘嘟’一下斷了。
景瑟呆呆的看着黑色屏幕，又看向霍亦斯，感覺整個大腦都空了。
“你媽？”
霍亦斯不悅的瞥她一眼，語氣帶上一絲咬牙切齒，“難不成是你媽？”
景瑟連忙搖頭。
“太年輕了……”
她見過霍亦斯的媽媽，但她那個時候太小了，只模糊記得霍太太是個很溫和的女人，具體模樣早模糊不清了，之前她還以為霍太太變了，沒想到依舊和以前一樣溫柔，還那麽年輕。
霍亦斯臉色陰沉的起身，好像渾身籠罩在了烏雲中，大步朝門口走去。
“诶？”景瑟反應過來，連忙端起桌子上的湯，朝他追過去，“你湯還沒喝！”
霍亦斯的腳步停在門口，回眸瞥向景瑟手中的湯，伸手接過一飲而盡。
随後，他把空碗丢到了景瑟端着的托盤中，大步離開了書房。
他丢碗丢的力道有點大，碗在托盤上轉了幾圈，景瑟直接拿手按住才沒讓它滑到地上。
望着霍亦斯離開的背影，景瑟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小破脾氣……”
霍亦斯離開書房後下了樓，景如純坐在沙發上眸色暗暗的，很顯然還在生景瑟輕視她的氣。
她緊握在一起的手，指甲都掐進了肉裏，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
景瑟跟着霍亦斯出來，看見景如純的神色後，臉色也沉了沉，現在霍亦斯把景如純保護了起來，洲也對她下不了手，總不能這麽便宜了她。
不知不覺景瑟就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口，一不留神就撞上了邵正。
景瑟猛地回神，連忙跟邵正道歉，“不好意思啊……”
“沒事，以後小心點。”邵正笑了笑，揉了揉景瑟的腦袋，把她手中的托盤和空碗接下來。
景瑟被揉的有些尴尬，別扭的拂開了邵正的手。
“……進來吧，先看我怎麽準備食材。”邵正感覺到了景瑟的疏離，也沒有說什麽，轉身先進了廚房。
景瑟應下，連忙跟上。
廚房的門随着景瑟的進入而關上，霍亦斯坐在沙發裏，眼神一直注意着邵正和景瑟，直到他們兩個消失，他的神色一直都沉沉的。
景如純觀察到霍亦斯的變化，握着手又緊了幾分。
廚房裏，基本就是邵正在做飯，景瑟在旁看。
她想幫個忙，邵正都不讓她下手，說什麽：夫人說了，女孩子的手不是為了做飯而生，長一張嘴吃就行。
嘿嘿，霍亦斯他媽還挺有趣。
“說起來你們夫人，我剛剛見到她了。”
邵正切菜的手一頓。
景瑟點頭，回憶了下小時候的霍太太，眼底滿是羨慕，“你們夫人長的真年輕，聲音也很好聽，我起初還誤會她是霍亦斯包養的情婦。有錢人就是好，兒子都那麽大了……保養的還跟小姑娘似的。”
孫子都有了，把景煜和霍太太放在一起的話，絕對沒人相信他們是奶奶和孫子，怕是都會誤會成母子。
“不是保養的，更重要的心情，心情好了面相就好。”邵正溫潤一笑。
景瑟狐疑的挑了挑眉，嗤笑道：“可拉倒吧，這一套也就騙騙別人，我才不相信什麽心情好不會老，都是心裏安慰罷了，沒人能抵抗得住時間的流逝，肌膚的衰老。”
邵正不太贊同的笑了笑，清晰道：“夫人有霍先生，愛情的滋潤。”
景瑟無語的抽了抽唇角。
這麽說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霍太太都已經四十多了，竟然又開始養胎了，足以證明霍先生和她有多恩愛。
“所以，你談個戀愛吧，少爺是第一選擇。”邵正認真開口。
景色再次無語了。
自從邵正坦露了真實來意，是無時無刻不撮合她跟霍少司。
邵正在旁安靜的做菜，手腳十分麻利，刀在他手中好像有了靈魂，幾秒鐘就把一個土豆切成絲，動作快的景瑟一陣佩服。
終于在一陣沉默之後，他又忍不住問：“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喜歡少爺，他不好嗎？”
“是我不好。”
邵正疑惑的蹙起眉心，“怎麽講？”
“你忘了，葉依依是我撞成植物人的。葉依依可是他的心頭寶，就算我有喜歡他的心思，你覺得他對我這個撞妻之人，會有好感？”景瑟自嘲的笑了一聲。
霍亦斯不殺了她就不錯了。
