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量身做一份
靜修堂
“慧茹,給,你要的東西都給你買回來了!”向祥略有些報怨地把他一大早就被曾慧茹喊去采購的東西往桌上一丢,“問題是,你這是要幹麽的?”
“黑芝麻、冰糖、黃酒、核桃!”曾慧茹并沒理會向祥,只是一個轉身,提着往屋裏走。
“奇怪了?”向祥帶着疑問地靠近年忠,“師父,這慧茹要幹麽的?”
年忠沒好氣地用煙頭輕輕地敲了一下向祥的頭,說:“這是固元膏的基本配料,你這幾年師得真是白學了嗎?”
“師父,我們這些年最重要的就是抓藥,看您看診的時間都少了的好不好,更別說這種新奇的東西的認知度了。”向祥抗議道。
“那人家慧茹怎麽知道啊?”年忠沒好氣地問。
“師父,你不能用看慧茹的眼光來看我們啊!”向祥摸着頭,連連地叫屈道。
“怎麽?慧茹是人,你們就不是嗎?”年忠指指向祥的頭。
“慧茹有大神一般的天賦!不是我們這種凡人能及的。”向祥一臉的理直氣壯。
“人家還有說笨鳥先飛呢?想學的人,怎麽都有辦法學到東西,沒用心就不沒用心,幹麽那麽多借口?”年忠憤怒道。
“師父,那固元膏是什麽啊?”從廚房出來的李琴木納地望着年忠。
“固元膏就是一種補品!”向祥一臉炫耀地看着李琴道。
“然後呢?”年忠向來不喜歡向祥那種半壺水的個性。
這可難辦了!正解還得翻資料才行,向祥趕緊露出讨好的笑,身子警覺地往後連退了幾步,倒是好,年忠的煙頭這次撲了個空。
瞪了一眼向祥,年忠無耐地開口給李琴解釋道:“固元膏,也叫阿膠糕,是用阿膠、紅棗、黑芝麻、核桃仁、桂圓、冰糖、黃酒等配制而成,适宜氣血虧虛的中青年女性、腎陰陽兩虧、肝血不足的老年人,以及體質差的人群食用;也适合老年人補血,補腎,治療咳喘效果也很好。可以針對不同人群需要,添加枸杞、酸棗仁、蜂蜜、蓮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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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就是補品嘛!”向祥憨笑道。
“有空在這裏憨站着,不如進去幫幫忙!”年忠幾乎無語地大翻着白眼,這向祥幾時才能聰明啊?
向祥苦着臉,一溜煙地跑進了內室,而李琴也是眼尖,生怕師父責怪的跟着向祥往內屋裏走。
炒料、炒酒、打粉,內室可忙得一團亂,不一陣的香味就漂了出堂去。
“年大夫!”
聽到有人招呼年忠,曾慧茹把做好的固元膏丢給了向祥,讓他蓋好蓋,丢進冷水裏,然後徑自地出來了,在年忠的看診桌前轉悠了兩圈,眼睛笑眯了地直視着年忠。
“年師傅,你家在做什麽啊?這麽香?”一位虛弱的病人伸手給年忠摸脈,,好奇地問。
“在做固元膏,”年忠很認真地分析着病人的脈象。
“固元膏?是什麽東西?”病人連忙地問。
“固元膏,是用阿膠、紅棗、黑芝麻、核桃仁、桂圓、冰糖、黃酒等配制而成,一種滋補良品”收回手,正要寫藥方的時候,年忠瞄了一眼那身側那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曾慧茹,眯着的眼睛,她不開口,他大概也能知道的她的用意,趕緊地帶了一句,“對年老體弱,久病體虛,易患感冒等體質下降者有較好的治療和預防作用,使免疫力增強,疾病減少。像你現在這種情況,倒适合配一付來調理一下。”
“嗯?真的嗎?複不複雜?”病人眼底充滿了希望。
“不麻煩,切片的,每天只一片就好。”年忠忽視着曾慧茹,埋頭認真地寫着藥方,“要調理,這個季節最合适,你這頻繁的生病,藥傷身啊!”
倒是很有吸引力!病人接過藥方,并沒有急着起身,詳細地問:“可以跟這藥一起服嗎?”
“可以!”年忠點點頭,掏出了煙替自己點上,一個擡頭,示意曾慧茹自個上。
“哦,那我考慮一下呢?”病人起身了,眼裏淨是猶豫。
“阿姨,把藥單給我吧!”曾慧茹倒是機靈的,接過病人手裏藥方,殷勤道,“這固元膏還能補血液,血能養筋,液能潤滑關節,充實骨髓、脊髓、腦髓,故能強筋健骨,流利關節,抗禦風濕的傷害;有實驗證明這固元膏對細胞免疫有雙向調節作用。還有抑腫瘤的作用呢!”
