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就是江回迎
夜裏江回迎在慕清晨隔壁宿的,山上的深夜已沒那麽嚴寒,大堂裏的火焰卻還在烈烈燃燒。
自稱回家取衣服的江回迎帶來兩個包袱放房間裏頭,慕清晨推開一道門縫偷偷瞧了眼,回來跟慕晚深小聲說:“衣服都是新買的,還有一股子新衣服味道呢!”
江回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沒有立刻出來,推開窗把衣服都散開着放,企圖通風散氣。
三人洗澡後一起烤火,慕清晨把買來的植物圖鑒攤開了看,江回迎拿她昔日畫作欣賞,慕晚深瞧着兩人,溫柔道:“後天你們下山買些好看布匹來”
慕清晨書間擡頭,眼睛亮晶晶的:“給我們做新衣嗎?”
“嗯,春天到了,衣服該慢慢減了,你去年的衣服不能穿了,江兒約莫沒有春衣”
江回迎點頭應是。
慕清晨:“……”騙子!我剛才看着明明有春衣的!
“啪!”一聲物體落地脆音淹沒火星裂響裏,一顆松果孤零零地上打轉,窗臺上,五道梅花鼠奶兇奶兇舉着松果,戰鬥狀态:“咕咕!”
我來報仇了!
打瞌睡的灰灰一秒振奮,蹭的跳上窗臺,半空成了大片密集樹枝活靶子,沒落上窗臺,反倒痛叫着跌落。
松鼠兇惡叫喚不停,外面樹枝雨沙沙作響,不一會灰灰就被掩埋了。
它挑釁的沖慕清晨揚手裏的松果:“咕咕!”報仇!
慕晚深驚訝道:“這是一直追着灰灰打的那只松鼠?”
慕清晨點頭,合上書籍喚了聲:“小黑,有松鼠要打你金主,怎麽辦?”
“汪!”
小黑雙眼一瞪,氣勢洶洶沖向窗臺,身高不夠,只得在下面狂吼,淋了滿身滿頭碎枝,上頭還沾着些許蜘蛛絲。
垂頭喪氣的和灰灰一同敗退,兩雙萎靡的眼睛充滿祈求的投向假寐的淡淡。
淡淡無動于衷,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慕清晨從角落裏尋來油紙傘,擋着樹枝雨靠近五道梅花鼠,松鼠頭都快仰斷了,仰視龐然大物,毫不畏懼投擲松果。
被輕巧接住,甚至這可惡的人類還故意用剪刀敲碎了它的武器。
松鼠:“!!!”
這是一只雄赳赳氣昂昂報仇的松鼠,也是一只驚恐逃走的松鼠!
五道梅花鼠喚走它的同伴,外面的樹枝雨停了,慕清晨關上窗戶。
火焰旁,慕晚深打聽松鼠一事,慕清晨三言兩語解釋,随後不在意道:“沒什麽大事,晚上睡覺關好門窗就行了”
夜深,慕晚深借口不習慣家中忽然多了個人,讓慕清晨與她同睡,慕清晨應了。
這種理由也就哄哄不知情的江回迎,剛躺上床,慕清晨就故意天真的和慕晚深耳語。
“娘,為什麽今天我們一起睡啊?”
慕晚深壓低聲音,笑看她:“你不是心裏知道麽?”
“知道什麽?什麽也不知道~”
“鐘欽喚娘娘時,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哄我說不知道?”
慕清晨見話都挑破了,沒了裝傻玩鬧的心,索性直接說開,順便給自己編個理由:“我最近總頻繁做夢,夢到許多小時候的事,心底疑惑,詐了一詐鐘欽,才知道這些夢是真的”
慕晚深不知道女兒想起來多少,小心問道:“晨兒,你想回那邊去嗎?”
“不想,這裏多好啊,安安靜靜,開開心心的,誰都夠不着我們!”
聽她最後一句話,慕晚深心中明白那些個不好的事情,女兒多半都有映象,不然不會說“夠不着”
她原本想着女兒既然知道那些事,若想恢複尊貴身份,她也願意給女兒自由,送她去京都,但女兒并不在意那些,她有些欣慰。
黑暗裏的人看不太清,但慕清晨能感受娘現在的心情,爽朗道:“我有能力啊!終有一天我們能過上錦衣玉食生活!”
