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改了一點,不清楚的可以回頭去看看
爆卻沒有看到顧昕漾。
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
他心裏暗咒了一聲,掏出手機。
手機鈴聲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他皺眉,耐着性子問:“親愛的,我到了,你在哪兒?”
手機對面沒人說話,靜了片刻,就在黃玮鋒幾乎要掐線時,才聽到一串低低的笑聲,黃炜鋒眉頭越皺越緊,好容易聽到她笑完了,含糊不清地說:“你猜?”
猜你妹啊!
黃炜鋒心裏直爆粗口,聽到她又說:“你來啊,找我啊。”
麻痹的。
他悻悻推開車門,心裏把顧昕漾罵了個半死。
姚璇找他哭訴了好久,還攤牌說如果他不替她出頭,就把他和顧昕漾上床的事捅出來,白鳳那二億也遲遲拿不到手,他真是煩透了。
他已經和白鳳談好了,找幾個男人把顧昕漾輪了,拍下視頻交給白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此兩清。
既可以解絕掉顧昕漾這個大麻煩,又可以拿一大筆錢,就算是铤而走險,黃炜鋒也得幹。
再說這樣的事,他也做了不止一次。
顧昕漾。
是你自己犯賤。
可怪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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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炜鋒順着手機的聲音,在街心花園的長椅上找到顧昕漾。
她伸直了兩條腿,歪坐在長椅上,臉微微側着,長發偏在一爆淡淡的街燈下,臉蛋精致得不像話。
看見黃玮鋒走過來,她仰起臉,睜着迷迷朦朦的大眼睛,晃腦地沖着他傻笑。
身上的酒味,隔着老遠都聞得清清楚楚。
她喝酒了?
貌似還喝多了?
黃炜鋒心底一喜。
本來還擔心怎麽騙她去見那幾個男人,現在她醉得神智不清,真是連老天爺也幫他。
☆、084 女人真可怕
黃炜鋒費了點勁,将發着酒瘋的顧昕漾弄上了車。
顧昕漾懶懶地靠在座椅上,雙眼迷離,臉頰酡紅,清純和魅惑互相交織,散發着一種特別的媚态。
黃炜鋒覺得,幾天不見,她好像又漂亮了,想起那晚的視頻,忍不住心底一蕩。
他低咒着,伸手便往顧昕漾胸前揉去。
他想好了,在便宜那幾個男人之前,自己要先享受一番。
否則怎麽對得住自己。
手還沒摸到顧昕漾身前,她頭一俯,捂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幹嘔起來。
“喂,不許吐!”黃炜鋒臉色一變,手忙腳亂地扯了把張紙巾遞過去:“把嘴巴捂着。”
顧昕漾也不知聽懂沒有,連紙帶手全部抓住,黃炜鋒哇哇叫着,手還沒抽出來,只見顧昕漾頭一低,死死咬住他的胳膊。
黃炜鋒慘叫着,等到扯出手臂,上面是整齊的兩排月牙印,往外慢慢滲着血絲。
“媽的,看老子等會怎麽收拾你!”他狠狠罵着,發動引擎。
公路上。
夏雪緊緊盯着前面那輛黑色保時捷,手機響了好多次都沒去理會。
顧昕漾臨走時跟她交代,如果一個小時後她沒有打電話過來,就讓她去報警,夏雪越聽越不放心,所以偷偷開車跟了過來。
她也不管有沒有被黃炜鋒發現,只知道不跟能丢。
顧昕漾做什麽她管不了,她只想确保對方的安全。
路上的車來來往往,晚上的視野又沒有白天好,夏雪眼皮子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丢了。
正開着,一道車突然變道擠到她前面,她着急地連摁了幾下車喇叭,方向盤一轉就打算超車。
可是那輛車好像故意和她作對,她往哪邊走也往哪邊賺不疾不徐擋在她面前,就是不讓她超過去。
最後,還明目張膽撞過來。
“我擦!”
她急忙将車停在路爆擡起臉,黑色保時捷已經完全消失在視野裏。
麻痹!
她急得真想打人,還沒上去理論呢,前面的車門拉開,周振昊板着臉走出來。
夏雪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也推開車門,探出半個身子大吼:“周振昊,你特麽的想死就滾遠點,別妨礙我救人!”
救人?
什麽鬼?
