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鎮
這麽一想,我倒也是釋然了,當即走過去打量那個豎立在龍眼上的石碑——這石碑就葬在龍眼裏面,如今,被錢教授着人清理了大半出來。
我用手指度量了一下石碑的厚度,大概有着半米來厚,寬度用目測有四米以上,至于高度,我卻是分辨不出來,因為石碑的地基,還埋在泥沙下面,具體有多高,要等到考古工作人員全部發掘出來才知道。
我用手摸了摸石碑的材質,暗嘆不已,這石料明顯不像是附近的産物,古代沒有起重機,單單靠着人力,是怎麽把這巨大的石碑運到黃河岸上的?又是如何把它豎立在這裏的?其作用又是什麽?
而在石碑的兩面,都有着先秦鳥篆,正面是兩個大字,後面卻是密密麻麻的鳥篆銘文,由于泡在泥沙裏面年代久遠,風化現象嚴重,已經不可辨別。
倒是正面的兩個字,我認了出來——永鎮?
大概是看到我打量石碑上的文字,錢教授晃了過來,遞了一支煙給我——
我也沒有推辭,結果煙來,摸出打火機點燃,順便給錢教授也點上了,順着石碑看上去,石碑下面的地基,已經被清理出來一部分,從上往下看,那些青色的磚塊上,有着黃沙污泥,但依然不減當年的厚重。
地基本身應該是埋在水中的,如今天氣大旱,黃河水位急劇下降,這個水塘才顯露出來,石碑的一部分也露了出來,經過幾天的清理,水塘下面的淤泥黃沙,也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但是,石碑的地基,卻依然沒有挖出來。
如今,助手小何正帶着兩個人,順着石碑往下挖掘,想要把石碑的地基先挖出來。說實話,我心中有些奇怪,這石碑下面有古墓應該不錯,但問題是——就算原本這地方不是黃河眼,但地勢偏低,自然也就潮濕得緊,實在不太合适墓葬,雖然此地風水絕佳,但墓室主人葬入此地,還是免不了受水澇影響,免不了壽身受損,實在不是明智者所為。
也許,當年的地勢并不在地下?我一邊想着,一邊再次打量四周的地形,如果當年的地勢不在地下,此地又形不成黃河龍眼,自然談不上風水佳地。
“急着把你找來,就是想讓你給看看這石碑上的字!”錢教授用力的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神色慎重,緩緩說道,“小徐,我感覺——這古墓若是出土,那一定是颠覆所有考古界的重大發現。”
“我不認識這石碑上的字!”我給錢教授潑了一桶冷水。
“小徐,你別逗我!”錢教授一聽,頓時就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你不認識,還有誰認識啊?”
“那兩個大字是永鎮,小字——你如果能夠全部複原出來,我還可以試試,現在……”我無奈的攤攤手,我知道錢教授火燒火燎的讓人把我從魔都挖過來,就是為着讓我給他認這個字,然後才可以辨別這古墓的來歷,确認墓主的身份問題。
錢教授本身也是國內有數的考古學家,知識面肯定很是淵博,能夠讓他疑惑不解的,那就證明這個古墓本身就有着古怪。
“教授!錢教授!快過來,有發現!”助手小何站在水塘下面,扯着嗓子大聲嚷嚷。
“來了來了!”錢教授丢下我,快步向着水塘下面跑去。
我也尾随着跟着下去,胡胖子忙着跟在我身邊,只有那個向導姜老頭,依然蹲在水塘邊抽着煙,似乎這水塘地下有什麽,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走過去一看,果然,石碑的地基下面,已經有着幾塊青磚被撬開,露出一截黑黢黢的鐵鏈,那鐵鏈比我手臂還要粗,大概是埋在地下久了,早就鏽跡斑斑。
“哪裏來的鐵鏈?”錢教授不解的問道。
“我看看!”胡胖子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就去拉車那鐵鏈。
“小心小心,這可是古物!”錢教授唯恐胡胖子使用蠻力,破壞了這些年代久遠的文物。
但胡胖子根本就沒有聽他的,反而用力的拉扯着鐵鏈,這法子還真是管用,那鐵鏈愣是被他拉扯上來了大概半米左右,然後——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鐵鏈陡然被拉得筆直,胡胖子毫無提防之心,整個人被那鐵鏈拉扯着砰的一聲,就重重的一頭栽在了地上。
小何和丹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臉色卻不好看——剛才那樣的表現,似乎鐵鏈的另外一頭,有着什麽東西大力的拉扯了一下子,才導致胡胖子重心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他媽的,徐老大,這下面有古怪!”胡胖子從地上站起來,扯着鐵鏈看了看,鐵鏈的一頭從石碑上穿過,牢牢的栓在石碑上,而另外一頭,卻一直垂到青磚下面,不知道在下面鎖住了什麽東西?
