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三十四) (4)

笑道:“現在,确實應該是小心一點,免得被那些個狗仔們拍到。宴清,你近些日子裏鬧出的事情不少,還須謹慎,最好把這件事情往後拖上一拖。但紙總是包不住火的,若是哪一日被拍到了,也是大大方方承認了好。畢竟兩情相悅,也是阻擋不住的啊。”

顧宴清點頭:“我們也是這麽打算的。”

等到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夜色溫柔。

用過了晚餐之後,顧宴清揉着肚子,趴在了沙發上看電影。

看的是一部老電影,金色卷發的女子臉龐精致,舉手投足,都是濃濃的風情,誘人神往。

看的正精彩之處,江斜川收拾妥當,挨着她坐下,手一擡,就摸到了她的小肚子。

如同被摸了肚皮的貓,顧宴清一驚,下意識地就把他的手推開了。

江斜川不解地看她:“怎麽了?”

顧宴清笑得讪讪:“不怎麽。”

說話間,她把衣服下擺往下拉了一拉,企圖掩蓋住自己的那一簇剛剛長出來的肉。

這樣的小動作怎麽會逃得過江斜川的眼睛,很快明白她在隐藏着什麽,江斜川拉過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戳了戳她軟軟的肚子:“長肉了?”

顧宴清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

這事真不能怪她!都是江斜川做的好事,一天到晚好吃的做個不停,有時候還會做夜宵……饒是她個吃不胖的體質,現在腰也靜悄悄地長了肉——連她一開始特別滿意的馬甲線也不見了!

顧宴清苦着臉,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以後晚上不吃夜宵了!”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以後多做些素菜,清淡點的那種。我要減肥。”

江斜川笑着又摸了一把:“根本看不出來啊,別擔心,況且這次拍的又是古裝劇,不需要刻意節食減肥的……現在手感多好啊,軟綿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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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的手就不規矩起來,假裝不經意地掀開她的上衣下擺,面上卻是一本正經:“來,讓我用手量量長了多少的肉。”

顧宴清面紅耳赤,臉上發熱,她肚子涼涼的,江斜川的手卻是燙的,似乎帶着火焰般,接觸過的地方都燃起了小火苗,騰騰騰地燒了起來。

忽聽得一聲女人的嬌吟聲,似是痛苦又似歡愉,聽得人心裏癢癢的。

顧宴清吓一跳,連忙撇清關系:“不是我!”

當然不是她,是從屏幕上傳出來的。

在兩人膩歪的這一會子,電影上的劇情悄悄地變成了大尺度的少兒不宜。金發女子衣衫半褪,媚眼如絲,露着勾人的大白腿。

性感的紅唇微啓,又是一聲噬魂入骨的嬌喘聲。

耳畔,江斜川的呼吸聲重了幾分,手也更燙了,肌膚相觸除,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顧宴清也算是讀過一些避火圖,受過基本啓蒙的人了,當下心道大事不妙,腦海中警報大響。

她掙紮着從他身體上跳下來,沒頭沒腦地抛下來一句“我要洗澡”,便急匆匆地跑進了浴室。

江斜川背對着她,看不見表情,只聽得低低“嗯”了一聲,末了,是一聲嘆息。

顧宴清小心翼翼關上浴室的門,三兩下脫掉了衣服,打開了花灑,冷水澆了一頭一身,猝不及防,她“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以往都是川川調好水溫再叫她去洗的,今天她直接就沖了進來……自然是涼的。

這一下自然引起了江斜川的注意,他敲敲門,急聲問:“怎麽了?”

顧宴清拿浴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以防他破門而入:“沒怎麽,水有些涼。”

說着,重重打了個噴嚏。

江斜川并沒有闖進來,隔門道:“你等幾分鐘,我去把熱水器打開。”

不過三分鐘,便有了溫水,顧宴清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剛拿毛巾把身上擦幹,才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

自己剛剛進來的急,忘記拿換的衣服了……

嫌棄的看一眼旁邊的髒衣籃,剛剛洗幹淨了身體,自然不願意再穿這些衣服,浴巾倒是足夠大,只是——

顧宴清圍好浴巾,照了照鏡子,蹙眉。

濕發垂在肩上,因為泡的久了,眼睛裏也帶着濕漉漉的霧氣,她身材極好,浴巾包裹下,那團豐盈的雪白中間是引人犯罪的溝壑……

把浴巾往上拉了拉,發現顧得了上顧不得下,屁股一陣涼飕飕的風。

顧宴清扶額。

這麽出去,明顯的是勾、引人的節奏啊!

