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七縷白月光

蘇蘿從靜安公館離開的時候, 覺着自己半條命掉在這裏了。

自己開車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只想睡覺,其他的什麽都不想做。

只好打電話給任真真。

她這幅模樣,什麽都不用說, 任真真看一眼, 就明白了:“你和季臨川——”

蘇蘿哈欠連天, 懶洋洋地縮在副駕駛座上, 扣好安全帶:“嗯。”

她現在大腦還有些不清醒, 昏昏沉沉的, 現在給她個枕頭都能睡個昏天暗地。

任真真說:“昨天季臨川把你抱走之後,林斐和瘋了一樣要追,被英時哥攔下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 任真真還有點後怕:“說真的, 林斐有點吓人。”

蘇蘿蜷縮着,胳膊和大腿都很疼,膝蓋也疼,她打了個哈欠:“昨天林斐遞給我的那杯酒有問題。”

“嗯……啊?”

任真真吃驚地看着蘇蘿:“我就說,怎麽你喝了還沒一杯酒,就醉成那個樣子。”

停隔半晌,她又說:“我明白林斐為什麽那個樣子了。”

林斐那性格做出這種事情, 任真真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性格偏激,小時候打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小時候還覺着有這麽一個哥哥很好,安全感十足。

可若是被這人盯上,就沒那麽好了。

蘇蘿沒有和任真真聊太久, 回到清水灣的公寓,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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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太累太累了。

晚飯依舊是點的餐,她胃口不佳,只嘗了幾口。

季臨川不曾給她打電話過來,蘇蘿抱着膝蓋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很久。

身體的不适感還在,蘇蘿萬萬沒想到自己真的睡了季臨川;她煩躁地抓抓頭發,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蘇蘿拿起手機來,把季臨川的微信從黑名單中移出,然而這人并沒有給她發消息,等了兩小時,對方始終無動于衷。

那幾次荒唐應該都做好了相應的安全措施,蘇蘿并沒有吃藥,只是小腹依舊不舒服,和姨媽痛有點接近,還好痛感沒有那麽嚴重。

尹英時打電話問了她情況,蘇蘿含糊着蒙混過關,只說沒有去醫院,季臨川幫了她。

說到這裏,尹英時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沉默半晌,他告訴蘇蘿個好消息——林斐今天被他父親強制性外派,明天就會離開梁京,估計沒個半年回不來。

蘇蘿心裏松了口氣。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這是林斐第二次被林父“往外趕”,第一次趕林斐,是在蘇蘿十七歲的那年夏天。

臨近高三,蘇蘿數學成績依舊在及格線上掙紮,林斐自告奮勇來幫她補習功課。

那時候蘇蘿和蘇海華對林斐都十分信任,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伴,毫不設防。

炎熱的夏天總是容易讓人困倦,一日,蘇蘿做着題,抵擋不住洶湧的睡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來,半眯着眼睛,蘇蘿看見林斐腰帶還未扣好,正在彎腰拿紙巾擦着她的裙擺。

空氣中彌漫着奇怪的味道。

林斐顯然未料及她突然醒來,愣了片刻,微笑着把手上的紙巾丢掉垃圾桶中。

他并沒有絲毫被發現的羞恥或者惶恐,只是淡淡微笑:“呀,被你發現了啊。”

幽深的眼眸中的情欲尚未褪去,當着蘇蘿的面,他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襯衫,褲子,以一種誘哄的語氣對蘇蘿說:“蘿蘿,這種事情你最好別說出去,不然旁人都會覺着你不幹淨。”

蘇蘿的回應是——拎起書本朝林斐的臉砸了過去。

去tm的不幹淨!加害者堂而皇之地以莫須有的罪名來壓制被害者,何等的荒謬。

要不是聽到動靜的傭人攔住,當時蘇蘿就拿書桌上的貔貅紙鎮給林斐開了瓢。

蘇蘿将事情經過詳細告訴了自己的父親,她沒有絲毫的扭捏,意志堅定,語氣清晰地表達了自己觀察和聽到的一切。

林斐對着沉睡的她,使用了裙子進行自,渎。

蘇蘿并不認為身為受害者的自己會因此而變的“不幹淨”。做錯事情的人并不是她,她為什麽要為此遮遮掩掩?

