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端洮桦舉起一只手,攤開手掌,指着手心跟穆多侖說:“你知道自己身體有另外四個人吧。”

“當然知道了……”穆多侖奇怪地回答。

“穆老太君跟我說,你在上次離開我們山寨之後,那護送你回來的那一隊黑衣人,曾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企圖殺你的殺手,還有一派才是真正保護你的人。”端洮桦挑起眼角,望着穆多侖。

穆多侖靜默了一會,最終點了點頭。“嗯,沒錯,那次……的确兇多吉少,我看,我那次能化險為夷,應該也是因為我身體裏的某個人。”

端洮桦左右四顧了一下,發現影衛一二已經不見了,想來應該是在幫他們看守,避免有關人士偷聽他們的對話。

她放下心來,繼續舉例。“嗯,看。”端洮桦指着自己的大拇指,随後繼續說:“假設你就是這個大拇指,在這只手中,大拇指處于最低等的位置……”

“喂喂!”穆多侖立刻意會到了她言語中是在說他是最差勁的一個人了。

“別說話,你聽我說完!”端洮桦極為不爽穆多侖打斷了她的話。

穆多侖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我跟你說,別翻白眼。”端洮桦手非常癢一掌拍上了他的腦袋。

打完還極為安慰,自己總算又打到他的頭了,最近沒打,還真是不習慣啊……

穆多侖只好幹瞪着眼睛,用無聲發洩着他的憤怒。

端洮桦勾起嘴角,心情好了很多。“你是這個大拇指,然後在你的所有人格中,如果那個花花公子浪白龍算是個無名指,那麽以此推類,那個嬌蠻子就算是個食指,多多兒就是個小拇指。”

“……哦……”穆多侖他又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于是他只好傻愣愣地聽着她繼續絮絮叨叨地說着。

“在那些人中,有個人非常神秘,他的武功也極為高強,因此,他絕對可以說是那個中指。”端洮桦說。

“……誰?”穆多侖也是極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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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端洮桦卻在此刻不說話。

穆多侖蹲在地上奇怪地昂起了頭,卻見端洮桦面色很奇怪地望向了遠處,随後打哈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厲害,哈哈哈……”

這是穆多侖第一次看見端洮桦吃癟,倒是驚奇。

端洮桦單手捂成拳頭,放在自己的嘴巴,咳嗽了一聲。“總之,那次,将你從血海中救出來的就是那個人,他可以算是你的恩人吧。”

端洮桦心想:這個裝逼果然還是要看自己的能力才行的。

“那個人回到将軍府之後,曾經和穆老太君聊過這件事情。”端洮桦終于進入了正題。

“是什麽?”穆多侖也是蹙眉,他回府這麽多時間,卻是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這件事情。他心中略有些不忿,卻又有些無奈。

“他說,那批想要殺你滅口的人很有可能是由皇帝派來的。”端洮桦的聲音微沉,冰冰涼涼的幾乎沒有平日裏的歡快或者是亮麗。

穆多侖一愣,腦中亂作一團。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因為當時在兩方厮殺之中,他有看到過那敵方彎刀冰冷刀柄上的那團模糊的皇家護衛的專屬圖案。

那是一個極為顯眼的圖案。上方的印記形似绶紋,而自古以來,绶紋就只有擁有尊貴身份的人才可以佩戴,這種圖案的出現已經顯示了這次來者的身份高貴,絕不可能是不知從哪裏來的不知名的山野殺手,又或是什麽見財起意之徒。

那是一場有計劃,有計謀的暗殺。從那群殺手可以躲過将軍府的眼線混入前去迎接穆多侖的隊伍就可以看出來。

只是,他從未想過,那批殺手的背後竟然真的會是當今皇上。

他以為,可能是一場誤會,或者是一個烏龍……

他失聲說:“怎麽可能?皇帝并沒有需要将我除掉的原因吧!”

端洮桦搖頭,說:“既然他已經出手,就肯定是做好了讓你必死的決心,只是不知為何,你卻突然神功加身,這才讓你死裏逃生。”

她繼續說:“而且,我想正是因為這次你的逃脫,使得皇帝開始懷疑你是否是真的草包。”

“你等一等,我更加不能理解了。”穆多侖此時真的是無法立刻接受端洮桦所說的一切。“皇帝他為什麽非要将我除掉?你也說了,我不過是個草包,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吧?”由于此時的頭腦過于混亂,他已經不在意端洮桦說他是草包的這件事情了。

端洮桦抿着嘴角,對着眼前這個面色晦暗的穆多侖,她澄澈的眼中充滿了同情。“你不要再找借口了,我知道你已經相信了。”她頓了頓,又說:“否則,你就不會十日不變回來了。”

