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94

094

白蘭·傑索覺得最近自己的運氣着實不太好。

如果用日本人的話來講, 這大概是叫做水逆。

對日本文化一知半解的密魯菲奧雷首領簡單利落地給自己現下的狀況蓋了個戳, 離開裝着他的小金絲雀的溫室花園後很快就找到了讓整座大樓都為之一振的源頭。

是地下室。

密魯菲奧雷首領的目光頓時一沉, 地下除卻研究室之外也是他的六吊花的住所。

同時, 某位英雄王還在他這方的時候的住處也在這下方。

白蘭的目光沉了沉, 他想到什麽一般在手上的腕表上輸入幾串字符,果然看到嫁接着“魔力”能讓某位英靈能夠自由行動的儀器上數字在瘋狂地降落。

青年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沉凝,下一刻想到什麽一般轉成明亮。

原本急促的腳步驟然緩慢了下來, 青年甚至有了閑情逸致哼起不知名的旋律。

等他來到地下的時候他的半個地下基地已經被掏空了, 桔梗因為前兩天沢田綱吉的事情被他派了出去,六吊花們此時也多的在其他地方,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能在白蘭抵達之前将兩個罪魁禍首給分開。

白蘭遠遠地就看到兩個正在戰鬥中的人影, 不出他所料,除去意料之中去而複返的英雄王之外, 另一個正是他偶然捉到的毒蛇。

青年不怒反笑, 如狡狐一般等到鬥争中的二人發現自己。

“哦呀,”等到英雄王看向他的時候, 青年依舊是那副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笑眯眯的模樣。

最古之王輕哼了聲, “怎麽,白蘭, 竟然還敢出現在王的面前嗎?”

“您這話說的, 陛下的光輝無人能及, 即使是我也是想沐浴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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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嘛嘛,”他話鋒一轉,“只是不知道陛下怎麽突然有興致來我這鄙陋之所。。如若提前告知的話, 我也好掃榻相迎呢。”

吉爾伽美什怎麽看不出這滑頭人物的推诿,更不用說白蘭能從一個沉浸在力量當中的毛頭小子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其中也少不了他的推動,說句親密的這只白毛狐貍動動耳朵吉爾伽美什都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不過王對于有趣的靈魂向來是寬容的,只要這只白毛沒做出讓王厭惡到底的事,吉爾伽美什對于這家夥都還有一絲容忍的界限在。

不過也就那麽一絲了。

而顯然,面前的拉米爾不在那界限之上。

最古之王環胸站在廢墟之中,王毫發無傷,倒是對面的拉米爾身上添了不少的傷口。

原本的白袍早已經被扔到一邊,內裏的衣袍也被染紅了不少,如果不是傷口愈合的速度遠超常人的話,想必白發碧瞳的青年身上的血腥味會更加濃重。

但他依舊看着最古之王,目光如同最狠毒的蛇蠍。

吉爾伽美什似乎再度被這視線激怒,金色的漣漪再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王的憤怒并沒有因為這之前的戰鬥止息,正相反的,通過與這條曾經讓他跌倒的蛇的戰鬥,那些被時光磋磨得幾乎褪色的記憶重新紛至沓來。

他怒極反笑,露出一個張揚至極點的笑。

“我改變主意了。”王說道,“原本是想看着你一點一點痛苦至死的,但是果然不如一擊必殺來的愉悅。”

王揚起頭顱,金色的劍柄自漣漪中探出一個頭,與此前都不同的壓迫頓時将整個空間擠滿。

拉米爾面色逐漸灰白。

此前的戰鬥已經讓他傷痕累累,即使在短時間內能夠恢複行動的能力,但戰鬥與傷痕帶來的疲憊卻是無法抵消的。

而此時的拉米爾早已經氣喘籲籲,脖頸上不斷浮現出的蛇鱗一般的鱗片都無法遏制地分散開來,甚至于半邊臉頰都顯現出了蛇一般的鱗片。

“哼,果然是雜種,連自己的本能都抑制不住了嗎?”

吉爾伽美什一手持上劍柄,一把金柄紅身的長劍從王之財寶之中取了出來。

“感到榮幸吧,”吉爾伽美什說道,“能夠死在這把乖離劍之下,是你這樣的雜修無上的榮耀。”

金色的劍被完全取出,英雄王高舉長劍,金色的力量如同江河一般順勢而下,直指主人唯一的目标。

[死吧。]

正如吐着信子的蛇所說的,王也毫不留情地将相同的話語還給毒蛇。

[死于王的劍下吧。]

[這是你的榮幸。]

天地為之變色。

“啪、啪、啪。”

在足以遮天蔽日的一劍之後,鼓掌聲在室內響起了。

剩下的一半基地在這一劍之下盡數銷毀,不僅如此,連帶着方圓不知多少範圍的地下都因此掏空,在到達界限後金色的力量折上地面,最終盡數消解在空中。

但王的臉色并不算好看。

與他形成完全相反的對比的是白蘭,青年的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

在青年不緊不慢的鼓掌聲後是空寂的沉默,這沉默不過半晌,便被英雄王短促的笑聲打斷。

“呵,白蘭,你就只會這種陰溝裏的老鼠樣的伎倆了嗎?”

