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85.

老巫婆的方法不但沒有讓大家的成績好轉,反而令班裏的小夥伴們越加厭惡學英語。幾次月考連創新低,劉陵陵這個一直以來都苦苦掙紮着及格的成績反倒在班裏排名靠前起來。

英語課上,大家頻頻走神,或是把其它科目的作業拿出來做,或是自娛自樂幹點別的事,一堂課上就沒有幾個人認真聽講。老巫婆講的內容就好像是穿堂風,連個漣漪都吹不起來。

在老巫婆又一次上課抓到走神的學生的時候,她發飙了。“為什麽不聽課?你以為你自己考得很好嗎?就你這腦門被夾過的垃圾模樣,能考多少?天天好高骛遠,掃大街的都能比你考得好。你還有臉不聽課,怎麽不回家賣茶葉蛋去啊?還想考好大學,我看你這癟三樣以後沒進監獄就算老天保佑,該念阿尼陀佛了!看看別人,再看看你自己!以後出了社會就是個扒人家褲腿讨飯吃的東西……”

接連幾天,可都沒能好好上。老巫婆總是說着說着就開始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指責學生們都是沒心肝的東西。

老巫婆或許還是那種古板教育方法的忠實支持者。她不知道從哪裏淘來的教鞭,一上課就掏出來,“咻咻咻——”地揮舞着。一有人回答不上問題,直接一鞭子敲上去。但是,卻不是敲手底板,而是敲桌子。“啪啪啪——”的聲音和着空氣被劃破的聲響,格外令人膽戰心驚。明明并沒有被敲在身上,卻總會有種手心火辣辣的錯覺。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倒是集中起來了。

只是,大家心底的怨言卻越積越深。畢竟,老巫婆可不僅僅是教鞭這一招,最老套但是也确實一直行之有效的一招就是罰站了。或許,老巫婆也會看各種電視劇,罰站的花樣也多起來了:一邊罰站一邊背書,下課後檢查,背不出來的寫檢讨找家長;罰站的時候頭上要頂着東西,或是英漢字典或是裝滿水的水杯……老巫婆還特別機警地沒讓人出去站還是在教室裏,上課的時候還親自去把窗簾都拉起來,以防被看到。

除此以外,老巫婆還會罰學生跑步,圈數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剛好會把時間控制在下課之前。劉陵陵就是班級裏被罰跑最頻繁的學生了。不僅是當劉陵陵自己出錯的時候,其他人被罰的時候,老巫婆也命令劉陵陵去跑,理由是劉陵陵沒管好同學。

哦,自從橙汁離開後,班裏過了好長一段群龍無首的日子。人是有惰性的,沒人管着紀律,大家就慢慢地懶散下來。後來,老鄭就點了劉陵陵做代班長。可能吧,這也是劉陵陵平時在老鄭面前晃過的次數太多,老鄭對劉陵陵印象深刻的原因。

話說回來,你要說老巫婆傷害學生,但大家的身體上卻是并沒遭受什麽大苦頭。說是教育教育,感覺有點過分,但談體罰,好像又有些夠不上。畢竟,大家眼裏體罰學生都是那種扇了人一巴掌,無緣無故扭人踢人,損害了學生們的生理器官之類。

在這種情況下,其實最難受的是英語課代表,鐘中。鐘中個子不高,長得黑胖黑胖的,性格很随和。以前他在班裏的人緣雖然不算頂好,但也是不錯的,班裏頗有幾個玩得要好的哥們。只是自從大家和老巫婆的關系鬧僵好,鐘中在班裏的境遇就不好了。老巫婆并不是很喜歡鐘中,因為這個課代表不是自己選的,而鐘中的英語成績現在看來也只是一般。

老巫婆上課罰起人來,絲毫不會管鐘中是自己的課代表。全班現在唯二沒被罰過的只有祝笙和盧茶茶。祝笙是沒被抓到錯處,盧茶茶則是因為老巫婆喜歡。話講回鐘中身上,雖然鐘中也會被懲罰,但是其他人卻沒有視鐘中為自己人。由于鐘中課代表的身份,不少同學覺得鐘中就是老巫婆在班裏的耳報神,把鐘中當作了階級敵人,連個好臉色也不給。聽說現在鐘中即使在寝室裏也是受到冷遇。劉陵陵聽陳思說,看到好幾回鐘中偷偷抹眼淚了,只是不明白,鐘中為什麽不辭職。

86.

劉陵陵又跑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軟倒在了桌上。下課鈴剛好響起。

老巫婆這段時間倒是沒有拖課,或許是因為和(7)班現在是相看兩厭。

老巫婆一走,班裏的氛圍頓時一輕,感覺人都平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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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節課是物理梅老師的課。

上課的時候,劉陵陵一直集中不了精神,整個人都是頹頹的。今天跑的真是有點多,本來嘛,劉陵陵就不擅長跑步。

傻了好一會兒,劉陵陵才反應過來祝笙在後邊戳自己。偷偷轉過身來,劉陵陵看見祝笙遞過來一個信封。

納尼?

