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晨,他無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身旁,身邊床鋪空的,他立刻清醒,翻身坐起,四周尋找,喊了兩聲,“溫淺,溫淺。”

無人回答,他掀開被子下地,到衛生間、浴室、盥洗室,沒有人,二樓一個個房間找,沒有人影。

他不由慌了,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看見餘媽從廚房走出來,“少爺,起來了?”

“餘媽,看見溫淺了嗎?”

“溫小姐,那不是在廚房裏。”

他直奔廚房,她背身站在哪裏,晨曦籠罩,她身上籠着淡淡光暈,他輕輕地喚了聲,“溫淺。”

她回過頭,笑容燦爛如錦,“你醒了。”

“我以為你走了。”

他小心地說。

她走過去,站在他身前,替他整理睡衣領口,輕輕撫平,手放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心髒比正常的心跳快很多,他緊張她嗎?顯然,他緊張她,在乎她嗎?好像很在乎,她很迷茫,他緊張她,在乎她,卻不願意娶她。

“吃飯吧!”

她輕松地語氣說。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忙碌地擺早飯,她終于想通了,肯接受他。

“你今天出去嗎?”

“我去單位,等工作的事處理完了,我遞交辭職信。”

跟他一起,她可以不用考慮辭職後,負擔房租,生活費,現在有條件,她可以做想做的事,而不是從事跟她本專業無關的工作。

“我很抱歉,你為我而辭職。”

對她的虧欠,他慢慢彌補,反正以後他們有很多時間。

“不是因為你。”

昨晚是賭氣的話,他的出現,只不過讓她把人生規劃提前了。

吃完早飯,溫淺上樓,去盥洗間洗漱,她照下鏡子,由于來月事,唇色暗淡,她塗了一點唇膏,臉立刻亮了,簡帛硯站在盥洗間門口,“我下樓等你。”

她走到衣帽間,選衣裳,她皮膚白得透明,适合穿冷色系的衣裳,現在是深秋季節,她選中間色,一條低領深綠色及膝裙,挑了一雙米黃色及膝長靴,純白色羊絨短大衣,快入冬,天氣寒涼,她又挑了一條圖案很藝術的圍巾,圍巾瞬間添了幾分張揚的色彩。

站在穿衣鏡前,她打量一下自己,穿高檔時裝跟穿地攤貨是不一樣,氣質整個提升,沒有人天生高貴或低賤。

溫淺走下樓時,簡帛硯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擡頭看見她,頓覺眼前一亮,“這麽快。”

他以為女人梳洗打扮要很久,溫淺只用了十幾分鐘穿戴整齊。

上班高峰,堵車成了常态,簡帛硯從內視鏡裏望着她,溫淺看前面長龍般的車流,後悔不如乘地鐵快,“你明天不用送我,我坐地鐵。”

“你會開車嗎?”

“會,開得不好。”

因為沒有錢買車,沒多少機會練。

“以車代步,方便省時,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車?”

她側頭看他,笑說;“紅色,要送我車?你如果有不算太好的車,淘汰車我開就行。”

他開的車大概都在百萬以上。

他很高興,她跟他說話的語氣随便,顯得很親昵。

“買部車,沒多少錢。”

“我不會開,用新車練,磕碰了,怪心疼的。”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她真真實實,不虛榮。

在t.f公司大樓前一個道口,溫淺說;“停在這裏,我走過去。”

現在正是上下班時間,公司員工進進出出,她們的關系不能暴光。

車靠邊停下,溫淺下車,朝他擺擺手,轉身穿過橫道,朝單位方向走去,簡帛硯在車裏望着她的背影,唇緊抿,神色不虞。

溫淺走進辦公室,小趙和王彥明兩個人早來了,兩人好像已經交往,小趙自從她進門,一直看她,“溫姐,又換一身衣裳?”

