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藏書閣建在主峰的西側，淩雲派中只有內門弟子才有資格進去查閱書籍。而門派中一切物質交換均使用靈晶來代替錢幣，普通的靈晶蘊含的靈氣極為稀薄，故修士不作修煉之用。
雖然在修真界靈晶算不得稀奇，但在人間也是相當可貴的。
柳寧寧掂量了下儲物袋，裏面大概有二百餘塊靈晶。記得上次身處一心教內撿的紅玻璃石，意外整理雜物時讓祈子易看見了，他說這可是較為罕見的中級靈晶，留着無用可以去兌換些能用的靈晶。
這些靈晶就是這麽來的，柳寧寧目前修為已至煉氣大圓滿，最近在突破築基時遇到了瓶頸，便索性去藏書閣查查資料，看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祈子易正好也要去主峰，順帶了她一程，兩人暫時道別後，柳寧寧往西側去了藏書閣。
時隔多月再次來到主峰，柳寧寧想着會不會碰上玄天，不知他如今修煉得如何了。但有些時候，遐想也會成真。
一抹身影再次進入眼眶，柳寧寧忽然有些緊張，她看見玄天身着如同來時那般白衣勝雪，比之先前的氣息中更多了份沉靜和孤傲，周身萦繞的陌生感讓她覺得自己和玄天的距離越來越遠。
柳寧寧垂首，指尖用力抓緊了衣裙邊，正想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清冷的男音淡然響起:“數月不見，你可還好？”玄天曜石般純黑的雙眸陡然透露出一絲光彩，目光停留在柳寧寧身上。
“我很好。”柳寧寧見他眸中自己倒映着清晰的影子，心情随之愉悅起來，“你呢？”
“我亦是。”玄天唇角輕彎，面上似乎透出些許笑意。
兩人沉默一會兒，柳寧寧心裏那一點點煩躁和思念被欄邊揚起的清風吹得一點兒不餘。
玄天移步至她身前，攤開手心，一塊似血的赤紅瑪瑙赫然其上，柳寧寧只覺奇香環繞鼻尖，感到通體舒逸。
瑪瑙被做成了一根吊墜，銀鏈熠熠生輝，棱角有修磨的痕跡，相當漂亮。
“給我嗎？”柳寧寧眼睛發光，驚喜地盯着血色瑪瑙吊墜。
玄天輕輕颔首，把吊墜遞過去。柳寧寧指尖劃過細膩的瑪瑙石，一絲笑色染上微紅的臉頰:“謝謝你，玄天，我很喜歡。”玄天目光在柳寧寧的笑靥上停留片刻，化作星塵飄散。
“那，我們下月試煉會再見吧。”柳寧寧稍稍一頓，腳步輕快地跑過玄天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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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個淡淡的回音飄散在風中，玄天注視着柳寧寧逐漸消失的身影，像是許下了一個承諾。
柳寧寧現在腦子裏很亂，胸前的瑪瑙像是有溫度似的灼燒着她的心口，她告訴自己別再去想了，可腦海裏被那個白衣少年充斥滿，甚至忽略不了心底升起的異樣的情愫。
她快步走向西側，藏書閣的大門立在長階之頂。旁邊有負責收取靈晶的弟子。柳寧寧斟酌一下道:“一個時辰。”她第一次來，還是不停留太久了。正在登記賬簿的弟子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頓了一會兒，才道:“五十塊靈晶。”
這麽貴!柳寧寧心中暗訝，把儲物袋遞過去，那弟子劃走了靈晶再還給她。柳寧寧心疼地摸摸口袋，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
她邁上長階，門口那道透明的結界消失，推門而入，藏書閣內很大，整齊的青木書架遠遠無邊，閣中的弟子很少，分散在各個角落。中心還有設置提供休息的平臺，書卷上都覆着一層結界，越往書少的地方結界越強，書卷也更珍貴，查閱需要足夠大的權限。
在低級的書區逛了幾圈，柳寧寧沒有發現有什麽價值的內容，倒是一本名為＜神史＞的書吸引了她。大約是因為它純述往日天界的瑣事，以滿足修士們的好奇心和興趣，對修煉并無益處，所以将它列在低級區裏。
