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端洮桦緩緩走近穆多侖,正皺着眉頭該怎麽将他打暈,後邊突然傳來三兄弟的聲音。撲倒在地的那人聽到有人聲傳來,先是一喜,随後又陷入驚慌。端洮桦覺得有趣,只要除去他是個草包的事實,倒是個頂好玩的人。

那三兄弟已經近了,氣喘籲籲地在端洮桦的面前站定,手中肩上背上拿着扛着背着許多的麻袋。

“大、大、大、大王,需要的東西我們全都買齊了。”紅毛累得就要就地而坐,随後他突然驚覺自己來晚了一段時間,立刻面色劇變,補救說:“大、大、大王,抱歉,我們買這些東西耽誤了一些時間……不是故意不遵守時間的啊!”

按常理來說,端洮桦平日裏絕對是一陣說教,随後一堆懲罰,可今日端洮桦剛剛抓了穆多侖,心情甚好,便不再計較。手指了指在地面震驚過頭的穆多侖,端洮桦下了命令。“把這個人也捎上,回山寨!”

紅毛黃毛黑毛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大王今日吃錯藥了嗎’的信息。

“怎麽?還不走?難道還要我去擡那個家夥?!”端洮桦在遠處大喊。

紅毛黃毛黑毛趕緊扛起地面上枯木般絕望的穆多侖,心情甚好。“小子,今日托你的福,咱們沒受罰,放心,我們會溫柔點的!”

穆多侖身體一抖,扯着嗓子尖叫。“救命……呃。”

紅毛一個拍手,将之打暈,穆多侖‘啊’字還沒出來,腦袋先是一歪,紅毛這才随同麻袋将之一塊扛在了肩上。

山路彎彎曲曲,小道通向前方,陽春三月,清風拂面。夕陽斜紅,渲染在山間,四人一戰利品同行,在山腰之上,遠看就如同黑麻點點,徐徐前行。

“富水縣呦吼~虎丘山喲吼~這裏是我們的家園哝~呦吼~山寨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喔~和和睦睦打春秋喲~呦吼~呦吼~見佛殺佛~見鬼殺鬼~呦吼~喲……”

“啊呀!”走在最前頭與端洮桦最近的黃毛一不小心就遭到了端洮桦的毒打。“大王,你幹嘛打我?讨厭。”

“我都說了,不準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還有,我也說過了吧!不準唱什麽見佛殺佛,見鬼殺鬼狗屁歌!你見得着佛,見得着鬼?!有空唱歌還不如多去看看書!我上次讓你罰抄的十遍《論語》你抄完了沒?!”

“大王……啊,不,女王!我抄完了,回去馬上給你!”黃毛重重行禮,雙腿捋直,仰首挺胸。

“這還差不多!好,大家一塊跟我唱!”端洮桦健步跳上路邊大石,跳過一顆顆石頭跑得更前了。

三人肅然起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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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閃閃放光彩,紅星燦燦暖胸懷,紅星是咱工農的心,黨的光輝照萬代,紅星是咱工農的心,黨的光輝照萬代,長夜裏紅星閃閃驅黑暗,寒冬裏紅星閃閃迎春來,鬥争中紅星閃閃指方向,征途上紅星閃閃把路開……預備,起!”

悠悠《紅星歌》飄蕩在山間,襯出一股肅穆之感,三月春水河間繞,山寨桃花始盛開。

山寨大門大開,一波僵屍,啊不,一波山賊前來迎接四人凱旋而歸,勝利歸來。

端洮桦将懷中銀兩抖了三抖,包裹立刻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衆山賊都歡呼雀躍,起哄道:“開煙火大會!開煙火大會!開煙火大會!”

端洮桦也被這份豪邁所感染,大手一揮,跳上山寨中央大臺,粗着嗓子說:“好,既然大家都這麽激動,那咱們今日就開煙火大會!紅毛你帶着寨裏的一些兄弟去準備煙火,寨子裏的女人們都跟我一塊去準備夥食,還有其他人都給我回去學習!要是我看見大人帶着小孩不務正業,哼哼,小心我罰你抄寫《論語》,總之,今日亥時我們舉辦煙火大會!”

紅毛黃毛黑毛扛着肩上昏厥的穆多侖,向柴房慢悠悠地走去。

背上的人直挺挺的像個死人一樣,耷拉着的腦袋,雙手也晃蕩在紅毛的胸前。

“大哥,你說這個人啥來頭?我們大王幹嘛要把這個人帶回山寨呢?大王不是最讨厭我們打家劫舍了嗎?”黃毛走在紅毛的一旁,糙黃的頭發捆在頭頂,長了個猴子頑劣模樣,只是那一口白牙倒是晃得其他人眼皮直跳。

紅毛走在最前邊,沒有講話,只是低着頭,抿着唇,老實巴交的敦厚樣,而身上的肌肉倒着實生的緊,看起來勁道十足,一人可以橫着走一條道。

黑毛是三兄弟最小的那個,但整個人吃的比豬還肥,肉擠得本來的小眼睛都看不見了。此刻的他正砸吧着大嘴巴,吃着一只燒雞,想必是從廚房偷來的。他砸吧着嘴巴,口齒不清地說:“我覺得可能是大王也到了情窦初開的年紀,看見帥哥就把他抓來了吧!唔啊,前幾日大王不是一直讓我們下山找帥哥嗎?”他一邊說,一邊大口大口地啃着燒雞。

