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我們是同類。”
艾銘突然怔住了。不知道該接什麽。
這時候艾銘手機突然響了,打破了寂靜的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音的辦公室。
“喂。哦,好的,我馬上下來。”
艾銘收拾了下心情,挂了電話,拍了拍王銘的肩膀,說,“姐姐有事,先走了,你,”艾銘想了想繼續說,“嗯,聽姐姐的話,有時候記性太好真的不是好事。該忘的忘。”
說完拎着包就走了,卻沒看見背後王銘堅定的眼神。
來到車庫,原來是崔山。
自從崔山正常上班後,兩人就漸漸熟絡起來,崔山在南京本身也沒什麽朋友,自從跟艾銘喝過一次酒吐漏過自己的秘密後,反倒輕松很多,也經常約艾銘出去吃個飯喝個酒什麽的。一開始艾銘還是有些拘束的,時間久了也就放開了些,再加上李偉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經常找不到人,所以這兩人倒是互相成了個玩伴。
“怎麽這麽遲?”崔山發動着車問。
“跟王銘說個事~”艾銘漫不經心的說。
“你最近來的那個小徒弟蠻招人的,哈哈”
“是嗎?”艾銘系好安全帶說。
“你不知道麽?前臺許多多是他的頭號粉絲,我們部門的小宋和財務的小金,那兩個姑娘也是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每天為了多看他幾眼,要多上好多趟洗手間,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小屁孩~”艾銘笑笑。
“那個王銘家裏條件一看就挺好的,那一身行頭可不便宜哦,可不是我們這些拿工資的人能消費得起的。”崔山一邊轉着方向盤一邊點着頭說道。
“你說也是啊,這富二代來我們公司做什麽。哦對~他剛才跟我說,去年年會他也在,說我當時還跟他說話的呢,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是嗎?”崔山看了艾銘一眼。
“喂~看前面,開車時候認真點~”艾銘沒好氣的說。
“好啦都下班了,不說單位的事了~”崔山說。
“也是啊,每天工作那麽長時間也是夠了”艾銘揉揉太陽穴說。
“你想吃什麽?”崔山笑笑說。
“我都行,我特別不挑~”
“真的?那去了可別後悔~今天哥帶你去吃美食”
艾銘突然被他的北京卷舌音給逗樂了,哈哈的笑着。崔山看她傻樂自己也高興地笑起來。
兩人說着笑笑已經到了吃飯的店~原來崔山帶他來吃燒烤了。
環顧四周,倒是個幹淨清爽的小店,白地磚白牆面,四周牆面上還貼着“請保持衛生”的紅色标語。老板是個胖胖的光頭,在店門口不停地烤串,老板娘穿着大圍裙在裏面不停地招呼客人,生意還挺火爆,看上去挺偏的,實際上就在大學附近,學生情侶、同學聚會的很多。
看着那些青澀的面孔,艾銘仿佛也回到了青蔥歲月,心情也好起來。
“嘿~老板~把菜單拿來瞅瞅。”崔山剛進門就熟門熟路的說着。
“哎~來啦?快快快找地兒坐,媳婦兒上菜單”燒烤大漢熱情的招待着。
剛坐好,崔山就不好意思的對艾銘說,“不介意跟我來這小飯館吃吧?”
“沒事~我也經常跟朋友吃燒烤,今天開車了沒辦法,要是沒開車的話,下次坐車來,可以再來瓶冰啤酒~”艾銘說。
“喲~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豪爽”崔山咧開嘴笑着說。
“那是~”說着艾銘抽了兩張抽紙開始仔細的擦桌子,擦得特別仔細,也幫崔山那邊擦幹淨了,“好了~”擦完了艾銘滿意的拍拍手笑了笑。
“你這姑娘還挺有意思”崔山說道。
“嗯,其實我吧,一直是個粗線條的姑娘,後來有個人總是說我活的不夠細致,我們去小飯館吃飯的時候,他就這麽擦啊擦,永遠在自己的手臂下墊兩張抽紙,幾乎不吃路邊攤,連喝咖啡都自己煮,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我是個條漢子。”說完艾銘自己哈哈笑了笑。突然發現這是第一次再想起老萬的時候沒有難過,幾年了?四年過去了還是五年?記不清了,終于可以坦然的想起他了。
“然後呢?”崔山繼續問。
“什麽然後?”艾銘問。
“那個細致人後來呢?”
