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回有人這樣罵她

周叔,阿昊呢?我想見見他。”

“哎呀,阿昊這些天忙着婚禮的事有點累,已經睡下了,小芸,你去叫叫他。”周業邦不動聲色地下着逐客令。

寧邵匡站起身說:“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找他。”

“還是我去吧。”龔芸攔在他面前,含笑說道:“寧少,阿昊這幾天睡眠不好,剛剛才睡着,你不知道,他的起床氣有多大。”

那個顯擺。

顧昕漾瞥她一眼,扯了扯寧邵匡:“老公,那就不打擾周少了,讓他好好休息吧。”

龔芸一副女主人的派頭,殷勤地送兩人出門,顧昕漾扭頭問:“龔小姐,你和周少沒認識多久吧?這麽快就準備結婚?”

“我和阿昊是一見鐘情,第二次見面他就向我求婚,于是我答應了。”

“呵,那真是恭喜你們了。”顧昕漾說:“龔小姐,這幾天網上有不少關于周少的負面新聞,你不要放在心上,雖然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大家都知道,他不是這種人。”

“我明白。”龔芸笑笑:“我相信他,否則我也不會嫁給他。”

“周少能認識你,真是他的運氣。”顧昕漾也是一笑:“不過,作為朋友,我們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這樣受委屈,你替我們轉告他,我們已經找到造謠者,很快就能還他一個公道。”

“勞你們費心了,我會轉告他的。”龔芸不動聲色地說。

這時幾人走到門外,顧昕漾朝周振昊的窗邊望了望,他的房間沒有開燈,但是可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立在窗戶,沉默地瞅着幾人的方向,他好像在抽煙,煙頭微弱的火光,在夜色中一閃一閃的。

寧邵匡腳步慢下來,盯着他的方向。

“龔小姐,結婚有多折磨人,我剛結完婚最了解了,你有什麽不懂的或者想找人幫忙,只管來找我。”顧昕漾也慢下腳步,很是熱心地和龔芸說:“周導有我的聯系方式。”

“那謝謝了。”

“對了,你們婚紗照拍了嗎?婚紗訂了嗎?時間這麽緊,怕是有點趕吧?”

“正在安排了。”龔芸說:“這幾天就會去照。”

“我手上有現成的拍攝團隊,要不要借給你們?”顧昕漾說了一句笑起來:“瞧我多傻,周導是做這行的,他拍得肯定比我好。”

龔芸陪着笑了笑,兩人又扯了幾句閑話,龔芸笑着把兩人送出了大門,看着他們的車消失在路口,臉上的笑消失得幹幹淨淨。

她重新回到屋子,擡起臉,瞅着窗臺上那抹人影,冷冷一笑:“看到你的好朋友了,你該安心了?”

“如果沒有你那張惡心的臉,我會更安心。”周振昊的語氣也不好。

惡心?

龔芸冷冷一笑,更惡心的事她還沒做呢。

從周家回去的路上,顧昕漾感慨,難道今年紅鸾星動?他們剛結完婚,寧錦昇和周振昊都一個個的搶着辦喜事。

可是,周振昊這個喜事,估計沒多少人高興得起來。

“老公,真的看着他們結婚?”她扭頭問。

“不知道。”寧邵匡手扶方向盤,淡淡地說:“阿昊自己的事,我們瞎操什麽心。”

“可是他現在好像也作不了主呢。”

“那就讓他出來。”

顧昕漾抿唇一笑,果然他們都看不慣周振昊這副憋屈的樣子。

不過,既然龔芸要嫁給周振昊,應該不會讓他再背着醜聞,這倒省了顧昕漾不少事。

她靠在座椅上,拿出了手機,撥通夏雪的電話,委婉地跟她提了提周振昊被逼婚的事,從心底來講,她還是不想看到這對情侶慘淡收場的。

夏雪嗯了一聲,聽上去不是很起勁。

“夏雪,周導他現在是身不由已,很多事你不要急着作決定,等他出來你們好好談談。”

“我明白。”夏雪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挂了。

就算她明白又如何,在她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自己勾引周振昊的同時,也等于斬斷他們所有未來。

周家不可能接納她這個媳婦,今天早上,周業邦已經跟她說得很明白了,周業邦告訴他,如果周振昊一意孤行,執意要和她在一起,周家會斷絕和周振昊的一切關系,将來周振昊出了任何事,周家都不再過問。

