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哈？”端洮桦目瞪口呆，睜着圓眸直直地盯着眼前雙鬓些許蒼白的穆老太君。
穆老太君的雙眼盈盈發亮，不是開玩笑的樣子。端洮桦雖然目的就是為了斷了那穆多侖的桃花，可是如此的簡單實在是讓她疑惑不解，不明白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穆老太君緊緊地握着端洮桦的雙手，一臉緊張。
端洮桦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艱難地尋找着合理的回答。“我……不，這個自稱到底該說什麽啊……”端洮桦沒有成功冷靜下來。
“不用這麽緊張，老身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穆老太君眉目慈祥，“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好了。”
端洮桦腦袋裏頭還是亂哄哄的，強迫着自己做着艱難的思考，盡量回到正常的思考模式。她抿着嘴巴，艱難地點了點頭。
穆老太君慈祥地眯着眼睛，對着馥梅道：“你照顧好那個小兔崽子，老身跟這個姑娘自個聊聊。”
馥梅安然俯身，字正腔圓循規蹈矩地回答。“是。”
穆老太君拄着拐杖，走在前面開路，她走近佛壇，虔誠地閉上了眼睛，随後她睜開蒼老沉靜的雙眸，不着痕跡地撫了撫佛壇前的一具燭臺。
一瞬，閑适野鶴仙氣十足的彌勒佛像化開了一條道，他金眸本是随意落在右膝衣角的，此刻那金眸所及之處竟然是一扇陰森森的密室大門，大開着，裏頭的陰氣從底部延伸開來，霧氣隐隐環繞，滲出。
端洮桦被眼前的一幕壓抑住了吸氣的聲音，屏息，随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佛堂，穆多侖曾經所說的這一座佛壇，竟然有個密室！
穆老太君依舊神色安然，而那身後立在原地的馥梅也是一臉平和，與一臉震驚以及昏睡不谙世事的穆多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走吧。”穆老太君輕柔說道，緊接着向密室中走去。
端洮桦靜靜站在原地，最終跟着穆老太君走進密室。
密室內壁點亮着盞盞油燈，小道曲曲折折，只能繞着中央石柱環繞前進。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總算是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處寬闊的空地，什麽都沒有，四周被石壁圍困，卻算是燈火通明，牆上油燈閃爍着暗沉的光，于空中搖曳。
“姑娘，”走在前方的穆老太君拄着拐杖，抖抖索索地轉身，一雙眸子如一潭秋水。“老身希望你可以嫁給老身那孽子，畢竟你是唯一一個知道他那病症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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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洮桦腦袋中嗡了一聲，沒有答話。這種時候，還是靜等穆老太君繼續說下去比較好，否則出了岔子可不好玩了。
穆老太君拄着拐杖顫巍巍地走了兩步，終于在端洮桦的面前停了下來。
“你也知道，穆多侖的那種病症不是簡單的小感小冒，老身請了多位神醫，依舊沒有找到根治的辦法，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是向世人掩藏這個秘密，否則老身真怕他會被所有人當成異類。”
端洮桦贊同地點了點頭，誰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孩子受到損害，這個道理，她雖從未切身體會過，但道理還是明白的。
端洮桦靜靜聽着，她明白，穆老太君要說的遠不止于此，否則她不會将她叫到這個密室，穆老太君要說的一定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果不其然。“他的身體內還有四個人，分別是浪白龍、嬌蠻子、多多兒，而最後一人，卻是連老身都無法控制的一個人，老身想，姑娘你應該還沒見過他。”
端洮桦看到穆老太君投來的目光，趕忙點了點頭。“那人是誰呢？”她确實是有些好奇，那個人竟然連穆老太君都無法招架。