還是讓川川把衣服送過來好了。

顧宴清貼着門,提高聲音,喚了兩聲:“川川?川川?”

很快聽到他的聲音:“怎麽了?”

“幫我把衣服帶過來了吧……我忘記帶衣服了……”

聽得那頭停頓了一下,繼而是他壓抑不住的笑意:“好。”

不過幾分鐘,江斜川便折返過來,敲了敲門:“我帶過來了,開開門。”

顧宴清長舒一口氣,把門拉開一道縫隙,伸手摸到了衣服:“謝……”

另一個謝字尚未出口,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了,門開了,驚懼之下,顧宴清對上江斜川含笑的一雙眼睛。

他湊過來,笑眯眯道:“道謝這種事情,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顧宴清下意識地要去推他,忘記了自己另一只手還攥着浴巾,手剛剛觸到他的胸膛,就覺得身上涼飕飕的,浴巾乖巧地滑落在地。

江斜川的目光頓時變了,他略略垂眼,再看向顧宴清時,聲音低啞:“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69.第 69 章

溫香軟玉,一夜旖旎。

待顧宴清次日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是被餓醒的。

經過了劇烈運動之後,她現在早就前胸貼後背了,感覺兩團布滿吻痕的雪白都餓得癟下去了不少。

這一醒來不打緊,顧宴清只覺自己身體都快被折騰的散架了,手腳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某個不能言說的部位更是麻木的痛。

江斜川早就不在了這裏,只怕是去準備做早飯了……看了看表,12:30,這個時間,應該叫做午飯了。

這人走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穿好衣服!

顧宴清擡手去勾了旁邊的睡裙,一動,就扯的身上肉疼,忍着穿上了衣服,趿拉着拖鞋,一瘸一拐,艱難地走到了客廳。

罪魁禍首圍着灰色小圍裙,神清氣爽地端了盤子出來:“醒了?”

當然是醒了,不然為什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夢游嗎?

不知道為什麽,顧宴清本來好端端的,一看到他就來氣,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所作所為,再看今天他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再看自己,半個人都已經廢了,走路都在抖……

顧宴清控訴道:“你一點兒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江斜川眨眨眼,無辜道:“第一次嘛,總歸是有些痛的……況且,我沒什麽經驗,難免生疏……”

“都讓你停下來了,你也不停!”

“忍不住啊,”江斜川放下盤子,扶着她坐下來,揉了揉腰,貼心道:“怎麽?腰很酸?是這裏嗎?”

享受着他的按摩,顧宴清臉色稍霁,江斜川哄着她吃了飯,見她無精打采,一副慘遭暴雨□□的嬌花樣,勸她去休息。

顧宴清憔悴道:“不要,誰知道我去休息,會發生什麽事情。”

說罷,她萬分怨念地看了江斜川一眼:“我約了逦迆,下午去逛街——”

“不行。”江斜川一口回絕:“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你也做不了,我昨天沒控制好,力氣稍大了些。”

突然間又說到了力氣大,顧宴清狐疑地看着她,江斜川低頭道:“……你身上的痕跡有些多。”

顧宴清頓時不淡定了,江斜川起身,給她拿了面鏡子來,只看了一眼,顧宴清就不忍心了。

從脖子,沿着鎖骨向下,密密麻麻、重重疊疊,就像雪地裏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深紫淺紅,一層摞一層……

很明顯的遭到饑渴大灰狼□□後的樣子,慘兮兮的,觸目驚心。

顧宴清嚴重懷疑,江斜川昨天晚上是把自己當成排骨啃了一遍。

不到一個周就要拍定妝照了,這滿身吻痕的怎麽拍啊……

顧宴清怨念極深:“你看你,把我咬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麽出去見人啊?”

聞言,江斜川挑挑眉:“這不算是咬吧?”

