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寂靜的地方,無非是宇宙,這個巨大的空間。那些五彩斑斓的天體,每天都在這裏,按照自己的軌跡行走,它們發出的柔和光亮,點綴着這片永遠也抹不去的濃濃黑暗,成為永生不老的寶石。
這裏本就沒有疾病,是一片死一般靜谧的地帶,無聲無息,一直美麗的存在下去。但自從這沉靜的空間裏出現了垃圾,大量垃圾像屍體一樣漂浮着,毫無目的地游走,不知不覺的到了某一日,被一個叫黑洞的天體所吞噬。
黑洞吞噬了太多的垃圾,漸漸地,這些垃圾滋生了能引起疾病的病毒——它不需要氧氣,是一個能像天體那樣長久存活下來的生命體。它沒有頭,沒有五官,沒有四肢,渾身滾圓滾圓,是個球形,黑乎乎的球體表面,隐隐約約可以看到體內有火光一閃一閃,閃爍的頻率等同于心髒的跳動速度。
它沒有名字,只有一個最普通的名稱,叫做瘟王,瘟疫之王。
宇宙裏,哪裏有生命,并且生命最多,它就去哪裏,所以,它出世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飛行,去了地球,因為它出生的意義在于破壞星球上的一切生命,破壞生命依賴的環境。
它沖破了大氣層,帶着一身火花俯沖地面,墜落在了雅裏——雪域高原的屋脊,但卻沒有撞擊地面,而是繞山繼續飛行,慢慢地,突然間消失在了古魯王國的夜色裏。
它沒有辱沒自己的名稱,在那幾年之後,這個王國領域內的環境漸漸惡化,從而使這個鼎盛的王國突然間在歷史上消失,只留下了荒蕪的城堡,以及埋藏在地底下的寶藏。
後世瞻仰這個王國曾經美麗的傳說,更對地下的寶藏感興趣。在此後五百年裏,先後斷斷續續有尋寶者因為古魯王國的傳說,而來到這片花木不生、死氣沉沉的土地,來到這座荒蕪的城堡,挖掘他們的貪欲。
不過,他們都徒勞而返了,這裏除了很久很久以前留下來的雕刻和美麗的佛像壁畫,什麽金銀財寶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的生命。
這些尋寶者在平安的回家以後,在後來的幾個月,幾年之後,莫名其妙的大病了一場,最後莫名其妙地自砂,沒有人能活下來。
也因為這樣恐怖的事情發生,再後來,沒有人再敢踏上這片土地尋寶。
時間,來到了二零零零年。
有一個叫胡紮什的年輕人,原本是一個普通的司機,開車往返在旅游路線上,一直靠載着外地游客進景區而賺來的幾張鈔票養家。
這份工作很辛苦,不足以讓一家六口過上富裕的生活,胡紮什在這樣的工作上漸漸地出現了疲乏,覺得很吃力。
他心裏盤算着,要找出一個能迅速賺錢,又不會犯法的途徑。
一天中午,他在一家小餐館裏吃面,意外的聽到了背後一個小聲的談話。兩個男子,低聲談說着古魯王國遺址的事情,包括地底下的神秘寶藏的傳說,以及那些恐怖的事情。
寶藏,這兩個字一下子讓他胡紮什敏敢起來,盡管聽說尋寶之路很危險,也可能會和其他人一樣遇上恐怖的事,但他胡紮什想到家裏的父母在等着養老的錢,兩個孩子在等着讀書的費用,自己的妻子也在盼着幸福的生活,突然間就不害怕了。
吃完了這碗面,載了一趟游客進景區,第二天,他休息了,三天以後,他這個莽漢把鐵鏟、鐵鋤……等等挖掘的工具都準備好了,一個人開車進了古魯王國遺址的境內。
那裏靜悄悄的,寸草不生,鳥不生蛋,腳下的土地被烈日烤得熱乎乎,十分幹涸。胡紮什扛着工具,大膽地爬上山,一個人進入荒蕪死寂的城堡。
偌大的城堡裏,昏暗一片,冷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胡紮什在日下行走時覺得很熱,進到這裏來以後,又覺得身上陣陣秋涼,涼得他斷斷續續打了個噴嚏。
“這裏是個什麽鬼地方……”他擦了擦鼻子,不由抱怨喃喃,很快,又反應過來,補上一句自言自語:“我剛才在說什麽?這裏本來就是個鬼地方啊!”