艾銘愣了愣,很快又低頭笑了笑,說,“可是嫌我太糙了吧,就走了。”
崔山沒有說話。突然轉頭對老板娘說,“老板娘,來拼一份毛豆花生,再來兩罐北冰洋。”
說完轉過頭對着艾銘說,“在北京吃燒烤必須點毛豆花生,北冰洋也是我們從小喝到大的,在南京基本沒得賣,這家店兩口子都是北京人,所以很多東西都很合我的胃口。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麽一家好的,帶你這個南方姑娘來嘗嘗鮮。”
說話間,老板娘已經把崔山要的東西都上上來了,崔山幫艾銘打開北冰洋,遞給了艾銘,期待的眼神看着艾銘。
喝了一口北冰洋,艾銘放下,感受了一下,對崔山說,“你知道麽,雖然我們這沒有北冰洋,我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北冰洋,不過,我們這有健力寶!”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隔壁桌的兩個同學也跟着笑起來。
“啥玩意兒?”崔山不解的看了看艾銘又看了看旁邊桌的同學。
“叔叔,姐姐的意思是這北冰洋跟我們這的健力寶一個樣兒~”隔壁桌的同學說。
“謝謝啊,小同學。”艾銘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又從桌上抽了張抽紙擦了擦剛才笑出來的眼淚。
“他喊我叔叔,可是喊你姐姐~”崔山嚴肅的說。
“我年輕啊~”艾銘自豪的說。
“不對,這不是年輕不年輕的問題”崔山沉思的說。
“那是什麽?”
“這是輩分問題,這樣的話你是不是也該喊我叔叔了?”說完崔山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崔山自以為報了剛才的仇,誰知道就他一個人笑,艾銘一臉嚴肅的盯着他看,看的他心裏發毛,以為艾銘生氣了,急忙說,“我開玩笑的”
誰知道他一說完,艾銘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山哥。你好好騙啊”
崔山這才知道自己被艾銘耍了,也傻呵呵的跟着艾銘笑起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小關高興的宣布王銘的提的建議客戶非常滿意,價格基本也敲定了。完美解決,工人很快就可以進場了。小關再三感謝了艾銘和王銘,倒是艾銘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也沒幫什麽忙。”
“誰說的,艾銘姐,你幫了大忙呢~要不是你,王銘也不會看到的。”小關說。
☆、誤打誤撞
“我就是誤打誤撞”王銘也不好意思的說。
“艾銘姐,這是我的審批表格,麻煩簽個字。”小關把表格遞給艾銘。
因為小關級別比較低,所以一個案子要開始施工的時候必須要一個上級簽字,默默正好有事不在,所以就讓艾銘簽字。
“好”艾銘接過表格,看了一看,差點吓了一跳。宋池!!!
“這個房子的主人居然是宋池!?”艾銘不可置信的問了問小關,“是在醫院上班的實習醫生宋池麽?”