說着,他就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吓得顧宴清瞪圓了雙眼:“你幹什麽?這是白天哎——”

江斜川不說話,一步步逼近,臉上挂着“小妹妹和大哥哥玩游戲好不好”的笑容,一看就知不幹什麽好事。

眼看着他解開了最後一粒鈕扣,脫下了衣服,随手搭在一邊,顧宴清驚恐萬分,雙手護胸,閉上了雙眼。

卻被他敲了一下額頭:“想什麽呢?”

顫抖着睜開雙眼,江斜川裸了上身,指着自己的背,轉過去給她看:“喏,這才是咬。”

只見光滑的肩膀上,印着幾排深淺不一的小牙印,有一塊嚴重的,已經被咬的淤血了,其他的也多多少少帶了血絲。

這是她昨天晚上幹的?

顧宴清不忍心看下去了,原來自己內心深處潛藏着一只兇猛的怪物啊……這樣子,說是被狗咬了,她也會信的吧。

別過臉,她道:“好吧,我們扯平了。”

而江斜川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慢條斯理地穿上了襯衫,他俯下身,摸摸她的腦袋殼,道:“用這些血,彌補你昨夜流的,好不好?”

他這麽一說,顧宴清又羞又躁,恨不得拿東西把他的嘴堵住:“不要再說了!”

江斜川挑挑眉,見她一副想要鑽地縫的樣子,惡趣味得到了滿足,這才收了玩鬧的心思,正色道:“今天下午,工作室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我要過去一趟——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出門了,好好休息,等我晚上回來。”

顧宴清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好的好的。”

江斜川一步三回首地出了門,還特意叮囑她在家裏注意安全,顧宴清只想着等他走了以後就能安心地休息,滿口應承着,熱烈歡送,将他送出了家門。

其實她完全多慮了,以她現在的身體條件,江斜川疼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會再沖撞一番。

咳咳咳,畢竟是剛剛開墾的田地,還需要嬌養一陣子。

顧宴清一倒在床上,便睡了個昏天黑地,一直到手機鈴聲拼命地響,她才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接了電話。

是羅逦迆打來的。

原是江斜川以她身體不舒服為由,替她推了下午的邀約,羅逦迆心想着她中午必定需要休息,拖到了五點才給她打來了電話,詢問情況。

當然,不只是這個。

兩人聊了一會兒,羅逦迆的聲音突然壓低了:“宴清,你還記得秦晴嗎?”

秦晴?

長時間的睡眠,讓顧宴清的大腦明顯地遲鈍了不少,想了許久,才把這個名字對號入座了:“啊,是那個秦晴啊……怎麽了?”

還是一開始遭遇的黑幕事件,她遭許多黑粉辱罵,那時候,邊景明在她心裏,還只是一個和善的影帝,鄭葵與她,也剛剛開始生疏,還有……川川。

不知道何時對他動的心,但一點點,情根深種。發現之時,已是相思入骨。

羅逦迆道:“在那之後,她不是被爆出國了嗎?就在剛才,我看見她了,好像和馮藍在一起……我現在在跟蹤她,咦?等會再聊。”

羅逦迆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後,便匆匆挂了電話,只剩顧宴清一人目瞪口呆。

再撥過去的時候,就一遍遍地提示:“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

玩什麽跟蹤啊?她一個被迫退圈遠走異國的人,還有什麽好值得挖掘的。再說,萬一出什麽事情怎麽辦?畢竟馮藍那個人,可不是什麽善茬啊。

顧宴清有些坐立不安,擡腿便要走,走出沒兩步,就覺得雙腿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邁不開大步。

得,即使羅逦迆遇到什麽壞事,她現在過去,也只是給人白送人頭的。

忽然想起剛剛聊天時,羅逦迆無意中提起了自己的地址,思前想後,如今,也只有阿秋具備這個行動力和破壞力了。= =

顧宴清連忙打電話給了阿秋,後者果然拍着胸脯道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還驕傲地說他在這個城市混了十多年了,就沒有一個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人的。

得了阿秋的保證,顧宴清這才把一顆心收回了肚子裏。

挨着沙發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剛喝了口,就聽得門鈴響起來。

莫非是川川回來了?