他擡起頭,望了望殿宇高高的天花板,又東張西望了一遍,滿腦子都是‘寶藏在哪裏’、‘哪裏會藏着寶藏’。
這裏的岔路很多,宮殿、房子滿目皆是,一座接着一座的高矮不均的泥牆石牆屹立百年,像一個玄秘的迷宮。胡紮什在其中亂走,嘗試嗅着寶藏的氣息。
他的身影緩緩從石壁上陳舊的度母畫像前經過,手電筒小小的燈光照在上面,他只是瞥了一眼白度母,就又往前走,沒有停步瞻仰,因為他停留在這裏的時間并不多。
寶藏在哪裏?寶藏在哪裏?他心急如焚,抛開了一切,在覺得可能會有寶藏的地方,朝手心吹了一口氣,搓了搓雙手,舉起鏟子,一陣亂挖。
這一天,他一共挖了五個地方,都沒有收獲。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晚上一旦來臨,這裏就會變得更冷更恐怖。他害怕遇上那些住在這裏的鬼魂,加上已經筋疲力盡,在斜坡上坐着休息了一會兒,他決定再挖一個地方,挖不到寶藏就回家去。
他往低處走,推開了陳舊的雕刻着繁華圖案的木門,走進昏暗的房子裏,在房子裏的牆角偶然發現了密道,入口被一塊大石頭封住。
他覺得裏面一定有寶藏,就想把大石頭搬開,但石頭十分沉重,他用盡氣力,搬了很久,才把石頭移開,彎腰,用手電筒照了照黑漆漆的洞口,直覺告訴他,裏面很深很危險,他徘徊着猶豫了很久,決定拼一拼,帶着鏟子鑽進去了。
他在裏面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不到盡頭,感覺自己正在往地底下走。
在手電筒設出的圓光的範圍內,他忽然看到前面稍微豁然開朗,用手電筒仔細照了照,發現平坦的空間裏,在地上,立着一個小土堆,頂上壓着一塊陶土做成的圓餅,直徑約五十厘米,餅的正面有玄秘圖案的狠跡。
胡紮什直覺這下面藏着的就是寶藏,立刻又把這塊陶土圓餅移開,握着鐵鏟開始挖掘,把土堆挖開了,繼續往下挖,挖出了一個坑,又跳進坑裏繼續挖,挖着挖着,鏟子碰到了堅硬的東西再也挖不下去。
他開始大喜過望,把鏟子扔到地面,用手去挖,不多久,從泥土中露出了木箱子的蓋子頂兒。
在動力的驅使之下,他奮力地挖,把整個木箱子都挖了出來,搬上了地面。搬的時候,他感覺箱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沉重,覺得裏面的金銀財物一定不多。
箱子沒上鎖,他顧不上滿手泥土,就急着打開箱子。空氣湧進了箱子裏,他暗暗竊喜着,舉着手電筒照了照裏面,一照,不知道該是喜還是該憂。
這麽大的箱子裏,又有一個大藤籃,籃子裏有一件襁褓,是用純金絲織的襁褓!襁褓裏裹着一個剛出世的嬰兒,嬰兒還是活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手電筒的光,開始哇哇啼哭,嬰兒的頸項上還挂着一只純銀鍍金項圈,并且銀墜子鑲着幾顆瑪瑙和一顆大個綠寶石。
胡紮什驚訝中愣了愣,随之口叼手電筒,把嬰兒抱起來,看了看。
他覺得很奇怪,地底下明明沒有空氣,嬰兒被放在箱子裏埋在下面,怎麽還能活下來,而且,是哪個父母這麽狠心,把一個嬰兒關在箱子裏埋在這麽深的地方。
忽然間,有一個聲音響起,打破了他的思考。
“項圈你可以拿走,金絲襁褓你也可以拿走,但是這個嬰兒,你必須要讓他活着,讓他在人間健康長大。”
胡紮什連忙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自己,這裏沒有別人,這個聲音像是憑空而來的一樣。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想起之前在殿宇裏尋找寶藏時遇見的那幾幅佛像,立刻慌亂了。
聲音又響起來:“你快點帶他走,天黑了以後,鬼怪會在城堡裏出沒。”
胡紮什沒有多想,一手抱着這個嬰兒,一手握着手電筒,抛下了箱子和自己的工具,急匆匆地沿着密道往回走,離開了這座荒蕪的城堡,趁黑夜來臨之前,開車趕回了家。
他拿走了純銀鑲寶石項圈,以及那件純金絲襁褓,給嬰兒換上了普通的舊羊毛襁褓。他的妻子堅決不同意家裏又多一個孩子,還是個外來的嬰兒,他也不能把嬰兒扔了,也知道自己的家境負擔不起又一筆養育費,只喂養了一夜,就把嬰兒送去了雅裏的達馬縣裏的一家福利院,離家最近的,也只有這一家福利院。
為了避免誤會,他悄悄地把嬰兒放在了門口,什麽消息也沒有留下就離開了。
嬰兒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因為孤單,不久就哭了起來。
這家福利院一位助養教師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門口有遺棄的嬰兒,就帶進了福利院,由福利院撫養。
由于嬰兒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相關信息,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和出生的時間,院長特別關愛他,給他起名為龍覺。
這個孩子就在福利院裏慢慢長大,而且很聰明,一歲半的時候已經會說巴昌語和漢語,會跑會跳會思考,身高一米,是個三歲孩子的身高。到了六歲,他打架,把院裏一個十三歲的小少年打倒在地。八歲那一年,院裏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給他寫了情書。
直到他十歲,他被送走,被送到雅裏的汀蘭縣,那裏有一個月當村,有一戶人家想要收養他。
福利院的教師帶他下車,帶他與領養父母見面時,他表現得非常膽怯和怕生,不願意靠近他們。他掃了一眼他們陌生的臉龐,卻注意到了他們身後的院門,有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半藏半露地站在門邊。
少年正在看着他,唇角似笑非笑。
他愣了一愣,直覺在告訴他,這是這對夫妻的兒子。
既然家裏早就有了一個兒子,為什麽還要收養自己?他驀然低下頭,覺得很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本想打算過完春節以後貼這篇文
春節以後我一定有空嗎???
這是一篇很emmmmm…的文,希望感興趣的看官能夠捧場!
下了快兩個星期的雨了,好冷啊…
早點放晴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