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熊熊“烈火”
慕清晨坐在床上發呆,外面陽光明媚,家人的聲音隐隐約約,她打開窗戶,散去殘留藥味。
昨夜怎麽會睡着呢?江回迎什麽時候走的?不過,倒是一夜無噩夢。
起床穿衣,梳妝打扮,注視鏡子裏憔悴的臉,忽然感到一陣臉熱,昨天的自己太失态了,讓大家那麽擔憂。
要出去道歉才好。
人剛剛走出門,眼前忽然晃過一抹銀白,長劍貼着臉頰刺進牆壁。
江回迎收回手臂:“今天開始練習劍術”
“……”慕清晨瞬間病弱:“我覺得還是等…”
江回迎冷靜凝視,慕清晨吞下後面的話,抱着劍學着別在腰間,燕容念走過來,拍了拍她肩膀:“恢複力不錯”
肩膀牽扯手臂,手臂影響手腕,終于艱難別正位置的長劍啪嗒掉落地上。
“……”慕清晨咬牙兇殘。
燕容念:“啊啊啊!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他吵起來格外造作欠揍,張牙舞爪氣勢維持三息語調一轉,嘤嘤嘤一步三回頭蹲牆角。
江回迎教她一套簡單劍術,慕清晨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學的不倫不類,況且每每專心依葫蘆畫瓢跟上江回迎動作時,總能收到一股熾烈又委屈視線。
江回迎吩咐她熟悉招式自己練習,轉身提着燕容念扔下山。
美好的早晨度過,吃過早飯,慕清晨和江回迎一起下山,刻意忽略身後有如芒刺在背幽怨。
山峰同每天一樣清清靜靜,燕容念笑着送走背影,罵道:“真是一對小沒良心的”
一只信鴿穿越高山樹海飛越,撲騰翅膀落于掌間,解除爪間束縛唰唰飛走。
他走至陰暗處,打開信紙,上面密密麻麻數行小字。
“這遷安城…要變天了…”碎成粉末的紙屑融進風裏,跌入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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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晨和江回迎走在街上,今日不同往日,家家大門緊閉,魏老和鐘欽接兩人進屋,關上房門。
“遷安城昨夜死人了”鐘欽說。
“守城守衛死亡,還死了一名打更人!公主王爺盡量少下山,屬下覺得這事并不簡單!”
魏老疑慮:“算算時間,容公子昨日應來采買,卻至今未現身,還有那玉佩…着實讓人不安”他憂心道:“昨夜我依稀瞧見那方向有火光,很快消失,莫不是容家出了什麽事?”
江回迎淡道:“容家與你何幹?”
魏老被噎的說不出話,遲鈍發現些許不對,江少爺對容玥似有抵觸,難不成有舊怨?
鐘欽道:“昨夜我聽聞打鬥聲,伏在門縫偷偷觀看,兩對人馬互相厮殺,一方武功不錯,身形有些熟悉,另一方似乎是宮中人。”
江回迎:“何以見得?”
“他們武功路數和我如出一轍,細看又不完全是,我是皇上秘密培養暗衛之一,而那些人,像是偷學不成,極力模仿,被反殺之時使出的幾招殺招證明絕對和我不是同一出處,宮裏有人偷學暗衛招式,來遷安城殺什麽人?”
無論是誰的人,偷學招式利用招式殺人,都別有異心,而且對方一定是皇帝身邊人!
江回迎道:“近日京都無事,若強說,便是容妃歸家”
這件事很正常,後宮妃嫔得皇帝授意有回娘家探親一說。
“但是,她當天進門,夜深喬裝離開。”
鐘欽:“這…”
與遷安城有何關聯?
話題沒有繼續下去,幾人都是雲裏霧裏,慕清晨保證做完莫家的活就安安分分待在山上,然後和江回迎一起前往莫家。
“到那不能使用暴力”慕清晨擔心江回迎忍不住莫家人态度直接動手。
“得摸清楚她想如何想借刀殺人,兵來将擋,莫要節外生枝”
遷安城正值人心惶惶之際,何況皇宮來人,他們必須提防不能引人注意。
兩人都明白道理,在下人迎接下走進大院。
丫鬟們端來茶點,備好一切,大夫人不急不緩走來,看到江回迎,疑惑問:“這位…”
慕清晨解釋:“這是我師傅,臉上有傷不便見人,望夫人見諒”
既然是師傅,一定擁有和慕老板一樣的本事,她恭維幾句,目光在江回迎腰間長劍停頓幾息,溫和離開,門外低沉輕聲吩咐守候丫鬟:“去辦”
“是,大夫人”
中午,丫鬟們送來午餐,慕清晨和江回迎随便吃點,繼續作畫,大院附近突然傳來幾聲尖叫。
“啊啊啊!死人啦!”
莫府一下子躁動起來,各路人馬聚集池塘邊,慕清晨也去看,聽見一個聲音在那道:“聽聞昨夜容家遭人襲擊,今天就是輪到莫家?”
有人接口:“能一樣嗎?容家殺人瞅準了容少爺,咱們這只是個小丫鬟,咦?這不是九夫人帶進府的丫鬟春蘭嗎?”