慕晚深哎哎點頭,說一家子在一起開開心心比什麽都好,不在乎錢財。
提到一家子,她小心翼翼,微微顫抖的問:“江回…是他嗎?”
慕晚深這麽冷靜克制的人,此刻聲音也帶上明顯情緒,害怕又希冀的又一次問:“他…是江回迎嗎?”
慕清晨抱住面前厲經心酸的美麗婦人,輕輕點頭:“是”
只一個是,母女倆淚水如決堤,慕清晨是穿越的,但有原主記憶,夢中從出生到十五歲經歷的所有事比當事人還要深刻,失而複得的心情不比慕晚深少。
兩人哭着哭着說了很多話,一起失眠了。
午夜,一聲尖叫劃破寂靜,母女倆眼眶通紅的提燈籠起身觀望。
江回迎一身單衣已經在門外了,聽到動靜回頭,安撫道:“沒事,繼續睡”
燈籠的光昏暗,他也沒細瞧,沒發現什麽異常。
夜裏的風徹骨,慕晚深對江回迎溫柔道:“你也回去睡吧,小心風寒”
江回迎點頭,凝視黑暗,不一會,尖叫的主人一路尖叫躍過栅欄,直沖房屋,被江回迎抓個正着,提了起來:“別吵”
灰灰貓臉驚恐:“喵嗚!喵嗚!”
影子!影子!
慕清晨抱過灰灰沉重的身軀順毛:“噓…安靜,慢慢說”
深更半夜,一盞燭火散發微弱光明,肉乎乎的橘貓趴在桌子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喵出驚吓原因。
先前大家休息後,貓舍裏睡覺的灰灰又遭遇了松鼠攻擊,并不怎麽疼,但被一只小自己數倍的東西整天整天欺負,貓也是有脾氣的!
它追着五道梅花鼠下山,體力幾乎用盡也沒能捕捉,無奈回頭上山時,忽見白影飄蕩。
山上穿白衣的只有江回迎,它以為是熟人,就去打招呼,然後發現白衣裏面沒有人!
那它是怎麽動的?
貓腦子慢吞吞轉動,歪頭打量白衣,忽然又是幾道人形飛來,齊刷刷的沒有人!
灰灰當時腦子也不轉了,全剩下驚恐!一路尖叫一路狂奔,所以有了現在的事。
聽完這些,慕清晨心裏有了想法,笑着和慕晚深和江回迎說沒事,讓大家休息,自己也進了房間。
不一會就帶着灰灰悄悄翻窗戶,果然,沒一會江回迎就提着幾身白衣出來,使輕功躍于樹間,那些個新買的春衣被無情順着懸崖抛棄山下。
“是這些白影嗎?”慕清晨低頭。
灰灰點頭:“喵!”
破案了,就是某個笨蛋抛棄證據以求新衣!
早晨,天還沒有亮,江回迎就勤懇的敲響慕清晨房門:“起來練功!”
“……不要!”裏頭的人一口回絕,要不要這麽敬業?你人設早就崩了!還拿什麽教武功當留下理由啊!
外頭靜了一會兒,腳步聲遠了,慕清晨剛剛心滿意足抱緊被子,窗戶被人直接撬開,江回迎臉上詭異的青狐面具格外滲人。
她立刻就清醒了,揉着眼睛看他:“還早呢!讓我再睡會兒吧!”
江回迎本想拒絕,看她眼睛時失語,松口:“你睡吧”
“???”
江回迎體貼關好窗戶,正巧遇上晨起做飯慕晚深,打招呼的話卡在喉嚨,這母女倆還真是連心,連眼睛都是一樣的腫。
外頭陽光明晃晃的,慕清晨終于睡夠了,慢吞吞起身洗漱,咬着頭繩紮頭發,餘光撇到銅鏡中人,不動了。
怪不得早上松口啊!眼睛都腫成什麽了!
半小時後,吃過早飯的她抱着一堆種子蹭到江回迎身前,似漫不經意解釋。
“我昨晚被灰灰吓的做一晚上噩夢,失眠了!”
正在追自己尾巴玩的灰灰扭頭:“??”
江回迎在慕清晨催生蔬菜時,不動聲色斜睨灰灰,灰灰一聲尖叫立刻消失。
慕清晨:“……”灰灰說什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