邵正抿了抿唇，眼底含着笑意，“為什麽感覺你這話酸酸的？”
景瑟一怔。
“你一定聽錯了，我才不會喜歡他那種渣男，酸也酸不到他身上。”景瑟感覺心裏亂亂的，随手拿起一個土豆，指甲在土豆上掐下了不少痕跡。
邵正觀察到她的小動作，眼底劃過一抹深意，心疼的把土豆拿走了。
“為何這麽說？”他繼續套話。
景瑟想到霍亦斯和景如純，冷笑了一聲：“他不是喜歡葉依依，卻又把景如純叫進房間去，一個下半身主導思想的畜生，絲毫不忠誠于愛情，這不是渣男是什麽？”
那個養胎的女人是霍亦斯的母親，但依舊改變不了他是渣男的事實！
想到霍亦斯和景如純翻雲覆雨的畫面，景瑟就恨得牙根癢癢。
拿起旁邊洗好的西紅柿，景瑟越想那個畫面越生氣，一擊把西紅柿掐了個稀巴爛，手指都戳進了西紅柿裏。
邵正看的抽了抽唇角，早知道就不把土豆拿走了。
“還有！他渾身上下都是毛病，自閉症偏執症還是個暴躁狂，我才不會找這樣的男人過餘生！”景瑟又蹂躏了下遍體鱗傷的西紅柿。
邵正有些恐懼的清了清嗓子，“暴躁狂是你吧……”
“嗯？”景瑟懵然。
邵正指了指她手中的西紅柿。
景瑟往手中看了看，看到宛若爛泥的西紅柿後驚訝的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把它丢進了垃圾桶，窘迫賠笑，“不是故意的，我絕對沒有病！”
邵正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景瑟的腦袋，“你真可愛。”
景瑟臉都紅了，連忙開水龍頭洗手。
“少爺那天并沒有讓景如純進房間。”邵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景瑟洗手的動作一頓，驚訝的看向邵正。
邵正點頭，笑道：“不信你可以去問張航，少爺生來就有潔癖，不幹淨的東西他不會碰。景如純的事跡我也聽說了一些，你說少爺是下半身主導思想的畜生，我不贊同。他若真想解決生理需求，勾勾手指頭就會有無數家族送幹淨的女兒上門，用得着找一個破舊的公交車？”
說到畜生二字，邵正都忍不住笑了。
景瑟微怔。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她快速洗好手，甩了甩手上的水，假裝出淡定的模樣。
邵正唇邊的笑意越發的大，又來一句：“越來越覺得你可愛了。”
景瑟無語的抽了抽唇角，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
“是的。”
“……”
景瑟覺得人不可貌相，邵正這種溫潤的人也有皮的時候。
廚房裏的空氣因為霍亦斯的事變的很燥熱，景瑟拉開門準備通通風，剛剛打開出房門，便看到一雙男式居家鞋。
往上，是腿，在往上……霍亦斯！
竟然是大野獸！
霍亦斯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顯然心情很不好，一雙眼睛散發着濃濃怒氣，死死的盯着景瑟。
景瑟沒出息的吞了口口水，幹笑了兩聲，“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說我是渣男開始。”霍亦斯沉沉開口。
景瑟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咬牙切齒，低頭賠笑，想着死了後該水葬還是火葬，霍野獸會不會留她一個全屍。
“我是渣男？自閉症患者？偏執狂？暴躁狂？”
霍亦斯氣勢淩人的俯視着景瑟，緩緩朝她緊逼。
景瑟的腿肚子一軟，差點沒摔倒，扶住了洗手臺才站穩，把裏邊的鍋碗瓢盆按的霹靂哐啷一陣響。
“我……我有說錯嗎？”
霍亦斯一把抓住了景瑟的手腕，氣的咬牙切齒，“你沒有說錯，我承認你說的所有缺點，我只是想問你，想看我偏執暴躁起來的樣子嗎？”
“不想！”
景瑟和撥浪鼓似的搖頭。
邵正看看霍亦斯，又看看景瑟，暗笑一聲仿若無人的繼續切菜。
“那個……”景瑟清了清嗓子。
