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縷白月光

範恬傻眼了。

她十分想勸蘿蘿別沖動——這一條鏈子就六位數了, 更別提系列還有項鏈、戒指、耳夾, 耳飾,等等。

氣是要争的,但這也太過火了吧?

馮夕頓住, 眯着眼睛打量她。

這個小姑娘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擲千金的事情, 馮夕不是沒有幹過, 可也做不出來這麽豪氣的事。

畢竟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蘇蘿垂着眼睛慢悠悠地喝茶, 氣定神閑。

店員很快打包好了她需要的東西, 恭恭敬敬遞了上來:“蘇小姐。”

簽賬單的時候, 馮夕瞥見了那上面的數字,七位。

她心中一驚。

這足夠頂她一部劇的報酬了,還是稅前。

眼前這女孩, 不聲不響的, 簡直像是個移動的碎鈔機。

馮夕明白了,先前自己說拿兩萬塊讓她放棄,在人家眼中,說不定是個笑話。

這一認知令馮夕臉火辣辣的疼。

不等馮夕仔細打量,蘇蘿已經拎着包裝袋站了起來,微笑着對她說:“馮小姐,不要仗着自己是知名人物就自持高人一等。你是明星, 這沒什麽了不起的,你的粉絲可能會慣着你,但其他人不會,何苦呢。”

馮夕出道即巅峰, 合作過不少名導,無數人的心頭寵,粉絲群龐大,早就被捧的飄飄然了;這還是第一個對她說重話的人,氣的她顫抖:“你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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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瘋的人是你吧馮小姐,”蘇蘿微笑着開口,“您是公衆人物,可我不是啊。您态度傲慢,無禮在前,我現在罵你,也沒人會說什麽;就算說我飛揚跋扈,我也不在乎啊;可要是你打了我,明天咱們就要熱搜見了吶。”

馮夕:“……”

這小姑娘怎麽這麽能說。

牙尖嘴利的,堵的她嚴嚴實實。

蘇蘿拉着從剛開始她買單後就處于呆怔狀況的範恬,腳步輕快地離開珠寶店。

她方才豪擲千金的舉動已經靜悄悄地在店內傳播開來,歡送她的店員今日鞠躬格外賣力,“歡迎下次光臨”六個字也叫的格外熱切。

像是恭送活菩薩。

一直到上了車,範恬回過神,開始為蘇蘿擔心:“蘿蘿,你這東西是沒辦法退的吧?你要是消化不了我就替你分擔一下——”

蘇蘿哭笑不得:“沒事,你放心。”

範恬喃喃:“要是我這樣刷我爸的卡,回去頭就得被打回肚子裏……你爸爸對你真好。”

羨慕嫉妒恨。

蘇蘿:“……卡不是我爸的,是季臨川。”

她不想對範恬隐瞞。

即使範恬說什麽都沒關系,畢竟這麽兩天相處下來,蘇蘿發現範恬真的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可愛。

結果範恬聽完後,不僅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還嘆氣:“你是不是患臆想症了?哎,你說,精神病患者發病期間買來的東西能退麽?我們現在再回店裏是不是有點丢人啊?”

蘇蘿決定放棄和範恬讨論這一話題。

愉快購物結束後的蘇蘿再一次上了體重秤。

近兩日體重沒有繼續攀升,但也沒有下降。

蘇蘿對自己的體重保持仍舊不怎麽滿意,受到小時候經歷的影響,發胖使她惶恐。

要是金錢能夠買來暴瘦就好了,她願意為這些肉付出等量金子的價格。

她不得不去了瑜伽室,點燃香,伴随着音樂開始認真無比地做瑜伽練習。

悠揚的音樂中,蘇蘿做單腿跪伸展式的時候,門開了。

蘇蘿沒有擡眼。

她聽到了季臨川平靜無波的聲音:“你這是信什麽邪,教了?做的這麽虔誠。”

蘇蘿:“……”

她忍了兩秒,才沒有抄起旁邊的鞋子丢到他頭上。

平緩呼吸,冷靜下來,蘇蘿慢慢地站了起來。

季臨川問:“下午購物開心嗎?”

不是責備,語氣和藹到像是在問“今天吃的飯好吃嗎?”

他應該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費短信。

現在還能夠這麽淡定,蘇蘿由衷地佩服他。

蘇蘿點頭:“還可以,花錢的确能使人快樂。”

尤其還不是她自己的錢。

原本還有那麽點心理負擔,但想想每天都要和這個男人鬥智鬥勇,蘇蘿又覺着很坦然了。

她等着季臨川的下一句話。

季臨川卻意外地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周五你有時間嗎?”

“怎麽了?”

“去拜訪你外公。”

聽到這六個字的時候,蘇蘿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

她剛剛擰開一瓶水,捏在手裏,要喝不喝的,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你不是在逗我吧”。

“別用那種表情看我,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季臨川淡聲說,“我還未曾正式拜訪過呢。”

上次訂婚的時候,外婆感冒了,外公留在家中照顧,并未出席。

而蘇蘿依舊用那種“你是傻了吧”的眼神注視着他。

蘇蘿十分費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們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宣布解除婚約了吧?”