周振昊眉頭一皺,他老早就看到夏雪了,她急匆匆的不知做什麽,叫她不理,打她手機也不接,所以才想出這一招。
還沒來得及問呢,夏雪的身子又縮回車裏,車門随之重重甩上。
周振昊看見她準備開車,少爺脾氣頓時上來了,拍賣會後他找了夏雪幾次,對方都對他愛理不理的,現在直接走人,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存在感了?
想都沒想,他往後一站,張開雙臂擋在夏雪引擎蓋前。
有種你就壓過來!
夏雪眼睛一眯,牙關狠狠一咬。
“想死啊,好,老娘成全你。”
她真的發動了引擎,但是周振昊根本沒有避讓的意思,這一較勁的後果,就是他身子猛地往後一仰,消失在夏雪視線裏。
“呀!”
夏雪心裏一驚,這人蠢啊,車壓過來都不會讓的嗎?
她慌忙停車,推開車門,看見周振昊跌坐在車輪前方,捂着小腿,咬牙切齒地瞪着她。
“死女人,你真的敢壓!”
中氣這麽足,應該是沒事的哦?
夏雪心跳平息了些,一挺,毫不示弱地回瞪他:“有人想死我當然要成全他咯,喂,你死了沒,沒死就滾遠點!”
周振昊要氣瘋了,女人變起來真是可怕,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寧願從來沒認識過她。
“好,我滾!”
他腿一伸就想站起來,但是腳實在是太疼了,欠了欠身,又坐了回去。
“媽的,你現在高興了?”他氣憤地擡起臉:“老子殘了,也得找你墊背。”
真殘了?
夏雪繃着臉走上前,朝他伸出胳膊:“給我起來,好狗還不擋路呢。”
“滾,少碰老子,哎喲……”
周振昊以為她要攙自己,想矯情一下呢,沒料到夏雪腳尖一點,往他傷腿上踢了一腳。
這可是……雪上加霜。
他整個臉色都不好了。
疼成這樣,應該不是裝的吧?
夏雪沒好氣地望着他,彎下身去,直接架住他的胳膊,很不溫柔地把他拽起來,像拖麻袋似地往車裏帶。
“真沒用,下半身本來就不好使了,不會直接廢了吧。”
周振昊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以前的夏雪多溫柔啊,聽幾句葷段子就會臉紅,可看看旁邊這個女人,哪有一點以前的影子?
變了,真變了!
黃炜鋒将車開得飛快,顧昕漾不認識路,可也看得出路人的行人漸漸變少,好像越來越偏僻。
這應該不是回半月豪園的路。
她眯着眼,靠在椅子上裝睡,她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現在又裝醉,黃炜鋒對她的防備應該少了很多,所以她對自己的處境并不怎麽擔心,只是在想黃炜鋒想做什麽。
黃炜鋒每次找她都很有目的性,所以這次也不會那麽簡單。
黃炜鋒瞄了眼身邊的女人,唇角一扯,将車拐上盤山公路。
他在山上訂了一間度假屋,找來的那些男人也應該早到了。
今晚,會是瘋狂的一夜。
想到很快就能把這女人狠狠壓在身下,他有點興奮,車速越提越脯車燈仿佛野獸的眼睛,在盤山公路上轉來轉去。
眼看前面又出現一個轉彎,他放緩車速,正開着,車尾突然狠狠一震。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輛車,車燈都沒開,筆直朝他撞過來。
黃炜鋒一驚,加快車速想躲過去,但後面那輛車也提高車速,死死咬着他不放。
撞擊,在狹窄的盤山公路上。
一次又一次。
越來越生猛。
黃炜鋒面如土色,瞅着旁邊黑乎乎的山崖,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車是沖他來的。
很明顯是想他死。
他今晚來這兒是突然決定的,事先只告訴過白鳳。
白鳳!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醒悟過來。
原來白鳳根本就不是讓他算計顧昕漾,而是想把他們兩個都解決掉。
這女人想一石二鳥,一次幹掉他們兩個!
☆、085 顧昕漾,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車輛碰撞的聲音凄厲而急促,一聲又一聲,仿佛死神的獰笑。
顧昕漾也是臉色蒼白。
她前世就是車禍死的,難道同樣的命運還要再來一次?
她扭頭,看着身後模糊的車影,身體又是劇烈一震,黃炜鋒慌叫着,保時捷被撞到山邊的護攔上,猛地一下停了下來。
“跳車!”
顧昕漾瞳仁一斂,手拉了把門把,但是被鎖住了。
“快開門!”
