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六十七筆買賣
飛機穿梭在雲層裏。
駕駛座上是克林頓,伊莎貝拉坐他身旁的副駕駛位置導航,班納雙腿盤坐在地上,戴着耳機,耳機裏播放着讓他能夠靜心的音樂,其餘的人分坐在不同的位置,沉默不言。
希爾特工打來電話向他們說明當前情況: “官方沒有發出通緝指令,不過有些民衆聯名上書要求通緝浩克。”
“斯塔克救援團隊到了嗎?”
“早就到了,隊伍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我們……受到重創,必須擺脫困境。”
“目前最好保持隐身狀态,好好修整。”
通話結束,有人像拆線一般抽走了這支團隊的精氣。
飛機駛進了一團迷霧裏,周圍成了朦朦胧胧的一片,機身被烏雲包裹,不時還伴随電閃雷鳴。
“要不是索爾在這裏,我還以為雷神降臨,”整架飛機上只有克林頓和伊莎貝拉的情緒還算穩定,他兩沒有受到緋紅女巫的精神幹擾,克林頓目視前方,“我們到底要去哪?”
“等你穿過這片迷霧就知道了。”
伊莎貝拉說到達目的地還需要一段時間,大家可以先休息一會兒,這支隊伍已經很疲憊了,但大家的精神還是高度緊繃,更不用說是合眼休息,仿佛只要他們稍有松懈,之前令他們恐懼的畫面就會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迷霧之後是一片晴朗,伊莎貝拉俯瞰地面,紅屋頂的小木屋被裹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森林裏。
“我們到了。”
複仇者們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來梳理他們不安定的思緒,克林頓本來打算把大家帶去他家裏,可伊莎貝拉執意來這。
飛機還未降落,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引力往下拉,這股引力如同一根火柴點燃了他們腦內的炸彈。
“別驚慌,”伊莎貝拉出言阻止要出戰的衆人,“他沒有惡意。”
飛機果然平穩降落在一塊空地上,空地前頭是一大塊草坪一直蔓延到紅屋頂的木屋下。
史蒂夫幻視四周:“這是哪裏?”
木屋的門打開,X教授坐着輪椅出現在衆人的眼前,他點了點頭,輪椅騰空而起直接越過草坪,降落在伊莎貝拉身前。
伊莎貝拉回答史蒂夫的問題:“我家。”
X教授的臉上挂着寬和的笑容,使人想起四月和煦的春風,他向大家打招呼:“你們好,我是伊莎貝拉的父親。”
除了索爾外,其餘人或多或少聽聞過X教授的事跡,再加上他又是伊莎貝拉的父親,自覺地站在小輩角度和他握手。
“謝謝你這次沒有走天花板,”X教授和托尼握手,“斯塔克先生。”
被提及黑歷史的托尼有點兒不好意思:“叫我托尼就好,伯父您好,久仰大名。”
托尼的态度格外恭順,令衆人感到意外,尤其是克林頓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仿佛這個身軀裏不是裝着托尼·斯塔克的靈魂。
露出乖乖仔笑容的托尼心道:有什麽好意外的,這可是我未來的老丈人,我之前已經砸壞過一次天花板了,這次可不得表現好點嘛!
可老兄,你笑得實在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艾瑞克叔叔呢?”
“廚房裏。”
哦,她倒忘了,萬磁王現在的另一個身份是家庭煮夫。
大家随着伊莎貝拉和X教授進屋,這座小木屋是X教授和萬磁王退休以後的住所,他們把X莊園和X學院留給了別人打理,自己搬來了這邊,這個地方既偏僻又寧靜,用與世隔絕來形容也不為過,屋子內部是十分典型的美式田園裝潢,茶幾上有一盤未下完的棋,吃飯的盤子已經擺好在飯桌上。
X教授領着大家入座:“馬上就可以開餐了。”
主人坐主位,伊莎貝拉挨着X教授,坐在他的左手旁,托尼本來想坐在伊莎貝拉旁邊,卻見娜塔莎先坐了那個位置。
托尼朝娜塔莎擠眉弄眼。
娜塔莎壓低聲音:“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就坐下了。”
這樣的“莫名其妙”不止出現在娜塔莎一個人身上,最後托尼坐到了離伊莎貝拉最遠的位置上。
X教授的臉上依舊帶着那股春日般的笑容。
盤子已經擺好了,上面卻沒有餐具。
托尼覺得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他站起身:“廚房是在那邊吧?我去拿餐具。”
“不必了。”
萬磁王端了一盤烤雞從廚房裏走出來,所有的刀叉、調羹像被磁鐵吸住一樣懸在他身旁,他每走一步它們也移動一步,仿佛是他的跟班。
伊莎貝拉聽見索爾低聲慨嘆了一聲,每次她艾瑞克叔叔的出場都非常有排面。
萬磁王将那盤烤雞端到了正中央,所有的餐具都分類整齊地擺到了餐盤旁邊,他又陸續端上來幾道菜。
當萬磁王和X教授接到伊莎貝拉的電話,知道她要回來,還帶了整支隊伍時,兩位老父親頓時産生了一種正在上學的女兒帶同學來家裏吃飯的感覺,苦練了多日廚藝的萬磁王端上了他所有的拿手好菜,這實在是相當豐富的一頓飯,但大家都有點兒食不知味。
“我聽貝拉說,你們遇到了一些困難,需要我們的幫助。”
大家都紛紛看向X教授,又紛紛低頭吃飯,動作相當一致。
“是的,爸爸,不過在吃飯的時候我們先不說這個好嗎?”