不對,川川有鑰匙,完全可以直接進來的啊。

她的住址保密措施做的極好,排除掉了狂熱粉絲上門的可能性;電費水費物業什麽的川川一直在交,也不可能是上門收費的;川川在家,送外賣就更不可能了;她給阿婧放了幾天的假,沈海河一般不會上門,羅逦迆又在玩跟蹤……莫非是楊律那個小皇帝無聊了,又跑過來惹惹事?

顧宴清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隔着貓眼,看到外面站了一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人,穿了身水色古香緞暗花紋的旗袍,手腕上是羊脂白玉的镯子,黛眉水波眼,整個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自己并未見過她啊……卻有些莫名的眼熟。

顧宴清一時間不敢開門,就這麽看着,越看越是眼熟,忽然靈光一閃,驚訝地掩住口。

這個,不會是這具原身的母親吧?

上次哥哥來的時候,曾經提及過,父親是個退役的軍人,轉業做了小本生意,母親是個語文教師……說起來,不少語文老師都蠻喜歡穿旗袍的,畢竟頗有書香氣息。只怕,看着她眼熟,也是因為和自己長得相像吧。

雖說以前的顧宴清與家裏人斷絕了關系,但母親放心不下,跑過來看看女兒,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

顧宴清猶豫,聽哥哥說,自家不過是普通的小康之家,但觀這婦人的裝扮,這氣度,可并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有的啊。

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即使自己是個冒牌貨,總不能把母親拒之門外吧?大不了還是以失憶的理由搪塞過去好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吻痕,着實有些不像話,無論哪個母親看到自己女兒這樣子,都會氣的夠嗆。

顧宴清也顧不得腿間的疼痛了,火速回了卧室,換的嚴嚴實實,然後打開了門,笑容甜甜:“媽媽,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門外的貴婦人顯然被她的熱情吓到了,呆在了原地。

☆、70.第 70 章

顧宴清迅速在大腦裏過了一遍——

母女長時間未曾見面,自己一上來就這麽熱情,再加上以前的顧宴清就是個軟包子脾氣,确實有些不太對勁,那就稍稍地收一下?

迅速地調整了一下情緒,顧宴清笑容不變,道:“我好久沒見到您了……難免有些激動。”

說着,她請了那貴婦人進來,問道:“媽媽,您想喝什麽茶?餓不餓?要吃東西嗎?”

江斜川琢磨着做了不少手工的餅幹,還有一些甜點,放在了冰箱的保鮮箱裏,就是防着她餓肚子。

貴婦人唇角含笑,款款走了進來,她略微打量了這個房間的布置,笑容淺淺,露出頰邊兩個小小的梨渦:“倒不是特別餓。”

說話間,顧宴清已去了廚房,将那些做的小泡芙曲奇之類的甜品端了上來,又洗了水果端上來,斟了茶:“您喝。”

做這些的時候,貴婦人一直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看的顧宴清心裏直犯嘀咕,也不知自己是做錯還是作對,生怕自己露出了馬腳——倒也沒什麽馬腳可露,畢竟,身體還是那個身體,只是裏面換了個靈魂罷了。

眼下的這個世界并無怪力亂神之說,一般人應該也想不到鬼怪頭上去。

這般想着,顧宴清心下坦然了不少,也有了底氣。

與母親久別多年,再見時應該怎麽樣?抱頭痛哭?互訴衷腸?

無論哪一種,應該都不是她們兩個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那貴婦人臉上,絲毫未有久別多年見到女兒的欣喜之情,倒是怎麽看都透露着一股很滿意的感覺……

這樣的目光,讓顧宴清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初入宮時,太後看她的眼神,也是這般。

把這個奇怪的念頭抛到腦後,顧宴清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哥哥告訴您,我現在住在這裏的嗎?”

這具身體的原主已多年不同家人聯系,一走多年,想來也不會将自己的地址告訴他們;顧令倒是知道,想來也定是他告訴的家人。

貴婦人點了點頭,她凝望着顧宴清,道:“眼下見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瞧着房間裏的布置……你并不是一人住在這裏的吧?”