黃炜鋒哦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去解鎖,門還沒打開,呯地一聲鈍響,那輛車再次撞上來。
顧昕漾被撞得頭一暈,眼前金星直冒,還沒喘過氣來,又是一記猛擊襲來。
護攔猛地一下被撞裂開一個缺口,車裏的兩個人都被撞得七暈八素。
保時捷的車頭轟地一聲擠破護攔,半只前輪危險地懸在空中。
顧昕漾呼吸都屏住了,瞪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感覺自己稍微用點力,車子就會滑下深淵。
命,懸,一,線。
頭疼得厲害,估計傷到了,她沒空管,扭過臉,看見後面那輛車緩緩向後倒開,車燈亮起來,馬達轟鳴着,寂靜的山谷裏聽上去特別驚心。
她知道,等這車再次撞過來,他們就會墜下山谷。
她睜大眼。
她不甘心。
她好容易再活一次,怎麽能這麽窩囊的就死了。
不行,就算是死,她也得搏一搏。
“我數三下,同時拉開車門往下跳。”她說,聲音冷靜,聽不出半點情緒:“三……”
“不行,是懸崖啊!”黃炜鋒呀呀驚叫起來:“你別動,啊!車要掉下去了!”
“二!”顧昕漾手指搭上門把,眼睛努力辨認落腳地點。
車子雖然懸空,可有一半在山上,掌握好角度,也不是沒有生機。
“不要!”
“一!”
兩個聲音是同時發出來的,顧昕漾喊完後就拉開車門,可是身子并沒能如願跳出去,黃炜鋒并沒有往外跳,而是轉身扯住她。
“放手!”她氣得不行,顧昕漾那女人是什麽眼光,怎麽就看上這種孬種。
黃炜鋒死死抓住她,像扯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昕漾,求你了,別動……就……讓我們死一起吧。”
“滾!”誰要和他一起死。
顧昕漾眼睛氣都紅了,扭過臉,身後的車燈亮得眼睛都睜不開,倏地,向他們沖過來。
罷了。
這就是命吧。
她瞪大眼,就是要看清楚,自己會怎麽死。
啊!
黃炜鋒倒先驚天動地地叫起來,那聲音慘得顧昕漾頭皮一麻。
“閉嘴!”她忍不住低頭,狠狠瞪了旁邊這一眼,就這一打岔,耳邊傳來幾聲巨響。
地動山搖。
山谷的回聲聽上去特別恐怖。
來了麽?
她眼皮一跳,以為車子撞了過來,可是等了一會,卻沒有預想中的墜落感。
怎麽回事?
她趕緊扭頭,看見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一輛越野車,瘋狂地襲擊後面那輛車,一次又一次地撞擊,直到将它死死卡在崖壁上。
等到兩輛車終于安靜下來,越野車門拉開,一道人影矯健地從裏面跳出來。
“顧昕漾!”
顧昕漾嘴張成O型,聽到那個聲音,心裏一輕,然後又是一暖。
這男人是長了千裏眼嗎,怎麽每次都能及時趕到救下她呢?
寧邵匡幾步沖到崖爆看到這危險的一幕,瞳仁一縮。
“顧昕漾,你死了沒有?”
“太好了,我們得救了!”黃炜鋒一怔,旋即歡呼起來。
顧昕漾眼睛一眯。
“是我……不是你!”
她反手扳住黃炜鋒的胳膊,狠狠将他抵在方向盤上:“你信不信我一出去就把你推下去?”
“呀,不要!”
車身又是一陣劇烈搖晃,黃炜鋒再度慘叫。
寧邵匡看得心髒都漏跳了半拍,沖過去死死拉住車身,同時拍着車窗。
“搞什麽,趕緊出來。”
等到車身終于平衡下來,顧昕漾輕輕将車門推開一條縫,沖他招招手。
寧邵匡猛地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拼命把她往懷裏拉。
“啊啊,不要……”
黃炜鋒恐怖的叫聲歷久不絕。
寧邵匡才懶得管他,身子一半都差點夠到崖邊了,連拖帶拽的,總算把顧昕漾摟到懷裏。
看她慘白着小臉,也不知傷到哪兒了,半邊臉都是血。
忍不住抱緊她,在她翹臀上恨恨拍了一把。
“顧昕漾,你就不能長點心嗎?”