本來,她是不在乎周業邦的威脅,周振昊的家庭背景如何,她根本不在乎,沒有家族的制約,他們也許更自在。

周業邦還拿出她的封殺令,她也一笑置之,退出娛樂圈嘛,人紅是非多的滋味她也嘗過了,死不了人。

但是,周振昊現在醜聞纏身,後來又跳出R女星的爆料,看到網上清一色的譴責,她還是不淡定了,周業邦告訴他,有關方面已經下了周振昊的批捕令,如果這些脅迫罪名成立,他下半輩子可能就呆在牢裏了,就算這些都是假的,她也不敢拿周振昊的前途來賭。

所以,她最終還是妥協了,按照周業邦的要求,把一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她和周振昊之間,終究還是有緣無分。

B市。

董琪回家後,李蘭幫着把行李拎進來,看見只有他們夫妻兩個,小聲問道:“夫人,大小姐沒跟着回來?”

“她有自己的生活,我看她過得好就行了。”董琪淡淡說。

李蘭哦了一聲,畢竟失散了這麽多年,不是小孩子了,不跟着親媽也是正常的。

“大小姐長什麽樣?和夫人一樣漂亮吧?”她有幾分興奮地問。

“挺漂亮的。”想着可心的模樣,董琪勾起唇,“聰明、獨立、有教養、性格也好。”

“那是當然,先生太太的親女兒呢。”李蘭聽着她的形容也跟着高興。

兩人說着話,杜美淩和許黛娣一前一後走進客廳,看到幾人,杜美淩喜滋滋地叫了一聲:“爸,媽,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杜毅瞅她一眼問:“你的手好了?又跑出去玩。”

“我沒玩,我是陪姐姐相親去了,大姐,是不是啊?”杜美淩瞅着許黛娣說。

許黛娣扯扯唇,嗯了一聲,那笑容看上去很勉強。

董琪眼眸動了動,沒說什麽。

許黛娣回到卧室不久,董琪也走進來,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瞅着她問:“黛娣,相親結果如何,有沒有找到喜歡的?”

許黛娣抿抿唇,好似有幾分羞澀地搖搖頭。

“是沒有中意的,還是想再選選?”

“媽,我不想相親了。”許黛娣說:“我不想嫁人。”

她本來就有這個想法,這幾天相親,也各種不順利,今天剛和相親對象聊了幾句,許美淩就不知從哪兒鑽出來,在那兒和對方打得火熱,她一個人被冷落在旁邊,尴尬得不行。

本來嘛,再怎麽樣的人和寧邵匡比起來,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見識過好的,她哪肯再屈就,何況跟着董琪吃好喝好,出入都有傭人伺候,這樣的好日子她還沒過夠,實在不敢輕易找個男人嫁掉,那天王少說的話也讓她寒心了,像她這種26歲的剩女,什麽本事都沒有,也不知多少人是真心對她,與其嫁過去不幸福,倒不如老老實實跟着董琪。

“傻話,女大不中留,哪有不嫁人的?”董琪揚揚眉,“是不是小美又在外面胡鬧了?”

她多聰明的人啊,剛才看見兩人一起回來就有想法了。

她不過離開幾天,杜美淩哪會變得如此姐妹情深,陪着許黛娣去相親。

許黛娣沒有吭聲,但那神态是默認了。

“小美從小被我慣壞了,性子有點調皮,回頭我去跟她說說。”她瞅着許黛娣說:“以後有什麽委屈只管跟媽說,你現在是我董琪的女兒了,性子要強一點,別什麽事都自己忍着。”

“媽,我知道了。”許黛娣還是低眉順眼地回答着。

董琪看着許黛娣,這些天反反複複看可心的視頻,她滿腦子都是可心的一颦一笑,活生生地就像在眼前一樣,陸可心的氣質和許黛娣真是天壤之別,如果是她的可心,哪會如此軟弱,被人欺侮到頭上都不敢吭聲。

這兩人看上去長得相似,到底是差了太多。

半小時後,許黛娣剛洗完澡,門呯地一聲被人撞開,杜美淩氣勢洶洶湧地沖進來。

“許黛娣,你這個八婆!”她瞪着眼,怒沖沖地說:“是你在媽面着告狀,說我破壞你的相親是嗎?”

