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婚事
這一夜,田原還是沒能入睡。
袁叔接到荊荊的電話說晚上不回來時,田原就在旁邊,他想着荊荊今晚怎麽不回來呢?難道是男朋友趕過來了,要接她走?想到這裏,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此刻,他很想跟荊荊說說話,問她到底在哪?在做什麽?為什麽沒回家?也很想把自己的苦向荊荊訴說。但是田原才發現,連荊荊的電話號碼都沒有。
田原笑自己是不是又瘋了,其實他并不了解荊荊,也不知道自己在荊荊心中是什麽位置,但就是無藥可救地被荊荊吸引住了,落進了她織的網裏,無法擺脫。
第二天在茶園,舅舅把田原叫到一邊,鄭重其事地對田原說:“今天早點回家。”
“什麽事?”
“上次跟你說過的,李叔帶他家的侄女來我們家。”
“……”田原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舅舅,怎麽又來啊,不是說過嗎?我有女朋友!”
“你小子有女朋友?倒是帶回來啊,這都說了多少年了!”
“不是帶回來過嗎……夏炎。”
“夏炎?不是早分了嗎?這麽久也沒見你們來往。再說了,這個女孩子不合适。”
“誰說分了?一直有來往!”
田原的舅舅袁明清,因父母去世的早,在他姐姐嫁到田家的時候,就一起到了田家,當時只有十多歲,一直在田家長大的他,跟田家上上下下感情深厚。田原才十多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去年底,父親也去世了。袁明清就照顧着田原和田野這對父子,對這個外甥也格外疼愛。
袁明清一直張羅着趕緊給田原找個老婆,也好讓田野有個媽,但田原從來不聽。也介紹過好些女孩子,田原一個都不見,只帶了夏炎回過兩次家,但袁明清不太滿意,說這女孩子太年輕,做不了田野的媽媽。
袁明清眼看着拖了這麽久,也認了,說:“你要是認定夏炎了,倒是快點娶回來啊。給你一個月時間,不娶回來就給我去相親!”
田原從小和舅舅的感情就不錯,就是在婚姻這件事上,沒少和舅舅翻臉。看來這次舅舅是下了最後通牒!
晚上,田原沒有回家,開車從茶園出去轉了一圈,晚上又回到茶園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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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袁明清都催着田原結婚的事,田原拗不過去,于是打電話給夏炎:“幫我一個忙好嗎?”
“什麽事?幫忙就想起我來啦!又要拉你去相親?”
“這次不是相親,是要我結婚!”
“什麽?”
“舅舅說一個月內不和你結婚,就逼着我去找個對象結婚。”
“難道我跟你結婚?”
田原跟夏炎說了一番。
這天,田原接了夏炎到家裏一起吃晚飯。田原的舅舅舅媽也早早地趕回家,張羅了一大桌菜。
席間,袁明清開口了:“田原,你跟夏炎也認識這麽久了,什麽時候把婚事給辦了?你們先商量一下,确定後,我們和夏炎的家人也見一面,把這事先确定下來。”
“夏炎,我舅舅可都開口了,怎麽樣?什麽時候嫁給我?”田原說這話時,瞟了一眼桌子另一邊的荊荊,荊荊此時低着頭、默默地吃飯,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啊!舅舅,這也太快了吧,您也知道,我大學才剛剛畢業,正在找工作呢,您看是不是讓我工作落實了再來商量這個事啊?”
“你到時和田原結婚了,咱們家也不用你出去工作,這婚姻才是大事,再說了,結了婚還可以去找工作的。”
“舅舅,我就這樣嫁進您家,不是配不上田原嗎?正因為婚姻是大事,才要慎重,不是嗎?”
袁明清看看有些野性的夏炎,覺得這小丫頭壓根就沒想和田原結婚,憋了一肚子話也就沒再吭聲。
夏炎告辭,田原送她回了家,袁明清在客廳等着,見田原回來,就把他給叫住了。
“你小子傻啊,夏炎那小姑娘現在玩性大着呢,壓根沒想和你結婚。這個不能要,明天我就安排你跟李叔的侄女見個面。”
“舅舅,咱們不能這樣吧,我有女朋友,還相什麽親啊。到時候我對得起誰?”
“對得起誰?你不結婚就對不起你父母!”袁明清發火了,整幢房子都能聽到他的怒吼聲。
田原不再吭聲,摔門而去。
田原最恨舅舅拿父母來壓他,他開着車在外面毫無目的地轉悠。每次因為袁明清逼他結婚的事,都會鬧得不愉快。上次去小玉家遇到荊荊,也是因為和袁明清鬧翻了,才跑出去玩了一圈。
家庭,父親,婚姻,田原一想起這些就會心痛,還有那個至今都不願去面對的田野,田野今年已經八歲多了,田原的确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他甚至都不想看到田野,看到他就像全身被噬咬的痛!
他也知道田野是無辜的,但他又何罪之有?
田原知道,今晚帶夏炎回家,荊荊也都看到了,他也顧不上了,把舅舅逼急了,真能給他定下一門親。田原能想到的辦法,也只有拿夏炎來做擋箭牌了。
荊荊?荊荊會怎樣想呢?她會因為自己帶女朋友回家而難過嗎?可他又要如何去向荊荊解釋這一切呢?
此時的荊荊躺在床上,晚上發生的一切她都默默地看在眼裏,她對田原還存有的那一點點幻想破滅了,哎,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愛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她偏偏還要跑到千裏之外來追尋,失去它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這樣的結果總比一年後再遇到田原要好啊,荊荊這樣安慰着自己,不用再傻傻地花上一年的時間去尋找田原了,這樣,等到暑假結束後、田野開學了,也就可以不留遺憾地離開了。
讓荊荊值得欣慰的是,認識了田野,田野這幾天偶爾會主動和她說話了。想到這裏,荊荊也就平靜了許多,這也算是一點收獲吧!這麽多年,荊荊一個人面對過各種問題和困難,她總能想辦法在心裏找到平衡點。然後再去比較好的處理問題、解決困難。
田原開着車在黑夜中馳騁。五年前,因為開夜車翻到河裏被困了一夜,若不是馮叔馮嬸救了他,也許就沒命了。從那以後,他一般都不開夜車了。
可是今天,多年壓在他心裏的痛好像一起爆發了出來,讓他不能自制。他把車窗都打開,讓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想讓自己冷靜,但偏偏不聽使喚。
一連好多天,田原都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到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