☆、086 寧邵匡,你喜歡我嗎
寧邵匡氣壞了,如果周振昊沒有及時告訴他,如果他來得稍微遲一點,顧昕漾這條小命就報廢了。
她以為她是誰,每次都把自己弄到如此危險的境地才開心?
“救命!”黃炜鋒在車裏顫危危地叫,寧邵匡眼睛一眯,轉身便往車尾上踹了一腳。
“啊!”
黃炜鋒慘叫着,摳着扶手叫:“昕漾,救我。”
他還敢叫顧昕漾的名字?寧邵匡薄唇冷冷一勾,又是狠狠一腳。
車身倏地往下滑了一寸,黃炜鋒身子一倒,眼角已經看到深不見底的山崖,吓得魂都飛出來了。
“不要!”他狂叫,心念一轉說道:“昕兒,我知道是誰想害你,救我,我都告訴你。”
顧昕漾揚揚眉,繞到駕駛座爆挑眉瞅着他:“你別說了,是白鳳吧?”
“你知道?”黃炜鋒一怔,随即想到她現在的樣子不知多清醒,剛才的醉酒分明是裝的,這個女人,比自己預想的不知聰明多少,他做的一切也許早被她看穿,卻故意裝傻玩自己。
“不,你還有很多不知道的!”性命攸關,他來不及想更多,慌張地說:“你救我出去,我全說出來。”
顧昕漾冷冷勾唇,黃炜鋒的确看明白一件事,他還有用,她不想他死,不過,正是這個人親手殺了真正的顧昕漾,她既然占用了這具身體,就不能不替她報這個仇。
“行,你先說幾件給我聽聽,看你值不值得救。”她雙手抱胸立在崖爆淡淡瞅着黃炜鋒。
這裏怎麽行。
黃炜鋒瞅着腳下的深淵,車身還在輕微搖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墜下去,他吓得嗓音都變了。
“昕,你先……”
呯地一聲,是寧邵匡又往車輪上踹了一腳。
“啊!”黃炜鋒吓得大叫:“我說,她來找我,說你……喜歡我,讓我主動接近你,得到你的好感,騙你的財産……”
寧邵匡皺眉,實在想不到,一個母親會對子女這樣。
就算是繼母,不也是從小養在身邊的孩子嗎?莊明月也是後媽,就沒見她做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吶。
他看着顧昕漾,突然有點心疼,她才二十歲,沒人疼就算了,這都經歷了些什麽。
似乎突然就懂了她名聲為什麽那麽差,有時又那麽的沒心沒肺。
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爆沒留神剛才被卡到崖壁上的車突然啓動,在山路上扭了幾下,一下開得老遠。
顧昕漾喂了一聲,想追過去,寧邵匡一把扯住她。
“算了,”他朝着車燈遠去的方向瞥了一眼,淡淡說:“你追不上的。”
顧昕漾想想也是,有黃炜鋒,應該夠用了。
“我都說了,快救我出去啊。”
黃炜鋒啞着嗓子叫,他比顧昕漾受的傷重多了,又是緊張過度,別說現在車子還懸着,就算好好地擱在山上,讓他推開車門爬出去都難。
顧昕漾摁了下胸前挂着的手機,剛才他說的她都錄下來了。
她勾唇,戲谑地瞅着黃炜鋒,“你都這樣對我了,我為什麽要救你?”
黃炜鋒有點傻眼地瞅着她,不要啊,這是幾個意思?
寧邵匡看得煩了,直接上前攬住顧昕漾的肩膀就往自己的車邊帶。
黃炜鋒被孤零零地留在崖爆看着兩人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賺惱得扯開嗓門叫:“顧昕漾,你不守信用!”
信用?
寧邵匡扳着顧昕漾的肩膀,不許她轉身,冷冷一句話扔過去。
“如果我是你就省口氣,沒準能多撐一會兒。”
“喂,喂!”
黃炜鋒氣極敗壞地叫,但是感覺車身又開始搖動,吓得趕成一團。
他扒着車框,尿都出來了。
每一分種都是煎熬。
原來等死的滋味這麽可怕。
寧邵匡将顧昕漾裝上車,随手抽出幾張紙巾,替她擦了擦臉頰上的血漬。
好像是額角撞破了,顧昕漾看他臉色不對,趕緊扯了幾張紙巾按住傷口。
“喝酒了?”寧邵匡眉頭一皺,這酒味濃的,剛才他就聞到了。
“就衣服喝了點。”顧昕漾解釋。
寧邵匡繃着俊臉。
“你手好了?”