瞄了眼霍亦斯黑乎乎的臉色，景瑟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你要教育我，咱們就出去，不要打擾別人工作。”
霍亦斯被景瑟拉着，臉上的怒氣不減。
坐在沙發上的景如純見景瑟和霍亦斯拉拉扯扯的出來，頓時起身，憤怒道斥道：“景瑟，你要不要臉？”
景瑟将霍亦斯按在沙發上，瞥了景如純一眼，完全忽視她，給霍亦斯端茶倒水，一陣捶背捏肩好生伺候。
“霍少，我都是跟邵正開玩笑的，您在我這裏，那絕對是完美天人！”
霍亦斯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任景瑟讨好。
“霍亦斯，我覺得……您不用生氣我的言論，有病就得治，景年不是說你經常去醫院嗎？下次去的時候，你提前跟我說，我跟景年說一聲，讓他動用關系給你找最好的專家！”
景瑟的話音落下，霍亦斯的神情瞬間更沉了。
“你再說一遍！”他語氣加厲。
景瑟心尖一顫，連忙道：“我保證我說的話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有病就得治，感冒發燒不也得吃藥嗎？你聽好，我沒有一絲歧視你的意思，能治好的病都不是大事！”
“景瑟！我看你就是嫌棄亦斯哥哥！”景如純生氣的指着景瑟，一副為霍亦斯打抱不平的模樣，“你走好吧？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景瑟瞥了她一眼，面色冷下，“什麽時候，珠江帝苑是你們這裏了？”
景如純聞言冷笑了一聲，走到霍亦斯跟前，耀武揚威道：“你還看不清現實嗎？我跟亦斯哥哥的婚約會繼續進行，到時候我就是這裏的女主人！”
景瑟微訝的看向霍亦斯。
霍亦斯的臉色很平淡，對景如純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默認了。
“原來是這樣，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我沒有歧視任何人的意思，我還是那句話，有病就得治！”景瑟咬了咬唇，擡腳朝廚房走去。
“回來。”
霍亦斯的聲音從景瑟背後響起。
景瑟的腳步頓住，轉身看向霍亦斯，嘲諷一笑，“有何吩咐？”
雖然知道霍亦斯娶景如純并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葉依依，但心裏好像更堵得慌了。
景瑟語氣中濃濃的嘲諷，聽的霍亦斯眉心蹙了蹙，“明天就去醫院，你準備好跟我一起去。”
“什麽？”景瑟怔住。
景如純驚訝的張了張唇，着急的想去抓霍亦斯的胳膊，“亦斯哥哥，我陪你去吧……”
霍亦斯冷冷的眼神斜向景如純，景如純渾身顫了下，緩緩的退了回去。
景瑟的腦袋還有些拐不過彎，狐疑開口：“我給周景年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沒必要跟你一起去，你不是還要我伺候景如純嗎？”
景如純也不甘心的看着霍亦斯，為什麽讓景瑟陪不讓她陪……
霍亦斯淡漠的目光從景如純身上掃過，什麽都沒有說，不悅的目光再次落到景瑟的身上，“我說讓你陪，你就得陪。”
“……”景瑟再次無語了。
晚上十點多了，景瑟依舊毫無睡意，坐在床邊對着對面的衣櫃發呆。
明天要跟着霍亦斯去醫院，是穿什麽樣的衣服好呢？
如今十月的天氣，江城的氣溫并沒有多冷，是穿長款風衣搭配高跟鞋做成熟禦姐型，還是穿運動休閑款做活潑型，亦或者……打扮的妖豔點！
首先，她得有可選擇的衣服。
對面的衣櫃……空空如也！
景瑟抱着枕頭往床上一躺，哀嚎了兩聲，她好看漂亮的衣服都在慕葉家啊……
隔日清晨。
景瑟抱着枕頭睡在床邊，嘴角流出一道晶瑩的口水，呼吸甚是均勻。
房門輕輕被人推開，霍亦斯帶着張航走了進來。
張航看見景瑟睡的跟小孩似的，忍不住捂嘴輕笑，低聲道：“總裁，我先出去準備車？”
霍亦斯淡淡應了一聲。
張航把手中的一摞禮盒往旁邊桌子一放，再次瞄了景瑟一眼，蹑手蹑腳的退出了房間，嘴邊一直帶着難以言喻的笑容。