女子尖銳道:“呦呦呦,好不容易攀上莫家,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就死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說:“身上外傷,不是淹死,死在這兒,兇手就在附近活動,這兒靠近大院,難道裏面就沒聽到一點動靜?大院最近進了生人是吧?”
議論低了下去,一群人把人撈起屍體擡走:“走!送主院那兒去!”
慕清晨目光搜尋那道引火言論的主人,看到正是傷害魏老未遂的莫管家。
眼裏泛出冷笑,和江回迎一起回院,并且鎖上大門。
堆放材料的巨大紅箱子後走出一人,九夫人抱着孩子紅着眼跪下。
“我什麽都告訴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九夫人原是青樓賣藝不賣身歌女,被莫老爺看重才情氣節贖身養于他處,一養幾年沒有暴露,平安身孕誕下男嬰,被接入府中,莫老爺說高興,一定得大操大辦。
她平靜的日子在踏入府邸的第二天毀滅:“那日夜裏,奶娘家中有事暫離,我去給興兒換新衣服,在門外瞧見大夫人一聲不吭站在搖籃邊,那眼神就像冰冷的毒蛇一樣!”
九夫人想起來還渾身顫抖:“我再不敢離開興兒半步,聽聞莫家嬰兒早夭,又有人時常投來同情眼神,我就明白了,她想害我兒子!”
“昨日差人秘密給你送紙,想給你提個醒,也是迫不得已的自救,可是昨夜春蘭失蹤,大夫人院中做客,言語間意有所指,我不敢做什麽,怕引火燒身,可是…今天春蘭她死了!”
她哭着說:“春蘭跟我多年,形同姐妹,她害死了她,她想陷害你,她想借這場滿月宴害死所有人!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死,但求興兒有一線生機!”
九夫人求道:“少爺,小姐,能不能,幫我一二?”
慕清晨摸清事情大概,讓她起來,孩子還沒滿月,別吹風寒了,安慰道:“你先回去,如果有人叫你去主院,帶上孩子一起。”
九夫人惴惴不安回家,沒多時,院中果然來人。
“九夫人,莫老爺有請”那人并無恭敬之意。
大院,慕清晨聽見踹門聲,放下畫筆,收好畫紙,聽身後再無任何動靜,疑惑轉身。
态度惡劣的下人瑟瑟發抖在江回迎身前,脖頸抵着劍,稍稍用力便可終結生命。
“師傅,別吓到他”她話說的不太真誠,江回迎陰森瞪了下人一眼,收劍入鞘。
下人抖着身子,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夫人有請…”
她要開始動作了,兩人對視,跟上去。
主院,莫老爺神色不愉,大夫人端坐身側,旁邊坐着幾位衣着富貴女子。
九夫人抱着孩子站在春蘭屍體旁邊默默抹淚,上面的人全部冷眼旁邊,心愛的人平靜說添置新丫鬟,節哀順變。
千言萬語堵在她的心裏,一句輕飄飄節哀順變可解心中?她低下頭,瞳孔漸漸發紅。
容貌尖銳的年輕美麗女子凝視主位大夫人一眼,下巴微擡:“過來就過來吧,為何帶上孩子?莫不是怕莫府有人害你們不成?”
九夫人抱孩子的手指微緊,片刻,壓抑心中滔天仇恨,平靜擡頭:“懇請老爺多遣一名丫鬟,她們終不像春蘭照顧慣了,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
莫老爺還未允口,那人又道:“大夫人僅僅兩名丫鬟,你這是想…”
莫老爺呵斥:“安靜!”
許了九夫人要求,大夫人說這事她來安排,老爺忙于生意,莫要勞累。
她接着道:“還是弄清楚死因,給九人夫人報仇,免得心生嫌隙”
莫管家恪盡職守的禀報所有事情經過,火往大院裏引,他說:“附近死人,大院裏人毫無所覺,實在不合清理”
莫老爺臉色驟沉,大夫人察言觀色,唇角微提。
莫管家絲毫無所覺,大夫人溫婉道:“方才莫管家予我禀報此事,我心裏替九妹委屈,便自作主張傳信慕老板過來”
莫老爺臉色更沉:“此事不怪你!”他瞪住莫管家:“整日游手好閑不做正事,為了莫須有猜測中傷別人,居心何在?現在起,你便不是莫家人!”
莫管家一愣,停住話語,滿臉疑問與驚滞,目光撇向大夫人,大夫人回以溫和一笑,他稍稍定心,心裏把莫老爺罵了八百遍!
莫老爺吩咐所有人退下,此事必定徹查。
慕清晨和江回迎進內院時已經人去樓空,她逮着個下人詢問:“裏面人呢?”
那人說,“老爺說徹查,散去了”
轉角,藏起來的丫鬟注視兩人原路返回,匆忙奔向一院,關上木門小聲道:“慕老板走了!夫人為何建議老爺假裝不知道她們被請來一事?”
大夫人冷淡盯着她,丫鬟吓的一身冷汗,知道自己越規,靜默守候一旁。
大夫人問:“莫管家如何?”
“禀夫人,莫管家回去後遭人驅趕,和人鬧騰起來”
“去安撫他,讓其暫避幾日,然後…”她陰冷一笑“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