第二天,林斐就被盛怒的林父趕走。

為了兩家的顏面,這件事情并沒有鬧的太大。事後蘇海華也長了心眼,堅決不會讓蘇蘿同男人單獨在同一房間相處太久,即使關系再親密也不行。

幾年過去,林斐又誠懇地向蘇蘿道歉,說當年是他年少輕狂,一時沖動。

要不是得知林斐身邊走馬燈地換着和她長相相仿的女友,蘇蘿險些就相信了。

蘇蘿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發燒了。

翻出溫度計量了量,38度。

服藥的後遺症在此時展露無遺,興奮過度的大腦開始疼痛,胃裏止不住地泛着惡心;蘇蘿強撐着身體打了電話請專人送來藥物,飯菜。

等候了一晚上的季臨川終于在這時候發了消息——

[晚上一起吃飯嗎?]

蘇蘿瞥了眼,回複。

[我截肢了。]

季臨川:[上次不是給你送輪椅了嗎?]

蘇蘿:[這次截的是上半身]

季臨川終于識相,不再打擾她。

抛下手機,蘇蘿掀開睡衣的裙擺,看到膝蓋上的淤青。

還沒有散去。

她面無表情地又把裙子放了下來。

這種該死的狗男人,活該他單身到現在。

就算是死,從樓上跳下去,她蘇蘿也絕對不會嫁給這種人!

蘇蘿睡了整整一個下午,流了不少汗,終于感覺身體有了那麽點力氣。

她是被門鈴驚醒的。

暴躁不已地過去。

一拉開門,蘇蘿怔住了。

穿着黑色襯衫的季臨川站在門外,手裏還拎着一個大大的購物袋。

他垂頭看了眼蘇蘿,微笑:“怎麽這個表情?不歡迎我?”

“你來幹嘛?”

“索要嫖,資。”

蘇蘿震驚了:“那麽一張支票還不夠你填的嗎?”

這人也太貪心了吧?難道想把她整個家底都給掏空嗎?

“要錢有什麽意思,”季臨川說的風輕雲淡,“陪我吃個晚飯吧。”

蘇蘿覺着自己此時此刻一定遜爆了。

她還穿着寬寬松松的家居服,胡亂紮個小丸子頭在頭頂上,妝也沒化,下午出了汗,還沒有來得及洗臉。

季臨川繼續說:“我帶了一尾東星斑,還有番茄,西藍花,乳鴿等等,做東星斑濃湯怎麽樣?還是清蒸?番茄金針菇湯?”

“當然是東星斑濃湯!”

她最最最讨厭番茄金針菇湯了,對她而言,這個湯簡直是黑暗料理中的黑暗。

蘇蘿看着季臨川的微笑,忽然明白自己中套了。

嗚嗚嗚嗚但是她真的好難拒絕送上門來的美食啊。

一小時後。

靜坐在餐桌前的蘇蘿迎來了今天的晚餐。

這邊一口,好吃!那邊又一口,嗚嗚嗚也好吃。

蘇蘿做夢也沒有想到,季臨川竟然有一手好廚藝。

這人到底是什麽做的,簡直什麽都會。

幸福不已地喝着湯,季臨川從容地盛了一小碗枸杞乳鴿湯過來:“嘗嘗這個,補血,有助身體恢複。”

蘇蘿放下湯匙,狐疑地看他:“你今天怎麽表現的這麽好?”

好的有點點不正常。

難道這個男人別有所圖?

季臨川笑:“心情好。”

心情好了就會跑過來給人做飯?

這還真的是一個清新脫俗的愛好呢。

剛退燒後的蘇蘿胃口大開,開開心心地一口氣吃掉兩碗米飯。

酒飽飯足,她坐在餐桌前,準備下逐客令。

誰知道季臨川竟然一聲不吭地開始收拾起碗筷!