張航走後，霍亦斯才走向景瑟。
看到景瑟嘴邊流出來的口水，霍亦斯嫌棄的抽了抽眼角，抽了張紙巾走向景瑟。
……拿着餐巾紙的手在碰到景瑟唇邊時，他眼底浮現了絲猶豫。
啪——某人毫不猶豫的在景瑟臉上拍了一巴掌。
景瑟就夢見自己在捉魚，那魚突然從水裏跳出來，一跳好高好高，毫不留情的用尾巴給了她個大耳刮子，給她扇的一臉懵逼，驟然驚醒。
一睜眼，霍亦斯的臉放大在她面前，給她吓的一哆嗦。
茫然的望着霍亦斯，她大腦一片空白，“你是不是打我了？”
霍亦斯淡定起身，嫌棄的将餐巾紙往景瑟臉上一丢，“少自戀，我才沒那個興趣，擦擦你的口水。”
說完，他又轉身拿起張航放下的禮盒，随意往景瑟身上一丢。
嘩啦啦好幾個禮盒丢到景瑟身上，他簡潔的命令，“起床，洗漱，換衣服，去醫院。”
“好嘞！”
景瑟激動的抱住了禮盒，首次體會到被人用禮物砸的滋味。
霍亦斯難以置信的挑眉，“被砸了，你還很開心？”
“你要是用錢砸我，我更開心！”景瑟迫不及待的拆禮盒，笑的燦爛。
霍亦斯望着景瑟，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打開盒子，你會更開心。”
景瑟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不敢打開盒子了。
“你……該不會在裏面放蛇了吧？”她的聲音下意識的顫了一下。
霍亦斯嗤笑，“你打開就知道了。”
景瑟當即把盒子往旁邊一丢，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憤怒道：“霍亦斯你太過分了！怎麽可以把蛇放在盒子裏捉弄我？”
霍亦斯狐疑的看着景瑟，“你怕蛇？”
“怕？”景瑟嗤笑，抓起一個禮盒開始拆包裝，咬牙道：“我是說你浪費！蛇那麽可愛，當然是要給邵正燒了啊！你知不知道蛇肉有多好吃？外邊裹上面粉，放油鍋裏一炸，隔壁小孩都能饞哭了！”
霍亦斯神色微僵的看着景瑟，這女人在說什麽……
景瑟三兩下就拆了包裝，結果裏邊沒有什麽蛇。
“你騙我？”
盒子裏是某品牌最新款風衣，大紅色的很是鮮豔。
景瑟把另外幾個盒子打開，有褲子，鞋子，保暖內衣，還有……內衣？
景瑟的臉色一紅，默默把內衣盒子的蓋子重新蓋了起來。
“咳……”景瑟故作輕松的清了清嗓子，禮貌一笑，“霍少，你可以出去一下了，我這就換衣服跟你去醫院。”
霍亦斯挑眉，“我出去？”
“昂啊！”景瑟點頭。
霍亦斯的神色浮現一絲玩味，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實不相瞞，那天去救你的時候，什麽都看到了，出不出去都無所謂，因為你的模樣……”
“都刻在了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十分的清晰。
景瑟感覺臉要燒透了，腦袋也快炸了。
霍亦斯目光沉沉的鎖定景瑟，笑的不懷好意，“景瑟，你說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想要我做什麽？”景瑟不是傻子，猜得到他有所圖。
霍亦斯滿意的看着景瑟，點頭贊賞：“很聰明。”
緩了會兒，他眼中的贊賞漸漸褪下，臉色漸漸陰沉。
“我等不及了，我要景如純的心，你幫我。”
景瑟微怔。
是葉依依等不及了吧？
“你真愛開玩笑，我怎麽幫你……”
“我要你以景如純的身份過一輩子，如果我要拿她的心，那她一定會消失，一個大活人消失了一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你懂的。”
景瑟搖頭，“我不懂。”
雖然她和景如純向來不對盤，但不會以這樣的方式報複景如純，她可以看着霍亦斯對景如純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但她做不到助纣為虐。
“她搶了你男朋友，你難道不恨她嗎？你不想她去死？”霍亦斯說到最後，眼睛泛着嗜血的紅。
