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達瑪人24

唐卡是用彩緞裝裱、懸挂供奉的佛教卷軸畫。

而人皮唐卡, 屬于活人獻祭。

當前相對主流一點的宗教,歷史塵埃中多少都會帶些活人獻祭的影子(現在沒有),像是印度教裏的殺生祭祀(現在沒有), 又像是苯教裏的誅殺法(現在沒有)。

而佛經裏,屍毗王曾割肉喂鷹, 還有那啥啥佛陀舍身飼虎,等等等等一系列聽起十分慈悲的故事, 本質也多少都牽涉到一點“血肉獻身”的概念。

一些僧人于是有樣學樣, 用鮮血抄經,甚至把手指頭切下來,做燈芯點燈, 名曰“燃指供佛”。

再後來, 事情變得越來越極端, 一些高僧可能覺得砍一根指頭, 嗯, 不夠刺激。

一些僧人于是開始玩剝皮抄經, 以示虔誠。

一開始只是在身體上繪畫,等死後再将人皮剝下來供養。

最後到一些地方, 就變成了直接剝活人的皮作畫。

一方面,他們用人皮畫來供奉心中的神。

另一方面, 他們誅殺惡人,又怕被誅殺的人邪靈作祟,認為在慘死者身體上作畫,可以鎮壓被殺者的靈魂。

這就是人皮唐卡。

穿過挂滿人皮的房間後, 李妮妮三人走了整整三公裏, 才走到這條甬道的盡頭。

盡頭地上有一扇門, 他們用榔頭撬開, 發現這裏連着一個垂直向下的甬道,下面似乎有一個地下大殿。

褚西嶺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只覺得寬闊不可測。

今天時間實在太晚,大小姐他們決定先打道回府。

等他們從甬道中爬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李妮妮這個“孕婦”被強制回去睡覺,睡前她還在想……

人皮唐卡,既然有供奉和鎮壓兩種含義。

那這些達瑪國的人,把人皮唐卡放在這條甬道裏,究竟是為了供奉,還是為了鎮壓呢?

第2天李妮妮醒來時,大家正把一條大蛇埋在火堆的灰燼下,摩拳擦掌準備吃中飯。

大廳裏熙熙攘攘,一群保镖光着赤膊走來走去。

其餘人則圍坐在篝火邊。

李妮妮剛想找個位子坐下,就見丸子頭動作迅速地坐在了褚西嶺身邊。

此時已經沒有其他位子,褚西嶺擡眼看了李妮妮一眼,那眼神深邃中又帶着一些意味不明,看得李妮妮莫名其妙。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李妮妮覺得今天的丸子頭,和昨天的丸子頭又不一樣了。

明明她第一次見到丸子頭時,她走的是文靜路線,也不說話,只拿小鹿般的眼睛盯着她。

現在就感覺是在……逐漸李妮妮化?

李妮妮本想随便找了個角落坐下,結果被大小姐拉到了自己身邊,一個保镖立刻上前給她端了把破椅子,手裏還被大小姐塞了一把烤熟的蘑菇……

李妮妮擡起頭,看見大小姐緊繃的下巴。

整個表情翻譯過來,就是“賞給你吃吧,不用跪恩了”。

李妮妮:“……”

而飯後,林秘書開始和大家宣布昨晚的發現。

“……所以,這條甬道深不可測,從方位、深度、和長度上分析,确實有那麽一分可能,是我們推測中,達瑪國‘反淨化派’弄出的逃離通道。”

“大小姐以狠辣的眼光、敏銳的嗅覺,立刻判斷出只有探索這條通道,才有利于隊伍中所有老弱病殘孕的福祉,才有利于推動我們荒島求生事業向快向好發展……”

大小姐按住眉心,再次忍住了槍.殺下屬的沖動:“……說人話。”

林秘書:“……所以大小姐決定,今天明天我們整體儲備糧食,後天早上一早,我們就攜帶所有的幹糧出發,所有人都進入甬道。”

保安隊長立刻表示質疑:“萬一從甬道出不了島呢?”

