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五十九筆買賣
在中國,有一句詩: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是比喻在遇到困難一種辦法行不通時,應當采用另一種辦法去解決,通過探索去發現答案。
經過這次的災難,伊莎貝拉和托尼對這句中文詩有了深刻的體會。
大海深不見底,眼瞧着兩個人即将窒息而亡,要在大海裏做一對亡命鴛鴦或者葬身在某條大魚的腹中時,賈維斯突然靈機一動,自動斷掉了戰甲的左手套拉着戰甲裏的伊莎貝拉和托尼往上游,而手套再次歸位時,恢複了戰甲內的飛行動力,鋼鐵戰甲重生于深海,宛若一條水龍躍出海面,飛向天際,激出一道漂亮的水柱。
伊莎貝拉和托尼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他們這個時候本應該翺翔天際,慨嘆生活美妙,重看美好大地,可是賈維斯卻提醒:
“戰甲內部能量低于百分之十。”
同時伴随着滴滴滴的警報。
躍了龍門的鋼鐵水龍在天際遨游不久就又重化為小鯉魚,從天空高速墜落下去,伊莎貝拉操控戰甲,讓賈維斯把戰甲內的殘餘能量用來減速,然後将托尼繞到她的身上,用力環抱住他。
這麽高的天空墜下去,她穿了戰甲都不一定能安全,更何況他連一點兒防護都沒有。
賈維斯聽從指令,墜落的速度開始減緩,同時他也在不停播報戰甲內的能力剩餘:
“戰甲內能量還剩百分之八。”
“戰甲內能量還剩百分之五。”
“戰甲內能量還剩百分之三。”
“戰甲內能量還剩百分之一。”
賈維斯不再發出播報的聲音,戰甲內滴滴滴的警報聲也沒有了,伊莎貝拉的面前徹底黑屏,戰甲內能量已經全部耗損盡,而她和托尼還在往下墜。
兩人本該在天上俯瞰大地風景,可是大地母親大概不喜歡它的孩子離它太遠,所以轉眼間兩人就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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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确的說應該是大地母親和伊莎貝拉有了一個後背抱,而沒有擁抱到伊莎貝拉懷中的托尼。
鋼鐵戰甲撞擊到地上,卻沒有發出巨大的聲響,只是軟綿綿的一聲“啪”。
戰甲沒有散架,伊莎貝拉也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托尼就不一定了。
“托尼,你還好吧?”
托尼的聲音聽起來像喉嚨裏卡了一塊魚刺:“說實話不怎麽好,你要再不松手可能會擔上謀殺親夫的罪名……”
托尼拍了拍伊莎貝拉的右手套,下墜過程裏她一直緊緊地捂住他的頭、卡住他的脖子,他很難呼吸,現在臉漲得通紅。
“對不起,”伊莎貝拉連忙送手,然後掙紮着從戰甲裏出來,“啊!”
使伊莎貝拉發出慨嘆的是寒冷。
怪不得剛才摔下來沒有發出巨大聲響,原來是摔到了厚厚的雪地上。
伊莎貝拉衣衫單薄,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寒風刺骨,風就像一只只小蟲,要往她的骨頭裏鑽,如果她的魔法沒有消失,此時就可以施一個保暖咒,不對,如果她的魔法沒有消失,她和托尼壓根不會來到這麽一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這個鬼地方讓伊莎貝拉産生了一種他們現在是在北極的錯覺。
伊莎貝拉不停地搓着手掌,想讓自己暖和一點,突然她被擁入一個懷抱裏,她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伊莎貝拉發誓,這是她此生感受過最溫暖的懷抱。
托尼擁緊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把伊莎貝拉柔軟的手扣在自己的手心裏:“這樣才是正确的取暖方式。”
是,這樣才是正确的取暖方式。一片茫茫的雪地裏,衣衫單薄的情人最大的依賴來自于對方的體溫。
但正常人類終究是抵不過嚴寒侵蝕的,沒了能量的鋼鐵戰甲倒在一旁,托尼的背挺得筆直,伊莎貝拉縮在他的懷裏還是感覺寒冷,雖然她知曉他已經擋住了大部分的風雪。
這樣呆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托尼。”伊莎貝拉呼喚他的名字。
“嗯?”
“我們走吧,”伊莎貝拉說,“這裏只要不是在北極就總會有人家,我們可以尋求他們的幫助。”
托尼看向地上的鋼鐵戰甲,戰甲本是護他披荊斬棘的至寶,此刻卻成了累贅。
托尼:“你或許會覺得麻煩,但我要帶上它。”
它指的就是鋼鐵戰甲。
“當然了,難道你還打算把它丢在這兒嗎?”伊莎貝拉一副理應如此的模樣。
兩人起身,拍了拍落在對方身上的雪花,不約而同地相視微笑。
積雪很厚,走上去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托尼讓伊莎貝拉坐在戰甲上,這樣他就可以拖着她們一起前行。
“得了吧,老兄。”伊莎貝拉顯然不同意他這個提議。
“你剛才叫我什麽?”