白蘭依舊是那副笑眼彎彎的模樣,甚至有心情不知道從哪掏了把棉花糖塞進嘴裏。

“您這說的我可不懂了,”他故作訝異,“剛才能夠見到王的英姿讓我幾乎都要為之臣服了,您難道對于剛才的一擊還有什麽不滿嗎?”

不滿?

不滿多了去了。

但最古之王不欲多言,将曾經盤踞在自己身邊的蛇除去之後吉爾伽美什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暢快,甚至于對于白蘭的算計都可以留到下次再一起算賬。

于是吉爾伽美什重新看了眼白蘭,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名義上的master的厭惡。

“快把臉上那層皮拿下來吧,,真是讓人生厭,”他說道,“這次确實是我疏忽了,不過下一次,”

王猩紅色的瞳盯視着白色的狡狐,驟然露出一抹興味。

“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做好愚弄王的準備吧。”

“雜修。”

話語堪堪落下,吉爾伽美什便失去了蹤跡,只留下空氣中金色的光點與密魯菲奧雷整片地下研究室的毀壞作為王曾經來過的痕跡。

在吉爾伽美什消失了許久之後,一直端在原地的白蘭終于卸下假笑。

“呼,不愧是英雄王,這氣勢和以前一樣唬人啊,”他将自己的棉花糖捏了又捏,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捏吧捏吧過後才扔進嘴裏。

在這途中密魯菲奧雷的首領先生斜眼瞥了瞥顯示着數值的腕表,在看到完全清空的進度條之後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不過也就這點時候了……畢竟沒有了能量源,就算是高達也只能歇菜,”本質還是個技術宅的青年說道,倉鼠一樣又拖了塊棉花糖。

他與吉爾伽美什之間的連接原本就不同于普通魔術師與英靈,畢竟他本人并非魔術師也沒有魔力,而英靈也并非他的世界的土著産物。要說的話還得感謝另一個世界的白蘭·傑索,在另一個世界中有着一套相當完善的英靈體系,魔術師們通過名為聖杯的東西作為媒介召喚英靈進行戰鬥,最終的勝利者得到聖杯并實現自己的願望。

另一個世界的他就是一個堅信科學不相信有魔術英靈之類的東西的存在的憤頭青,在聽說名為“聖杯戰争”的東西之後鼓搗鼓搗混入其中,開啓一段颠覆技術宅世界觀的魔術旅途。

最後的勝利者當然不是他,技術宅抱着他的英靈——一位成熟可靠的亞瑟王跟在大佬身後取得戰争的勝利,最後還見識了所謂能夠實現所有願望的聖杯只不過是一團黑泥的結果。

吉爾伽美什就是從這個自己那裏得到有關于英靈的知識的。

後來他第一個毀滅的世界就有着相似的能力體系,白蘭想了想随便找了個遺物,由抓了平行世界的魔術師研究,最後制造出一個能夠代替自己提供魔力的機器召喚出了英靈。

也就是吉爾伽美什。

不得不說原本一個人類一個英靈相處得還是很好的。雖然這位吉爾伽美什似乎與史詩中的記載有所不同,但托他的福,白蘭在侵略其他世界的過程中不僅僅是享受到了侵略世界的趣味,更是不止一次地觸及了世界的核心。

只不過無一例外的,還沒等他好好研究一番,那些世界就像是開啓了自動銷毀程序一般銷毀了下去。

不過也正是一開始與吉爾伽美什的坦誠相待,白蘭很早就知道這位來自遠古的英雄王一直在等待一個人。

那是他的骨他的血,他靈魂的一半,他無可替代的半身。

白蘭想來想去也只有吉爾伽美什史詩中那位衆神制造出來的神之兵器恩奇都,去詢問最古之王的時候也沒有得到否認。

大概就是從那時起起了點小心思的吧。

原本無限制供應魔力的儀器被進行了一點小小的改動,一旦關閉某個閥門,對英雄王的魔力供應就會像關閉通道的水庫一樣只剩下原本水庫中剩餘的水量,一旦用盡就不會再行補給。

雖說以白蘭對吉爾伽美什的了解對方定然會有方法解決這個問題,但總是能拖延一時半會。

但是,這是不夠的。

白蘭得心應手地安撫完集聚過來的下屬,手上動作一點都不慢地撥出一串號碼。

他獨自走到邊上,面前是被吉爾伽美什的一擊破壞的地下,青年紫色的瞳在凝視着黑暗時緩緩睜開。

“是我。”

“計劃B啓動,在針對七的三次方射線的基礎上施加‘那個’射線。”

“嗯,沒關系,吉爾君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了。”

短短幾句之後白蘭關閉了通訊,睜開的紫瞳繼續快樂地閉上。

這樣的話,就看偷偷潛伏的蛇會怎麽做了。

這一次,曾經陪伴王走過千萬裏一同度過艱難險阻卻在最後關頭反咬一口的蛇……還會再度背叛他的主人嗎?