“不知道你姐掙得多。”溫淺調侃說。

王彥明看看她,心領神會。

小趙走過來,摸她挂在衣櫃裏的大衣,羨慕地說:“這種高檔的大衣,溫姐,你真舍得買。”

“有本事你對男朋友下手狠點,沒本事你就對自己下手狠點。”

溫淺看一眼王彥明,擠了一下眼睛,給他上點眼藥,這貨心術不正,讓他難受難受。

“小趙,你年輕,随便穿什麽都好看。”

王彥明忽悠小趙,溫淺暗笑,現在這種話也就哄三歲小女孩。

溫淺把手裏的合同整理一下,等李宏泰的這批産品交貨,她再提出辭職,把手頭的客戶介紹給彭文光,幫了彭文光,又小小報複一下鼠目寸光的梁總。

她昨晚在招聘網站,查了所有招聘設計師公司的資料,鎖定一家叫森柏家居空間藝術設計工作室,底薪二千,這是一間個人工作室。

溫淺打電話預約面試,接電話一個男人,約了下午一點見面。

十點半,簡帛硯打來電話,“中午有約嗎?”

溫淺笑,“有約都推了,等你約?”

“我中午來接你,等我。”

他剛想挂電話,溫淺極快地說了句,“十一點半,你在早晨停車的地方等我。”

手機裏半天沒說話,溫淺等了一會,對方挂了。

中午時,小趙問;“溫姐你去哪裏吃飯?”

“我出去吃。”

“誰請?男朋友?”

“客戶。”

溫淺準時到早晨下車的地點,簡帛硯已經到了,車停在道邊等她。

他坐在車裏,看她機靈地左右看看,一閃身動作極快上車。

她坐上副駕駛位置,他沒動作,只靜靜地看着她,“跟我在一起,你覺得很沒面子?”

她不解地看着他,這不是你想要的關系,一臉無辜,“沒有。”

“去哪裏吃飯?”

“別在這附近,擡頭低頭都是熟人。”

他眉頭微蹙,猛然一打方向盤,最後他開車走了十幾分鐘,遠離她單位附近,找了一家中餐廳。

進門,溫淺溜了一圈,沒有熟人,大概檔次太高,價格貴,飯點沒幾個客人,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務生過來點餐,溫淺點了四個菜,兩碗米飯。

等菜的時候,簡帛硯看着她問;“你肚子還疼嗎?”

“有點疼,不過沒關系。”

“下午你去哪裏?”

“我下午去一家設計公司應聘,一會吃完飯,我回原來住的地方一趟,取點東西。”

半個小時吃完午飯,簡帛硯開車送她回原來住的小區,溫淺在寫字臺抽屜裏翻出一本本證書,有一摞子,簡帛硯随意翻看一本,市安居工程室內設計大賽二等獎,又翻了一本,省室內創意設計大賽三等獎。

“這都是你獲的獎?”

“上大學時參加各種設計大賽,為了能力提升,也為了畢業找工作。”

簡帛硯又翻看一本,助理室內裝飾設計師。

“你來世拓集團下屬設計公司怎麽樣?”

“不,我能找到工作,你難道懷疑我的能力?”

“我不懷疑你的能力,像你這樣努力的員工,世拓集團也需要。”

“我要憑我能力,去你屬下公司,做出成績也會被人質疑,世拓集團設計部都是著名頂級設計師,哪裏有我的位置。”

“你來能沒有位置?”

抛開私人感情,他倒是誠心誠意想用她。

“你身邊的位置留給我就行。”

他一把摟過她,“我比世拓更需要你。”

十二點五十分,簡帛硯的車停在中南路一幢寫字樓前,他坐在車裏,她朝他擺手,她沐浴陽光下,飛揚的神采,她還是他認識之初的那個女孩,陽光充滿朝氣。

溫淺擡頭,望一眼二十層的寫字樓,她乘電梯到大廈十一層,門旁森柏家居裝飾設計工作室牌子,溫淺敲門,裏面一個男聲,“請進。”

溫淺推門進去,森柏家居裝飾設計工作室在這層樓租了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裏有兩個人,一張老板桌後坐着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是這間設計室的老板,叫許傑,另一個打雜的,許傑叫他舅,這間工作室剛營業沒幾天,招聘一個助理設計師,溫淺是第一個上門應聘的。

談妥底薪二千,一單生意提成百分之十,工作時間自由,這一點溫淺非常滿意。

三點半,簡帛硯打電話來,“我去接你,回家。”

溫淺跟許傑說明天過來,先走了。

溫淺站在道邊等他,簡帛硯車子到了,溫淺上車,簡帛硯望着她,“成功了?”