顧宴清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并未收起江斜川的東西,鞋櫃裏整齊擺放着的一溜男士皮鞋,方才她換鞋的時候肯定看到了啊。

母女一別多年未見,再聚首女兒房間裏住了別的男人……怎麽覺得事情發展下去大大不妙啊?

顧宴清頓了頓,輕聲道:“我男朋友也在。”

貴婦人一臉欣慰。

看在眼裏的顧宴清滿腹疑惑,這反映不大對啊?按照常理,不應該捶手頓足哀嘆自家的女兒被混小子拐走了麽?不應該是“辛辛苦苦種的小白菜被豬拱了”這樣的心态麽?怎麽感覺自己的媽媽是“辛辛苦苦養大的豬終于會拱白菜了”?

媽媽就這麽巴不得自己出嫁麽?顧宴清有些不解。

貴婦人笑眯眯道:“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

——聽到這種消息,母親不應當問“多大了”“在哪工作”這樣的問題嗎?猝不及防地跳到結婚這件事上,讓顧宴清有些招架不了,狼狽道:“暫時還沒考慮……大概要過一段時間吧。”

貴婦人贊同地點點頭:“我也知道,你們年輕人啊,倒也不急,晚上幾年結婚,倒也不妨事。”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門開的聲音,猶如被燙傷了腳的貓,顧宴清跳起來,忙不疊地道:“應該是川川回來了,我去看看。”

說着,她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貴婦人端起瓷杯,笑吟吟地抿了一口。

江斜川剛剛推開門,就見顧宴清一臉大事不好的表情,還未開口,她便急切道:“怎麽辦?我媽媽突然間過來了。”

江斜川聞言也是一愣。

他從未見過顧宴清的母親,對她的家庭了解也不多,這次,丈母娘突然過來,真是殺了個措手不及。

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遲早要面對她的家人,自己心裏也做好了準備。江斜川捏了捏顧宴清的手,以示鼓勵,然後拉着她走了過去。

“伯母——”

剛剛看清那貴婦人的臉,江斜川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了顧宴清這麽一個妹妹?

眼前沙發上端坐着的人,不正是自己的母親嗎?

顧宴清尚不明情況,見到江斜川停住了,還以為他是太過緊張,忙補救道:“媽媽——”

豈止這剛一開口,江斜川便神色複雜地制止住了她:“你不應該叫媽媽。”

顧宴清一呆,繼而打量着兩人,貴婦人蹙起了一雙眉,而江斜川眉頭緊鎖……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麽覺得這二人越看越像呢?

一個不好的感覺在心底慢慢升起,而貴婦人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顧宴清恨不得把臉埋在江斜川胸膛裏,羞于見人。

貴婦人慢慢舒展了眉頭,風輕雲淡道:“現在叫媽媽,也是合适的。”

顧宴清:qaq

慕芷屏提出要求,要同顧宴清單獨談一談,讓江斜川回避。

縱使不太情願,江斜川依舊被顧宴清推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只是,兩人在客廳談話時,他總會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廚房門口,盯着這邊的情況,似乎怕慕芷屏對顧宴清不利。

慕芷屏看的又好氣又好笑,沒由來的又是一陣心酸。

即使江斜川血管中,并未有江流的絲毫血脈,但這個護妻的性子,卻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下不免就勾動了傷心往事——慕芷屏當年随着江流初見江家人的時候,江流恐她被人刁難,也是守在門外,寸步不離。這也使得當弟妹指着她罵的時候,江流鐵青着臉,及時地将她帶了出去。

饒是已将一顆心托付于他人的她,在那麽一瞬間,也想,若是自己愛上的是眼前人,那該多麽好。

往事已過多年,未想到有這麽一日,自己也會變成一個讓兒子忌憚的人。

嘆了口氣,她将自己手腕上的那塊玉褪下來,拉着顧宴清的手就往上戴,顧宴清不明就裏,吓了一跳,慌亂道:“伯母,這個我不能收。”

慕芷屏揶揄道:“剛剛已經叫過了媽媽,怎麽好端端的,又改了口?這個镯子,是我母親當年給我的,我又沒有個女兒,今天見你這孩子,很是喜歡……反正你遲早也要是我女兒的,不如給了你,也算是我這個做婆婆的,贈你的見面禮。”