景瑟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緩緩吐出來。
“我恨景如純的事情多了去了，豈止只是搶了男朋友。但是霍少，現在的你更讓人感覺可怕，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另一個女人去死，你把生死說的那麽輕松，不覺得自己是惡魔嗎？”
霍亦斯的神色越發的陰鸷。
景瑟覺得心口很悶，輕聲道：“霍亦斯，生死有命，葉依依是先天性的心髒病，她的命輪轉到哪就該是哪兒，你不能違背天道強行給她續命。”
“都是因為你。”霍亦斯毫不猶豫的開口。
景瑟心髒緊了緊。
霍亦斯擡起腳步，一步步逼近了景瑟。
他渾身散發着駭人戾氣，捏緊了景瑟的下巴，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你把她撞成了植物人，她還可以每天鍛煉身體，好好的調養，還能有十幾年可活。”
“可是，你把她撞的不省人事，只能靜靜的等死！”說到最後，他毫不掩飾對景瑟的恨意。
景瑟無奈的閉了閉雙眼，“霍亦斯……”
“如果你的心髒和她匹配，我一定會把你的摘了，給她放上去。”霍亦斯再次開口，音色冰涼。
這一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戳進了景瑟的心髒。
景瑟說不出心口是什麽感覺，好像六年前知道楊沐風背叛她時，都沒有這麽痛，好像活生生被人剝開，又被機器絞了一遍。
“霍亦斯，我不想跟你談任何關于葉依依的事情，你想對景如純如何我也不會插手，但你別想拉我摻和進去。”她音線顫抖。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聲音會發顫，總之心裏難受的慌。
霍亦斯捏着她下巴的手漸漸縮緊，眼中恨意不減。
景瑟硬扯出一抹淺笑，繼續道：“我現在……聽你的話，贖罪，努力贖罪。”
“贖完罪，或者葉依依醒了，你放我走，事情就結束了。”
霍亦斯手上的力道忽然又重了。
“你以為走就那麽容易？就算我拿到了景如純的心髒，也不一定能移植成功。到時候我的依依還是回不來，憑什麽你可以跟周景年或者其他男人雙宿雙飛，我要孤獨終老？”他語氣陰沉。
景瑟錯愕的看着他，“那你要怎麽樣？把我變成和葉依依一樣嗎？”
“可以試試。”霍亦斯說的毫不猶豫，冷血的勾起唇角，“這樣，葉依依也不孤單了。”
一剎那，景瑟覺得霍亦斯是魔鬼。
他完全都沒有小時候的樣子了，眼裏只有葉依依，為了葉依依什麽瘋狂的事情都願意做。
“真愛，你們真的是真愛。”景瑟平靜的掰掉霍亦斯捏着她下巴的手。
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心口悶悶的。
景瑟長吸一口氣，把那口沉悶壓到心底，“霍亦斯，你還記得幼兒園的同桌嗎？景萱萱，就看在我們曾同桌一場，放了我行嗎？”
霍亦斯眉目一凜，眸底浮現濃濃的疑惑。
“景萱萱？”
景瑟點頭。
“呵、滿嘴謊言。”霍亦斯冷冷一嗤，起身朝門口走去。
出去的時候，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景瑟，“以後別再用類似的招數跟我打舊情牌，我不吃這一套。”
景瑟茫然的看中霍亦斯離開，長嘆了一口氣。
忘了，他忘得一幹二淨。
景瑟一大早的心情被破壞的徹徹底底的，心不在焉的洗了個澡，換上了霍亦斯帶來的衣服，慢悠悠的下了樓。
樓下，景如純正跟霍亦斯撒嬌。
“亦斯哥哥，你就讓我跟你去醫院好不好？”景如純站在霍亦斯身邊，小臉上滿是委屈。
霍亦斯一句話沒說，催了下張航，“看看她怎麽還沒下來？”
“我下來了。”
景瑟扶着樓梯手一點點下樓，精神狀态很不好。
本來起床的時候好好的，結果被霍亦斯一攪和，感覺活着好累，就連呼吸都很累。
景瑟在樓梯上緩緩走下，高跟鞋和木頭相碰，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景瑟的長相本來就屬于張揚類型，從小又心強自力，一眼看過去給人一種想臣服的感覺，大紅色的衣服很适合她的氣場，完全女王風範。