黃毛一把把他的燒雞給搶了過來,黑毛立刻去搶。“你這呆胖子,給我少吃點!”輕巧一躲,順便自己啃了一口,“我可不這麽覺得,大王把這家夥帶回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幹嘛去猜大王的想法。不過……這家夥帥嗎?像個白斬雞似的,連點肉都沒有,就像個白面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大王怎麽喜歡這麽沒用的家夥?”他比劃了一下,發現穆多侖似乎比他精壯不少,他啐了一口痰,沒說話。

柴房裏柴木不多,門一開,吱嘎一聲,黑乎乎的地方,擡頭可看到木梁上蜘蛛結成的蜘蛛網,低頭可看見随處亂跑的老鼠。

“啧啧,看這白嫩書生,等會醒來肯定要吓得屁滾尿流了吧!”黃毛壞心一起,對自己剛剛被比過去這件事情也放下了不少。

黑毛低聲說:“賊精賊精的……”

“你說啥?!說出來給我黃毛好好聽聽!”

紅毛可沒有管後邊鬧騰的兩人,動身就将背上那個昏睡過去的穆多侖放到了地上。他摸了摸頭,問後邊鬧騰的兩人。“诶,你們有帶柴房鎖嗎?”

還在鬧騰着互扯對方臉皮的兩人安靜了一會,随後互瞪白眼詢問。“你帶了嗎?”

柴房靜了下來。

“算了,算了, 反正也就一會,還怕這小子跑了不成,随便拿個繩子捆一下得了。”紅毛站起身,随手拿起地上散落着的麻繩就動起手來。捆了好幾捆,又試了試這繩子的牢固程度,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掌。

“走吧,還要去拿庫房裏的煙花呢。”紅毛站起身來,一腳從穆多侖的身上跨過,帶着黃毛黑毛出了柴房,出門前随意将柴門帶了一帶,就吹着小曲離開了。

而掩在柴房黑暗之中,那地上暈厥的某人卻有了動靜。那被劫的公子哥悠悠睜開雙眼,雙眼之中帶着初見時完全不一樣的精明,涼沉如秋水,清涼如洗滌過的銀河。靈眸如鳥水中啼,又如星光通玉盤。起身打量之後,淺笑幽幽。“啊呀呀,這可真是麻煩了。”

正值此時,山寨廚房之中正如火如荼地燒着大盤大盤的菜。

廚房之中油煙滾滾,亂成一團。三位中年女子在廚房裏左右來回跑,氣喘籲籲,大汗淋漓,而一紅衣女子攬起衣袖,手拿大鏟,風風火火地搗弄着。

那紅衣女子不是端洮桦還是誰,此刻的她正站在一口大鍋的面前,汗水直流,嘴裏還指揮着。

“雲娘,這裏搭把手,魚都快燒爛了!”

雲娘“哎”了一聲,踩着碎步就跑了過去,鏟起鍋中的紅燒魚,放到了菜盤中。

“娟娘,那邊要加點柴火了!沒看見火都快滅了嗎?!”

“啊,啊,啊,啊!”娟娘連叫了四次,終于跑到了爐子旁,拿起旁邊的木柴就往裏邊一丢,頓時火星四濺。

“秀娘!我都說了是第三個鍋要放辣椒啊!”

“啊?這不是第三個嗎?啊,是那邊!”秀娘手直接轉了一個大彎,将辣椒扔進鍋子中。

端洮桦正好一個回頭,手中的鍋鏟差點掉落在地。她瞬間手一攬,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拉了過來,自己的手卻不小心磕在了那竈臺之上。“我去,我不是讓你們不要帶孩子過來嗎?!雲娘!今天回去給我抄《論語》!”

雲娘大駭,驚道:“小鳳啊,要不要這麽狠啊……”

“做錯事情就要受罰!趕快把孩子帶走!”端洮桦擺了個臭臉色,将快哭的孩子推給雲娘,繼續炒菜。

小鳳是那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子的名字,全名叫鳳舞玲。名字很俗,端洮桦不喜歡,雖然吧,自己的名字也很俗……

忙了大半天,總算是完成。端洮桦望着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色,心滿意足。她微感剛剛碰到竈臺的左手有點生疼,便說:“你們做一下後續工作吧,我先去休息一會。”

雲娘他們看端洮桦确實也是累得夠嗆,便連聲答應。

端洮桦這才準備去用冷水浸泡一下。“嘶,還真是疼,當個寨主真是麻煩。”她碎碎念了幾句,向寨子後院唯一的一口井走去。有點想福利院的小夥伴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啊~~~”端洮桦抓了幾下腦袋,又覺得放不下這些沒有自理能力的寨子衆人,“煩死了!煩死了!”

望着天停滞了幾秒,端洮桦一個踏步還是往那寨子後院走去。以後再想這件事情吧,反正穆多侖的桃花也不會那麽簡單就全部斷掉。

還沒等端洮桦踏進後院呢,裏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端洮桦當下一驚,大着膽子就沖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筆筆:诶,你不覺得女主有病?動不動罰人抄《論語》。

中性筆:有麽……望天】

嘛,女主屬于那種外熱內熱的人,嘴巴臭脾氣壞,不過應該是個好人吧……哈哈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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