“怎麽回事?”錢教授和我同時問道。
“剛才下面好像有人,重重的拉了一把鐵鏈,我……”胡胖子摸摸腦袋,有些尴尬的笑了起來。
“我看看!”我走了過去,伸手便于拉扯鐵鏈,但不料這一次,我居然一點也沒有能夠把鐵鏈拉上來一公分,下面似乎有什麽東西死死卡住了。而剛才胡胖子明明把鐵鏈拉扯上來有半米長。
錢教授很是興奮,不斷的搓着手,繞着石碑徘徊着。我心中卻隐隐感覺不妙,難道說,這下面不是古墓,倒是鎮壓着什麽恐怖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擡頭再次打量那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兩個古文——永鎮,龍飛鳳舞,帶着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縱然千年流逝,依然氣勢磅礴。
甚至,站在這樣的石碑上,我有着一種打着心底升起的壓迫感,壓着人的神經,極端的不舒服。
“這青磚也不知道有多厚!”突然,錢教授的唯一的女助手丹丹盯着地下的青磚,問道。
我看了看這青磚,表面上的一層青磚縫隙內并不沒有澆灌鐵汁,還要挖掘,但下面的絕對不是這麽好挖的。
“來來來,大夥兒加把勁,今天把這青磚給挖開,我們下去好看個究竟!”錢教授大聲吆喝道。
胡胖子紮拉着泥手,在屁股上擦了一把,湊近我笑道:“這老頭站着說話不腰痛!感情就是一資本家,剝削勞工!”
我擡頭看了看天際,殘陽如血,已經沒入在黃河中,只剩下一抹殘紅,撲在渾濁的黃河水上,宛如是血……
“教授,今天恐怕是來不及了,而且,我估計這地基不太好挖!”我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看了看小何和另外兩個小夥子,都是一臉的疲憊,想來是忙活了好幾天了。
考古考古,看着風光,事實上比老農民還要吃力,就是挖墳倒鬥嘛,而且,由于不能破壞,很多事情必須得手工清理,比倒鬥更加吃力。
“不好挖?”錢教授明顯是一個只有理論知識不具備實際的實驗室老教授。
“這青磚很厚!”我一邊說着,一邊用腳在青磚向上跺了兩腳,然後才道,“不是我給你潑冷水,如果你想要挖,就靠着這三個小夥子,只怕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休想挖開。”
“這麽厲害?”錢教授不僅愣然,我看着小何他們三個,也是一臉的不信。
“這地方連挖土機都開不過來!”丹丹是女孩子,跟着累了幾天,手上都磨出水泡來了,聞言,小嘴一嘟,一臉的掃興。
“挖土機開不進來沒關系,我們可以用點別法子!”我嘿嘿的笑道。
“小徐,你有什麽法子就趕緊說,誰都知道你才是行家!”錢教授急道,“你就別逗我老頭子了!”
“我不是讓胖子跟着你過來了,你難道就讓他跟着你騙吃混喝的!”我看着胡胖子笑道。
“老大,你別不厚道!”胡胖子聞言,頓時就跳了起來,嚷道,“這地方鳥不生蛋,烏龜不靠岸,我都餓瘦了好幾斤了,你居然還說風涼話?明明是這老頭死腦筋,不讓我用藥。”
丹丹等着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問道:“用藥?用什麽藥?”
“對症的藥!”我眼見丹丹可愛,當即哈哈一笑,轉身對錢教授道,“用炸藥直接開吧!”
“可這是文物!”錢教授有些遲疑,這些地基啊,這些磚啊,都是好東西啊,炸了豈不可惜?
“文物你個妹的!”胡胖子跳起來,指着錢教授的鼻子罵道,“你看看人家小姑娘的一雙手,你個糟老頭咋忍心的?感情不是你閨女?就這幾塊破磚頭,文什麽啊?”
錢教授狼狽不堪的一連退了好幾步,靠在石碑上,只是看着我。
“炸吧!”我笑了笑,看樣子,這幾日胡胖子沒有少罵錢教授,我忍不住又看了看丹丹,挺漂亮水靈的一個女孩子,年齡大概在二十開外,難怪胡胖子一心回護,“如今是黃河大旱,這地方才露了出來,天知道這老天爺什麽時候下個雨,等着水淹上來,你再要發掘,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我說的是實話,水底發掘也不是不行,但工作量就更加大了,而且,一旦進水,文物更加難以保證安全。
誰都知道,那些數百年以上的東西,有些看着好好的,但實際上已經腐朽,一捧就碎,受潮後就更加難說了。
錢教授也被罵的冒火了,當即就跺腳叫道:“成成成,就照你說的,用藥,用對症的藥!真是的,我老頭子考個古,我容易嘛我?丹丹就算不是我閨女,也和我閨女差不多了,難道我不知道心痛,用得着你做好人?”