“我沒有。”

“你還敢不承認!”杜美淩叫:“你個鄉巴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又醜又老又沒本事,多瞎的男人才會看上你,你自己沒人要,還好意思怪在我身上!”

“杜美淩,你夠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告訴媽了。”

許黛娣氣得發抖,董琪讓她不必再忍,她也早看這個女人不順眼了,從她來的第一天起,就不知受了這女人的多少氣。

“看看,你還敢說沒在媽面前亂嚼舌根。”杜美淩瞪着她,猛地沖了過來,啪地一巴掌扇到她臉上,“小婊砸,你去說啊,有種你就告訴媽我打了你。”

許黛娣半邊臉頓時火辣辣地,瞪着盛氣淩人的杜美淩,下意識也朝她擡起了巴掌,這幾天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哪有人敢給她這種氣受,就算在以前,她也很少被人當面扇臉。

太侮辱了。

“怎麽?想打我?”杜美淩眼睛一瞪,氣焰嚣張地朝她側過臉來,挑釁道:“來啊,有本事打我啊。”

許黛娣一滞,舉起的手緩緩放下來,下一秒,杜美淩又是狠狠一巴掌向她抽過來。

啪地一聲,比剛才好像更響,許黛娣的另邊臉也疼了起來,然後聽到董琪嚴厲的嗓音說:“小美,你幹什麽?”

轉過臉,董琪繃着臉朝她們走來。

兩人鬧的動靜這麽大,想不讓人聽見都難。

“媽……”許黛娣鼻頭一酸,眼底濕了。

“小美,快道歉!”董琪嚴肅地瞪着杜美淩,但是後者的眼光也很桀骜,一點認輸的意思都沒有。

董琪轉眸瞅着許黛娣的臉,放柔了語氣問:“黛娣,疼不疼?”

許黛娣眼底含着淚花,委屈地搖搖頭。

“小美,還不道歉?”一扭頭,董琪的口氣又重了。

這麽明顯的區別對待,杜美淩能服氣才怪。

“媽,她也想打我的。”她指着自己完好無損的臉蛋說:“幸虧我躲得快,媽,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她就是朵白蓮花,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總在背後搞些小動作。”

“什麽這個女人?她是你姐。”董琪不高興地說:“小美,你是不是不道歉?”

看到董琪眼底的嚴厲,杜美淩嘟起嘴,杜毅是外剛內柔,而董琪恰好相反,所以這個時候,杜美淩不敢惹她。

“要我再說一遍?”董琪又說,神情更顯嚴肅。

“對不起。”杜美淩看着許黛娣,惡狠狠地吐出三個字,聽上去更像是挑釁,所以許黛娣沒有理她。

“重新說一遍,态度要誠懇。”董琪再次開口,盯着杜美淩的眼神,那個嚴厲。

杜美淩咬咬牙,一字一句:“對不起。”

“取消你下周的零用錢,同樣的事,我不想再有下次。”董琪接着說。

什麽?

杜美淩眼眶也紅了,氣的,瞪着許黛娣,冷哼一聲,氣沖沖走出去。

這口氣,她咽不下。

翌日,網上果然公開R女星的身份,然而卻令人大跌眼鏡,她根本不是什麽大明星,只是周振昊劇組的一個工作人員,據她說,她一直暗戀周振昊,曾經向周振昊表白卻遭拒,然後看到他和夏雪開房的消息,一時頭腦發熱就散布了這些謠言,事件散布開來後她也很後悔,沒想到影響面有這麽大,因為害怕,她也不敢出來澄清,直到被人查到才不得不說出真相。

至于那張支票,據她說,也不是周振昊給她的開房費,而是購買道具的費用,她的話加上衆多女星的撇清聲明,令周振昊的醜聞風波迅速平息下來,只不過小半天的功夫,網上已經找不到這些醜聞,取而代之的是周振昊的婚訊,讓群衆又吃驚一把的是,他的結婚對象不是緋聞女友夏雪,而是A城名媛龔芸。

雖然沒有人認識龔芸,可是這則消息還是取代之前的一系列醜聞,狠狠地火了一把。

龔芸向采訪她的記者說,她和周振昊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在她去國外留學前就約定好,等她學成歸來,兩人就正式結婚,所以,她并非刻意地選在這個時候宣布婚訊,而只是水到渠成。

