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

張冬榮被沉歌素溪一頓鞋拔子伺候, 登時打得他臉頰腫的老高,嘴裏的牙齒也松動了, 疼得他嗚嗚說不出話來。

沉歌見差不多了,便同他說:“現在我問你問題, 你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我。”

有蕭翎羽在這裏, 張冬榮自然不敢反抗,點了點頭。

“是青柳約你來這裏的麽?”

張冬榮搖了搖頭, 眼睛直往素溪身上瞅,分明是說約他來這裏的是素溪。

素溪正要發火,卻見沉歌“啪”得抽了張冬榮一下, 又問了他一遍:“是青柳約你來這裏的麽?”

張冬榮正要搖頭,看到沉歌立馬又高高舉起了鞋拔子, 吓得身子一縮,趕緊點頭。

沉歌放下鞋拔子,又問:“你方才是不是将素溪姐姐當成了青柳?”

張冬榮搖了搖頭。

沉歌又舉起了……

張冬榮立即改為點頭。

“很好。”沉歌很滿意他的表現, “所以是你一直糾纏青柳姐姐, 想要與青柳在這裏幽會,卻沒想到青柳故意把素溪姐姐帶過來,你這才認錯了人, 對嗎?”

張冬榮繼續點頭:你有鞋拔子你說什麽都對!

沉歌指了指蕭翎羽:“你方才認的罪, 世子可是會為我們作證的。若是你到了王妃面前改了口, 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沉歌喊來幾個侍衛, 将張冬榮帶到汀蘭苑。

素溪有些害怕, 想來是擔心青柳見事情敗露, 肯定會将看到她和蕭翎風約會的事情說出來。

沉歌示意她不要擔心,她早有準備:“待會兒見了王妃,你便裝作被吓得說不出話來,剩下的交給我和世子。”

素溪立即白了臉色,身子微微直打顫,一副沒了魂魄的樣子,問:“這樣像不像?”

“就是這樣,”真是一點就通,沉歌贊許地看了她一眼,“保持住。”

好像還差點什麽。

“世子,”沉歌喚了聲走在前面的蕭翎羽,“素溪姐姐衣服被他扯破了,世子您能借一件衣服給素溪姐姐遮一遮嗎?”

“你們女孩子真麻煩。”蕭翎羽一邊嫌棄着,一邊真的脫了自己的外袍給了素溪。

“多謝世子。”素溪感激地望着他,沉歌幫她将衣服披好,雖然短了一些,但也正好能遮住她被扯壞的地方。

到了汀蘭苑,寧王妃聽沉歌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登時怒不可遏:“去把青柳叫過來!”

素溪一下子緊張起來。

沉歌握住她的手:“沒事的,王妃會為你做主的。”

素溪是寧王妃為蕭翎羽選的人,寧王妃見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豈能放過青柳?

不一會兒,青柳便被帶了進來,慧娘也一臉慌張地跟過來了。

寧王妃聽了沉歌的話,篤信是青柳擺脫不了張冬榮的糾纏,才故意将素溪帶過去給張冬榮糟蹋的。如此用心歹毒,讓寧王妃恨不能先将兩人打一頓板子。

有張冬榮的指認,青柳自然難逃罪責。她沒有想到素溪居然敢鬧到寧王妃面前,既然自己不能逃脫,幹脆魚死網破,也不叫她好過。

“王妃,是素溪誣陷奴婢的。”青柳跪在地上,指着素溪,大聲道,“是因為奴婢不小心撞見了她和四公子私會,她想先發制人,這才設計陷害奴婢的。”

素溪一聽,氣得剛要反駁,但沉歌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保持狀态。于是素溪只好忍住,咬着嘴唇讓自己顫抖得更厲害一些。

而寧王妃在聽完青柳的話後,驚愕地望向素溪,卻發現那個孩子面容慘白,瑟瑟發抖,面對青柳的控訴也沒有回應,顯然還沒有從驚懼中緩過來。

如此柔弱可憐的模樣,立即讓寧王妃對青柳的話産生了懷疑。

而沉歌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跪下來,當着寧王妃的面反駁青柳:“王妃,素溪姐姐沒有和四公子私會,奴婢與素溪姐姐一直在一起,很少分開過。唯獨前幾日下了學堂時,奴婢發現四公子不小心落了東西,奴婢想着素溪姐姐跑得比奴婢快,便讓素溪姐姐給四公子送過去,想來叫青柳姐姐瞧見了,誤以為是兩人在私會……”

青柳聽她這樣說,立即叫嚷着:“不可能,我親眼瞧見她與四公子……”

沉歌打斷她的話,不疾不徐道:“世子可以作證,那天素溪姐姐确實是去給四公子送東西的。”

蕭翎羽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了,雖然他不記得有這回事,但是既然沉歌說有,那就是有:“不過是給四哥哥送個東西,怎麽你偏說他們私會?”

不過私會是個什麽東西?