在可以逃避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直面心裏的恐懼。
飯後,複仇者們一個接一個排好隊,等着接受X教授的“心靈輔導”,他們在精神上受到重創,自然也需要從精神上治療,沒有人比X教授更擅長這一方面,他們甚至不用開口說話,X教授就會像讀書一樣閱讀他們的思維。
趁着他們治療的時候,伊莎貝拉把萬磁王拉到陽臺上,讓他坐到藤椅上。
“你說有重大的事情要跟我說。”
“是的,”伊莎貝拉望着他的眼睛,“我找到旺達和皮特羅了。”
萬磁王扶住藤椅上的扶手,他初聽到這個消息時腦子裏出現了一片空白,伊莎貝拉的話被切割成不同的片段,他耗費了幾秒才把它們重新組合在一起。
伊莎貝拉在進入緋紅女巫的意識時想的是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方法,緋紅女巫既然要釋放他們的恐懼,她也就進入緋紅女巫的記憶,尋找她恐懼的源泉,卻不料讀到了一段悲苦的記憶。
伊莎貝拉繼續道:“他們受到了洗腦,認為你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托尼設計的武器之下,所以和奧創合作向我們複仇。”
“我想見他們。”
“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在哪。”
緋紅女巫和快銀的仇恨是一個巨大的誤會,她也想讓誤會盡快解除。
這個晚上,複仇者身上的沉默轉移到了萬磁王身上,他在陽臺上坐了好一陣,在月亮出來之前走進了屋子。
X教授的心理疏導進行得很順利,伊莎貝拉進屋子的時候,發現娜塔莎穿着睡袍獨自坐在沙發上,任由黑暗籠罩着。
伊莎貝拉打開燈:“只有你做完心理輔導嗎?”
“克林頓說他不需要,已經回屋子裏睡覺了,班納也做完了,現在正在洗澡,索爾正在做,斯塔克和史蒂夫在等他出來,現在應該正在劈柴……”
伊莎貝拉順着娜塔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夜色下史蒂夫和托尼果然正在劈柴,只不過跟史蒂夫劈好的柴火比起來,托尼身旁那一堆實在少得可憐。
看托尼那個認真的模樣,他大概率是在和史蒂夫比賽誰劈的柴火多。
娜塔莎的臉上依舊彌漫着淡淡的愁苦。
“看你這個樣子,不像是做完心理輔導了啊。”
娜塔莎示意伊莎貝拉坐得更近一點,她把頭枕在伊莎貝拉的肩膀上:“因為我恐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它已經不可挽回……那不是幻相!”
她的語調平靜,但心裏卻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你願意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嗎?”
“我的過去、那棟把我造出來的房子,以及我的第一次任務,還有他們在我體內注射的讓我無法生育的藥劑……你不用想辦法安慰我,我是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人,總有一天我要還的……但我想結束這一切,貝拉,告訴你,我好像愛上了班納。”
伊莎貝拉此前就隐約看出了些苗頭,如今得到了娜塔莎的确認。
伊莎貝拉問:“為什麽是好像?”
“因為我沒愛過人,我不知道那是一種具體怎樣的感覺,你能告訴我嗎?”
“那也是一種恐懼,”伊莎貝拉說,“是你明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你也會跳下去的恐懼。”
“你對斯塔克是這樣的感覺?”
“是,娜塔莎,我一直活在恐懼裏,我甚至主動在朝我的恐懼走過去。”
“我大概明白了。”
“真的嗎?”
“說實話,沒有,”娜塔莎将視線從伊莎貝拉身上轉移到剛洗完澡出來的班納身上,對他說,“我有話想跟你談。”
班納用毛巾擦着頭發,不知道娜塔莎為何突然說要和他談談,于是眼神詢問伊莎貝拉怎麽了。
伊莎貝拉擺擺手,表明她也不知道。
班納一臉懵懂地跟着娜塔莎去了陽臺。
索爾做完心理疏導走出來,瞧見伊莎貝拉,對她說:“我得出去一趟。”
“為什麽?”
“有件事情我必須得弄清楚。”
索爾揮動錘子離開,伊莎貝拉的一句“去哪裏”沒有等來回答,落在空蕩蕩的屋子裏。
她看向窗外正在劈柴的史蒂夫和托尼:“索爾已經好了,你們兩誰是下一個?”
“我,”托尼舉起手,他扭臉對史蒂夫說,“不準偷拿我的柴火。”
史蒂夫的笑藏在了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