景如純看到景瑟的裝扮，驚訝張唇。
那個風衣是某品牌最新款，就連她都沒有買到，為什麽景瑟會有？
相比較景如純的滿心計較，景瑟一點和她比較的心思都沒有，焉巴巴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下樓後往張航身邊一站，長長的嘆了口氣。
霍亦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随即便擡腳朝外走去。
“走吧。”張航扯了扯景瑟的衣袖。
景瑟無奈的嘆了口氣，霍亦斯不就是去看個病，興師動衆的還以為是上戰場呢，家大業大了不起啊……
張航見景瑟無精打采的，失笑小聲道：“你看你，開心點成嗎？有些人想跟着總裁去還去不了呢！”
說着，張航示意景瑟往後看。
景如純還站在客廳的門口，恨恨咬牙，不甘心的瞧着景瑟。
景瑟不悅的将目光從景如純身上收回，撇了撇嘴，“我寧願讓她跟着你們總裁去，我真的好累……”
從聽了霍亦斯那一句‘把你的心髒挖了給葉依依’後，她的精神就提不起來了。
“你們在說什麽？”走在前頭的霍亦斯頓住腳步，不悅的看向張航。
張航立即搖頭。
景瑟将視線扭到了別處，眼不見心不煩。
張航開車，霍亦斯坐在後邊，而景瑟坐在了副駕駛。
一路上，景瑟都提心吊膽。
她總感覺霍亦斯在後邊盯着她看，就好像一個野獸鎖定了食物，無數的寒意從她背後傳來，驚的她整個後背都是冷汗。
景瑟真的慶幸自己的心髒和葉依依的不匹配，不然這會兒怕是一具無心屍體了。
到了醫院之後，景瑟逃命似的下了車。
景瑟下車之後掏出手機，正想給周景年打電話，忽然霍亦斯把她的手機奪走，直接朝醫院裏走去。
“喂，你……”
“好了。”停好車的張航走來，同情的拍了拍景瑟的肩膀，“走吧，別想跟總裁講道理，跟他講道理還不如跟一個女人講道理。”
景瑟無語的抽了抽唇角，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本來沒有聯系周景年，但在心理科一層樓，景瑟還是碰上了周景年。
景瑟不解，“你不是婦科醫生嗎？來心理科幹什麽？”
“有個産婦得了産前抑郁，還有幾天就到預産期了，卻多次有自殺的傾向，産婦家屬決定給産婦做心理輔導，我是過來給心理醫生送資料的。”周景年見景瑟和霍亦斯一起來的，也很驚訝，“怎麽回事？”
“喏，跟着老板來的。”景瑟無力的瞥了眼前邊的霍亦斯。
周景年的眸底深了深，意味深長的看了霍亦斯一眼。
霍亦斯本就不喜周景年，景瑟還跟周景年說話，不悅斥道：“說夠了沒有？說夠了跟上來！”
偏執症患者不是好惹的，景瑟匆匆跟周景年告別，跟上霍亦斯的步伐。
景瑟還沒走近霍亦斯，霍亦斯撈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到了身邊，“認清楚你的身份，別在我面前勾三搭四的。”
景瑟無語的抽了抽唇角。
“我知道我的身份很特殊，是給你未婚妻贖罪的罪人，但好像你還管不到我的交友自由。”景瑟撇撇嘴。
霍亦斯一噎，“你……”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讓你跟其他人說話，你就不能說！”他很是有道理，說話的底氣十分足。
景瑟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行，我不跟你争這個，你是病號，治病要緊。”景瑟保證，這回說的話絕對是有其他意思的！
霍亦斯被氣的胸膛不斷起伏。
他丢開景瑟的胳膊，進了心理專家的診室。
景瑟聳聳肩，和張航一起跟了上去。
心理醫生是個三十多歲的女醫生，端莊大氣，有很多年的經驗，也是一直開導霍亦斯的人，聽說霍亦斯也很聽她的建議，在霍亦斯心中她和張航有的一拼了。
以往霍亦斯前來，都是帶着張航一個人來的，突然多了個景瑟，讓楊央很意外。
楊央請霍亦斯坐下，讓助手給三人倒了杯水。
“近來情況怎麽樣？”她聲音溫婉。
