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暖融融的陽光透過床簾,模模糊糊的映射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臉上,他伸了個懶腰爬起來,然後發現原本應該睡在自己旁邊的人不見了,低頭清醒了一會之後,太宰治爬起來穿好衣服梳洗。

打開門就看到秋子和昨天那個孩子并排站在廚房裏做三明治,“這裏要這樣放……哎呀,秋子小姐不要把把辣椒也放進去——”雖然看上去好像秋子在這方面有點笨手笨腳的,看來本人所說的:“如果沒有太宰的話自己只會用軍用自熱幹糧來對付過去。”這種說法并非誇張之言。

“啊,太宰先生。”藤乃微笑着微微鞠躬,秋子卻叼着黃瓜片掃了一眼太宰,“起床了?”

“秋子小姐早飯做的這麽素,我營養會跟不上哦。”太宰無所謂的拉開椅子坐下,單手撐着臉看着秋子微笑道。

表情之純良以至于秋子過了大概一分鐘才聽明白他這個隐晦的黃腔。于是作為報複,她在給他三明治的時候用後腳跟出其不意的碾了他的腳背一下。

太宰露出一個很疼的表情,“秋子小姐不要這麽用力啊。”他抱怨道。

一邊的藤乃“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秋子瞪了太宰一眼,扭過頭去對着藤乃說道,“需要我送你去學校嗎?”對方是個無痛症這件事情估計很少有同學知道,這孩子只是在努力的想要融入這個普通人的世界而已,藤乃咬了一口三明治,過了一會搖了搖頭,“不麻煩秋子小姐了。”秋子點了點頭,随後又不放心的開口道,“走路盡量走大道,如果對方過來伸手過來的話,一定要打對方的咽喉。”

藤乃只能一個勁的點頭,太宰插嘴道:“嗯,這可真像是擔心女兒獨自外出的媽媽一樣啊秋子小姐?完——全——沒有這麽關心過我呢,嫉妒啊,嫉妒啊~”

秋子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老實吃飯。”

“秋子小姐真是無情的區別對待啊。”太宰往嘴裏塞了一口三明治,咕哝着說道。

“這不是明擺着的麽,可愛的女孩子和你這種一點都不可愛的糙漢子誰更值得關心這件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分辨吧。”秋子扭頭不去理睬他的耍寶。

藤乃的臉微微有些泛紅。

順道送了淺上藤乃一程之後,兩人轉而向偵探社走去,只是在踏進偵探社大門的一瞬間,軍警們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秋子,“川端秋子小姐,我是負責這片區域的警長,現在以涉嫌殺害巡查酒井廣一的罪名傳喚你。”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秋子垂下頭哼笑了一聲,“大老遠看到一堆奇怪的人擠在偵探社這種小地方。”

“請等一下,”這個時候原本應該站在後面的太宰突然擋到了秋子的面前,“如果說你說的酒井廣一巡查是我所知道的那位酒井先生的話,我可以證明秋子小姐在這件事情上是無辜的——”

“可惜你并不能。”那位警長掃了一眼太宰,“太宰治先生是嗎?你雖然沒有同案犯的嫌疑,但是介于你和川端小姐的關系,你的證言是不能作數的。”

秋子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的警長,突然“哼”的一聲笑了出來,“太宰,很感謝你現在能擋在前面,不過……”她從後面猛地推了太宰一下,把他踹到了桌子下面,随後突然拔出槍來,一槍擊碎了偵探社上方的日光燈。

随後更多的槍聲響起——這是在場所有人,第一次看到這樣敏捷到可怕的身姿,旋轉、閃避,看穿每一顆子彈的彈道——仿佛在槍林彈雨中依然能夠毫不畏懼、絲毫不傷的前進,随着窗戶被打破的聲音,哪怕是在場的軍警也只能來得及看到川端秋子破窗而出,從四樓一躍而下的矯健身姿。

“開什麽玩笑這裏可是四樓……”追到窗戶邊上的警長瞪大了眼睛——他所能看到的只是那個捂着胳膊上槍傷的白發女人從另外一棟比較矮的建築上跳躍而下,很快的消失在了驚訝的人群當中。