她憧憬自己的婚禮,并希望大家能夠祝福他們。

然後媒體集中火力報導了龔芸,如何優秀,如何賢惠,如何出類拔萃,好像從任何方面,都完勝夏雪。

就象夏雪所說的,她對周振昊是一廂情願,無論她如何癡心妄想,周振昊最終還是選擇了和他門當戶對的龔芸。

并且,堅貞不屈。

一晃眼,離寧錦昇的訂婚典禮也沒有幾天了,顧詩悅默默地瞅着日歷牌。

沒有人主動告訴她寧錦昇訂婚的消息,所以她知道的時候,已經很遲了。

她走到床頭櫃前,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等對方有人說話時開口問:“我跟你們說過的事,到底什麽時候才動手?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她嗯了一聲:“好,就今晚。”

今晚。

她又瞅了一眼日歷,走過去,拿起旁邊的紅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紅的叉。

紅叉相當大,一眼瞅過去很是刺眼,卻也很醒目。

好像時刻提醒她,這一天将會發生點什麽。

辦公室裏。

顧昕漾看着面前的電腦,上面播放着龔芸的專訪,看着她一臉淑女地坐在鏡頭前裝逼,深情款款地說着請大家祝福我們,顧昕漾直接關了頁面。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鬧心。

她拿起手機,想給夏雪撥個電話,可是想了一下又放下了,該說的話早就說過了,現在打過去,也不過是虛言安慰而已。

她低頭,撥了另一個號碼,電話一接通,對着電波說:“讓你查的東西查到了嗎?”

“顧總,哪有那麽快,你才給我一晚上而已。”電話對面抱怨。

“總之盡快,我等着要。”她說了幾句,一個電話切進來,于是她掐了線,接通。

“夏雪。”沒想到她會主動打過來。

“昕漾,幫我個忙行嗎?”手機對面,夏雪的嗓音很是無奈:“外面都是記者,媽的,我都餓了一上午了。”

顧昕漾瞅了眼電腦上的時間,勾勾唇:“你等着,我請你吃豪華午餐。”

一刻鐘後,當她出現在夏雪公寓樓下時,記者們眼疾手快地圍攏過來。

“顧總,你是來找夏雪的嗎?”

“周導結婚,新娘不是她,夏雪有什麽感想?”

顧昕漾沒吭聲,徑直往前走,記者們一路尾随,在即将踏進夏雪公寓大門時,顧昕漾轉過身瞅着他們說:“如果你們合作,我就讓夏雪接受你們采訪。”

她順利進入夏雪的房間,後者穿着家居服,懶洋洋地替她打開門,瞅了眼她空空如也的雙手,挑挑眉,“咦?說好的豪華大餐呢?”

“你見過哪家的外賣會有大餐?”顧昕漾徑直走到她的衣櫃面前,拉開櫃門,指尖在上面撥拉了幾下,挑出一套衣裙扔到床上。

“趕緊換上,我帶你去吃豪華大餐。”

夏雪瞅着自己的床,上面攤着一套很正式的外出服,優雅的碎花短裙,外面配着件毛呢大衣,皺皺眉。

“外面都是記者,你還要我出去?”

“為什麽不能出去?你息影而已,又不是見不得人。”顧昕漾拎起短裙塞到她手中:“速度點,我好餓。”

夏雪:“……”

十分鐘後,兩人重新出現在記者面前,夏雪只是化了個淡妝,但是氣色很好,短呢大衣下又細又直的大長腿,還是那麽冷豔迷人。

顧昕漾牽着她,兩人目不斜視地鑽進車廂,令夏雪奇怪的是,記者們只是在旁邊瘋狂搶拍,沒有湊過來問長問短。

兩人很順利地進了小紅樓,記者們自然是被拒絕進入這種高檔會所的,顧昕漾特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讓大家都能看到她們。

然後,兩人心無旁骛的用餐,根本沒理會窗外瘋狂閃爍的鎂光燈,整個過程舉止優雅談笑風聲,就好像窗外那群都是空氣。

用完餐後,顧昕漾又帶着夏雪去了商場,兩人試了好多漂亮衣服,然後顧昕漾挑了一件,讓服務員幫忙買單。

“這位帥哥。”顧昕漾眼光一轉,指着離她最近的一個記者,舉了舉手中的購物袋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拎一下?”