“你早就已經想清楚了,在你變成多多兒的那一刻。”端洮桦突然道。

穆多侖全身一怔,最終只是全身無力地坐在地面之上。

端洮桦雙手放在兩膝之上,胸口抵着自己的雙手,半蹲着直視眼前萎靡的穆多侖,又說:“你明明就相信了。不要變成多多兒十日之後就忘記你自己腦海中的一切啊……你那只是在逃避現實。”

端洮桦也是在穆老太君告知她一切之後,她才想明白這次穆多侖變成多多兒的原因的。在他的身體中,有個避風港,一個澄澈的聖地,那個地方無人問津,是屬于他自己的,沒有煩惱,也沒有憂愁,沒有悲傷的記憶,沒有痛苦的回憶。

但即便說再多,真正的用途,只有一個。

他,是在逃避。

今日的街角空無一人,此時的昆侖廣場上有多麽人頭攢動,那麽這個弄堂之中就有多麽人煙稀少。究其原因,或許是因為今日是皇室朝會而吸引了整個京城的人去圍觀。京城之人,要麽是在酒樓聽那皇室朝會的最新消息,要麽就是在茶肆喝茶談天,亦或是參加那個暗藏玄機的比試。

弄堂之中店鋪外頭露出的帆布牌子随風顫抖,發出凄厲的嗚鳴。

“起來,參加這場比賽。”端洮桦出聲,覆上了穆多侖在地面之上微微發顫的五指。

穆多侖迷惘地擡起頭,眼中一片死寂,“為什麽參加?我要等她的,不能成為驸馬。”

端洮桦單手撐住自己的臉頰,突然文不對題地問:“哦,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以前不是還調,戲過我,當時怎麽不說你這個小情人?”

穆多侖一聽,頓時回過神,一陣火氣。“當時沒有想起來!”

他瞬間擡頭,火氣立刻熄滅了。

眼前的紅衣女子一臉笑意,灼灼的笑意如同桃花一般粉嫩灼眼,而那嘴角的梨渦淺淺淡淡的,透着一絲狡黠與可愛。

“嗯,我知道。”她笑着答。然後在穆多侖愣神之際拍了拍自己紅衣之上的浮塵,轉過自己的身子,遙望不遠處密密麻麻的昆侖廣場。

“好了,我不會讓你成為驸馬的。畢竟,那也是桃花呀。我可是要成為你妻子的人,怎麽能忍受你招惹桃花?”

眼前的紅衣女子突然回過頭來,對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穆多侖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這個端洮桦,是不是一點也沒有羞恥心的?!竟然這麽直白地對他說這種話,害不害臊啊?他側過頭,羞憤地想着。

紅衣女子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不信我們不可以度過這次難關。既然皇帝有心試你,那麽你何嘗不讓他看得清楚?”

穆多侖趕緊站起來,追上去。

“怎麽做?”穆多侖問道,他現在已經準備與端洮桦一同抵禦外敵了。

“既然皇帝準備用這個所謂的皇權之力來控制你的一切,那麽就把這個皇室朝會搗個天翻地覆,到時候看他怎麽做!”端洮桦自信地說着以下犯上的發言。

“好。”穆多侖卻是一點停頓也沒有就應了,甚至都沒有任何的反抗,不是他不再掙紮了,而是因為,聽眼前的這個人的話,在山寨裏的那些日子裏已經成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本能。

而且,經歷了這麽多,他也知道,即便在外人看來,她的做法是多麽的無厘頭,多麽的奇怪,她都能帶領身後的人,在最後一刻,獲得一個極為精彩的結果。

他深思,這或許是他對她的一種信任吧。

紅衣女子繼續大踏步向前走,昂着下巴,随後眼角微微瞥了一眼身後的穆多侖,又突然好笑地問道:“你應該不怕再給你自己增添些什麽不好的稱呼吧?”

穆多侖一愣,旋即立刻說:“反正也不會比草包更壞了。”

“那就好。”端洮桦最後瞥了一眼,走向弄堂盡頭的拐角口。

“比賽要開始了。”

大踏步,紅衣女子的衣角消失在弄堂的盡頭。

穆多侖趕緊跟上。

而陰影之後,兩個身影如同飛箭一般呼嘯而過。

昆侖廣場人茫茫,小徑盡頭結同盟。

皇室朝會,沉浸在人潮之中,而那城牆之上的那抹明黃卻是屹立不動,眼中的冰層凝然不化,而那當時那明月之下在将軍府與穆老太君如同摯友一般悠然閑話的中年男子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所謂京城、所謂江湖、所謂天下,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明天要出去……orz

祝願作者君可以碼完明天的分量……orz

大家好好看書,記得留評,我先去碼字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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