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麽打算

“嗒嗒、嗒嗒……”

夜深了,所以拖拉機的聲音格外的響,和向祥打鬧的向陽隐約地聽到聲音,他顯得格外激動,跳出了中藥櫃,完全不理會向祥那付吃驚,奪門而出,看到左冶拖拉機那明晃晃的燈光漸漸地駛近,真的是她回來了,向陽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不禁在門邊跳了起來。

曾慧茹已經很疲憊了,山路的颠簸,讓她暈暈欲睡,她也顧不得髒地卷在拖拉機的後面,閉上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了,直到有人輕輕地扶她,并喊她,她才被迫的醒來。

“嘶,好冷!”曾慧茹緩緩地扯開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左治給她搭上的軍大衣,不禁感受到了冬夜的寒冷。

“慧茹,到了!”左治倒還很精神,一躍地跳下車,“說讓你明天回來吧,你硬是不讓,你看你說着說着話就睡着了,不要着涼了得好啊!不過你在藥堂,那倒也不擔心,快起來吧,回去躺床上休息了。”

曾慧茹連忙起身,把衣服還給左治,然後跳下了車,說:“你今晚住這裏嗎?”

“不了,我姑媽住鎮邊上,今天過去就好了!”左治也知道曾慧茹也不過是寄人籬下,他哪裏能給她添麻煩,他孩子氣般地沖曾慧茹笑笑,又跳上了車,緩緩地開走了。

曾慧茹看了向家的兩兄弟,漠然地往靜修堂內走,不再理會他們的情素,她看得出向陽的笨蝕,可是,她不能回應,只是視而不見。而向陽并沒有說話,只是快步地跟了上去,他安靜地與她平行着,短短的距離,他不想落下半步地緊跟着。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麻煩了,我不吃也是可以的!”曾慧茹其實已經餓過了,再加上心裏着急,所以那口郁積讓她感覺不到一點餓感。

“向陽,去準備吧!”是年忠,他緩緩地從屋內走出來,一身洗舊的唐裝。

“是。”向陽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

看了看曾慧茹一臉的疲倦,年忠只是平靜地走到他平日裏看疹的地方坐下,掏出了土煙,給自己點上,重重地吸了兩口。

“我、我回來了!”曾慧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笨蝕地低着頭。

年忠點點頭,指了指身前那平日裏病人坐的位置,命令的語氣道:“坐下。”

曾慧茹只是應了一聲,悄悄地坐到了年忠的對面,低沉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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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來有什麽打算!”年忠冷冷地問。

年忠突來的話讓曾慧茹有點措手不及,将來打算?她還有将來嗎?看看年忠那精神卻看不清內藏的黑眸,她淡淡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說:“給您打工,還債,可是,我得先把另一個債先還了!”

“這債還分先後?”年忠眯着眼,瞅着曾慧茹。

“當然!”曾慧茹倒是理直氣狀,她還有字據在李家,那是李年底拿回來的東西,這眼看都還不到三個月了,怎麽辦才好?“要不您再借一千塊給我,我把他帳還了,全欠你的情怎麽樣?”

“你這丫頭倒回身來算計我了,他債又不牽聯人命,我為什麽要再幫你了?”年忠又嗒了兩口煙。

人命?也是啊!只不過就是嫁到人家家裏當老婆,好吃、好住……等等,這可不行!曾慧茹可不想那麽就成了李家的人,李炎是何等高貴的身份?以後她要嫁過去那個李大仙人指不定是俯視她的存在……再等等,她到底在想些什麽?真是癡人啊!說些夢事兒,說不定人家李炎人家壓根慶幸她退婚之舉,想想他的不告而別,曾慧茹趕緊地打消了自己腦子裏那種想象,極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

“還想參加高考嗎?”年忠滅掉了煙,很認真地瞄着曾慧茹。

高考?她沒聽錯吧?哇,年忠今天是怎麽了?她可是背了一身的債,舊債都沒還清,在他這裏又欠了一筆,她還有心思說什麽高考?而且,即使考上了,她付得起那學費嗎?她糾結地先是搖搖頭,然後又不知怎麽地,又一個點點頭,最後又像想到了什麽地,又搖搖頭,好像才妥當了些。

“到底是想還是不想?”年忠有些不耐煩了。

“想來幹麽?”曾慧茹眼神很複雜。

“沒出息!”年忠的表情很是冷淡。

“要怎麽才算有出息?”曾慧茹倒抽了口氣,直視年忠,她不明白年忠到底在想些什麽?有些事她不用說,他難道不比別人更清楚嗎?

“難道你的人生要別人來給你規劃嗎?”年忠又嗒了兩口煙,若有所思地問。

“我還有人生嗎?“曾慧茹納悶了,現在除了還債,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麽”人生“,更甚地去想那些”人生規劃“了。

“都十五歲的人了,我在你這年紀,都是靜修堂帳房的夥計了,那個時候我就想着學醫救人!“年忠終于值得多說些關于他的回憶了!

“您那個時候能和這個時候比嗎?”曾慧茹不禁丢了一計白眼給年忠,想想年忠的年紀,倒推來算,他那個時候正過了糧食關,學得了技術,到現在,幾十年了,都是中醫界的老輩了,算是地方名醫,持不持證上崗是沒關系的,再過幾年,想幹就幹,不想就不幹,可是她,哎!前世她可查閱過相關新規,也就六、七年之後的事兒了,那時候行醫的都要持證上崗的,而那證難拿得很,還必須是對口專業,當時她為什麽把中醫那一行徹底地藏了,也就因為這點。

曾慧茹想想,不禁地直搖頭,好不容易得來的重生機會,在村裏那會,她就想拿自己有外婆那裏學得的本事,混口飯吃,然後順便把帳還了,可是機緣巧合,她進了這靜修堂,也機緣巧合,在年忠的幫助下坐上了堂,看上了診,可是俗話說得好——“不想當将軍的兵不是好兵”,她一直那麽按着年忠的暗引潛學中醫,就是為了有招一日,能真的拿到那個持證上崗的本兒,算算年紀,她這重生的十五歲正好去辦那件事,考個中醫的專業,四年之後畢業,然後再到醫院找個主治醫生帶那麽個三、四年,最後,應該在她二十五、六就可以正式地拿下那個什麽證了的,可是想象永遠是美好的,現實真是骨感的,她頭頂着個“債“字,她不得不清醒地告訴自己可能這一輩子也與中醫無緣了吧!

“鼠目寸光的東西!我算是看錯你了!朽木不雕也,你也對得起我給你的這碗飯?“年忠怒目地一把把向陽端上來的湯圓給重重的推倒在地,他懷疑自己難道看錯了?他審着曾慧茹的雙眼,清透、黑亮,不,不可能,他絕對沒看錯!他得使力了,他得用力地再推她一把,他不希望一個苗子就這麽地被不大點凡事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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