啊呀啊呀,這可真是讓人期待啊。

**

“喂,你這小鬼在期待什麽?”

乍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綱吉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小鬼說的是自己期待也說的是自己。

天可憐見他只不過是剛剛與日本分部開了個臨戰前的作戰會議,對着屏幕發了一會呆而已,這就又怎麽惹到瓦裏安的一群大爺了?

在彭格列意大利分部待了一段時間的綱吉對于未來的自己對家族的治理方式劃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當然了不是說他在意大利的時候被瓦裏安或者彭格列慢待了。相反對于十年前小小的十代目不論是哪方都是捧在手裏怕化了的矜貴态度。

但奇怪還是奇怪的,比如在來此之前綱吉就發現了,守護者們還好,對于瓦裏安未來的沢田綱吉竟然也是一副交心的姿态。用名為羁絆的藤蔓将整個家族纏繞得密不可分。

但這與綱吉從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同了。

即使兔子們對他的态度尊敬而愛戴,但在雙方的認識上,除去“王”與“氏族”之外,其實是幾乎沒有其餘的羁絆的。

不是夥伴也不是友人,能夠交托姓名的原因僅僅是王與氏族的關系、氏族與氏族的關系,王帶領着氏族、氏族拱衛着王,除此之外什麽都不需要存在。

——這就是綱吉在禦柱塔受到的教導。

這大概是從國常路大覺開始的習慣吧,兔子們戴上面具的時刻即為抛棄自我的時刻,曾經的名字與過往被無情地扔開,剩下的只有王的氏族這唯一的身份與既定的未來。

而同樣的,從成為王的一刻開始,名為[沢田綱吉]的幼小人類便被套上了身為王的枷鎖,王的責任與榮耀時刻壓在年幼的黃金之王身上,一刻也不曾停息。

雖然其餘的王權者的做法稍微有些不同,但在綱吉見到過的氏族中,大家的做法說起來似乎也都八/九不離十。

但彭格列不一樣。

他的下屬——被稱為守護者的家夥們就算了,這些人在成為下屬之前就是友人或者同伴,因此建立起的羁絆并非首領與下屬,而是友人與友人。

但瓦裏安呢?

是收服的下屬。

——這是毋庸置疑的結論。

但很顯然,另一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否認了這個結論。

即使他不在此處,顯現在王權者面前的卻是不同于他的認知的另類的[家族]。

綱吉慢吞吞地眨着眼,看起來就像是在發呆一般。

在短短幾天內用自己的方法去回了日本一趟的斯庫瓦羅再回頭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少年首領,他對這幅軟弱的姿态嗤之以鼻,卻也沒即刻一巴掌糊上少年後腦勺。

他從懷裏掏了掏,嫌棄地掏出來一團灰撲撲的生物扔給少年的首領。

“喂,沢田綱吉。”

“你的兔子還要麽?”

**

綱吉有些恍惚地蓐着遠渡重洋送到自己手上的兔子。

一聽見這只兔子竟然是自己的之後原本信誓旦旦要把兔子拿來加餐的獄寺面色一變,當即吹起了這不愧是首領養的兔子油水光滑聰明機智連吃個胡蘿蔔都自帶一股優雅氣質。

然後就被去而複返的斯庫瓦羅一把給關掉了通訊。

未來的首領一擡眼,見着的就是作戰隊長先生一臉“你居然還帶寵物來戰鬥”的不可置信。

我不是我沒有!

但再解釋也只是徒勞了,綱吉伸出的求聽我解釋的爾康手被作戰隊長先生無情地略過,本來想過兩天再說的,結果再見到斯庫瓦羅的時候對方就嫌棄地扔過來一只兔子。

還有一句嫌棄的啧。

綱吉不慌不忙地接過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大旋轉的兔子摸摸腦袋摸摸毛,仰起頭就看見斯庫瓦羅的一臉見鬼一樣的表情。

未來的首領有些哭笑不得。

“斯庫瓦羅先生——”他拉長了調子,“謝謝你把taka醬帶到我身邊來。”

這話一出作戰隊長先生的表情即刻變得像是吃了什麽一樣,再一看沢田綱吉一臉搞怪的表情再不能發覺這是小鬼故意的姿态就不是斯庫瓦羅了,作戰隊長也只能洩憤一般地狠狠rua了把兔子。

不過總歸是把分離的氏族給他帶到身邊了。

綱吉這樣想着,将灰撲撲的兔子待會房間,放在了床上的枕頭上。

“好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王權者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怎麽來到這邊的,taka醬?”

在說着只有兩人的背後,一只英雄王具現化緩緩現身,看着表情嚴肅與兔子講話的摯友兼半身表情愈加奇妙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高:嗚嗚嗚嗚嗚嗚!

吉爾:我的半身開始對着一只兔叽自言自語怎麽破,在線等急!

寫的時候腦闊不知道在想什麽,待會可能會修修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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