林秘書:“我們也沒指望靠甬道出島,那個年代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地下工程,大小姐只希望能從地下穿過沼澤,或找到什麽能橫渡沼澤的東西,畢竟沼澤這關過不了,其他說再多都是枉然。”

保安隊長繼續質疑:“萬一連沼澤都過不去呢?”

林秘書推了推眼鏡:“那就打道回府,邁步從頭,等待大小姐謀定後動,再揚帆起航。”

……這馬屁真是拍得無孔不入。

丸子頭弱弱地舉起手:“我想問一下,走甬道的決定,是大小姐做的,還是妮妮姐做的?”

大小姐撩起眼皮:“是妮妮決定的,你有意見?”

丸子頭咬牙道:“我沒意見,我很喜歡妮妮姐,但也是妮妮姐之前作出的決策害死了兩個保镖,而且她一直遮遮掩掩……我們真的可以信任妮妮姐嗎?”

李妮妮無辜被cue,一頭霧水。

大小姐冷笑了一聲:“你這是在質疑我的人?”

丸子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大小姐站起來,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你算個什麽東西?好了,散會。”

被這群不按成年人社交禮儀出牌的人弄瘋的丸子頭:“……”

還想聽聽丸子頭講話,結果忽然就散會了的李妮妮:“……”

當天下午,大家就開始分工儲備武器、食物和水。

大小姐的保镖們,蝗蟲過境一樣,打劫了附近居民家裏所有可用的東西,連別人家裏的菜刀、鐵釘都一起帶走了,搜刮那是幹幹淨淨。

老弱病殘孕小分隊則在不停地蒸餾水、蒸餾水、蒸餾水,蒸到最後,每個人都面有菜色,聽到“水”字就開始“嘔”。

褚西嶺又拖回來一條100斤重的蛇蛇,分成了三段,一段風幹,一段曬幹,還有一段用海水泡着,準備被做成熏蛇肉。

而泡蛇肉這項工作由楊朵朵、李妮妮輪流負責。

因為鹽水泡的時候,密密麻麻的寄生蟲,就會從蟒蛇肉中鑽出來,掙紮扭動。

閑人裏,只有她們兩個能忍住不吐,看過後還能吞蛇下肚,是個狠人。

到了傍晚,李妮妮終于晾曬好了所有蛇肉。

熱帶的夏季實在是要命,巨大的葉子遮蓋了破敗庭院的半邊,地上滿是苔藓。一些藤本植物纏繞在樹幹之上,幾乎快把那棵樹勒死了。

李妮妮伸手拍死爬到小腿上的一條蜈蚣,拖着沉重的手臂,正想休息一下。

就見武太郎背着包走來,一副“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的模樣。

他在她身邊蹲下,擡起可憐的狗狗眼,語出驚人道——

“姐姐,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辦一個葬禮呀?”

李妮妮……李妮妮大驚失色。

手裏的蜈蚣屍體“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葬禮?誰的葬禮?誰又死了?今天下午死的?

沒等她想出頭緒,武太郎就打開背包,露出包裏他私藏的一包番茄味田園薯片。

以及薯片後面,一灘……土撥鼠的屍體。

這只鼠明顯爛了許久,眼眶空洞,眼珠脫落,被一塊白布包着,發出難聞的異味。

李妮妮甚至可以看到幾條蛆蟲,在它肉泥一樣的身體裏鑽來鑽去。

正是李妮妮第一次見到武太郎時,那只被信天翁叼走的可憐土撥鼠。

名字叫什麽來着?

奧觀海?

當時武太郎去追信天翁,她還以為沒追上。

沒想到他不僅把屍體帶回來了,還一直藏在包裏!