她穿着瑜伽服,黑色的,更顯得她小小一塊;剛剛運動過,臉頰上還帶着兩片薄紅,眼睛很亮,總能叫他想起天上的星星來。

季臨川眸色一暗。

“是麽?”他平靜地說,“抱歉,我忘記了。”

季臨川的提議就這麽輕飄飄地被蘇蘿否決掉了。

兩人之間又恢複了那種良好而和平的氛圍。

任真真告訴蘇蘿,已經幫她和《萬丈星光》節目組進行溝通了。

《萬丈星光》是一檔由導師出題,演員們即興發揮、最後再由導師進行打分的節目;為了節目表演效果,有時候也會提前安排好劇本,以保證每期都有笑點。

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

蘇蘿不喜歡那種深挖明星本身的綜藝節目,也不喜歡高強度的運動,如今《萬丈星光》可以說是很不錯的一個選擇了。

任真真也拍着胸脯向她保證,說其中一個導師和她關系賊拉好,保證給蘇蘿選擇一個好的本子。

蘇蘿應了幾聲。

本子不本子的無所謂,只是她最近鹹魚的時間太久,記憶力又有些下降。

先前開的藥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盡管心裏有些抵觸,她也不得不再去重新再做檢查,看醫生。

是溫念陪蘇蘿去的醫院。

順便還告訴了蘇蘿一些小小的八卦。

蘇蘿無比地感激溫念,正是因為她的存在,才能使鹹魚如她不和多姿多彩的八卦娛樂脫軌。

“季扶風這次歸國,據說是想要和季臨川分庭抗禮,”溫念說,“季同光給了他一筆資金,似乎是想叫他走季臨川的路子。”

蘇蘿不太懂這些事情,“哦”了一聲,轉眼看窗外的雲彩。

從醫院出來以後,那股消毒水似乎還沒有完全散去,蘇蘿聞着有些難受,輕輕地捶了捶胸口,才把那股惡心感壓制了下去。

溫念訝然地看着她,謹而慎之地問:“蘿蘿。”

“嗯?”

“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蘇蘿下意識反駁:“不會,我和他連手都沒牽過呢!”

溫念震驚了:“不是吧你,夠可以的啊。”

上上下下打量她,不可思議:“你面對着少女時期的男神,還能忍住啊?”

蘇蘿轉過臉去:“……現在又不是了。”

她曾經暗戀過季臨川三年。

蘇蘿第一次感覺到少女心萌動,是看到季臨川照片時。

林斐無意間落在了蘇蘿這裏一本雜志,蘇蘿無聊翻開,看到了關于季臨川的報道。

那時候的他還不是名流圈的“季先生”,公司剛剛起步,報道也是關于他公司新推出的一款游戲。

男人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眉目深遠,只一眼就叫蘇蘿心跳個不停。

少女心躁動的蘇蘿偷偷地搜集了好多關于季臨川的資料,甚至把他的大學當做是目标,立誓要好好讀書,努力走男神曾經走過的路。

還特意借爸爸的關系網,找到他的具體住址和聯系方式,不敢打電話,只精心寫了賀卡和好幾大張信,靜悄悄地給季臨川寄了過去,滿滿都是少女心事。

然後,收到一封可以稱得上是刻薄的回信。

拿到信的當天,蘇蘿哭了一下午,紅腫着眼睛把所有關于季臨川的東西都燒的一幹二淨。

車停了下來,蘇蘿說:“那時候是我年紀小,不懂事。”

她平靜地看着窗外,人群熙熙攘攘,旁邊是個中學,正好是放學時候,身着高中校服的少男少女笑着打鬧。

蘇蘿說:“現在的我比較現實啦,不會再抱虛幻的念頭,也不會再去主動摘高嶺之花。”

那樣的寒冷,體會過一次就夠了。

與其卑微地喜歡一個人,她更願意被愛的人千寵百愛地捧起來。

何必要自尋苦吃呢?明知前面是南牆,就不要撞上去了吧。

作為《萬丈星光》的頭號導師,馮夕早早地拿到了這期演員的名單。

馮夕拍攝上一部電影時小腿意外受傷,至今沒有休養好,仍不能接動作幅度大的電影。

趁着這個機會,她答應了《萬丈星光》的邀約。

前兩天在珠寶店的意外讓她至今仍舊耿耿于懷,那個牙尖嘴利卻漂亮過分的女孩甚至出現在她的夢中,擾的她不得安寧。

馮夕喝了口濃茶,随意掀了下資料,瞪大了眼睛,劇烈地咳了起來。

剛剛,好像又看到那個女孩了?

她難以置信地把這張資料抽出來。

蘇蘿,南豐娛樂公司……

一目十行掃過她的個人信息,馮夕冷笑着,拿出桌上的筆,重重在蘇蘿的名字上打了個叉號。

馮夕沉着臉,把删掉後的名單交給助理:“你打電話給節目組,說這個人不能要。”

助理應着,忙不疊地去打電話。

不過幾分鐘,他又面露難色地走了過來:“馮姐,這個人還真的不能去掉。”

馮夕皺眉:“一個無名無姓的小明星而已。”

“孟老師說,”助理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要是蘇蘿不在,他也不錄了。”

“那個老男人就愛和我作對,”馮夕語氣強硬,“你不用管他,這老家夥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現在就給老秦打電話,就說是我的意思,必須去掉蘇蘿,我看見她就厭煩。”

導師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她還不信,自己治不了這麽個小東西。

助理唯唯諾諾。

任真真接到電話的時候,有點懵:“不是?你們确認要去掉蘇蘿?”

那邊刻板而機械地回答:“抱歉呢,經過我們的評定,認為蘇小姐或許并不适合我們節目——”

一聽就是借口。

早先巴巴地找了過來,現在又說不适合。

放什麽p呢。

蘇蘿趴在沙發上,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懶洋洋地掀開一頁書。

手撐着臉頰,蘇蘿擡起眼來,安撫着暴跳如雷的任真真:“真真,你先別着急。”

她笑的溫和:“別忘了,《萬丈星光》向蘇林集團申請的投資,還等着我審批呢。”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

今天二更,仿佛身體被掏空。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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