“好了。”顧昕漾動了動手腕,骨裂而已,不算什麽事,她瞅了眼車窗外:“真的不管黃炜鋒了?”
雖然這樣做是很解氣,但黃炜鋒還有用,不能就這麽死了。
寧邵匡沒說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報了所處位置說:“派幾個人過來,有個人快死了,你們幫他一把。”
快死了?
顧昕漾挑挑眉,“你打算怎麽做。”
寧邵匡傲嬌地瞥她一眼:“怎麽,舍不得?”
顧昕漾冷冷一笑。
“你知道我剛才差點摔死的時候,最怕的是什麽嗎?”
不等男人回答,她看着窗外,一字一句:“我怕,要和他,死在一起。”
如果被人發現他們在一起,還不知要衍生多少緋聞,白鳳肯定是算計好了,要她死還不夠,還要用她的死大作文章。
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白鳳!
寧邵匡心情好了點,看着她,黝黑的瞳仁也蘊上一層冷意。
“你有什麽打算?”
今晚的事他都看在眼裏,就算她肯算了,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顧昕漾轉過臉瞧着他。
黯淡的光線下,她貓兒眼般閃亮的瞳色像漾上一層華麗的光暈,輕輕凝在他臉上。
安靜。
認真。
專注。
“寧邵匡,你喜歡我嗎?”
☆、087 開撕
喜歡她嗎?
寧邵匡一怔。
他是對顧昕漾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可是他也說不上來,那是因為她還是陸可心。
不過顧昕漾根本就沒等他回答,接着又說:“你千萬不要喜歡上我,因為我們不可能。”
什麽?
寧四爺的自尊心被深深打擊到了。
“你想多了。”他哼了一聲說。
顧昕漾滿意地一笑,她就知道,以小舅舅這種挑剔的眼光,怎麽可能看上自己。
否則他也不會20好幾還單着。
“我沒法不多想啊。”她嘆了口氣說:“今天我妹妹帶男友來上門,那男孩說他叫寧錦昇。”
錦昇?
寧邵匡挑挑眉。
“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顧昕漾唇角一勾,意味深長地瞅着寧邵匡:“你和你侄兒同時愛上一對親姐妹,你們家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
她知道,寧老爺子娶了小他幾十歲的莊明月,寧家的輩分本來就很亂,所以在這上面并不怎麽看重。
但是叔侄兩個喜歡上同一對姐妹,還是容易引人诟病。
她的目的很簡單,白鳳在乎什麽,她就要毀掉什麽。
無論哪個方面!
顧昕漾回到家時已經有些晚了,令她意外的是,顧正霆還沒睡,坐在她的卧室等着她。
“爸,你怎麽在這?”她推開門時也有點意外,顧正霆這有多久沒來過她卧室了?反正在“顧昕漾”的記憶裏是記不清了。
顧正霆轉過臉,正準備說話,看到她頭上纏着的紗布,濃眉一挑。
“你的頭怎麽了?”
她摸了摸額角,也沒說什麽,直接從脖子上取下手機,調出剛才的錄音遞過去。
“爸,我好累,你聽了這些就明白了。”
顧正霆目光閃動了幾下,也沒調大音量,将音頻點開放到耳爆聽了幾句,臉色就開始不好了。
顧昕漾撣撣衣角坐到床沿上,抿着唇,等着他先開口。
顧正霆沒聽完,恨恨地摁斷錄音,望着顧昕漾,臉色很難看。
“這些都是真的?”
顧昕漾指了指額角。
“她今晚找人殺我,我差一點就死了,爸,你不會以為我是自己摔成這樣的吧?”
買兇殺人?
借顧正霆一萬個腦子他都想不到,白鳳會這麽狠。
結婚後她就一直呆在家裏,安安分分做她的家庭主婦。
怎麽看,她都不像能做出這些的。
“你累了就早點休息。”
他把手機放到梳妝臺上,沒再說什麽,開門走出去。
顧昕漾冷冷一笑。
事情她都告訴顧正霆了。
怎麽做就看他了。
顧正霆回到卧室,意外地看見白鳳也沒睡,地上攤了一個大行李箱,她正彎腰往裏面塞東西。
“你幹什麽?”
白鳳頭也不擡。
“那丫頭回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顧正霆眼神一厲,如果剛才還半信半疑,現在已經相信七八分了。
“你老實給我交代,今天晚上對她做了什麽?”