□□被同類殘破的身體吓到,哧溜一聲鑽進李妮妮的袖子裏。

而武太郎可憐巴巴地仰頭看着她。

“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但觀海的屍體已經等不了了,所以……”

他眼眶微微紅了,垂頭望着手裏的小老鼠。

“……所以,姐姐,和我一起給奧觀海辦個葬禮吧,人多點熱鬧,不然葬禮上它孤零零的太可憐了。”

李妮妮匪夷所思道:“你一直留着這只老鼠屍體?留到現在?”

武太郎:“當然要留着,它是我的朋友,就像你也是我的朋友,你會把你朋友的屍體随便扔掉嗎?”

……那你也不能和薯片放在一起啊!

薯片是多麽的珍貴!

李妮妮痛心疾首。

武太郎:“薯片沒開包呢,如果姐姐陪我辦葬禮,這包薯片我就送給姐姐了。”

李妮妮想說我們現在流落荒島,人死了都是直接往坑裏一埋,這是給老鼠辦葬禮的好時候嗎?

而且把朋友腐爛的屍體,裝在包裏天天背着這種事,聽起來好像沒什麽毛病。

就是不能細想。

因為細思恐極。

但人類又怎麽抵抗得了番茄味薯片的誘惑。

于是她就茫然地跟着武太郎,來到了後山一片據說風水很好的熱帶雨林邊。

然後又茫然地看着武太郎,從背包裏一樣一樣拿出了土撥鼠紙尿褲、跷跷板、Apple定位背帶褲……甚至還有一根老鼠牙刷,為奧觀海立了一個精美的衣冠冢。

最後還茫然地看着他,抽出一根已經脫皮的數據線,剪成三段插.在墳前,和搞什麽邪.教儀式似的,跪着為奧觀海上了三炷香。

還回過頭認真地問她:“你要和我一起為觀海祈禱來生嗎?”

李妮妮:“……我就不了吧。”‘

她隔了一會兒問:“你的充電線一直都是脫皮成這樣的嗎?”

武太郎:“對,我用線比較厲害,一根線買來沒多久就會被弄脫皮,後來就懶得換了。”

李妮妮:“飛機失事時,你是不是也在用這根脫皮的充電線充電?”

武太郎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李妮妮沒有說話。

葬禮過後,兩人躺在山坡上,決定先偷偷幹完這包番茄味薯片再回去。

樹林裏零零散散的的陽光,落在苔藓和石頭上。

他們倆坐在地上,中間放着一盒薯片,兩人你一片我一片,嚴格保持公平,絕對不能多拿。

武太郎邊啃薯片,邊和她抱怨道:“妮妮姐,我昨天要罵那個丸子頭,你為什麽要拉住我?”

李妮妮:“人家可是女孩子呢。”

武太郎:“……姐姐你也是女孩子啊。”

李妮妮:“勉強也算女孩子呢。”

武太郎:“……你真的要小心那個丸子頭,她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妮妮:“好的我知道了呢。”

武太郎:“……”

武太郎被她平淡的反應氣到:“不是,你都不生氣嗎?你沒發現她今天一直在模仿你的風格,故作可愛勾引褚哥嗎?”

武太郎生氣地吃掉一片薯片:“她一定是覺得,有了褚哥她就多了一份生存的保障,就想把你踹掉自己上位……這也太綠茶了!”

李妮妮心道,別說她了,我覺得你也挺綠茶的。

這背後內涵起別人來,一套一套的。

丸子頭想不想勾引褚西嶺,她不知道。

但是丸子頭想踹掉她在團隊裏上位,這件事情細思起來,就很有意思。

昨天她進入潛意識,見到海森堡,在那幾句短暫溝通中,得到了三個信息。

1它們看不起人類。

證據是,當她問“你們不是程序代碼嗎”時,海森堡回答說【人類也不過是基因代碼】……“也不過”這個詞,多少有點輕蔑的意味。

2、它們不能升級。

證據是,當她問“你們升級了版本嗎”時,海森堡回答說【系統均為唯一版本】。

但是在每一次它出場時,李妮妮卻分明聽到有更新到百分之多少的提示音。

一個軟件,會更新,卻不能升級……李妮妮總覺得,這裏有點不對勁。

3、最後一個細思恐極的細節,是她最後收到的那條“買流量包”信息。

這條信息的開頭是【海森堡祝玩家們中元節愉快,并贈送您10GB五折通用流量包】。

——玩家們。

——們。

這個細節太恐怖了。

李妮妮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在這個世界上,甚至就在這群幸存者裏,不止她一個玩家。

