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事情到底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呢?

秋子看着坐在浴缸裏傻笑着對她舉起手的太宰,突然很想撿起被她打暈在地的木村知代丢在一邊的壽司刀,完成這位小姐沒有完成的壯舉——把太宰做成壽司。

“明明可以自救,偏偏要在浴缸裏呆到差點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做成壽司,你這家夥也是沒救了。”秋子對着還坐在浴缸裏的男人伸出手,他的襯衫已經被解開了,馬甲丢在一邊,露出裏面還沒來得及解開的繃帶,“突然被電擊槍電了腰部也是吓了一跳呀。”

“誰讓你随随便便往有問題的女人家裏跑。”秋子把他拉出浴缸,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木村知代,用毫無起伏的冷酷語調學着這個女人半刻前的話:“什麽‘從看到您第一眼開始,就覺得這樣美麗的好像神明一樣的人不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所以請讓我把你吃掉吧。’恕我直言先不說你的口感怎麽樣,從前面半句開始就是精神病的胡扯吧。”

“她這麽說的時候我還是很高興的哦,而且秋子小姐居然知道木村小姐有問題也不肯提醒我一句,害得我差一點點,差一點點被做成料理了啊。”太宰扣着扣子一臉無辜的回答道,好像他差點被做成壽司這件事情,純粹是知道木村知代有問題還不肯提醒他一句的秋子的錯一樣。

木村知代有精神病的家族史,父親有食人癖,年幼的木村曾經目睹父親吃掉了自己母親,從此心理扭曲,認為食人是愛意的一種表現——這種直觀的表現則表達在了符合她審美的太宰身上,當然,沒事去撩她的太宰也是活該——秋子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看到太宰這樣一臉認真的說“完全是沒有把看出木村知代有問題的事情告訴他”的秋子的問題——見了鬼了,他那個表情居然還真的讓她産生了自己在這方面也有錯的想法,頭疼無比的秋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卻發現太宰自顧自的蹲下了身子,帶上手套後開始在廚房裏四處鼓搗,最後從冰箱裏翻出了兩個打蠟的人類頭骨骷髅,“看來要是秋子小姐不來的話,我大概會變成第三個……哈,真是過分呢。”

“給警署打電話了。”秋子放下手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桓在腦海裏久久得不到合理解釋的問題,“按照這類人的做法,難道不是等調查處她的未婚夫已死,然後利用你這個婦女之友的撩妹之心發展一段戀情,然後弄出私奔的戲碼來才對嗎?你是怎麽逼得她對你提前動手的?”

“秋子小姐不要這麽無情嘛。”太宰放下手上的頭骨,側過頭去用一種施施然的态度解釋道,“其實我也看出木村小姐有問題了,雖然說是尋找三個月前失蹤的未婚夫,可是她手上的訂婚戒指卻是新打造的,最大的問題還不在這裏——一個失去了心愛未婚夫,還會特意去尋找他的女性,會對着其他的男人露出癡迷的表情來嗎——啊,也難怪呢,我是這樣的花樣美男……呃噗,秋子小姐不要打我啊。”

“說重點。”秋子忍住點一支煙來舒緩一下被這個人弄得一跳一跳疼的太陽穴的沖動簡單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自我耍寶。

“木村小姐的話,就算我開口說‘請和我去殉情吧’這樣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吧。”太宰摘下手套丢到垃圾桶裏,“雖然也是個美麗可憐的女性,不過我對她說了別的話。大概是意識到怎麽樣都不可能按照她的劇本來了,所以才提前動手了吧。”

“?”

“這個就是秘密了,要是秋子小姐考慮和我去殉情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喲~”

“……滾你的。”

在移交了疑似食人殺人犯的木村知代之後,秋子終于能在案發現場外面抽一支煙冷靜一下了,否則她懷疑自己會跟國木田先生一樣忍不住揍太宰一頓。

“那個、請問一下,你們是武裝偵探社的偵探嗎?”一個小警員擠過來走到秋子的面前,太宰則在另外一邊同警官交涉。

“嗯,是的,有什麽事情嗎?”

“其實是私人的事情,想要預約一下委托……有人告訴我不能解決的話可以委托武裝偵探社這樣……”小警員不好意思的摸着後腦勺,他還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歲的樣子,那邊太宰跟警官交涉完畢之後,走過來同秋子回合,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了秋子的腰上,“這位小哥是過來搭讪的嗎?”