記者受寵若驚,趕緊走過來幫她拎起購物袋。

“謝謝。”她瞅着記者說:“現在,你可以問夏雪一個問題,不過,我不敢保證她肯回答。”

但是記者已經很開心了,瞅着夏雪問:“雪姐,你知道周導要結婚的事嗎?”

“知道。”夏雪淡淡吐出兩個字,然後視線轉開了。

“一個問題問完了。”顧昕漾微微一笑。

記者有些懊惱,早知道就直接問她的看法了。

顧昕漾愉快地領着這群免費勞力在商場裏轉悠,一路氣氛都很融洽。

在這之後不久,網絡推出一組組圖,标題很撕逼:《無視周導大婚,夏雪自在血拼》。

下面是夏雪打扮時尚,各種消遣的照片,并立刻成功取代龔芸的專訪,成為最新熱門。

☆、078 動蕩之夜,顧詩悅的遭遇

晚上,方子然去美容院做護理,還有幾天就要訂婚了,她當然想讓自己更漂亮些。

這種事她沒有讓寧錦昇跟來,別說這種地方來的都是女人,以前的她大而化之,像個假小子似的,現在讓寧錦昇盯着她美容,光想想就不好了。

她躺在那兒,臉上敷着面膜,正閉目養神的時候,聽見房間裏有人走進來,她也沒在意,然而等她取掉臉上的面膜,看清旁邊的人影,兩人同時一怔。

顧詩悅正在清潔面部,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沒有說什麽,方子然雖然心裏膈應,也抿抿唇,裝作沒看見。

然而,兩人之間的氣氛還是變得微妙開來。

好在方子然先做完護理,刷完卡後,拎起自己的手袋徑直走了,從頭至尾,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再有過,好像陌生人一般。

從美容院出來,方子然乘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準備取了自己的車回家,她低着頭,在手袋裏翻着車鑰匙的時候,迎面走過來幾個男人,她沒在意,掠過幾人走過去。

她找到自己的車,摁開鎖,準備繞到駕駛座上去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後面伸過來,扣緊她的腰肢,另一手也同時環繞過來,捂住她的唇。

熟悉的一幕在腦海劃過,她本能地掙紮起來,穿着板鞋的腳狠狠一踩,身後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小妞,果然是你!”陰沉的男聲從她身後響起來,男人手一壓,将她按在引擎蓋上,身子俯過去,強勢地壓住她,貼着她的耳角說:“哥哥找了你很久了,那晚你男人很威風吶,哥哥我今天身上還是疼的,你說,這筆帳要怎麽跟你算?”

男人說着,按在她腰上的手松開,暧昧地在她身上滑着,随着他指尖的挪動,方子然的心跳加快。

熾夜那晚的恐怖經歷還經常出現在噩夢中,這次江浩肯定是不可能及時出現的,再次被這個男人抓住意味着什麽,她不可能不知道。

方子然心底湧出深深的恐懼。

然而在男人的禁锢下,她一動都不能動,耳邊聽見有腳步走過來的聲音,她心底一喜,如果有人過來看到這一幕,她就有救了。

她唔唔哼着,發出很大的聲響,然後聽到有人問:“老三,你小子幹什麽呢?”

“大哥,就是這個女人,上回找條子打我那個。”

她心底一涼,原來來的不是救星,而是同夥。

因為扭頭說話,身後的壓力輕了一點,方子然找準機會,用力往後蹬了一腳,趁着對方吃痛閃開的功夫,扯開腿往前跑,嘴裏大聲叫着:“救命……”

然而沒跑上幾步,男人重新追上了她,一把扯往她的頭發,拽着她拖了回來。

方子然再次被他們捂住口鼻,一人撿起她掉到地上的鑰匙,拉開她的車門,幾人合力将她推進去。

她唔唔叫着,用盡所有力氣反抗,然而她的掙紮,在這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那麽柔弱,她的半個身子很快就被塞進車廂。

正掙紮着,聽到一個女人的嗓音問:“你們幹什麽?”