柳寧寧最終還是伸手退下了結界，翻開那本不厚的書卷。聖靈重寧，初生九代，天地可鑒，日月同輝，是為雙子。開頭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柳寧寧迷茫地翻過一頁，第二頁是張圖片，她一驚，訝然看着書卷上似花朵的圖案。她從身上取下當初秋雪柒贈與她的玉佩，雙生花的形狀和圖案極為相像，卻仍有細微的迥異之處。
她繼續讀下去，第三頁上寫着神衹之子、洪荒尊始決戰九亘，萬物浩蕩，只留單子，天界重塑……到這裏便沒了下文，後面具是講述天界重組之後發生的事。柳寧寧不死心地向後翻，果然沒有再提到關于雙生花了。她無奈地放下書卷，去找能對自己目前有幫助的典籍。
“公孫師姐。”柳寧寧聽見一聲輕喚，望向來人。司玥唇上含笑，靠近她:“許久不見，在下已甚是想念，不知師姐現下可有空閑？”
柳寧寧往後挪了一步，離司玥遠了些，才點頭答應。
兩人共處在兩扇幾人高的書架中，司玥看見柳寧寧的疏離并未不悅，反而笑意更甚，深重的愛戀與纏綿在他雙眸間肆意流淌。
“若翎。”他低聲沉沉道，“你終肯來見我了……”司玥倏然緊攀住柳寧寧的雙肩，柳寧寧被他抓得生疼，她幾乎要驚呼起來，卻被司玥危險噬人的目光吓得緘言。
司玥俯身，離柳寧寧距離極近，呼吸吐息在她的臉頰上，他看見柳寧寧驚恐而憤怒的眼睛，臉上笑意頓時無蹤:“為什麽？你就這麽讨厭我，若翎，你看看我好嗎？”柳寧寧不住地掙紮，企圖推開他。
他見狀忽然又再次笑起來，“既然如此，我只好将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了。”柳寧寧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便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令她适才昏沉的腦袋漸漸清醒了許多，她低頭一看，瑪瑙吊墜正映着微弱的赤芒，異香源源流進她的體內，她逐漸恢複了氣力。
司玥震驚于自己的攝魂術竟然失敗了，他不甘地發出一聲嘆息，一邊盡力阻擋反射的靈力，同時揮退在空間裏布下的結界，身形消逝。
柳寧寧抱着肩緩緩蹲下，她雙手捧着不再發光的瑪瑙，擦去眼角沁出的眼淚，睫毛被沾濕了一片，臉頰上留下淡淡淚漬，看起來可憐又委屈。
原來司玥的目的是自己嗎？柳寧寧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身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司玥想得到什麽呢？他口中的若翎又是誰？柳寧寧扶着書架起身，她待在藏書閣裏已經超時了，要盡快離開。
她環顧一圈，藏書閣裏沒有他人，剛才司玥為了困住她布下了隔離靈力的結界，外面的人沒有察覺到她。藏書閣重新封上了結界，今天的開放時間已過，不會有人再來，柳寧寧現在幾乎是被困在書閣中。
她心裏只能暗自祈禱大師兄能發現她長久未歸，過來找找她了。
書卷同樣無法再閱讀，柳寧寧伏在休息室的桌上慢慢睡着了，困頓之間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飄渺不及的天界還有上下颠倒的洪荒世界，一切都顯得很真實，就好似親自去過那些地方。
夢中情景就要更加清晰的時候，柳寧寧突然驚醒過來，藏書閣的結界此時短暫的退卻了，她看見面容冷清的美麗女子蓮步而來，在她面前停下。
“回去。”秋雪柒掃視了一眼柳寧寧手中的瑪瑙，衣袂翻飛将要回身。
“哦。”柳寧寧向來都聽女神的話，更何況女神親自來接她，她漫步跟上她，走在秋雪柒的身側，嘴裏不忘咕哝幾字:“若翎……”她的聲音近乎微不可聞，但秋雪柒還是敏銳地聽見了。
“你知道這個名字。”秋雪柒停下身冷淡道，周身寒氣愈重。柳寧寧不明所以，秋雪柒知道若翎是誰嗎？
“不知道，聽說的而已，師姐，若翎是誰吶？”柳寧寧半真半假道。秋雪柒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确認些什麽，看她帶着迷茫和疑慮的眼眸，目光陡然暗下。
“重寧。”秋雪柒留下兩字，柳寧寧思緒微微空白，其中的關系好像更加複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