“呃、唔,不是,不是的,只是來預約一下委托……”小警員的臉漲得通紅,“我……”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警官在遠處喊了一聲,“酒井!過來,收隊了!”

“诶,好!”名為酒井的小警員尋聲跑了過去。

秋子叼着煙低着頭,沒有抽煙,只是安靜的瞪着太宰治腳尖,煙灰掉在了地上,“看上去要下雨了呢,秋子小姐跟我回家嗎?”

“太宰,”秋子掐滅了煙,“那個警員的委托我不接。”

聽到秋子這麽說不的太宰也沒有開口問什麽緣由,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啊,那就……交給我吧。”

名為酒井的小警員再次出現在太宰的面前是兩天後,換了一身常服,局促的坐在沙發上,敘述着自己的委托,“雖然這麽說有點羞恥,但是請允許我從頭開始說起——”

“我曾經有一個姐姐,那個時候家裏面很窮,有一天一個男人出現了,他給了我的父母一筆錢,作為代價,是希望他們能把姐姐讓他帶走——一開始,父母是抱着少一個孩子,家裏的負擔會減輕這樣的想法,而且姐姐交給那個人的話,也能有吃飽飯的日子了,所以便同意了,但是沒有多久,母親卻後悔了,于是帶着錢想要去找那個男人并且問他要會自己的女兒,可是,不管是男人也好,還是男人留下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也全都是假的,那個人就這樣帶着我的姐姐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而後,我十六歲那年父親在一次工地的施工裏出了意外,雖然拿到了保險金,但是母親得了重病也很快就把這筆錢都花光了,死之前留下了要我找到姐姐的遺言,不瞞太宰先生說,我之所以拼命也要考上警|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但是進入這個系統之後,我好幾次想要調查姐姐的事情,卻都是無功而返……”

太宰的手肘撐在腿上,身體前傾,就像是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一樣聽着來自酒井的故事,“直到前不久,有人告訴我這樣的事情,可以委托給武裝偵探社,拜托了,雖然我現在薪水還很微薄,但是不管要多少錢我都可以……”

“啊,先不提這個,秋子小姐,你怎麽看?”太宰打斷了酒井的話,側過頭去問在一邊抱着胳膊安靜聽着的秋子。

“放棄吧,找不到的。”秋子轉過臉來看了一眼酒井,“你好好活着就行了,不要再去想這些事情。”

“等一下啊,姐姐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秋子安靜的看着因為激動而漲紅了臉的酒井,突然露出了一個苦笑,真正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口,轉了幾轉之後,變成了一聲自嘲的、短促的笑,“也是呢,抱歉我不太會說話。”

——無論是告訴真相。

——還是懷着憐憫鼓勵。

前者太過殘忍,後者太過悲傷。

讓她無從選擇。

——因為太相像了,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在把委托作為長期委托交托給太宰之後,酒井鞠着躬,一臉感謝的走出來偵探社的大門。

——畢竟,這也是個成年累月的案子,沒有那麽快就會有答複的——甚至對方願意接下來,就已經超出預期了。

“秋子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嗎?”太宰把手撐在秋子的旁邊,用一個暧昧的姿勢湊上臉去盯着秋子的睫毛微笑道,秋子擡起眼,正對上他的眼睛。

然後下一秒,她伸手揪住了太宰的領子,吻住了他的嘴唇,唇舌糾纏帶出細微的濡濕聲,以至于太宰撐在秋子旁邊的手握緊了起來。

“呼,爽了。”在窒息之前,秋子輕松地放開了太宰,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走到桌子邊上倒了一杯水,喝了個幹淨。

“秋子小姐……真是個熱情的人啊。”太宰擦了擦嘴唇,臉頰上因為短暫缺氧和興奮導致的紅暈讓這個動作顯出了一絲色|氣,“但是,其實你認識——不,确切來說是‘認出’了酒井巡查吧。”

秋子皺起眉頭,過了一會才苦笑道,“沒辦法啊,因為真的太像了。”

“但是實在是很有問題啊。”太宰輕笑道。

秋子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之後才點頭道,“是啊,太密集了。”

也太刻意了,好像……就是沖着她來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安吾:我覺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太宰你到底教了秋子什麽……

太宰:這不是她自己本來就會的東西嗎【┑(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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