我聞言忍不住想要笑,錢教授确實是有名的考古學家,但問題就是,這老頭一輩子都沒有參與過發掘古墓,就算偶然參與,也都是古墓已經發掘出來,他只是做後期的鑒定工作。
這次,黃河鬼灘驚現上古石碑,有關部門很是重視,錢教授自動請纓,争取到了這次的考古工作。
小何是他的助手,卻參與過幾次古墓的發掘工作,錢教授和我父親交情很厚,知道我也曾經參與過一些古墓的發掘,因此臨走前想要我一起過來,偏偏我有事走不開,就推薦胡胖子陪着他走一遭。
胡胖子早年當過兵,是專門做爆破工作的,加上身材魁梧,力大無窮,最是合适做體力活了,以前跟在我身邊,力氣活兒不用我操一點的心。
而原本興致勃勃的錢教授,在黃河鬼灘忙活了好幾天,受了不少胡胖子的怨氣,這才挖到個地基,眼看想要挖開地基,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天,老頭子自然也掃興得緊。
“老大,我沒帶多少藥,你瞧瞧這地轉!”胡胖子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地上敲敲打打,“我擔心如果藥力不夠猛,怕是開不了啊?”
“我看看!”我一邊說着,一邊蹲在地上,開始在地磚上敲打了一陣子。
錢教授又給我遞了一支煙,我擺擺手,示意他等下再說,在地上敲打了一陣子,我基本上可以判定,這地磚最薄弱的地方,應該就是距離石碑大概兩米半的樣子。
這個距離,再次讓我有些疑惑起來,我自然知道,像這樣的古墓,自然是規模龐大,從上面打通隧道下去,肯定不能直接達到墓室,絕對有着甬道等等。
只是這甬道,似乎也太過寬大了一些?或者說,這甬道并非從石碑地基開始?
“這裏!”我用腳跺了跺,招呼過胡胖子來。
“老大,你确定?”胡胖子忙着問道。
“你老大我什麽時候失過手?”我從錢教授手裏接過香煙,招呼小何和丹丹等人,“大家都散開,讓胖子幹活!”
“散開散開,看胖爺我的!”胖子一下子來了興致,連喉嚨都響亮了很多。
我爬到水塘上面,看着姜老頭還在抽煙,當即摸出一包“中華”來,直接整包遞了過去。姜老頭一愣,接過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支,我忙着用打火機給他點上了。
“向老伯打聽個事情!”我看着姜老頭道。
“小夥子有事只管問,不用客氣!”姜老頭說着,把手中剩餘的煙還給我,我發現,他的右手背上,有着一道猙獰的傷疤——我猜測,這傷疤大概是姜老頭在做農活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鄉野地方,沒有太好的醫療設備,于是就導致了這傷疤愈合得并不算太好,醜陋猙獰。
“老伯一直住在這裏?”我問道。
姜老頭用頭的吸了口煙,吐出煙霧,然後點了一下頭,在暮色沉沉中,老人的一張臉上都是層層點點的皺紋,幹枯暗黃……
姜老頭只是點了一下子頭,不知道為什麽,透過煙霧和暮色,還昏暗中,老人的目光宛如是狼眼一樣,竟然會發光,看的人心裏發寒。
“這黃土村,以前可有一戶姓徐的人家?”我問道,我還是想要驗證一下,當初姥爺他們是不是盜的就是這個墓?
“徐?”姜老頭想了想,搖頭道,“沒聽說過。”
“老人家在想想,大概在解放前!”我忙着又道。
“這個倒是有!”姜老頭這次連着一絲的遲疑都沒有,點頭道,“我曾經聽得我爺爺說起過,這黃土村原本有個徐老漢,不知道為什麽得罪了黃河河神,變成了怪物,後來屍體就飄在這黃河上——喏,就是這裏!”
姜老頭一邊說着,一邊來着我向上走了幾步,指着不遠處的河灘道:“當時屍體漂了上來,村子裏面的人都過來看,只是——那已經不像個人了!”
“不像人,那還會像什麽?”錢教授也是好奇,湊過來問道。
“怪物!”姜老頭道,“我也沒有親眼所見,只是聽得人講,說是腦袋後面又長了一個腦袋,全身上下,都是腐爛的黑色鱗片,要不是身上還穿着那件破衣服,村子裏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我心裏打了個突兒,背脊上沒來由的冒起一股子寒意,腦袋上游長了一個腦袋,豈不就是姥姥說的,腦袋後面有東西?還有那黑色鱗片,也和姥姥說的一樣?如此說來,那個徐老漢,真是我姥爺了?