現在不是糾結稱呼的時候,伊莎貝拉像他的兄弟一樣錘了錘他的肩膀,走到他的身側,拉起戰甲的一只胳膊:“你一邊,我一邊,這樣才走得快OK”
見托尼愣在原地,沒什麽反應,伊莎貝拉又喊了一句:“不是吧老兄,你打算讓我一個人拖着它走?”
“當然不是了,”托尼否認,他的雙目晶瑩,“謝謝你。”
伊莎貝拉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慢慢湊近了他,她的整張臉龐離他不過是一個探頭的距離,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臉龐上,如同寒夜裏的燭火,細細的但是卻溫暖。
從來不知道害羞是什麽滋味的托尼·斯塔克居然破天荒地臉紅了,這實在是值得記錄下的一刻。
他以為她會送上一個親吻,就算不是在嘴唇上也會在右臉龐,可誰知伊莎貝拉勾唇一笑,歪過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一說完,托尼覺得自己就算不是在北極也跟到了北極沒兩樣了。
伊莎貝拉在他耳邊說:“別客氣,大家都是兄弟嘛!”
去你的兄弟,誰跟你是兄弟了!
“大兄弟,走啊!”伊莎貝拉已經退回到原來的地方,拉着戰甲的胳膊沖他喊。
托尼拉起另一邊的胳膊:“不準叫我兄弟!”
戰甲在雪地上劃出一道平整的直線,掩蓋掉前方托尼和伊莎貝拉踩下的腳印。
“我們一起出生入死,不叫你兄弟叫你什麽,老兄?”
“叫我托尼,不,叫我親愛的。”
“老兄你開什麽玩笑,你連告白都沒有過,還想讓我叫你親愛的?”
“怎麽沒有告白過了?”托尼氣呼呼的。
“我是在某個黃昏收到了某個人的告白,可是某個人一直在否認那個人不是他,你說這告白到底做不做數?”
“當然不做數了!”
那是洛基那個臭小子在搗亂!
“那就沒有告白,那你可不就跟索爾他們一樣是我并肩作戰的好兄弟嘛。”
“才不一樣叻,”托尼拒絕承認他和索爾他們一個地位,“我現在就告白……”
“拒絕!”
“我現在不想聽!”
“而且我發現單身很好,我要單身!”
“呀!那裏好像有房子!”
伊莎貝拉每說一句話,就會有一道白氣從她嘴裏呼出。
“在這個特殊的時候……”托尼醞釀了一下情緒,在腦海裏搜尋浪漫的詞彙,哼,一定要打過洛基那個混小子莎士比亞的臺詞才行。
伊莎貝拉打斷他:“別特殊不特殊了,快點兒走。”
伊莎貝拉那超越常人的視力已經望到了屋頂,有屋頂就有人家,她不由得興奮了起來,步伐也加快了。
托尼在後面叽裏咕嚕說了一串,伊莎貝拉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走了一段距離以後,他們真的看到了一家便利店。
可惜的是便利店的大門緊閉。
伊莎貝拉感到挫敗地耷拉下腦袋,不過當她的目光觸及到便利店門口那兩個印第安人形模特時又亮了起來。
她招呼托尼:“過來呀!”
托尼猶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他們在便利店前磨磨蹭蹭了好一陣,來的時候衣衫單薄,走得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便利店的夥計第二天開門的時候發現了異樣,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店裏的東西一件沒少,只是門口那兩個印第安塑像上的衣服不見了。
“兄弟,偷衣服這件事我們誰也不能說出去。”
換上厚衣服的伊莎貝拉說話聲音都明朗了很多。
托尼走在她的身旁:“好的,但你不能再叫我兄弟,否則的話我就說出去。”
他的語氣活生生就像一個小孩子在威脅:你要給我吃糖,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
伊莎貝拉無所謂地撇嘴:“那你就說出去好了,反正你也參與了,堂堂斯塔克工業集團總裁,身家過億的大佬偷雕塑的衣服,你覺得相較而言誰比較有看點?”
托尼能說會道的屬性點好像被寒冷冰封住一般,他嗔怪地瞪着伊莎貝拉老半天,只吐出一個“哼”字。
戰甲無用的超級英雄和失去魔力的神奇女巫,這兩個人身上的所有光環在這個夜晚全部被摘去,此時的他們和所有平凡人一樣,面對困難不再有別的加持,兩個身影拖着沉重的戰甲走在冰天雪地裏,他們口裏呼出道道熱氣,有了陪伴,這樣的境況也就不那麽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