“嗯,是的啊,艾銘姐。你居然認識啊,唉~早知道就早點讓你看看了,說不定案子都結了呢。”小關說。
艾銘突然想起來李偉認識宋池,而且李偉最近特別喜歡親近宋池,說不定宋池能知道李偉最近為什麽變成這樣了。雖說自己最近不怎麽找李偉,可是他為什麽突然變的這麽冷淡艾銘也不敢太直接問,不如索性就去問問這個宋池。
“我出去一趟,如果梁老師找我就說我去工地了。”艾銘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剩下小關在那點頭。
艾銘一走,王銘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等電梯的時候艾銘才發現王銘跟着她。
“你跟着我幹嘛?”艾銘問。
“老師去工地了,怎麽可能留下學生一個人呢?”王銘嚼着口香糖說着。
艾銘笑了笑,說,“你個人精。”
到了醫院,去原來的急診和外科都找不到宋池,還是王銘通過問診處查到宋池現在在兒科。
到了兒科,看見都是父母帶着小朋友來看病的,哭聲一聲比一聲慘烈,場面相當壯觀,好不容易通過護士終于找到了宋池,沒想到宋池根本沒時間來跟他們說話,宋池讓他們等一下,反正也快到中午了,中午再說。
沒法子,艾銘和王銘就坐在外面的小花園的長凳上等着。
雖說已經三月中旬了,清風徐來,還是陣陣涼意。艾銘不自覺的又裹了裹大衣,王銘看見艾銘好像還是冷,就跑到小超市買了個咖啡熱飲給艾銘讓她暖暖手。
“謝謝啊”艾銘嗅了一下鼻子說。
“你這麽着急來找這個醫生,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吧”王銘說。
“嗯”。
“看上去你們之前就認識,那肯定不是問診了,我來猜猜啊,應該是問一個人吧,一個對你挺重要的人。”王銘目視前方喝了一口飲料說着。
艾銘轉頭看了他一眼。
“一個你很重要的人,而這個人應該又是你們共同的朋友。起碼在某些方面你覺得這個人和這個醫生比跟你要近,不會就是那天早晨跟我搶着送你上班的那個大叔吧。”王銘繼續說道。
“你偵探小說看多了吧~”艾銘不想理他。
王銘搖了搖自己的食指,表示不贊同。轉過頭認真的繼續對艾銘說,“因為我們是同類,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
“拉倒吧~”艾銘索性站起來,在小碎石路上走了。
王銘跑到艾銘身邊說,“遲早有一天你會相信我說的。”
艾銘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時間了,我們進去找他吧~”
“好”。
艾銘想了想覺得不對,又對王銘說,“你就在這等吧,我自己進去找他!”
王銘做了一個OK的手勢目送艾銘離開。
艾銘從醫院後花園走進醫院內部,通過長長的走廊走到電梯口,因為等電梯的人太多,反正樓層也不算特別高,所以艾銘就徑直走向樓梯,從樓梯往上走。臨近中午了,很多人都是從上往下走的,像她這樣從下往上走的人很少。
都說醫院是最容易看見悲歡離合的地方,有人痊愈全家興高采烈的出院,有人不治身亡全家哭天搶地,有人急診卻無大礙來去匆匆。
艾銘穿着墨綠色的大衣,手插口袋,偶爾抽出右手理一理被風吹亂的短發,三月初春的風透過醫院樓梯間的窗戶吹進來,還是有些絲絲涼意的,爬到五樓,終于到了,平常不爬樓總是坐電梯的人偶爾爬了這麽幾層還是有些喘的,扶着牆喘了一會,等心髒恢複正常跳動的時候。
艾銘走到兒科門前,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靜靜的等着了。五樓這一整層都是兒科,在這裏你能看到那些許多不到一歲的小孩,依偎在爸爸或者媽媽亦或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懷裏,稚嫩的小手或者頭皮上紮着針,輸着糖皮質激素,抗生素,維生素,或者是抗病毒水,看似都是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甜心寶貝,可是全是中國醫療事業的貢獻者,中國藥品的最大的消費者。
慢慢的人越走越多,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有些索性都在長椅上睡着了。
艾銘一直反複在思考李偉的事情,突然發現她對李偉真的了解的很少,甚至不知道他任何一個同事的名字,不像李偉對自己周圍人事物如數家珍般的熟悉。
“你一直坐這?”不知什麽時候宋池終于下班了,看見艾銘說。
“下班了?”艾銘問。
“嗯,走吧,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宋池站起身就要走。