蕭翎羽現在這個年紀還不懂,但是想來不是什麽好事情。既然不是好事情,就不能讓他的丫鬟承擔。

“可奴婢分明瞧着……”

青柳還想争辯,被不耐煩的蕭翎羽吼住:“你閉嘴,先前你在汀蘭苑時就常常欺負她,如今去了別的院子還不安分,你還是滾出王府吧。”

素溪聽到蕭翎羽如此維護自己,不由覺得心裏一暖,感激地望着蕭翎羽。

寧王妃瞧着素溪身上披着蕭翎羽的衣服,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這孩子也知道憐香惜玉了?

他待素溪好,寧王妃是非常願意看到的,畢竟素溪是他的貴人。今日若不是蕭翎羽及時趕到,後果簡直不敢設想。

如此,寧王妃愈發地覺得青柳的用心險惡,簡直不能饒恕。

青柳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求助她的娘親。慧娘便也跪下來替她求情:“王妃,世子,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求王妃和世子開恩,饒過青柳這回吧。”

寧王妃此時已經是十分厭惡這對母女,只将青柳趕出王府,未免太便宜她,如她這般惡毒用心,傷害得又是自己最喜歡的丫鬟,寧王妃自然不會放過她。

“将青柳拖下去打二十個板子,即日起逐出王府。将張冬榮打三十個板子,送去衙門法辦。”

青柳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哭着求饒:“王妃娘娘,奴婢知道錯了,求您不要趕奴婢出去……”

寧王妃說出去的話怎麽可能收回,擺擺手便讓人将青柳和張冬榮拖下去了。

慧娘看到自己的女兒要挨打,還想向寧王妃求情,而此時得知自己兒子出事的的張嬷嬷也趕了過來。

張嬷嬷比慧娘要明事理很多,她也知曉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德行,他雖然平日裏喜歡戲弄丫鬟,可也只是敢挑那些最低等的丫鬟下手,若非是青柳慫恿,他如何敢将髒手伸到汀蘭苑的丫鬟身上。

可眼下青柳和張冬榮都被拖下去打板子了,張嬷嬷再去求情也無濟于事,便幹脆以退為進,跪下同寧王妃說:“王妃,子不教,母之過,逆子犯下大錯,老奴也難逃其責,如今老奴已無臉再留在府中,願辭去後院管事之職,離開王府,替吾兒贖罪。”

張嬷嬷打理後院多年,早已成為寧王妃的得力助手,如今她引咎離開,寧王妃心中有些不舍,正想挽留,卻見慧娘忽然朝張嬷嬷撲了過去。

“我的青柳本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卻遭你兒子三番兩次的糾纏,若非是将我女兒逼急了,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慧娘一邊打着張嬷嬷一邊哭罵着,“都怪你,你明知你兒子心術不正,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你兒子禍害後院的丫鬟,如今害了自己不算,還害了我的女兒……”

張嬷嬷哪裏肯乖乖挨打,便同慧娘厮打起來:“你當你女兒是個什麽好東西?明明是她一直主動接近我兒子,想讓我兒子求我給她安排個輕松的差事……”

寧王妃一聽:原來張嬷嬷竟早就知道張冬榮這般混賬卻不加制止,這才縱得他膽子越來越大。

看着打成一團的張嬷嬷和慧娘,寧王妃沒了耐心:“為人母卻不能管教好自己的孩子,确實有錯,你們二人去賬房支了這個月的工錢,明日便離開王府吧。”

張嬷嬷和慧娘立即停了下來,不敢相信王妃居然連她們兩個府裏的老人都不要了。

寧王妃心意已決,不想再聽她們做任何解釋。

此時俞側妃帶着蕭翎風姍姍來遲。

俞側妃聽說有人指認自己的兒子和世子身邊的丫鬟素溪有染,便問蕭翎風有沒有此事?

蕭翎風先前已經見過沉歌,她告訴他千萬不要承認與素溪私會這件事,不然将會把素溪置于難堪的境地。故而在俞側妃問他時,他便一口咬定是誤會。

俞側妃将信将疑,她一直懼怕寧王妃,也知道素溪是寧王妃安排給世子的人,她擔心寧王妃會因此遷怒自己和蕭翎風,便趕緊帶着蕭翎風來同王妃解釋一番。

“妹妹不必解釋了,都是誤會,切莫因為小人的挑撥,影響了孩子們的關系。”寧王妃淡淡道,“不過孩子大了,确實應該避嫌,妹妹覺得呢?”

俞側妃小心翼翼道:“姐姐說的是,雖然孩子們心性純潔,沒有旁的想法,但總有些小人搬弄是非……”

寧王妃依舊打算讓素溪和沉歌陪着蕭翎羽去學堂,只不過學堂中間挂了一張大大的卷簾,将蕭翎羽、蕭翎風和素溪、沉歌隔開。

素溪和蕭翎風離得如此相近卻不能相見,兩人的相思之情只有沉歌知道,不能再叫旁人看出。

是以兩人每日都過得非常痛苦。

沉歌很想把那張簾子扯掉,可是她又不能真的這樣做。

終于在第三天,夫子正上着課,蕭翎羽忽然站起來,刷的一下将簾子扯掉,吓了沉歌和素溪一跳。

“什麽破玩意,擋着本世子看沉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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