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1
051
沢田綱吉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 摁住冒了個腦袋出來的兔子。
在拜別友人後綱吉并未直接回到藤沢,而是帶着兔子溜溜達達幽幽晃晃來到了橫濱的深處。
白日的橫濱是相對安全的。
但也只是相對而已了。
雖說橫濱入駐着名為異能特務科的官方組織, 但在這個黑手黨盤根錯節的橫濱饒是搜羅了不少異能力者的這個異能特務科,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保證表面上的平靜。
至于暗地裏?
暗地裏發生的事情恐怕是多了去了吧。
穿着背帶褲的男孩走在路上,雖然帶着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帽子,但也能讓人看到那張緊繃的小嘴, 莫名有種奇妙的萌感。
橫濱是很少有這個年紀的孩子獨自走在路上的, 在孩子們開始知事的時候大人們便會告誡孩子們不要一個人在外面玩,否則就會被面相恐怖的黑衣人給抓走。
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不會獨行在街道上的。
比如從某個凹陷、為人所遺忘的區域出身的孩子。
貧民窟。
也是綱吉此行的目的地。
橫濱的貧民窟即使放在整個日本也是相當特殊而龐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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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異能力者幾乎毫無約束的城市死亡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突如其來的黑幫火/拼、扔骰子概率的入室搶劫,各種各樣想得到想不到的**天災降臨在橫濱人的頭上,最終造成的也不過是流浪漢越來越多的情形。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流浪漢們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聚群,因為最低生存物質的缺乏道德的約束力也順理成章地下降,無家可歸的空乏最終化作放任自流的自暴自棄, 社會結構與秩序的混亂逐步成為主流。
最後, 貧民窟形成了。
越靠近這塊區域行人就越少,到貧民窟邊緣的時候[正常社會]與貧民窟之間甚至形成了一個沒有流浪漢與犯罪者,也沒有普通民衆的真空地帶。
這是約定俗成的、介于普通世界與貧民窟之間的鴻溝。
綱吉甚至能夠察覺到幾乎是在自己踏入這塊領域的下一刻, 那些藏匿在暗處的視線就紛紛投射了過來。
聞到血腥味的野犬嗎……
綱吉沉吟了下, 腳步卻絲毫沒有停頓,徑直往貧民窟而去。
當他踏入真正意義上屬于貧民窟的範圍的時候,某種無形的力量擴散開來。綱吉能夠感覺到薄薄的力量層籠罩着這片區域。在他身後,憑借同僚的隐身符一直跟随在王權者身後的禦槌高志也被迫顯現出了身形。
見狀綱吉饒有興趣地笑了聲。
禦槌高志低下頭。
“抱歉,”他含糊了後面的稱謂, 警覺地在王權者身後亦步亦趨。
總覺得自己的威嚴在氏族眼裏日益下降的綱吉眨了眨眼,揣着手手往裏面走去。
黃金氏族對于橫濱的了解向來是貧乏的。黑手黨盤根錯節的這個橫濱的排外性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日本第一,雖說能夠從異能特務科手中掌握一定的資料,但畢竟不是自己的組織。
而即使橫濱現在如此混亂,最終也定然會沉浸下來。更遑論其中還有某位退休的老人家親手制定的三分構想,以夏目漱石的魄力與手段,幾年內三分構想的初步雛形定然會被确定下來。
到時候要進入這個橫濱的話,恐怕就比現在要麻煩得多了。
因此現在反而是最好的時機。
既然夏目漱石将黑暗與光明、甚至于中間的灰色都劃分好了,綱吉也無意去動一塊老人家已經分好的蛋糕。因此他選擇了另一個切入點。
是只有在這個橫濱才能夠找到的切入點。