正常人恐怕第一反應都是情書,表白信。但是很可惜,這顯然不是。

劉陵陵看了眼這在書寫板書的梅老師,接過了信。翻了過,沒有密封,掏出信紙,打開。

才看了幾行,劉陵陵就一臉看見老巫婆穿着性感比基尼的表情,看向祝笙。“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祝笙很得意地笑了笑,“你會和全班人都做同一個夢?快點,把你名字寫上了,就最後一行,連空都給你留好。”

劉陵陵擡起頭,發現全班很多人都在偷偷往這邊看,一臉興奮,眼睛裏都寫着“快簽快簽!”

最終,祝笙還是拿着這封滿含大家對老巫婆怨言的信,去了校長辦公室。一開始說好還有幾個人一起去的,不過,臨頭了,其他人卻犯了怯,到頭來就只有祝笙一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鴨綠江,阿不,跨向校長室。

等到祝笙回來,平日裏和祝笙玩得好的幾個男生全湊了過來。

“怎麽樣?怎麽樣?”

“和校長有什麽反應嗎?”

“和校長兇嗎?”

“你好奇,你剛剛怎麽不去啊?”

“我不是怕嘛!別不說話呀,到底怎麽回事?老和怎麽說呀?”

祝笙聳了聳肩,攤着手說:“我怎麽知道老和什麽反應。我去的時候校長辦公室關着門呢,我就把信塞進門口的匿名箱裏了。“

大家齊聲“切”了一聲。

“你不早說,害得我這麽激動。”

說完,就都散開了。

可能校長室的工作非常多,可能那封聯名信被各種信封資料壓在了最底下,更可能學校裏根本不在乎這一點,總之祝笙送的那封信就跟石沉大海一樣,連個大點的浪花都沒有。

一開始,每天有老師從教室門口經過的時候,大家都很一激靈,齊刷刷看過去。等人經過教室,才反應過來不是來處理的人。而老巫婆還是那麽嚣張地在班裏耀武揚威,天天“咻咻咻——”地揮舞着教鞭。老鄭整天下了課就看不見人影,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麽。即使想和老鄭說些什麽也找不到老鄭的人。

時間久了,大家也都明白過來這件事就這麽沒下落了,寫了那麽長得信一點用處都沒有。原來天天被教鞭吓的仍然在被吓唬中,罰站的還是被罰站,跑圈的繼續去跑圈。

祝笙又鼓動大家寫了幾次信。

他跑去塞進了匿名箱,可是照樣沒有什麽大變化。大家不由地灰心喪氣,有些人心思浮動,就開始想申請調到其他班去,只是這件事還是要經過班主任的批準,然而找不着老鄭,有想法的人也就這麽拖着。

劉陵陵也有些灰心,只是看着祝笙那麽較真的勁,卻也說不出什麽喪氣話來。

祝笙在謄抄內容。這一遍一遍的了無音訊,逼得他十分的較勁。明明其實他并沒有怎麽受過罰,明明可以像大多人一樣只要沒輪到自己就當看別人耍猴,可他卻是班級裏第一個提出這不行的人。

下午已經放學,打掃衛生的人也都收拾好東西去吃飯了。夕陽穿過玻璃,懶洋洋地照進教室。祝笙整個人都浸潤在餘晖中,臉上的小絨毛在光中散開一層又一層的光暈。

晚風吹進教室,帶動着窗簾起舞。劉陵陵坐在前邊,手裏拿着筆,桌上攤開一本數學競賽書,但卻歪着頭,看着祝笙,不說話。有什麽話繞在喉頭卻說不出來。

祝笙擡起頭,瞪大了眼,顯然不知道劉陵陵一直看着自己。

劉陵陵嘿嘿笑了笑,說:“這什麽表情啊?怎麽一副姑娘我長得慘不忍睹的樣子。”

祝笙也笑起來,說:“你才知道啊!”

“去你的,我們現在去校長室嗎?”

“走啊!”

很意外地,校長室今天開着大門,幾個副校長都在辦公室裏。感到意外的顯然不止祝笙兩人,校長們也是一臉驚奇。

然後,這封認真謄抄過的信就這麽放到了和校長面前。和校長一臉沉默地看完了信,點了點頭,說了聲“一定會好好處理的”,就趕着祝笙和劉陵陵去吃飯了。

也是這會兒,兩個人才知道,匿名信箱的鑰匙早兩個月就丢了,只是校長們事多,忘了,一直沒有重新換把鎖。所以,并不是學校對他們不重視,而是校長們根本就一直沒發現。

同樣也是這會兒,兩人得知老鄭最近看不見人是因為家裏老人出事了,轉到了文市的醫院,老鄭每天都忙着照顧老人去了。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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