霍亦斯很平淡，“還好。”
“你上一周沒來，是發生什麽事耽擱了，還是情況很穩定，覺得沒有來的必要了？”
霍亦斯陷入了深思，好似在回憶。
在他心裏一直有個疑惑，景瑟被他重新抓回珠江帝苑的那天，他半夜胃疼去客廳倒水吃藥，後來就在沙發上睡着了，張航在他身上發現了帶有麻醉劑的針管，但他的記憶停留在撲向景瑟。
霍亦斯側眸看了眼身後的景瑟和張航，壓低聲音小聲問：“楊醫生，我想問一下，狂躁症犯病時會有什麽并發症？”
楊央愕然，“并發症？”
霍亦斯點頭。
“霍少，您的問題越來越多了……”楊央見他壓低聲音，也跟着壓低了聲音，“說說症狀？”
“就是……”他有些難以啓齒，猶豫了好久，才小聲道：“就是……見到女人就想撲上去。”
楊央怔住了。
霍亦斯并不是在開玩笑，六年前喝醉了，因為葉依依的事情，他受刺激一時承受不住，犯病時撲倒了景如純。
前不久，他又撲向了景瑟。
還好有人把景瑟救走了，不然他又會做一件對不起葉依依的事，到時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看着霍亦斯認真的神情，楊央扯了扯唇角，默默看向了霍亦斯身後的張航和景瑟。
“撲倒對象是同一個人嗎？”她問。
霍亦斯淡漠答：“不是。”
楊央錯愕了下，否定了心中的答案。
“如果是同一個人，我只能說你潛意識裏喜歡那個人，但你說不是同一個人，這确實有點問題。我……”楊央猶豫了下，恢複了正常音量，“我推薦你去做個內分泌檢查，可能是禁欲太久。”
霍亦斯的臉瞬然一黑。
“噗嗤……”景瑟和張航都忍不住一笑。
“內分泌檢查？”景瑟頂着霍亦斯吃人的眼神，實在憋不住笑聲了，冒死問道：“男的也有內分泌嗎？”
“男人當然有內分泌。”
楊央淺笑。
“凡是人體都有內分泌，分泌各種激素和神經系統一起調解人體的代謝和生理功能。正常情況下各種激素是保持平衡的，如果因為某種原因使這種平衡打破了，也就是某種激素過多或過少，這就造成了內分泌失調，會引起相應的臨床反應。比如……霍少現在的性欲過盛。”
景瑟猛地一噎，愣住。
霍亦斯性欲過盛？！
楊央笑容溫婉，上下打量了景瑟一眼，別有深意的問：“這位小姐是霍少的新助理？”
景瑟回神，連忙搖頭，“不是。”
“不是助理？那是女朋友？”
“更不是。”景瑟才不想跟霍亦斯扯上關系。
然而，她的否認落下之後，楊央看着景瑟的眼神瞬間變了。
“既不是助理也不是女朋友，卻陪霍少來這裏問這種問題…難不成是霍少的床伴？用來解決狂躁症‘并發’的生理需求的？”楊央問的十分露骨。
景瑟猛地瞪大了雙眼。
“你說什麽呢？”
什麽叫床伴？什麽叫解決狂躁症并發的生理需求的？霍亦斯究竟問了什麽問題？！
“我告訴你，我不是他的助理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床伴，我是把她未婚妻撞成植物人的罪人，讓他病情一直得不到好轉的兇手，我有義務陪他來讓他恢複正常，這個身份可以嗎？”景瑟一時激動，站起了身。
楊央是個很會觀察微表情的人，見景瑟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問錯了。
“抱歉，誤會了。”她輕聲應下。
張航扯了扯景瑟的衣袖，讓她注意霍亦斯的神色。
霍亦斯的神情已經黑的不能再黑，眸底彙聚着狂風暴雨，好像景瑟跟他有彌天之恨。
他又怎麽了？
景瑟茫然的看向張航，小聲的不解問：“我這回可沒說他的壞話，他臉怎麽黑成這樣？”
張航連忙讓她坐下，別再說了。
楊央将景瑟和張航的互動收入眼底，聽見景瑟的話後，唇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這位小姐不喜歡霍少？”
“他是人民幣嗎？”景瑟脫口而出。
楊央微怔一下，飽含深意的笑了。
“行，這個話題就此終結，我先給霍少開個檢查單。”楊央說着，在電腦裏給霍亦斯開了檢查類目，打出來單據後遞給了霍亦斯。
霍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