李妮妮覺得海森堡在下很大一盤棋。

她自己是第一個玩家。

而丸子頭的行為目的性太過明顯,如果她的猜測是真,那丸子頭很可能就是第二個玩家。

李妮妮合理懷疑,每個玩家或許都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務,彼此之間互不知曉身份。

這一路,丸子頭與其說是在勾引褚西嶺,不如說她是想通過影響褚西嶺,改變他們的逃生路線。

畢竟沒人會重視丸子頭的意見,但所有人都會重視褚西嶺的意見。

只是她沒料到,褚西嶺是個鋼鐵直男,對她茶藝大師那一套根本不感冒。

所以丸子頭沒有辦法,今天只能和她直接對上,不停地強調她“害死了兩個保镖”、“不可信任”、“冷血無情”,以及“學歷低下”。

話裏話外就是在暗示,她,李妮妮,前臺小妹,不配擁有決策權。

她仿佛一直在阻止他們下甬道,為什麽?

李妮妮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丸子頭時,她就一直在用那雙小鹿一般的眼睛盯着她。

那個時候李妮妮還覺得莫名其妙。

現在想來,這或許就是一個游戲玩家,打量重要NPC的眼神。

而至于第三個玩家……

李妮妮看向一邊,還在絮絮叨叨和她闡述“茶的108種泡法”的武太郎。

她歪頭靜靜看了他一會兒。

此時天際夕陽墜落,遙遠的海浪聲此起彼伏,一片樹葉從寬闊的林子裏緩緩落下,沾在武太郎頭發上。

李妮妮在地上躺下,忽然伸手扯下他頭上沾的樹葉:“你那天為什麽要和我說那種話呀?”

武太郎被她難得的溫柔拂過面孔,只覺得毛孔都舒張了開來,聲音也放軟了:“……哪種話呀?”

李妮妮回想了一下,複述道:“就是我們在沙灘露宿的那一晚,你問我,‘如果有某種至高無上的力量,壓迫你、蹂.躏你、踐踏你,逼你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你會妥協嗎?’……你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呀?”

武太郎也在地上躺下,側過身,與她雙目對視。

少女歪頭枕在青碧色藤蘿上,長相就像高中女生一樣生嫩天真。

但她的臉是一種語言,她的眼睛又是另一種語言。

武太郎澄澈的狗狗眼忽然彎了一下:“就是随便問問的呀。”

李妮妮:“是嗎?”

武太郎:“是呀。”

她和武太郎肩并着肩,頭抵着頭,躺在一望無際的山野間。

陽光穿過雲海灑下來,襯得李妮妮那雙淺色眸子,猶如無機質的玻璃彈珠。

——第三個玩家,會是你嗎?

李妮妮和武太郎吃完了所有薯片,并舔幹淨了薯片袋子後,便一起回到了祭司府邸。

大家的食物和武器,已經差不多打包完了。

晚上大小姐去和保镖們商議路線,褚西嶺則背着更多的肉回來,這次不僅是蛇肉,還有狍子肉。

他還仿佛變魔術一般,拎着一只眼睛都快瞪出來的小鳥,走到李妮妮面前。

“不是說喜歡會做家務的嗎?”

