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十九節星星與凡塵

第二天，明華再來，陽曦便不在了醫院。問了嘉兒，嘉兒說，她去美國看父親去了。過兩天回來。

周末明華與明烨、嘉兒在明若潔那聚餐。林漠來電話，約嘉兒看電影。嘉兒便先走了。明華與明烨回到高中時代的籃球場。

打了一圈後，兩人都倒在了地上。明烨向明華說起，高中時代與麥琪純潔的暗戀時光。明烨感慨地說，那時候自己知道麥琪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麥琪，但是就是沒有開得了口。後來，大學裏，雖說雙方都表白，但是聚少離多。而現在，她早已心有所屬，自己卻葷然不知。

明華不知道怎麽安慰，一下子又想到自己喜歡的陽曦，想到這個時而對自己熱烈，時而又是冷冰的女人。

後來說到嘉兒與林漠，明華知道子林漠這小子在追嘉兒，心裏順了好大一口氣，暢快了許多。

三天後，陽曦約了明華在天臺見。明華心花怒放。

到了天臺，陽曦将懷表交與明華。明華木然在那兒。

“這不是我當年掉了的那塊。謝謝你。我現在把它還你。”陽曦說道。

“什麽不是你當年掉了的？這确實是三年前我從你那拿了的。我以為是我自己的。”明華說，“我把她送給你。”

“不是我想要的，你送我也是沒有價值！”陽曦說的明确又決然，“我說的當年，不是三年前，是十年前。十年前，我被綁架，我讓英華把表帶回去給我爸爸。那塊表是外公在英國時留學買的。我媽媽過世時，将這塊表給了我。後來，英華為了救我，将我推向父親，自己卻陷入爆炸時的一片火海。從此後，英華再也沒有迅息。警方也将他列入失蹤人員。已經過去十年了。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吧。警方也早已宣告死亡。”

陽曦說到這裏，有些哽咽。“三年前，我在英國的一家博物館，遇上我的前男友，他身上帶着這塊表。它長的很像我以前的那塊。我本來打算将懷表拿去給我爸爸，問問是不是當年我的那塊。但是卻在公交車上，被你盜了去。因為那塊表上有我爸爸的親筆印記。我那時還小，印象不是太準。而且給我表的人，是我前男友，與英華應該毫無關系。我想如果這是我的那塊，那麽英華可能還活着。或者，至少，我能繼續尋找他的迅息。這塊表在港城不多見，但在英國，卻是很多中産階級家裏都有的古董。我爸爸鑒定後，說不是英華的那塊。”

“馮英華就是馮英倫的弟弟？”明華問。

“是。是我最親的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給了我一次生命的人，是我愛的人。”陽曦點了點頭說。

“但是已經這麽多年，如果他活着應該早來找你了。也許他早已不在人世。這是過去痛苦的回憶，你應該早忘卻這些。”明華說。

“我不可能會忘記。”陽曦說，“你知道嗎，我并不喜歡警察。我覺得警察是間接害死英華兇手。我爸爸本來答應了綁匪的要求，已經快交換回人質。但是警察先開了槍，其他的幫匪都慌了起來。英華為了救我，腿上中了槍，又被他們綁過去。關鍵的時刻，究竟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都不知道。而警察是最會放冷槍的人。敵人的子彈能躲過，但是警察的冷槍防不勝防。就像那天，有警察對我開槍一樣，是譚海替我擋了那槍。我永遠虧欠葉玲和青兒。”

“警方中确實是有很多不同的利益集團，有時，警察手中的槍成為了他們利用的工具，但是也有很多正義之士。相信我，陽曦。”明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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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可能。”陽曦終于回應了明華的情感。

明華神情有些沮喪，“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了？在追捕的時候，我們不是像現在這樣？”

“那時候，我陷入一個很危險的環境，想在你這裏找尋安全感。所以才，才那樣。我抱歉。”陽曦解釋說。

“那之前呢？之前你和你導師說，我是你男朋友。也是假的？”明華質問。

“我跟導師撒了個謊，是因為不想看見你辛苦了這麽久的成績，就這樣浪費，太可惜。對不起。”陽曦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從頭到尾，你都是在幫我。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明華說着，坐在了天臺石凳上，像只洩氣的球。

“你當我們只是一時激情吧。我們真的不可能的。”陽曦道。

“我答應過會保護你一輩子。從那次你給我動手術起，我就暗暗喜歡上了你。從前，我只想找尋自己失憶的過去，但自從喜歡上了你之後，我覺得你是我的将來。我愛你。”明華說道。

“你可能誤解了。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逃避你。你看見天上的星星了嗎？”陽曦眼望星空，變了神色。

“當然看見。這又怎樣？”明華問。

“我跟你，就像這天上的星星和天臺上的凡塵。我是葉名臣的女兒，我的祖父曾手握港城的財政大權，我的曾祖父是港城特首。我出生，便是被所有人捧為公主。與我結交的，也都是富賈名流。而你，你只是個普通的警察。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更沒有財富和權力。連自己的過去都沒有的人。你根本入不了我父親的眼。我也當你，只是一顆流星，轉瞬即逝。星星與凡塵，不可能走到一起。”陽曦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天臺。

明華一個人蹲座在原地，被陽曦的話徹底地傷了自尊。

星星與凡塵？我只是個平凡的塵埃，卻妄圖去追求這明亮又炫目的星星，真的是自己太愚蠢了，太不自量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