呃……蘇蘿想了想,還是讓他刷完碗再滾蛋吧。

畢竟讓她幹家務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季臨川刷完碗,皺眉走出來:“我把油漬弄身上了,借你浴室用一下。”

蘇蘿不理解:“你不能回家再換麽?我這裏沒有男人的衣服啊。”

“你這裏不是有洗衣機和烘幹機麽?”他輕描淡寫,“我不會穿着髒污的衣服回家。”

“……龜毛。”

看在美味的東星斑面子上,蘇蘿選擇忍他這一次。

忍不住又想,他的襯衫一件比一件嬌貴,能扔洗衣機洗麽?

這人也太沒有生活常識了吧。

她把襯衫丢進洗衣機中。

旁側,季臨川叫她:“蘿蘿,能幫我遞一下幹淨毛巾麽?”

“你不會自己拿嗎?”

“洗發泡沫進眼睛中了,”季臨川平靜地說,“我的眼睛很痛,現在看不清東西。”

呃,聽起來有點慘兮兮的。

蘇蘿同情不已,拿了新毛巾踢踢踏踏地走過去。

浴室玻璃門拉開。

她遞過去。

季臨川閉着眼睛,伸手,聲音冷靜:“謝謝。”

“不客氣……唔!”

季臨川越過毛巾,拽住蘇蘿手腕,把她整個人也拉了進去。

熱水兜頭而下,澆了蘇蘿一身,驚叫還未出聲,就被季臨川吞入腹中。

現在的季臨川是滾燙的,蘇蘿個子矮,他不得不彎腰俯身,按住她的後腦勺,細細品嘗她的唇,親吻。

蘇蘿被他親到手腳發麻,四肢皆軟。

腰被掐住,蘇蘿被他抱到旁邊的臺子上,洗漱用具都被季臨川随意掃到地下,她眼前一片朦胧,後背抵着冰涼的牆壁,睡裙被掀開。

蘇蘿揪住季臨川的肌肉繃緊的胳膊,忽然明白了。

沒有生活常識的人是她啊。

艹。

走神間,季臨川已經貼到她的耳旁,聲音沉沉,不複往日的平靜:“這是第七次,你數好了,還欠我四次。”

這次終于把蘇蘿先前寫在平板上的那篇文的姿勢全部解鎖。

新地點,陽臺,廚房,成功解鎖。

睡到半夜,季臨川又蠢蠢欲動的時候,蘇蘿快哭着給他跪下了:“求您了,讓我休息休息吧,你這是殺雞取卵啊。”

最終季臨川只是抱着她親了親,安撫地拍拍她的背:“睡吧,我不動了。”

蘇蘿覺着自己又要病了。

她一覺睡到天明,感覺到旁邊的人起身,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嗚嗚嗚,這狗男人套路也太多太深了吧!

蘇蘿虛弱無比:“草泥馬。”

她錯了,這不是有溫度的打樁機,打樁機沒電了還能停止工作呢,這人身體裏難道裝了個永動機嗎?

他就不累嗎?

季臨川神清氣爽,聞言回頭,微笑:“乖孩子,別說髒話。”

“草您馬。”

停隔半秒,蘇蘿把臉埋在被子裏:“強迫良家婦女,禽獸不如。”

“我怎麽禽獸不如了?”季臨川淡定從容地打好領帶,“昨天你不是也很——”

與蘇蘿要吃人的目光對上,他換了個比較和諧的詞語:“——開心麽?難道昨天有地震震到你頭腦混亂神志不清?外加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勾動你潛藏的惡念間接性沖動?現在又開始突發性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盛怒之下的蘇蘿拿刀子捅死了季臨川。

全文完。

——這當然不可能,季先生現在越怼,以後越後悔。

啊,今天盡量二更啊,或許會晚一點點,不太敢承諾。總感覺故事往日久生情的方向開始發展了。(捂嘴我在說些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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