“哎!說到風濕骨病,我這身子倒是一身的。”想想病時的難受,病人不禁糾緊了眉頭,這心動簡直是沒法控制。
“那阿姨你可真得吃了,現在講究醫治和調理,你既然有這毛病,得早做打算了,”曾慧茹看看她糾緊的眉頭,再添加着催化劑般地“達達”地說道,“阿膠還有促進健康人淋巴細胞轉化作用,同時也能提高腫瘤患者的淋巴細胞轉化率,用以輔助抗癌,可使腫瘤生長減慢,症狀改善,生命延長。等等功效,好着呢!”
“真的假的啊?”病人狐疑地盯着曾慧茹。
“絕對真的,我們剛才做的那就是有客人訂了的,人家吃了好才來又做的。”曾慧茹這句就是純撒謊了,不過還是有人會信,比如眼前這個虛弱的女人。
“那、那一付多少錢?”誰不想自己身子骨好,不讓那些病痛來找,病人連忙地問。
“一般配一付大概在一百二十多塊左右,八十片左右,每天一片,可以吃兩個多月,剛好在這進冬天補,不溫不火恬當好處。”曾慧茹嬌笑道。
“這麽貴啊?”
“阿姨,算下來不貴了,”曾慧茹撿着藥,語重心長地說,“每片投下來也就一塊五左右,您想想,這可是明貴暗便宜的買賣,調理好了身體,不用天天與藥為伴,減少了那份隔三差五的藥錢之外,還減少了藥物對肝藏等的損害,從長遠來看,您絕對是純掙到了。”
想了想,像就是那個理兒,再加上固元膏的可調理的藥效,病人不住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對曾慧茹說:“小丫頭,這固元膏要怎麽做呢?”
“這麽,您讓年大夫給您瞧瞧,量身做一份。”曾慧茹一臉親切的笑容,指指那苦着臉的年忠,道。
“中、中、中,”病人連連地點頭,又回身到了年忠的跟前,笑盈盈地說,“年大夫,你給我配一付吧!我也試試,這身子骨長年的吃藥,越變越差,還是調理一下得。”
這丫頭又把他給綁得死死的,年忠不禁丢給一邊賊笑的曾慧茹一計白眼,無耐地看看病人那蒼白的臉,許久,又提起筆給她開出了一個合适的藥方,随手的遞給她,說:“切記:在吃固元膏這期間,忌茶和蘿蔔!”
☆、56
曾慧茹終于吐了口氣,把那帶頭的寫的收款收條交給了年歲,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這是第二筆?還有最後一筆了!”年歲內疚地收了曾慧茹的收條,低啐道。
“嗯!還有最後一筆!大哥,你可不能再出點什麽事兒了,我腦子都想痛了才想出來第二筆債,這第三筆,還真是更犯難了!”曾慧茹語氣裏帶着些乞求。
“不、不會的!”
年歲還好意思再惹禍嗎?想想曾慧茹這兩個月的努力,結果一分錢也沒往自個兒包裏扔,這麽兩個月靜修堂裏掙的錢,除了債務的錢,餘下的全分給了所有的人,當然也包括自己,年歲突然覺得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現在他除了在靜修堂呆着由曾慧茹差使,還是在靜修嘗裏乖乖的呆着。
“這兩個月倒是推陣出新,一萬塊的帳如期地完成了七千,哎!還餘下三千了,這三千也不是小數目,店裏的平日的收入,那些個固元膏的試用品還餘下些,固元膏可能還會創下一筆收益,但估計都不大了,總算可能會完成一千左右,哎!還餘下近兩千,還真是拿不出什麽東西可以變賣了,”曾慧茹癱倒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唉,歲哥,你有沒有點子!”
年歲自責地搖搖頭,苦笑道:“我這腦子都生鏽!”
“你還有多少存糧?”曾慧茹一翻起身,一本正經地起身瞅着年歲,眯着眼,笑笑。
“還有兩千多的現金!”年歲倒是很老實。
曾慧茹搖了搖頭,說:“算了,還是留着吧!免得鐘姐起疑的,反正都要還完了,沒多少了,我再想想辦法?”
“能再想到什麽辦法嗎?”年歲有些緊張,“先拿出來用了再說吧!”
“不行,鐘姐要是知道了,師父知道還會遠嗎?”曾慧茹制止道。
“可是,不是沒計可施了嗎?”年歲煩亂地點了支煙。
“哎!都怪我,沒事幹麽把海口開下幹麽?怎麽也要個四、五個月啊!”曾慧茹一陣自責。
盤算了一下店裏的全部貨品,曾慧茹突然像想到了什麽,她正要說話,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有力地走了近來。
“還差多少錢?”是年忠,他其實已經在門口頓了很久了。
年歲恐慌地躲着年忠投來的嚴厲的眼神,而曾慧茹一臉錯鄂地立起身,怯怯地問:“你老人家不是打太極去了嗎?”
