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5
055
接到港口黑手黨開始全盤出動掀起黑手黨之間的混亂與戰争的消息的時候綱吉正在家裏吃西瓜。
這個時節其實已經不太适合吃瓜了, 不過遠在熱帶不知道哪個國家的沢田家光給妻子與兒子寄來了一堆瓜果，綱吉一回家就被帶着甜蜜笑容的沢田奈奈塞了一嘴巴。
他小口小口地咬着勺子裏的瓜歪着腦袋聽今日輪值的兔子不帶絲毫感情的彙報，無由地呼了口氣。
“為什麽我今天覺得你像一個機器人？”他沒提港口黑手黨的事，卻是看了禦槌高志隐藏的地方。
禦槌高志不答話了。
行叭行叭, 綱吉咬着勺子想,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氏族的叛逆期？
咬完勺子之後綱吉看了眼沢田奈奈，不知是因為沢田家光的瓜果還是綱吉的回家而顯得格外高興的女性哼着歌正在準備午餐——一如既往地豐盛到甚至可以邀請隔壁奴良家來共進午餐的程度。
綱吉看着一個人在廚房忙活的背影，再一次覺得自己應該給奈奈媽媽帶只狗……貓也行的回來。
他歪着腦袋胡思亂想了會, 就被沢田奈奈發現在偷偷觀察母親。
自覺再次被可愛的兒子cue到的母親掩着唇，将嗷嗷待哺（？）的綱吉推出了屋門。
“綱君也很久沒有見朋友了吧？”攏着頭發的女性抿出溫柔的笑意, “趁現在去找朋友們玩怎麽樣？記得中午回來吃飯哦。”
然後一道門就在綱吉的面前關上, 連帶着遮住了母親的面容。
“啊，”禦槌高志不帶感情地感嘆，“被嫌棄了呢, 閣下。”
“閉嘴啦小高！”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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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處的禦槌高志做了個給自己的嘴拉上拉鏈的姿勢。
既然被母親扔出來了，綱吉也就真的去小夥伴們家中繞了一圈。
像是山本——他去的時候山本正在家裏幫忙, 見着他手藝越發熟練的男孩踩着凳子站在料理臺上，親手作出了幾份深得山本剛真傳的壽司投喂友人。
綱吉啊嗚啊嗚地啃掉壽司, 并且給予友人超好吃的評價。
閑聊一會後山本武被他老爹叫出去送外賣, 綱吉也順勢就離開了竹壽司。
想來想去除了幾位親近的友人，其他同學在綱吉這裏的好感度都是代表正常水平的60。但為了執行奈奈媽媽的囑托，綱吉想了想往唯一不是六十的家夥……哦是雲雀恭彌。
沢田綱吉陷入了沉思，并且在三分鐘後街決定原路返回自己家。
——開什麽玩笑跟雲雀見面肯定又要打一場啦，這樣的話要怎麽跟媽媽解釋身上的傷口啊？
所以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
這樣想着的黃金之王徑直回到自己的家中。
他打開了門, 看到坐在自己家沙發上的少年。
嗯？
嗯嗯？
綱吉看着少年幾乎想要揉揉眼睛，對方身邊的那只金毛已經相當熱情地蹭了上來。
“是……宇智波君？”
聽到聲音看過來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和服，越發顯得面色蒼白而身形纖瘦。
聽到門口的動靜沢田奈奈探了個頭出來，見到綱吉頓時眉開眼笑。
“啊啦，原來綱君是認識宇智波醬的嗎？那就拜托綱君招待宇智波醬了哦？”
“好哦。”
見沢田奈奈回到廚房，綱吉才後知後覺地發出疑問：“宇智波君怎麽來并盛了？”
他面前的少年垂着眼，冷漠而精致得像是個虛假的人偶。
但當他擡起眼來的時候，那張虛假的面具就意外被打破了。
“我想要變強。”
少年如此說道，并無有求于人的低聲下氣，也并非目下無塵的孤傲與決絕。
“奴良鯉伴說如果要變強的話，來找你是最好的選擇。”
聞言綱吉詭異地頓了頓，後知後覺地想起在做完基本的檢測後人是被交給無所事事的奴良鯉伴了的。
一瞬間綱吉腦海中閃過未來某一天收到綠之王吃白食送來的賬單的想象。
那太可怕了。
黃金之王想，面上倒是不動聲色。
“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有一個人……很重要，”宇智波皺起了眉，“我一直在追逐他……如果沒有強大的力量，就無法追上他。”
即使現在失去了記憶，在這段時間中也不願意因此與那個人拉長距離。
“是很重要的人嗎？”綱吉問道。
宇智波恍惚了一瞬，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
如血的圓月與空中粘稠的氣味，奔跑時掠過的路燈與長椅、半開的障子門……閃斷的記憶在少年腦海中顯現，片刻後重歸平靜。
在着短短的幾秒內宇智波已經死死握緊了拳，在綱吉的不斷呼喚與金毛的拉扯下堪堪回過神來。