方子然一怔,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顧詩悅。

不及反應,又聽到顧詩悅說:“喂,你們放開她,我報警了。”

方子然掙紮得更厲害了,這時不管來的是誰,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脫。

這完全是本能的反應,她沒空去思索。

然而顧詩悅的到來完全是送羊入虎口,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她也被幾個男人抓住,兩人一起被塞進後座,兩個歹徒一左一右挾制着她們,另外一個負責開車。

“小妞,你猜這次能不能逃出去?”車緩緩馳出停車場,一個歹徒拿出彈簧刀,抵住了方子然的腰眼,在她耳邊低低地恐吓。

方子然咬緊唇,看着車在收費處停下來,收費員的視線似乎還往車內瞄了一眼,可是,她清晰地感覺到腰眼處那股壓力,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呼救。

歹徒開着她的車,穿行在夜晚的街道,方子然沒想到,她有一天會和顧詩悅如此親密地坐在一起。

“放了我!”顧詩悅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叫:“不關我的事,你們要抓她只管抓,我不會說出去的。”

“閉嘴!”坐在他身側的歹徒惡狠狠地說:“小婊砸,剛才是誰吵着要報警?”

“我錯了,我也是一時害怕。”顧詩悅哀求:“你們放了我,我當什麽都不知道。”

方子然哼了一聲,果然,她就說,顧詩悅怎麽會如此好心。

歹徒的眼光落到顧詩悅可憐兮兮的俏臉上,突然伸手在上面擰了一把,邪惡地說:“他媽的,今晚運氣真好,正好嫌一個妞不夠,又自動送上來一個,小美人,別害怕,哥哥會好好疼你的。”

“啊!”顧詩悅慌叫一聲,哪裏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大聲叫着:“不要,求求你們放了我。”

“啧啧,這小嗓音,哥哥我現在都忍不住了。”顧詩悅身邊的歹徒猥瑣地說着,身子朝她壓過來。

“啊……”顧詩悅尖叫着,身子努力朝後躲閃,方子然坐在她身側,被她擠得和身後那男人貼在一起,忍不住大喝一聲:“夠了。”

“放了她,你們要報複的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咬牙說。

“啧啧,你以為我傻啊?放她出去,然後報警救你?”歹徒嗤了一聲,淫邪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晃了晃,總算是沒再做什麽。

小車無聲無息地穿行在夜色中,方子然瞅了眼車窗外,見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應該是往偏僻的道路上在走。

“方子然,認識你真晦氣,每次遇到你都沒什麽好事。”

沉默良久,顧詩悅再次開口,用只有兩人聽到的嗓音說。

“彼此彼此。”方子然也小聲說,她心情只會更差。

“喂,你們兩個,背着哥哥們說什麽悄悄話呀?”旁邊男人邪氣的嗓音響起來:“省點力氣,呆會有你們叫的時候。”

兩人對視了一眼,雖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這種情形下,倒是同仇敵忾。

車子終于停下來,方子然看見外面黑乎乎的,路燈都沒有,也看不清是什麽地方。

“出來。”歹徒一邊一個揪住她們,從車廂裏扯出來。

方子然被拉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着,這才看清,他們身處的是一個廢棄的樓盤,旁邊也沒有什麽人家,暗夜中好像一座荒城。

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的心直往下沉。

她掙紮着,還是被歹徒扯着一步步往前走,顧詩悅在旁邊也是各種反抗,然後,可能是被地上的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她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拽着她的歹徒罵罵咧咧的,身子一彎,想把她從地上拎起來。

這一耽擱,方子然的腳步也慢了下來,看到顧詩悅從地上仰起臉,扯過歹徒伸過來的手,狠狠一口咬上去。

呀地一聲慘叫。

夜色中傳得很遠。

“麻痹的,給老子松口。”歹徒叫着,伸手揪住了顧詩悅的頭發,然而她就像瘋了似的,緊緊咬着歹徒的手不放。

拽着方子然的歹徒見狀,狠狠咒了一聲,沖過去想幫忙。

還有一個歹徒走在最前面,離她們還有一段距離。

方子然身側的壓力一松,看着顧詩悅的方向,有一瞬間腦子是懵的。

看到兩個歹徒都沖到顧詩悅身邊,七手八腳地壓着她,她下意識地朝她的方向邁了幾步,然後看到顧詩悅仰起臉,死死地抱住一個歹徒的大腿,沖着她大叫一聲:“還不快跑?”