不論是黑暗也好光明也罷,甚至于最寬泛的灰色都會遺忘的地方,也就是這個貧民窟。
不知想到了什麽,走在空曠街道上的男孩突然笑了笑。雖然寬大的帽子遮去了男孩大部分的面容,但這一笑起來依然能融化一大片女性的心。
但前提是不在這個地方。
步行約莫四五分鐘的時間後綱吉的視線中才出現了些人影。四周的房屋——如果能稱為房屋的話——只不過都是些由廢棄的木板土坯油砧和其他能夠遮風擋雨的東西構成的狹小空間,若看向周邊的小巷,還能夠看到連如此簡單的棚戶都無法擁有而在地上睡得橫七豎八的流浪漢。
這是貧民窟的最外層,也是最真實的一層。
在這裏的多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這些人缺少足夠的武力值又無處可去,最後只能聚集在貧民窟的周邊尋求一塊能夠栖身之地。
除去流浪漢之外,這一部分多的是沒有依靠的老人與兒童,大概能夠說得上是整個貧民窟最脆弱的部分。
出乎意料的,這一片區域十分安靜,安靜到連是否有人類這種生物存在都像是未知一般。
禦槌高志默默提高了自己的警惕,卻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年幼的王。
王權者的脊背挺得極直,只看背影的話驕傲一如往昔。
沢田綱吉目不斜視地走過了這一層,進入貧民窟——或者說是擂缽街的第二層。
這一層就比死氣沉沉的上一層要鮮活許多了。
守着籃爛果子的老人蹲坐在街邊也不吆喝,偶爾有人走到她的面前老人也只是擡起頭比出一個數字表示價格——綱吉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的價格比貧民窟外正常的水果都要貴出幾倍;身邊偶爾會路過幾個表情迷幻皮不包骨的年輕人,走着走着就在路上抖着塌了下去。
路邊的自動售貨機倒是有東西,綱吉踮着腳買了一瓶飲料,沒有過期也沒有問題,但價格卻又便宜不知道多少。
倒是最常見的礦泉水的價格對于飲料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天價,但卻是這臺自動售貨機中唯一售罄的東西。
年幼的王權者摸了摸下巴,很快想通其中的關節。
——能夠吸引這些醉生夢死的流浪漢的,大概也只有加好料的礦泉水了吧?
他繼續目不斜視地略過了這一層。
事實上,擂缽街的建設并沒有說的這樣層次分明。所有的建築都是流浪而來的流浪漢們與某些力量建設的,別說層次分明了,棚戶與棚戶緊緊地挨在一起毫無規劃可言,每個棚戶大概不過十平方米大小,勉強能縮進人就已經是莫大的好事。
但即使如此,層與層之間的區別還是泾渭分明到讓外來者吃驚的地步。
第三層較之先前就更有活力了。
幾乎是剛剛踏進這一塊區域,綱吉就見到了一場街頭鬥毆,赤膊的青年們揮舞着拳頭上演血腥的暴力,拳拳到肉得他這個旁觀者都感到一陣肉疼。
擁有一定“勞動”能力的青年們幾乎都居住在這一層,這大概也是整個擂缽街人口最為密集的區域。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身後還有一個“家長”,綱吉也遇到了将他們當做獵物的家夥。
率先出現的是一名女性。
即使放在正常世界也相當有姿色的女性罩着一件薄薄的鬥篷,鬥篷下可以說是未着絲縷。身周泛濫着廉價香水味的女性相當自來熟地抱上禦槌高志。
“小哥是新人嗎?”抱住年輕男人手臂的女人媚眼如絲,“只要五百日元就可以哦~”
與此同時一個穿着泛黃T恤足有兩米高的彪形大漢走到了綱吉面前。面相雖然說不上兇惡但也足夠讓小孩子害怕的男人氣勢洶洶地走來準備撈起看起來就細皮嫩肉不知道是哪家有錢人的小公子的幼童,左手已經做出了手刀的形狀。
如果将這細皮嫩肉的小鬼賣給裏面的人,那這個月的“煙酒錢”就又有了。
心底龃龉思想已經滿溢而出,男人伸出的手卻被人阻擋住。
他兇惡地低下頭,抵擋住他這一手刀的不是什麽不速之客,而是看起來小小軟軟嬌生慣養的小鬼。
對方擡頭看他,先前被遮掩住的棕瞳中是看了令人顫抖的淡漠與冷靜。
男人還來不及思考,就感受到了自手腕傳來的鑽心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邊禦槌高志也已經搞定了一個勁往他身上蹭的女人,向來嚴謹的青年微微皺着眉,倒是讓綱吉輕笑了聲。
“沒看出來嘛,”沢田綱吉有意打破奇妙的氣氛,“taka醬還是蠻受大姐姐們歡迎的?”