白鳳冷嗤一聲,扣上行李箱蓋,從地板上站起來。
“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真是你做的?”顧正霆倒吸了口涼氣,眼睛一瞪,一巴掌就想扇過去:“麻痹的,你這賤人!”
白鳳一挺,不退反往他跟前湊。
“打啊!”她厲聲說:“雲霆現在超過13%的股份在我手上,你有種就打!”
顧正霆手一頓,他名下也只有20%左右的股份,換而言之,白鳳已經取代了顧昕漾在董事局的地位。
他以前對顧昕漾那麽放縱,也有這層關系在裏面。
“白鳳!”他瞪着面前的女人,手握成拳,額頭青筋直冒,“你太令我失望了。”
“是嗎?能影響雲霆董事長的情緒,我應該感到榮幸呢。”白鳳冷冷一笑:“顧正霆,跟了你這麽多年,你今晚才第一次認真看我吧,我和你外面那些花花草草,是不是很不一樣?沒關系,從明天開始,我會去董事局報到,以後每一天,我都會準時出現在你面前,你可以看個夠!”
說完,她彎腰拖起行李箱,作勢往外走。
“你去哪?”
顧正霆沉聲問。
“你不想和我離婚嗎。”白鳳擡頭看着他,冷靜地說:“財産分割的事,我會交由我的律師處理。”
顧正霆有些适應不了。
“給我站住!”他幾步跨過去,一把從她手裏扯下行李箱甩到一旁:“白鳳,你買兇殺人,就想這麽一走了之?”
“我買什麽兇殺了什麽人?”白鳳無畏地看着他。
事情既然揭穿,她也不想再裝了,該來的就讓它來吧,現在的她要挺直腰板做人。
“你還跟老子裝傻!”顧正霆伸出食指指向門外,壓低嗓音:“昕昕是你派人去殺的吧?你長本事了啊,菜刀不拿改拿砍刀了。”
“她死了麽?”
“死了你還能站在這?”
“沒死憑什麽說我殺人?”
顧正霆竟一時語結。
白鳳心底冷笑,自從知道今晚行動失敗,她就猜到顧昕漾會反咬一口,看來這招先發制人挺奏效的。
☆、088 只是宣戰而已
“好,我不和你說今晚的事。”顧正霆一怔過後瞪着她:“這多年來你是怎麽對昕昕的你自己心裏明白,我不管你手上的雲霆股份怎麽來的,你現在一個子不剩全給我吐出來!”
“憑什麽?”白鳳回瞪他:“那丫頭的財産不是我的嗎?你有沒有把我當成她媽?”
“你也配?”顧正霆狠狠呸了一聲,唾沫星子直飛到她臉上:“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有哪點比得上她親媽。”
白鳳心底一痛,果然這麽多年,她在顧正霆心裏從來不算什麽。
他心裏最大的,永遠是他的死鬼老婆。
她倒也不想想,自己小三上位本來就很幸運了,憑什麽還要奢望人家正室的待遇。
何況她做的這些事,有哪點值得人家把她放在心底的。
真是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
“是啊,我不是她親媽,我憑什麽要對她好。”她呵呵一笑:“悅悅和小斐才是我親生的,我把那丫頭的財産給他們,有什麽不對。”
顧正霆一聲冷笑。
股份在顧昕漾身上,他倒不怎麽擔心,那丫頭每天只會吃喝玩樂,股份在她手上等于是沓廢紙,掀不起什麽浪來。
可是白鳳就很難說了。
今晚就算是用搶的,他也得全部弄回來……
翌日一早,顧正霆就敲開顧昕漾的房門。
顧昕漾正坐在梳妝臺對着鏡子梳頭。
“昕昕,”顧正霆也沒坐下來,站在她身後說:“我想了一晚上,家醜不能外揚,你媽的事,你能不能就這麽算了?”
算了?
顧昕漾梳頭的動作頓了一秒,看着鏡子中的顧正霆,唇角嘲諷地勾起來。
想了一晚上,這就是他的決定呀?
她被人那樣對待了二十年,幾次被殺,財産全沒了,現在輕描淡寫地一句讓她算了?
顧昕漾,這就是的家庭。
你的至親!
“爸,我可以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可是,你能保證我不會再死一次?”她摔下梳子,指着額頭的紗布說:“昨晚那輛車狠狠朝我撞過來的時候,是真想置我于死地,還有我吸毒那件事,也是被她陷害的,你是讓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等着真的被她害死?”