他垂下了眼。
“沒錯。”少年聽見自己的聲音，“是非常重要的、不能落在他身後的人。”
沢田綱吉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因此也就未曾窺見少年因為低頭而被黑發遮住的黑色雙瞳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轉動，一瞬間那雙黑瞳紅若殘血。
但片刻之後，又恢複了平靜。
宇智波似乎只是來提出這個要求的。
在綱吉允諾之後帶着一只大狗的少年不自然地說了句感謝的話語，便徑直離開了沢田宅。如果不是沙發的溫度與沢田奈奈的詢問，綱吉甚至會以為這只是自己工作過後的幻覺。
但多虧了這場相見，綱吉終于在橫濱之外多抽出了些心神放在綠之王身上。
早在此前黃金氏族就确認了這位綠之王并非人造的産物，研究所交給綱吉的報告上嚴謹地羅列出了原因一二三，最後得出傾向于是在實驗時暴走生命受到威脅，從而回應石板對其的呼喚。
也就是說，在實驗前的前提，是宇智波擁有着[成王]的資質。
這讓綱吉稍微放下些心來。
要知道雖然八釜戶研究所現在看起來挺正規的，但只要是了解以前的黃金氏族的，都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那是黃金氏族的陰暗面，是在國常路大覺容忍範圍內進行異能力實驗的機構。
當綱吉上位之後當時八釜戶的所長請求廢除相關的研究，并提出希望成為貼身服侍在王身邊的近侍。
這個人就是禦槌高志。
綱吉心不在焉地轉着手上的筆一面思索，要知道當初廢除的項目雖然是禦槌高志自動請纓廢除的，但建立也是這個男人一手建立。即使是現在與禦槌高志朝夕相處如此之久的沢田綱吉，也不能保證如果證明了[宇智波]是人工實驗的産物的話，禦槌高志不會重啓當初廢除的項目。
畢竟以現在他對禦槌高志的信任與禦槌高志的權力，是足夠有在他的眼皮子下面作出能夠蒙蔽他的眼目的事情的。
但即使如此，即使結果是宇智波是實驗室的産物的話，綱吉想或許他也會選擇相信禦槌高志。
但事情沒有發生，這個或許也就不成立，那麽沢田綱吉還是全身心地相信着自己的氏族。
年幼的黃金之王垂着眼，稚嫩的面容上無端生出幾分冷漠。
但今夜的月色确實十分冷漠。
像是在冷肅着臉見證什麽秘密一般。
但要說秘密，這個冷漠的月夜确實是滿藏秘密的一個月夜。
在橫濱，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內，月色從拉開的窗簾間照射進房間。
傳聞中病重的港口黑手黨首領确實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病重已經很久了，現在還能夠呼吸能夠下命令全憑醫生一手醫術。
因此首領很信任醫生，比起信任那些從一開始跟着他到現在的地位——因此看起來也就更希望得到權力的——屬下們更加信任這位中立的黑市醫生。
在老首領病重的階段，這位名為森鷗外的醫生幾乎就成為了他與外界接觸的唯一手段。
這一點已經在港口黑手黨內部引起了不小的争議，卻全憑着老首領往日的積威壓下。
因此老首領一如既往地信任他的醫生，一如既往地朝站在他的床畔的醫生下達自己的命令。
“醫生……用盡一切手段擴大地盤……不論死多少人……都給我殺、殺、殺！”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雙手插兜站在一側，此時他背着光，讓老首領有點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老首領本來也沒有看他的醫生，他只要下達命令、只要讓底下的人為他擴張地盤就好了。
——直到最後一刻，這位首領的腦海中也還是這個想法，直到幾秒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什麽東西在自己的頸間流淌。
是他的血。
他終于察覺到了這點。
手持手術刀卻幹淨利落地抹掉了老首領的脖子的醫生面無表情，他的臉上沾上了些老首領的血跡，但醫生看起來卻完全沒有想要管一管的想法。
他側過頭，滿是血跡又面無表情的面孔在冷淡月色的照耀下越發駭人。
“首領因病去世……離世之前将boss的位置交給了我，”收割了老首領的姓名的男人如此說着，瞳孔無意識地緊縮，倒映出窗旁的人影。
“見證人就是你們。”
“太宰君，以及……”
“紅葉君。”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加更!
以及我想要留言要評論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感謝觀看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