“……當然,”禦槌高志努力讓自己不作出[到底是誰帶壞了我的王]的猙獰表情,控制着看向背着手走在身側的王權者,“這是誰跟您說的?”
年幼的王權者歪歪腦袋。
“是鯉伴先生,”他乖巧地答道,“鯉伴先生說小高或許意外地受大姐姐們歡迎……看來果然沒說錯呢。”
禦槌高志這下沒接話了,借着小不點王權者看不到的高度露出了猙獰的笑。
很好奴良鯉伴,訓練場見吧!
如此一番威懾下來四周的視線顯然散去不少,但如此一塊大肥肉放在眼前不去碰一下的話說什麽都不是擂缽街人的本性。
因此在這第三層與第四層的邊緣,綱吉面前出現了一行人。
手中拿着鐵棍等武器的與先前的大漢與女人的組合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為首的是一個瘦削的青年,青年狹長的雙眼看向綱吉二人的時候閃過一抹熱切。
“喲,小鬼,”他舔了舔下唇,“這裏可不是你這種小鬼該來的地方。。怎麽樣,交點過路費大哥哥就帶你出去怎麽樣?”
微微佝偻着腰的青年環視一圈,他身邊的混混們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地圍成一個圈将這二人團團圍住。
此時綱吉捂着嘴笑了一聲。
“這可不行啊,”他如此說着,身周隐約有金色浮起。
身形瘦削的青年眯起眼,顯然是看見了力量的浮動。
他哼笑了一聲,卻并沒有将年幼的孩童看在眼裏。
“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年幼的異能力者……哼,”他揮了揮手,逐漸前進形成包圍圈的小弟們停下腳步。
“不過我們也不是吃素的,”說着這話的青年扭過頭,朝一側的巷子吼了一聲,“我說過吧?有異能力者就是你的工作了。”
巷口趴了只金毛,聽見聲音扇扇耳朵直起身來。
但綱吉卻越過這只金毛看向了更深處。
一個穿着白色衛衣帶着兜帽的少年身形的人從逼仄的巷中走出。他在巷口站定,大部分身體都站在擂缽街的光明當中,脖頸與臉部卻隐藏在黑暗當中。
他哼了聲——能夠聽出是少年人算得上是青澀的聲線。
“真是沒用。”一說話就是滿滿的嘲諷的少年說着擡步朝着綱吉這邊走了過來。
站在他前行道路上的混混們紛紛散開,為這個身形不高的少年人讓出空間。
少年擡起頭,扯出一抹輕笑,電光火石之間自腰間拔出一把長刀。
刀是尋常的刀,刀身上卻環繞着藍色的電光,在靠近時綱吉甚至能夠聽到刀上傳來的鳴叫。
是……雷電系的異能力者?
綱吉任憑禦槌高志将自己一把拎起來躲避了攻擊,卻見下一刻拉開距離的少年将刀具收起,雙手結出不具名的手印。
伴随着少年人清脆的喝聲,熊熊火焰自他的口中吐出,直直地朝着綱吉二人撲來。
“火遁·豪火球之術!”
作者有話要說: 是辣個二助子x
劇透一下大概是蛇窟佐嘿嘿嘿
關于小高拎他們家王的姿勢
請參考正常人拎兔子後頸皮的姿勢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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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月 4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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