冷冽男人在她身前蹲下,攤開手。

黑色小鳥在他的大掌裏,就像一個小小的嫩生生的毛團: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這是全雨林最會做家務的鳥,送給你。”

李妮妮捧着鳥目瞪口呆:“……”

這才想起,之前褚西嶺問她喜歡什麽樣的對象,她敷衍地說,自己喜歡“會自己疊被子做家務的”。

老大爺立刻說:“西六線天堂鳥啊,這小東西特別難抓!但是可以吃!這東西我們國家很少,所以好像沒有被列入保護動物。”

“不是讓你吃,是讓你養着玩的。”

褚西嶺垂下眼眸,側頭看着李妮妮,覺得她今天看起來不大開心:

“不喜歡鳥嗎?”

“還、還行。”

“那你喜歡什麽?”

“貓、貓吧。”

貓、貓?褚西嶺眼角露出一點笑意,低聲說:“喜歡貓貓,不喜歡狗勾?”

“也、也喜歡。”

此刻她肩膀上站着一個三斤重的毛茸茸的土撥鼠□□,手裏捧着一只激烈掙紮的鳥。

李妮妮恍然覺得自己不是來逃生的,而是來逛動物園的。

她完全不知道怎麽對付小鳥,結結巴巴道:“但我們就要出發了……要麽我就養一天?”

褚西嶺:“随你。”

李妮妮松了口氣。

褚西嶺輕聲道:“不喜歡小鳥的話,下次再給你抓一只狗勾?”

李妮妮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這只西六線天堂鳥,一個晚上就成為了這幢府邸裏最會做家務的雄性。

它不負保潔大師之名,剛在他們院子裏停留下來,就開始自動清理空地。

它每天都會掃地,直到領土裏一片落葉都沒有,以此來吸引雌性配偶,曾經還因為地掃得過于幹淨而上過微博熱搜。

但是這并沒有什麽卵用。

第二天一大早,李妮妮就煮了鳥鳥。

随後她背着一把榔頭,兩盒發黴的糯米,一包蛇肉,一個手電筒,軍用水壺,還有三個野地瓜,跟随大部隊深入地下。

大夥一個接一個的進入甬道,大小姐被保镖們穩穩護着,走在最前方開路。

褚西嶺走在最後方警戒。

中間則是一群老弱病殘。

期間丸子頭一直粘着褚西嶺,褚西嶺淡漠地看她一眼,她就自覺離遠點,褚西嶺沒看她,她又自己走過來。

而每一次丸子頭粘褚西嶺,褚西嶺又會擡頭看李妮妮,并再次露出那種冷峻而又意味不明的眼神。

這個情況實在……太香了。

衆人視線紛紛在褚西嶺、李妮妮和丸子頭之間游來游去,空氣中一時充滿了八卦的氣氛。

連保镖首領這種直線思維的人,都感到了不尋常,瞥了李妮妮好幾眼。

只有李妮妮本人……對,只有她自己,完全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在看她。

丸子頭想勾引褚西嶺沒錯……但關她什麽事啊?

李妮妮覺得自己仿佛一只游離在瓜田之外,不明所以的猹。

而等到他們走到挂着人皮唐卡的內道的時候,丸子頭更是恨不得貼着褚西嶺。

李妮妮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影響別人做任務,索性往前走,結果被大小姐趁機抓到了身邊。

“你今天一天為什麽都離我遠遠的?我很可怕?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坐過來,還得我叫你?”

李妮妮:“……沒位置了。”

大小姐:“你是我罩的人,誰敢不給你位置?下次看到我就直接過來,知道嗎?你是我……我家的人,別老和不三不四的人走太近。”

李妮妮:“……哦。”

“還有,聽說昨天有人給你送了鳥?你還收了?”

大小姐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有什麽狂風暴雨在他心裏噼裏啪啦地敲打。

他擰着豔麗的眉目,嗓音拉低:

“你知道男人送你鳥,是什麽意思嗎?這麽龌龊的東西,他敢送,你也敢收?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意思?”

李妮妮……李妮妮只覺得今天的不明所以,到達了巅峰。

不是。

鳥鳥這麽好吃還抗餓的東西,到底為什麽不能收!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來晚了,有只蜜蜂飛上了12樓,剛剛去追逐蜜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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