“不了,我還有事,外面還有同事在等我。”
“哦~好吧,那是坐這聊還是去我辦公室?”宋池問。
“你辦公室有人麽?”艾銘問。
“應該沒了,都去吃飯了。”宋池揉了揉脖子順便伸展了下臂膀說。
“那就去辦公室吧~”艾銘說。
“好,跟我來吧~”宋池領着艾銘往後面的走廊轉角處走去。
艾銘靜靜的跟着宋池身後,這是他第一次單獨跟宋池見面,好像跟每次李偉在的時候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同,哪裏不同,又說不上來。
“沒耽誤到你吃飯吧?”宋池腳步稍微快了些,艾銘小跑了兩下說。
“沒事~醫生三餐不正常是家常便飯。”宋池發現自己腳步快了,放慢了腳步說,“不好意思,習慣了。”
“沒事~”艾銘突然覺得有些尴尬,突然想起什麽了,問道:“你原來不是在外科麽?怎麽又跑到兒科來了。”
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正好走到走廊盡頭,轉了個彎,第一道門,門是開着的,宋池帶艾銘進了門,發現這裏面有很多張辦公桌,七拼八湊在一起,每個人的桌上都有很多的病歷本,這跟她小時候在爺爺辦公室看到的完全不同,愣了下。
“來,坐。要不要喝水?不好意思我們實習生的辦公室人基本都在門診部,辦公室很少來,基本都是開會或者休息的時候才會來,所以亂了些。”宋池撥開一個椅子,讓艾銘坐,又去拿了一個一次性紙杯,給艾銘倒了一杯純淨水。
“哦~沒事,不用客氣,謝謝哈”艾銘接過宋池遞來的水說。
“你剛才問我什麽?哦~對,是這樣的,因為我是實習醫生,今年是最後一年,所有的實習醫生到醫院實習的時候都必須把所有的科室都轉一圈,認識你們的時候,我是在急診的,後來其實我已經調到兒科了,因為李偉認我,所以每次他都是直接來找我,我就在休息的時候到外科那邊幫他換個藥,所以你不知道,李偉知道的。”宋池認真的說。
“哦,這樣啊。”艾銘抿了一口水說,“那~最近李偉來找你的麽?我聽說他上次帶他母親來這找你做過體檢。”
“沒有啊。”宋池搖搖頭說。
宋池看到艾銘一臉茫然的樣子,說,“他并沒有帶他媽媽來做過體檢,但是我們私底下出去過幾次。我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但是很多事情外人多說無益啦。”
“他出什麽事了?我覺得他最近有點冷淡,又有點深沉,跟我以前認識的他不一樣,有點。。。”艾銘剛想說有點像蜘蛛離開的時候的樣子,只不過宋池不知道蜘蛛,所以艾銘也不好講什麽。
宋池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想說他現在的情況跟原來失戀的時候差不多啊?”
“你知道?”艾銘又是一臉震驚。
“是啊,我雖然和李偉認識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是我們屬于一種人,有點,嗯,有點惺惺相惜吧~畢竟都是單親。”宋池頓了頓,繼續說,“雖然你們從小就認識了,可是你們不是一種人。”
又是同類~艾銘在心底裏笑了笑,最近大家怎麽那麽喜歡歸類。
“你能告訴我他究竟怎麽了麽?經常找不到他。”艾銘說。
“你知道他媽媽要結婚了麽?”
艾銘點點頭,說,“知道。”
“那你知道他媽媽要跟誰結婚麽?你知道他媽媽結完婚之後要去哪麽?”
艾銘搖了搖頭。
宋池深深的看了一眼艾銘,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麽多,本來這件事應該由李偉直接跟你講才對,但是我也不忍心他一直過不去這一關,遲早要面對的,或許你來勸勸他更好,畢竟你們做了二三十年的好朋友了。”
艾銘看見宋池這麽認真,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回公司的路上,由王銘開車。艾銘坐在後排位置,一直看着窗外,車窗半搖,艾銘的頭發一直飄飄蕩蕩,随風起舞,劉海被風吹的都覆蓋在眼睛上,艾銘也沒有去管它,雙手一直不停的揉搓着。王銘透過後視鏡不停的在看艾銘,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只能一直沉默。
而艾銘的腦子裏一直回蕩着剛才宋池說的事情,真是讓她大吃一驚。連自己都這麽吃驚,更不用說李偉了,難怪李偉在過年的時候不理不睬自己的短信;
難怪李偉最近總是關機總是找不到人;難怪李偉找自己的時候總是不冷不淡,語氣淡漠;難怪過完年提到他媽媽結婚會說出那句“只要她好,我怎麽樣都行”。這一切都解釋的通了,李偉啊李偉,你到底都經歷些什麽!