說着,便拉住了顧宴清的手,要給她套上。

慕芷屏的手很涼,顧宴清不敢打力推開,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拂去這一份好意,便受了這件禮物。

顧宴清手腕細,手也是小小的,這麽一個镯子戴上去,搖搖的便欲滑了下來。

慕芷屏見狀,拉着她的手,秀眉微蹙:“怎麽生的這樣瘦?多吃些呀,雖說現在審美不比我們當時,一個個的、拼了命的減肥,瘦的臉頰凹陷,毫無美感。何苦呢?你可別學那樣子,依我看,你再胖些會更好看。現下镯子大的話,就先收起來,我也知道你平日裏拍戲,不适合戴這些個東西。”

繼而捏了捏她的手腕,搖頭嘆道:“真的太瘦了,比我當年還要瘦,莫不是斜川他不肯給你吃東西?告訴媽媽,媽媽替你收拾他。”

顧宴清紅着臉搖了搖頭。

都是江斜川拼命地做各種好吃的來誘惑自己,捏着肚子上的肉肉都肥了一圈,剛剛下定決心要減肥,忽然被慕芷屏嘆息太瘦,這個決心不免就動搖了起來。

乍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江斜川自廚房探出半個身子:“怎麽了?”

慕芷屏掩口笑:“看他擔心的這個樣子,倒像我能吃了你一樣呢。”

見毫無異樣,江斜川又冷着一張臉回去了。

慕芷屏的笑容,頓時淡了不少。

看着慕芷屏這般的惆悵模樣,顧宴清心裏也不太好受。

雖然川川極少提起母親的事情,上次難得聽到他的身世,因着憐惜他少年遭遇,一顆心不免向他傾斜了過去,連帶着,對于慕芷屏,也未有什麽好感——畢竟是她當年在江父病重時抛下了川川。

但今日裏短短時間的相處,讓顧宴清不由得的産生了困惑。

慕芷屏是頗疼愛川川的,這種疼愛是做不得假;而現今看來,很難相信她當年會抛夫棄子,攀上章家。她不是那般勢利之人。

慕芷屏面色怔忡:“清清,你已經有多年未見父母了嗎?”

原是又提了剛才之事。

顧宴清慎重地把事先相好的措辭說了一遍:“我已經有四年未回家了,父親不願我進演藝圈,才将我逐了出來……去年我出了場車禍,撞到了腦子,所以好多事都記不清了。剛剛伯母您進來,我以為是母親,才……”

接下來的話未能出口,慕芷屏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慕芷屏悵然若失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麽如此熱情,還真是把我認錯了。斜川執意要進娛樂圈,我當時很是無奈,又怕他遇上心術不正的人,當時看了新人的資料,也就你行事清白,比較妥當,才托人安排給了你……當時我還想,這小姑娘這麽漂亮,日後若真成了,倒便宜了斜川。沒想到,你們倒真的有了今日。”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樁往事,顧宴清一時也有些發怔。

若是當年慕芷屏把川川安排給了別人呢?她還能遇到一個這麽掏心掏肺疼她寵她的人嗎?她都不敢再深想下去,哪怕是一個如果,都承受不住。

已經不敢設想,沒有川川存在的生活。

☆、71.第 71 章

慕芷屏同顧宴清又聊了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挑了些江斜川小時候的趣事講出來,直說的江斜川紅了耳朵尖,這才作罷。

大抵有了顧宴清做了調和劑,母子二人的隔閡才顯得不那麽明顯。江斜川也耐下了性子,同慕芷屏講話時,也難得的柔和了幾分。

這一頓飯,吃的慕芷屏是感慨萬分。

用罷了飯,慕芷屏也未久留,說司機就停在樓下,顧宴清同江斜川送了她出門,一直送到了樓下。

這時已是華燈初上,慕芷屏看着這并肩立着的一對璧人,心中萬分寬慰。

自己的兒子終于找到了兩情相悅的人,又有了想要拼搏的事業,她打心眼裏為他高興。突然就覺得,或許他不回章家,才是個正确的選擇。太過規矩條件的束縛,只怕他回去了也不會開心。

慕芷屏本來還想說幾句,驀然覺得,這一對兒,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最終只是沖顧宴清搖搖手,笑道:“下次有時間了,記得陪媽媽喝一次下午茶啊。”

顧宴清笑着應了下來。

送走了慕芷屏,江斜川長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攬着顧宴清的腰回了公寓。

顧宴清直覺當年定有隐情,但貿貿然出口,又很不恰當,在勸川川與沉默間猶豫不決,一直到洗完澡都沒能下定決心。

倒是江斜川笑眯眯地蹭了上來,被顧宴清一把推走,嫌棄道:“昨天晚上疼死了,不要了!”