穆老太君目光如炬，灼灼投射過來，“現在還不是告訴姑娘你的時候，有時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端洮桦全身一怔，一股寒意升上心頭。
“而這個人的身份，若是讓皇室的人知道，穆多侖必定人頭不保，老身也絕對保不了他，而他只有一個命運。”穆老太君端詳着端洮桦的面容， 頓了頓，臉色更為嚴肅。“那就是死。”
端洮桦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默默思量。她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相處了這麽久，對穆多侖還是有點革命情誼的，如果穆多侖死，她确實有點接受不能，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得要斷了穆多侖的桃花才能回去。雖然不清楚他死了算不算把桃花都斷幹淨了，但保險起見，還是不能這麽幹。而且……想到他會死，她的胸口有些悶。
“所以，不能讓穆多侖與皇室聯姻，因為在皇室，沒有穆老太君您的庇護，穆多侖的病症會極易被發現……那個時候……”端洮桦沒有說下去。
“對，沒錯。”兩人都明白這裏邊的道理。
“而且，我知道穆多侖的那個病症，若是我成為了穆家人，穆老太君也能更容易的監視我，對嗎？”端洮桦問道。
穆老太君微微一笑。“你很聰明，然而，并不是只有這一個原因。”
端洮桦疑惑。
穆老太君神秘莫測地說道：“因為老身知道你不會出賣穆多侖。”
“你怎麽能斷言？”端洮桦更為疑惑。
穆老太君不再回答，笑得神秘莫測，“如何，現在願意做老身的孫媳婦了嗎？”
端洮桦思忖了片刻，微微一笑，道：“自然，畢竟我也很喜歡穆多侖。”這當然不是真的，端洮桦心想。只是這麽好的機會可以斷穆多侖的桃花，何樂而不為。呃，自己應該不算是桃花吧……
嗯，應該是的，應該是的。
“哦？”穆老太君眉頭一挑，倒是驚奇。“沒想到姑娘竟然會喜歡老身那草包孫子？姑娘倒說說，老身那孫子哪點好？”穆老太君的意思就是端洮桦好像瞎了眼睛。
端洮桦本欲立刻回答，但卻又安靜下來，她靜靜思考了一會。密室內燭光搖曳，微微迷離。往昔時光似乎在眼前呈現，不知怎地，端洮桦竟然抿起了嘴角。
穆老太君顯然看到了這一細微的變化就，眼中的好奇更甚。她本以為這紅衣姑娘只是屈于将軍府的權勢，如今看來，确實是有些感情讓她留了下來。
“穆多侖是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純粹的人。”端洮桦輕輕說道，這個答案讓她自己也有些驚訝。然而回想起之前的時光，卻是對他最好的诠釋。
穆老太君一愣，随後哈哈大笑。“好一個世上為數不多純粹的人。”空蕩的密室中回蕩着穆老太君的笑聲，萦繞不止。
密室中只剩下穆老太君一人，端洮桦剛剛已經由人送到将軍府雅間。而穆老太君卻在原地沒有離開。
密室中的燭光微微晃蕩，随後一盞又一盞的油燈悄然熄滅，僅僅剩下縷縷煙缈。
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從密室盡頭傳來，使黑夜顯得更為靜谧。
穆老太君的笑意早已收斂，不見她之前頑劣的模樣，也不是慈祥地模樣。她的面色肅穆，憂郁的眸光似乎要将整個黑幕吞沒。
最終，她哀婉嘆了一聲，而那陣腳步聲也随即停止。
“天烽，老身的孫子竟然是世上最純粹的人啊……”她的嘆息中帶着一絲的哀傷，卻也帶着一絲的釋然。
低沉蒼老的聲音随即傳來。“普天之下，純粹的人或許真的只剩下他了。這麽多年，他也不曾改變自己的初衷，不知那個孩子何時才能從那場噩夢中剝離開來。”
穆老太君用力地握着手中的拐杖，聲音微微顫抖。“把那個孩子留在他的身邊，真的好嗎？老身這麽做，真的是正确的嗎？”
“我們為了穆多侖的命運，必須這麽做，那個孩子就是一張護身符，若是天師的預言是真的，那麽，那個女孩将是穆多侖唯一的保障。”
“是啊……命中注定成為時代的終結者嗎？還真是諷刺啊……皇帝查她的下落那麽多年，卻不曾想到她又回到了這風暴的中央。”穆老太君的拐杖似乎将要抖落。
天烽靜默了片刻，悠然說道：“是時候變天了……整個淳虞國的命數将盡了吧。”
話畢，密室中再次只剩下穆老太君一人，而那剛剛出現的天烽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嗯，好久沒更了，首先要好好的存稿。
存稿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