☆、曾經有個初戀
就在一個小時前,在宋池的辦公室裏,他對艾銘說出了關于李偉的實情:
“李偉曾經有個初戀,是你們的高一同學,這個姑娘外號叫蜘蛛。李偉說這個外號還是你起,這姑娘和李偉在一起很多年,後來這姑娘舉家移民到英格蘭去了,之後他們就斷了聯系。這些事情你應該都知道的,應該說這些事情你比我更清楚。”
艾銘點點頭,宋池繼續說,“其實這個姑娘很愛很愛李偉,根本舍不得他,可是這世界就是這樣,永遠讓你想不到。
在這姑娘高考後,父母就離婚了。在這之前他們和許許多多的中國式婚姻一樣,都是為了孩子才勉強維系婚姻的,孩子高考結束後,他們也就各奔東西了。
李偉的媽媽和蜘蛛的爸爸在一次夕陽紅的聚會上認識了,那個聚會都是單身的中老年人,沒想到一拍即合,興趣相投,各方面都很匹配,他們準備攜手共度餘生了。
後來蜘蛛知道了,沒想到要做她新媽媽的人本來是她的婆婆!蜘蛛和爸爸談了談,蜘蛛想讓爸爸得到幸福,而爸爸也不想自己的原因耽誤了女兒的人生。
爸爸為了讓女兒放寬心就和李偉的媽媽分手了,并且還拉來了蜘蛛的媽媽來演複婚的戲碼一起欺騙女兒。可是父女連心,很快蜘蛛就發現了,她默不作聲的申請了英格蘭的一所學校,讓爸爸把房子賣了跟她一起移民,跟爸爸說,李偉也會來英格蘭,說自己會和李偉在英格蘭結婚。
爸爸就相信了,沒想到到了英格蘭之後,蜘蛛為了讓爸爸有個幸福的晚年,就火速和一個當地人在一起了,蜘蛛爸爸怎麽勸她都沒用,她就是說自己受不了異地,和李偉分了。爸爸無奈就回中國了,尋找自己的幸福。
她上次給李偉送請柬的時候就是陪爸爸回來的,當時那張請柬也是假的,因為她太了解李偉了,知道他不可能去的。
所以李偉的媽媽這次真的跟蜘蛛的爸爸在一起了,蜘蛛這回也是真的要結婚了。他們要在英格蘭一起結婚。所以李偉的媽媽可能婚後就在英格蘭,蜘蛛希望爸爸也在那生活,而蜘蛛的爸爸也舍不得女兒一個人在那。
雖然一開始李媽媽不同意,但是李偉勸她,苦了一輩子,該享享福了。所以李偉不但失去了初戀,可能也要失去媽媽了。”
看着艾銘吃驚的神情,宋池說:“其實這次過年李偉沒有去越南,他去了英格蘭,也見了蜘蛛。一切都了解。他給你的那些咖啡是李偉從網上給你代購的,只是因為不想你擔心。并且,”宋池看了看艾銘繼續說,“并且他和媽媽最近一起回老家給他爸爸掃了墓。”
宋池說的這一切艾銘都不知道。艾銘也想不通李偉為什麽要瞞着自己,作為最好的朋友,作為像家人一般的存在,艾銘總是覺得自己在李偉的心裏是很重要的,為什麽只字不提呢?
在宋池看來,就是因為艾銘太重要了,所以李偉才不想講,也無法講,無從開口。倒是可以說給宋池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聽聽。
“有的時候啊,人啊,總是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對自己最重要的人,不忍心她受一點點傷害,更不想她因為自己的難過而難過。”宋池若有所思的說。
艾銘站起身,狠狠地給宋池鞠了一個躬。
“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也謝謝你替我照顧他。最近如果他找你的話,你就好好陪陪他吧,也不要告訴他我都知道了。如果他有什麽事情,請第一時間通知我。”說完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宋池。
宋池一開始是因為艾銘給他鞠躬吓了一跳,然後又因為她說了這段話而愣了愣,再然後卻是笑了,沒有接過她的名片說,“餘艾銘,你的電話號碼是:189xxxxxxxx,你的辦公室電話是8345xxxx”
宋池看見艾銘愣了,宋池笑着說,“跟李偉喝過兩次酒,每次喝醉後李偉就喜歡背你的號碼,背的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倒是那個蜘蛛,從沒見他提過。”
回到公司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一回來小關就說,“艾銘姐,山哥找你,說等你回來去他那一趟。”
雖然嘴上答應了小關,說馬上去崔山那,但是身體卻沒有動靜,卻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打開包包找出手機,只是發了條微信給他:我剛回來,找我有事?