她一怔,瞅了眼她的情形,撥腿往來時的方向跑去。

的确,她在場也救不了顧詩悅,反而搭上兩個人,她逃出去,沒準還可以找人來救她。

方子然這樣想着,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聽到身後傳來顧詩悅的尖叫聲,夜色中那麽驚悚,她的心也跟着跳動着,一下比一下快。

氣喘籲籲地跑出廢棄工地,她扭頭瞅了一眼,黑暗中已經看不清顧詩悅的影子了,然而隐約的慘叫聲還是穿透夜色,震動着她的耳膜。

她咬緊牙關,憋着一口氣沖到自己的車旁,車門已經被鎖上了,她喘着氣,在周圍的地面上找了找,拎起半塊青磚,握在手中,重新回到車邊,咬着牙,狠狠一磚頭砸了下去。

車玻璃發出呯地一聲悶響,但是沒有碎,她拿出吃奶的勁,一下又一下地砸過去,終于,将車窗砸出一個裂口,然後,她扔掉青磚,伸過手去,也不顧碎玻璃渣紮得手生疼,咬着牙扳開碎玻璃,摸索着從副駕駛座上拎出自己的手袋。

這時,一個歹徒的身影才隐隐追過來。

方子然低下身,拉扯着從車窗裏拽住手袋,靠着車身的遮掩,咬牙扯開拉鏈,從裏面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指迅速滑動,先點了靜音,然後編輯兩個字:救我,點了發送。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沉,從車身的縫隙裏,她看到歹徒在工地門前四下打量了幾眼,然後朝停靠在一旁的小車走過來。

她屏住了呼吸,躲在車身後,可是如果歹徒走過來,一定會發現她。

一步,兩步,她看到歹徒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來,也緩緩地圍着車身挪動着,和他躲着貓貓。

歹徒走到她剛才的藏身地點,她已經轉到另外一側,雖然沒看到她,但是對方已經發現滿地的玻璃渣。

大概是以為她砸破玻璃但是都沒法把車開走,所以放棄了,歹徒又擡頭,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後擡腿朝他們來的方向追去。

方子然輕籲一口氣,還是躲在車後,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才重新拿起手機,看到對面回了一條短信:“什麽情況,你在哪?”

她撥通電話,壓低嗓音說:“江浩,我被上回那幾個人抓住了,不知道這是哪,你定位看一下。”

“**,這些王八蛋。”

江浩在對面咒了一聲,然後是一陣急促的動靜,方子然不敢關機,怕他找不出方位,這樣大概過了幾秒鐘,聽到江浩喘着氣說:“玖兒,我查到了,我馬上趕過來。”

方子然心底一輕,然而還沒輕松多久,看到剛才那個歹徒重新折回來,大概是聽到她通話,徑直朝她藏身的方位沖過來。

方子然一驚,撒腳就往另一個方向跑,耳邊聽到江浩還在那裏急促地說:“玖兒,你堅持一下,等我。”

“你快來,我堅持不了多久了。”她對着手機叫着。

“臭娘們,你還敢跑!”歹徒在後面窮追不舍,腳步聲越來越沉,越來越近,然後一只手伸到她後領口。

“啊!”方子然驚叫一聲,下意識将手中捏着的手機朝他砸過去,歹徒哼了一聲,朝旁邊躲了躲,方子然趁這點功夫又往前跑去。

兩人在這荒郊野外繞着圈子,糾纏了好久,到底還是方子然體力不支,終于被這家夥追上,狠狠地抓在手底。

“麻痹的,你他媽再跑下試試。”歹徒也是喘得不行,罵罵咧咧地扯着方子然,将她拖回廢棄工地。

方子然拼命反抗着,還是被他帶進一幢爛尾樓裏,剛被扯進去,她便聽到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

廢棄樓層只安了一盞白熾燈,昏暗的光線下,她看到顧詩悅正衣衫不整地被人侵犯。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活生生見到這一幕,她還是被震撼住了。

腦子裏空白一片,心底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歹徒走上前,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扯着她的衣服:“**,是不是也想了,哥哥馬上滿足你。”

“滾!”她狠狠一個手肘撞過去,然而男人早有防備,輕而易舉地捏住她的胳膊,将她壓到牆角。

“不聽話是吧?”男人一把拽下她的外套扔到一旁,壓着她,一股煙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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