“耶!”

“公司規模如何?”

“目前算我三位員工,一個經理,一個副經理。”

簡帛硯笑,“規模夠大的。”

車駛入白金華府,a座,電梯在十六層樓停住。

溫淺跟在簡帛硯身後進門,四室兩廳雙衛公寓住宅,裝修歐美簡約風格,高端大氣奢華,看來簡帛硯喜歡這種風格。

溫淺到廚房一看,廚具齊全,好像都是新的,廚房沒有一點油煙,糧食青菜什麽都沒有,好像沒起過火。

簡帛硯說:“我一般在外面吃,廚房沒用過,你搬過來,以後我們在家吃飯,雇兩個保姆,做飯收拾衛生。你要不喜歡這套公寓,嫌小,換個房子,我住哪裏都無所謂,你覺得方便就行。”

溫淺看這裏市中心,交通便利,離新找的工作地點不遠,廳裏也有個大陽臺,可以栽種花草,就說;“這裏挺好,不用雇保姆,我能做飯收拾衛生。”

“我不想你太累,你還有工作。”

“我沒事。”

“好,你要覺得累再雇人,今晚出去吃。”

溫淺看看時間,三點半,“做飯來得及,家裏沒有米面蔬菜,我剛才看附近有個大超市,你能陪我買菜嗎?我看廚房缺的東西太多,我一個人拿不了。”

“走吧!我陪你去。”

開車不到一分鐘到超市,這一帶是高檔小區,超市裏沒有熟悉的面孔,溫淺安心選東西,簡帛硯推着購物車,溫淺一樣樣往車上裝食物,米、面,肉、雞蛋、青菜、調料等。

一推車食材,走到結算臺附近,溫淺一眼看見旁邊貨架上擺放幾盒套套,看兩旁沒人注意,伸手要拿,有三四種型號,溫淺在型號猶豫了下,拿了一盒最大型號的,放到購物車裏,用東西蓋上,飛快地朝兩邊掃了一眼,看身旁的簡帛硯看她笑,她悄悄地擰了他胳膊一下,她時不時地這種親昵的小動作,簡帛硯心裏很受用。

一結算,三百多塊錢,簡帛硯掏卡,溫淺按住,付了現金,推車到超市門口,簡帛硯雙手拿起購物車裏的東西,他兩手提許多東西,由于他身材高大,提着輕輕松松,一點不費力氣,他把車裏重東西提着,溫淺拿幾樣小件。

他提東西前面走,溫淺在後面跟着,像一對新婚小夫妻一樣,溫淺看着他寬闊挺拔的背,如果她可以靠一輩子該多好,他回頭放慢腳步等她,溫淺快走兩步跟上。

回到家,溫淺把調料一一規矩地擺放好,系圍裙做晚飯,簡帛硯走過來,“我幫你做什麽?”

“你進屋等着,一會飯就好了。”

四十分鐘後,餐桌上擺上三菜一湯,小炒牛肉,鮮蝦炒西芹,涼拌秋葵,海帶蛋花湯。

簡帛硯從書房出來,“這麽快做好了。”

溫淺給他盛了一碗飯,然後自己盛了一小碗飯,兩人坐下吃飯,溫淺一直盯着坐對面的簡帛硯臉看,觀察他的表情,“好吃嗎?”

“好吃。”

他看她歡喜的模樣,不由多吃了一碗飯。

吃完飯,她撿桌子,把碗筷放到廚房水槽裏,他站在她身後,他身體的熱度傳導到她身體,她只覺得心慌。

“我來洗碗。”

他挽起袖子。

她解開圍裙,站在他身後,雙手環抱他,給他系圍裙,她胸前兩團柔軟緊貼着他的身體,他身體一僵,回頭,低啞聲問;“可以嗎?”

她系好圍裙,退後一步,兩人離開點距離,搖搖頭,小聲說;“再過兩天。”

她倚在門框上,看他俯身認真地洗碗,他白襯衫挽到手肘部位,溫淺每次看見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感覺到力量,洗碗的男人最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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