發完微信,把手機往桌子上一丢,艾銘就拿着杯子去休息間泡咖啡了。公司這個休息間的設計感十足,白色和橙色相結合的桌子椅子,都是很具有設計感的物件,也是艾銘最喜歡呆的地方,聞着咖啡的香味,站在窗臺邊眺望着玄武湖,美得不可方物,好像一切俗世都不存在似的。
站在窗邊,端着咖啡,俯瞰着樓下的一切,思緒停頓。
“這麽出神,想什麽呢?”被背後的聲音吓了一跳,咖啡差點灑了,艾銘皺着眉頭回頭一看,發現是崔山,情緒緩了緩。
崔山是個細心的人,看出艾銘情緒上的波動了。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
“沒什麽,”艾銘捋了捋頭發,說,“你怎麽來了?”
“我回你信息,看你沒回,就猜到你來這了。怎麽了?王銘又惹你不高興了?”崔山笑着問。走進窗臺邊上,站在了艾銘身旁。
“我怎麽聽到有人說我壞話~”這時候王銘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今天這是怎麽了,你兩怎麽都來這了”艾銘轉過身,手抱着咖啡杯,背倚靠着窗臺欄杆,看着王銘說。
“給你。”王銘突然像變魔術一樣從背後拿出了一個小蛋糕,雙手捧着,放在了艾銘的眼前。
“提拉米蘇?”艾銘問,“你哪來的。”說着把咖啡杯放到了桌子上,單手接過了蛋糕。
“看你心情不好,所以剛才趁着空隙到樓下的蛋糕房買的。”王銘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說道。
“你個小鬼,還挺機靈的。”艾銘笑着說,“謝謝啦,不過我怕胖,明天早晨我當早飯再吃吧,不然太有罪惡感了。”
“哎呀別呀,明早要吃我再給你買。”王銘急着說,他一着急,嘴巴嘟嘟,眉頭皺着,像極了小孩跟媽媽撒嬌的樣子。
他這一副表情倒是把崔山和艾銘同時逗樂了。兩人對視一眼,都搖頭暗笑。
王銘看他兩這樣,更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了。
崔山說,“小王,你艾銘姐為了保持身材和品嘗美食都能兼得,所以才要明早當早飯啊,別逼她吃了,不然吃完也是滿心的負罪感。”
“是嗎?”王銘看着艾銘問道。
艾銘點點頭,說,“我就放冰箱了,明早一過來就吃。”
“好吧,不過”王銘說看着艾銘的眼睛說,“其實我覺得你根本用不着減肥。”
艾銘會心一笑,把蛋糕放進了休息間的冰箱,說:“因為你的這句話,我的心情好多了~”
“有事找我,我24小時在線。”說完不等艾銘回答,王銘就走了,留給了艾銘和崔山一個背影。
艾銘和崔山又相視一笑。兩人拉來椅子坐了下來,艾銘繼續喝着咖啡。
“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做你的樹洞?”崔山問。
艾銘搖搖頭,若有所思的說,“你說,為什麽有人出事了不會找最好最親的朋友傾訴,而會去找一些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麽關系的人求助呢?”