年忠是出去了的,但是在路上,他遇到了一臉心事重重的曾慧茹,所以才會不放心地折轉回來,這倒好,讓他聽到了全部的事,聽到慧茹那般的自責,他心裏更不是滋味,想想這麽久以來她都在無償地替他們家打工,他心更糾得痛!
“為了我這個不成氣的兒子,這麽久,苦了你了!”年忠聲音有些哽咽了,他很自責,自責自己把這丫頭送到這裏吃這份子苦,“又是隐瞞,又是掙錢還債的,哎!靜修堂也虧有你了。”
“師父,您說的什麽啊?是我自己想做的,跟誰都沒關系!”曾慧茹爽朗地笑着希望能讓年忠心裏好受一點,“把自己逼入絕境,才能發現自己的能力,這是您說的,這麽兩個月,很有成就感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是的,曾慧茹的确是善解人意的,這些話的确讓年忠心裏好受多了,回想起來來到北城的這麽一年半的光景,她幾乎被歷練得可以完全獨擋一面了,可是話雖如此,可是自己沒出息兒子的債為什麽還要讓這丫頭一個人去背負呢?她不欠年家的,反而是年家欠她的。
“還差多少!”年忠很認真地直視着曾慧茹。
“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曾慧茹不想像父親一樣的年忠操這份心,她很信心滿滿地說。
年忠是絕對相信曾慧茹的,可是他不能再讓他一個人去随受了,他寬慰地拍拍她的肩說:“慧茹,我不能讓你繼續辛苦了,這已經超出了你的年紀犯圍了,餘下的交給父就行了!”
“師父,您希望我沒出息地倒在最後一個關口嗎?您是需要這樣的我才讓我到北城靜修堂的嗎?”曾慧茹很誠肯地擋住了欲走的年忠,“我本來什麽都沒有了,唯一可用的就這個腦子了,您說餘下的讓您來,那不是讓我連腦子都沒了,以後還怎麽過?”
“慧茹,去做你年紀相仿的事吧!約約會,看看電影,其實一直都是師父太自私。”對曾慧茹多年來的內疚如翻江倒海而來,年忠眼睛有些濕潤了。
“那樣的人生有意思嗎?”年忠說的符合年紀的人生,她過過,可是她卻失去了最佳的機會,老天好不容易讓她重生,她不可以再虛渡了,“您年忠是我的恩人,靜修堂是我的家,師父,我們是往前走的,不是往後走的,您相信我行嗎?您不是一直都相信我的嗎?”
曾慧茹的話讓年忠震驚了,他以前想象過這些有激情的話應該他兒子說的,可是沒想到,是由曾慧茹說出來,相信,他肯定相信曾慧茹,也想把這個重擔交托到她的身上,可是太沉了!他哪裏再舍得再折騰曾慧茹呢?年忠難過地垂下眼皮,無耐地搖了搖頭,百般無耐地拒絕道:“慧茹,我不能再讓你背負這麽多了,我……”
“師父,最後一次!”曾慧茹乞求道,前世她來的時候是沒有靜修堂的,或許是頹廢了,而這世這個名字是她的家,她絕對不可以就那麽消失不見,她在試着用這一次還債的機會找出創新的思路,去讓它變得足夠強大,讓它堅強地迎接風雲劇變。
“慧茹,你也聽我一次吧!”年忠很無力。
年忠的苦心她明白,曾慧茹很難過,她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緩緩地收回手,努力地扯着唇角,笑笑,有些虛弱的說:“我、我先回學校了!”
放棄吧!其實已經沒有辦法了,不是嗎?雖然就這麽停止,現在的靜修堂也不會死掉,只不過繼續地風平浪靜下去,她為什麽想要再做什麽改變呢?是她錯了吧!人的能力其實有限的。
曾慧茹無力地轉身,帶着她的茫然準備離開。
她要走了嗎?
不,不可以!
年歲一個斂步攔住了欲離開的曾慧茹,緊張地握住她的雙臂,認真的直視着那漂亮的黑白眸子,肯定地說:“北城靜修堂聘請曾慧茹女士為發展顧問,完成最後一筆因本人不當經營造成的債,并設計靜修堂的發展及分店計劃,月薪只有提成!”
年歲?曾慧茹不解地直視着他,問:“為、為什麽?”
“因為你可以讓靜修堂活!”年歲眼底淨是坦誠,“也可以讓我活!”
“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曾慧茹苦笑着,是那麽地凄涼。
“不,不是還一個月多的時間嗎?你已經創造了兩個奇跡了,一定還可以,我相信你!”年歲帶着希望的,是的,他有希望的,他想靜修堂好好地存活下去,而他自己沒有那種本事,他相信曾慧茹,絕對地相信眼前這個像太陽般的女孩,可以創造更大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