她這幅拒絕的小模樣看的江斜川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邊哄着她,一邊不安分起來,動手動絕,顧宴清奮力抵抗,最終潰不成軍,讓江斜川得了便宜。

後來的時候,顧宴清抽抽噎噎地發憤咬他,含糊不清地罵着“壞川川。”

只是,這種罵聲過于無力,在江斜川聽來,如嬌嗔一般,反而更易動情。╮(╯▽╰)╭

第二天,不可避免的,顧宴清又沉沉地睡了一上午。

而江斜川如同餍足的狼一般,神清氣爽地處理公務,臨近十一點時,不忘給了顧宴清準備了午飯。

作為一個工作室,眼下最要緊的,是必須招攬幾個新人。

影視資源之類的倒不必太過擔心,江斜川人脈廣泛,又有了顧宴清這麽一個成功翻身的例子,與多家影視公司都有過良好的合作關系,一時間,倒不必擔心這個。

而挑選新人,就沒這麽容易了。

顧宴清并不具備識人的眼光,江斜川也不具備——他們根本無法判斷哪些人日後會飛黃騰達,哪些人會一炮走紅。

有太多顏值演技皆佳的人,在娛樂圈裏一呆就是十多年,才會被人發掘,大紅大紫——或者等到近五十歲,才突然火的一塌糊塗。

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機遇也是很重要的。但沒有人能夠預測未來,無法知道人生轉折點的位置。

因此,顧宴清挑選新人的要求,也只有兩個:一,顏值高;二,演技好。

只要同時具備了這兩點,紅也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倘若他們下了力氣去捧,定也不會埋沒在人群中。

收到照片後的江斜川就愣住了。

清一色的大眼睛尖下巴高鼻梁,歐式雙眼皮更是标配,流水線上生産出的娃娃一樣,精致美麗,卻毫無靈氣。

這麽看了幾張,江斜川竟記不起她們的相貌。

倒也有一些清新脫俗的,圓圓的下巴,一雙眼睛像是含了秋水,楚楚動人,五官拆開看,就這麽一雙眼睛生的好看,但就是這一點,讓她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

江斜川将這張照片留了下來,打算等顧宴清來了給她看。

這麽幾百百張照片過去了,最終留下來的不過十幾張而已。

這還不是最終留下來的,考慮到工作室目前的規模,他們只打算留五個人。

這麽大浪淘沙地淘下來,能留下的,必定有着過人之處。

剛剛将這十幾人的資料打印下來,預備給顧宴清過目,便聽得鈴聲大響,阿秋打來了電話。

他是來報道昨晚的行動。

顧宴清尚未向江斜川提起這件事,阿秋情緒激動,語無倫次,他耐心聽着,好不容易,才把整件事的脈絡整理了出來。

從羅逦迆開始跟蹤秦晴說起,後來發現,秦晴原來是在同馮藍會面,羅逦迆就在包廂外蹲守着,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特意把手機調成了靜音,這才錯過了顧宴清的電話。

這一蹲不打緊,羅逦迆眼尖,瞧見了葉喧從那個包廂裏出來,當下迅速拍了照片;葉喧也不是個吃素的,頓時變着臉,邁步走過來,拖了羅逦迆就要往洗手間裏拉。

沒想到葉喧看上去不甚健壯,力氣倒不小,羅逦迆掙紮幾番未果,在這個時候,所幸阿秋急速趕來,把葉喧制止住了。

兩個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包廂裏,發現秦晴被堵了嘴,五花大綁扔在了沙發上,馮藍拿了煙頭正往她身上燙。

羅逦迆反應靈敏,迅速拍下了這頗具震撼力的一幕。

待到把馮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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