秋子中了一槍。

作為和秋子“交往中”的男人,太宰原本應該被帶去警局接受盤問,然而對方畢竟是武裝偵探社的正式成員,所以事實上取證也就是留在了偵探社裏走了一遍正常的流程。

——秋子作為嫌疑犯,被懷疑殺害了酒井廣一這件事情,事實上本來是十分簡單的,只要秋子願意配合接受傳喚的話,用不了多久嫌疑就會被洗清,最為糟糕的情況就是秋子居然會選擇逃跑,這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國木田也想不通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太宰在送走了警長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電腦,“很奇怪為什麽秋子要逃跑?首先說明,雖然我的證詞不能用,但是百分百說的是真的,她走的時候那個酒井巡查還活着哦。”雖然在中間他們分開了一段時間,但是對一下淺上藤乃和便利店店員的證言的話,秋子是完全沒有作案時間的。

“我知道。”國木田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那她為什麽要逃跑?”要說一句的話,秋子也是為政府工作的人員,出了這種事情上面一定會有人過來撈她,但是她卻選擇了逃跑,這不是明擺着讓人懷疑她嗎?

“她胳膊中槍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太宰合上了電腦,一臉冷漠的掃了一眼亂糟糟的事發現場。

“為什麽?”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我看見了。”名為太宰治的男人垂下眼,露出了一個苦笑,“那顆子彈本來應該打中另外一個人軍警的腦門的,是秋子救了他的命哦。”

——這樣的人會是殺死故人幼弟的兇手嗎?怎麽可能呢。

“至于她為什麽逃跑,現階段只有兩個解釋,第一個是她不相信那個警長,第二個——是她打算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按照她的性格,說不定後者更有可能。而根據他的猜測,他覺得兩種相互交織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太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國木田君,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他看了看偵探社的其他人,“我要去幫她。”

“那個……算我一個。”敦弱弱的舉起了手。

“……”國木田看着這兩個人,推了推眼鏡,“我說你們……”

“不會給偵探社造成麻煩的,我有我自己的人脈。”太宰微笑道。

“……”國木田大聲嘆了一口氣,“那個……太宰,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

“像川端小姐那麽和我(在怎麽用力揍你方面)有共同語言的人現在已經不多了,再怎麽說,她是師父看好的人,我也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國木田抵了抵眼鏡,“但是具體我還是要先請示一下社長。”

“……”太宰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瞪大眼睛看着國木田,“國木田君,我對你的木魚腦袋有了非常大的改觀诶。你真是個超級大好人——”

“你這混蛋欠揍嗎!”

——

此時此刻

津輕地區的此時天氣已經轉涼,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降下純白的雪花了,老人正在準備收拾自己的田地,并且購置過冬用的存糧,然而此時卻有人前來拜訪。

對方是一個有着一頭奇怪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天然顏色的白發,帶着手套和墨鏡,一副病怏怏卻文質彬彬的樣子,“老人家,我想向您打聽個人。”

老人給他倒了一杯水,對方卻沒有碰,“倉促來訪,我只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當年只是個孩子而已,現在大概應該已經二十多歲了,這個孩子的名字叫做‘津島修治’,不過現在也可能不叫這個名字了,請問您對這個人還有印象嗎?”

然而跟在“津島修治”這個名字後面的話都無法好好的落入老人的耳朵裏了,他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顯現出了巨大的,仿佛被最可怕的生物追趕着一般的恐懼,渾身顫抖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像是被打開了恐懼的開關一樣,老人顫抖着蜷縮成了一團,“那孩子是惡魔的孩子——不,那孩子本是就是惡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狂喊着縮在牆角邊上,像是要把什麽可怕的東西擋在門外一樣。

“呼。”白發的男人嘆了口氣,“這個也沒什麽用呢。”

他一臉無奈的走到了門外拉上了門,任由門裏的老人發了瘋一樣狂喊着“我不知道。”

“津輕的冬天快到了啊,真冷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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