“昕昕,我知道這些年是委屈了你。”
顧正霆為難地推了推眉心,這些事他都知道,可是……
“現在公司的股份都被那個女人拿着,她昨晚威脅我說,如果她坐牢,就找人打壓公司股價,搞垮雲霆,你也知道因為你之前的事,公司的股價本來就不穩,再說你現在就算去告她,也不見得真告得了,反而因為這件醜聞,給公司造成新一輪利空,爸也知道你受了委屈,總之你有什麽要求只管提,能辦到的爸都答應你。”
原來在利益面前,她什麽都不是。
顧昕漾嘲諷一笑。
“沒問題!”她轉身,看着顧正霆:“那女人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我有三個條件,第一,我要回雲霆。”
“可以,”顧正霆立刻表态:“你随時可以來上班,什麽職務你自己挑。”
雲霆在顧昕漾眼裏其實根本算不了什麽,但是有了這個大舞臺,她才可以大展拳腳。
“第二,那女人我現在可以不追究,但不表示我原諒了她,以後我怎麽做,你不能插手。”
顧正霆猶豫了一會:“可是,你怎麽做都不能傷害到公司。”
顧昕漾心底一笑,果然,在他眼裏,沒有什麽比利益更重要。
她點頭,看見顧正霆眼神一緩。
“還有什麽要求?”他問。
“第三……”顧昕漾想了想:“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顧正霆點點頭,能解決掉眼前的難題,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對了,”臨走前他又停下來,“小悅昨晚帶來的男友,你認識嗎?”
“怎麽了?”顧昕漾裝傻。
“你出去後我才知道,他也姓寧,”顧正霆昨晚等她本來是準備說這件事的,結果一打岔就忘了,他看着顧昕漾,直言不諱地問:“你和寧家四少到底怎麽回事?”
得知寧錦昇的身份後,他是高興的,可是轉念一想,也有了和顧昕漾同樣的顧慮。
親叔侄喜歡親姐妹,這合适嗎?
“昕昕,”他說:“我問過了,寧錦昇的父母都在京城,畢業後他可能也會去那兒發展,悅悅如果嫁給他,以後你們見面的機會就少得多,白鳳再怎麽不對,她總歸是你的親妹妹,所以,爸希望你們能互相照應。”
言下之意,就算是親叔侄,以後反正不住在一起,你就不要再惹事,好好地親上加親吧。
顧昕漾唇角冷冷一勾。
顧正霆不愧是商人本色,打得一手好算計。
他想攀龍附鳳,把兩個女兒都嫁給寧家,那得看他有沒有這個福氣!
在卧室裏,顧昕漾找到白鳳。
後者正對着鏡子,拼命往臉上塗着粉。
她瞅着白鳳,顧正霆下手真不含糊,這張臉估計一時半會見不了人了。
“啧啧,這樣可不行,”她說:“你再怎麽會裝,傷成這樣你以為遮得住?”
白鳳一把扔了粉撲,從鏡子裏狠狠瞪着她。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既然她開撕了,顧昕漾也不繞圈子。
“你覺得呢?”她倚着梳妝臺,冷冷瞅着她。
白鳳擡起臉,眼角青了,眼皮耷拉着,那樣子絕對不好看。
“你真的變了。”她感嘆,如果不是同一張臉,她真以為面前站的是另一個人。
“一個人從鬼門關轉了一回,還能不變?”顧昕漾冷嗤,開門見山地說:“黃炜鋒什麽都說了,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是要把牢底坐穿,還是把屬于我的一切都還回來?”
還?
她用了20多年才得到的東西,怎麽可以還回去。
白鳳猙獰一笑。
“就憑你?”
她現在有絕對的自信,在這個金錢萬能的社會,僅憑黃炜鋒的片面之辭,能把她怎麽樣?
顧昕漾淡淡瞅她一眼,直起身。
“那行,我們,走着瞧。”
本來,她今天來就沒打算有什麽結果。
只是宣戰而已。
讓白鳳坐牢當然不夠。
她還要讓白鳳親眼看到自己在乎的東西一樣樣失去,讓她嘗夠痛不欲生,萬念俱灰的滋味。
那是她欠顧昕漾的!
☆、089 董事會,招搖過市
“黃玮鋒車禍重傷,醫生稱恐将癱瘓”……
醫院VIP病房,姚璇看着這則新聞,捧着平板電腦的手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