而且,姥姥的那個故事的真實性,從姜老頭的口中,已經再次得到證實。
“那後來怎麽着了?”我急問道。
“徐老漢的屍體,村子裏的老人說是不吉利,怕是撞了邪,或者就是觸怒了河神,那一天——黃河也是大旱。”姜老頭一邊說着,一邊又看了看我們。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他看向我們的眼神,透着一股怪異的味道。
“後來,村子裏面的老人商議了一下子,就把他的屍體在大太陽下面燒掉了,他女人當天晚上就離開了黃土村,許是死了,或者就是逃荒到別的地方去了。”姜老頭說着,又看了看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這老頭老看我做什麽啊?
“小徐,你問這個做什麽啊?”錢教授突然問道,“啊?小徐啊,你也姓徐,難道——”
“你盡着胡扯什麽啊?”我白了錢教授一樣。
錢教授打了個哈哈,正欲說話,偏生這個時候,我們耳畔傳來轟隆大響,一瞬間,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我忙着掩着耳朵,退後了好幾步,這才看過去。果然,胖子那家夥在點燃炸藥,居然沒有招呼我們一聲,然後,他自己這個時候,正捂着耳朵,跺腳看着我們笑個不住。這該死的家夥,看樣子是誠心吓唬我們。
姜老頭也被突如其來的爆破聲吓了一跳,但他僅僅只是退後了一步而已,等着一切平靜下來,我們定睛看下去,果然,水塘下面的地磚上,已經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大洞,足足有着一人多寬。
“成了,老大,快過來看看!”胡胖子首先跳下水塘,然後,站在洞口招呼我道。
“呃……”不知道為什麽,就在洞口打開的瞬間,大概我是被突如其來的爆破聲吓了一下子,這一顆心就沒來由的跳了起來。
而姜老頭也像是受了驚吓,真個人都不禁簌簌發抖,我輕輕的嘆了口氣,伸手扶着他道:“老人家,沒事的!”
“哎——人老了!”姜老頭一邊說着,一邊向口袋裏面摸索。
我忙着掏出煙來,遞了一支給他,他接了,無奈手指抖得更加厲害,甚至我用打火機給他點火,他接連兩次,都沒有能夠點上,最後,還是我握住他的手,他才能夠點上了火。
我看着姜老頭哆哆嗦嗦的抽着煙,問道:“要不要一起下去看看?”
“不……不用了……”姜老頭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嗯,那好吧!”我沖着他點點頭,順着水塘挖出來的階梯,一步步的走下去。
至于錢教授和小何等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沖了下去,甚至錢教授速度太猛,還在地上摔了一郊,滾了滿身的泥沙。
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急沖沖的沖到洞口,探頭向裏面看着。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天際,僅僅剩下一抹宛如的幹涸的血液一般的紅色——深秋的夜,來的總是比較早。
我湊到洞口,張頭向裏面看去,洞口黑黝黝的,什麽也看不清楚。我的呼吸聲被吸進黑洞中,然後又被無限制的放大,呵呵呵——
從洞口反傳上來的沉重喘息聲,壓的我心髒都有些難受。洞口下面,是無限黑暗,一片死寂,似乎一切生的希望,都在下面隔絕。
一陣冷風吹過,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手電筒!手電筒!”錢教授大聲叫道。
丹丹手忙腳亂的翻出手電筒,擰亮,遞了過去——一道蒼白色的光柱,投入黑暗中。
就在那慘白色的光柱投入洞口的瞬間,我恍惚看到一個黑影,嗖是一下子,蹿了開去,迅速的沒入黑暗中。我在低頭向下面仔細看去,卻又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看花眼了?我心中疑惑着,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麽?總不可能是人?難道說,是鬼?或者,就是活動在古墓中的邪惡動物?
洞中似乎是一條甬道,什麽都看不見,黑暗——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和一片死寂,一股隐晦的恐慌,慢慢的敲擊着我的心髒,一下子一下子……
“這應該就是甬道了!”錢教授擡頭看着我,問道。
“嗯!”我不置可否的答應了一聲,總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真是奇怪,我今年才二十五歲,平日裏注意鍛煉,身強體壯,并沒有任何的疾病,怎麽今天老感覺不對勁?難道連日趕路累着了?
“誰下去先探探底?”錢教授叫道。
“教授,我去!”小何自動請纓,這小夥子臉上露出一股極端的興奮之色,也不知道是連日幹體力活還是怎麽了,我總感覺,他臉上有着一抹不正常的紅。
“這天都黑了,要不,明天吧!”丹丹是女孩子,終究膽小,害怕的向着我這邊靠了靠。
“嘿……”胡胖子在女孩子面前,總是不忘賣弄,大聲笑道,“小姑娘,就要天黑了才好。”
我狠狠的瞪了胡胖子一眼,但胡胖子只是咧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