崔山想了想,說,“或許那個人對他而言是值得信任的。”
艾銘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就好像我當時跟你說我的經歷的時候,我對你是十分的信任的。”崔山一邊看着艾銘的眼睛,一邊一字一頓的說。反倒是艾銘,看見崔山這麽真誠的眼神,卻有有一絲許久沒有過的小鹿亂撞。心情無處藏躲,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感,艾銘喝了一口咖啡。
崔山看見艾銘兩頰緋紅,心裏也是漣漪不斷。兩人正好又是面對這面,看見艾銘用咖啡杯擋着自己的臉,不肯正視回答自己,崔山的雙手不自覺的伸到桌子上艾銘的手上,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惜這時候又有別的同事進來了,崔山只好作罷,心下安慰着自己:來日方長,不急。
看見有人進來了,艾銘逃似的離開了休息間。崔山也只好假裝打水的樣子,和幾位同事寒暄一陣,就走了。
剛回到座位上,本來肖潇是想找艾銘問個事情的,卻看見艾銘眼神流離的樣子,很是不解。
“艾銘姐,怎麽了,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春天到了~”默默一語雙關的看了艾銘一眼,笑着說。
“啥?”肖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哦~我一到春天臉就容易過敏,沒事,一會就好。”艾銘摸了摸自己的臉,趕緊解釋,還不懷好意的瞪了默默一眼。
☆、崔山和王銘
“那你小心啊,春天過敏的人可多了,我媽也這樣。”肖潇沒有放在心上,拿着文件遞給艾銘,說,“姐,給我看下這個呗,一會我要去給老梁彙報,我怕錯了。”
“還是我來吧~”默默笑着說,“你艾銘姐現在過敏,心神不寧,萬一出錯了可咋辦。”
肖潇也沒多想,就把文件遞給默默了。
一個下午,崔山一條短信給沒有給艾銘發,艾銘看了好幾次手機,總覺得是信號不好。因為法務部和財務部都是獨立的辦公室,跟艾銘他們設計部不在一起,所以,每次那頭有人往外走的時候,艾銘都會擡眼看看。艾銘斜對面坐的就是默默,這一切,默默淨收眼底。
到了快下班時間,因為是周五,所以小關和肖潇前後都走的比較早,都去歡度周末了,王銘想要送艾銘回家,艾銘剛要拒絕,沒想到被默默搶先了。
“今天艾銘跟我有約,你先回去吧~”
“啊?”王銘看着艾銘,又看了看默默。
“看什麽呀,我們可不想帶孩子參加~”默默笑笑說。
“誰說我是小孩了,我都28了~”王銘不高興的背起雙肩包,噘着嘴,說,“那好吧,艾銘,你好好玩,有空給我打電話。”
艾銘點點頭,剛想松了一口氣,突然王銘轉身又回來了,一副不得了的表情,說,“今天周五!今天周五!今天周五!”
“怎麽了?”艾銘和默默異口同聲的說。
“艾銘,我給你買的提拉米蘇~你明早怎麽當早飯吃啊~唉~”
艾銘看見因為一塊蛋糕王銘就急成這樣,忍不住的笑起來。跟他說,“我一會走的時候帶着,明早在家吃~”
“真的?你不騙我?”
“真的~”艾銘無奈的點着頭答應道。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艾銘拜拜,默默姐拜拜。”王銘拿着鑰匙走了。
目送完王銘離開,默默長籲一口氣,對着艾銘說,“你怎麽能忍得了這個活寶這麽久的?”
艾銘笑笑說,“還好吧,挺可愛的啊。”
“老實交代吧~”默默壞壞的笑着。
“什麽老實交代啊,說什麽啊~”艾銘不自覺的捋了捋頭發。
“咱兩坐對面那麽多年,你一緊張就含糊其辭~”
艾銘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着急的說,“哪有!”
“你看你看,着急了吧~”
艾銘跺跺腳,不想理睬默默。
默默是看着艾銘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從進單位開始,兩人就是坐對面,一直配合了若幹年,也是互相了解的。默默有個幸福的家庭,有個健康快樂的兒子,但是她卻很少提到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因為她是個特別內斂的人,覺得就應該多做事少說話,這麽多年了,她也是最希望艾銘能幸福的。
兩人也是經常下班後不回家,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聊天。
“好多年了。”默默嘆着氣說。
“什麽好多年了?”
默默坐正了身體,看着艾銘說,“好多年沒看你像小女孩這樣傻樂了~”
艾銘不說話。
“雖說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工作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又是北大法學系的研究生,那是什麽地方?學法律的最高學府了,還是北京人兒,一口北京腔,聽他說話都像聽相聲似的。
待人接物也是溫文爾雅,讓人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年齡也合适。比你身邊那個小跟屁蟲強多了~那個小跟屁蟲雖然一看是個富二代,但是卻是個有真才實學的高富帥。可惜不是過日子人,你啊,受不起傷了。”
艾銘假裝不知道默默在說什麽,說:“你說什麽呢?”
“別跟我喘着明白當糊塗啊,崔山和王銘啊~”
艾銘其實一直也知道崔山可能有這樣的心思,但是他不說,她就當不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還跟情窦初開的年輕人似的不顧一切,一切都是權衡利弊而已。
而且自己一向比較封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